谢闻几乎是看见他第一眼就认出来。 这是他哥一年小情,王冉。 不过,亲眼看见还是第一次。 王冉看到府内有出来,还以为又是梁叶青新小情儿,怒视谢闻眼神闪过阴狠。 刚要开口质问,对他凶巴巴安保忽然转个身,朝那恭恭敬敬道声:“谢小少爷。” 谢……少爷? 王冉一激灵,想起过去做调查,忽然认出谢闻身份。 万幸刚刚没直接骂出来,差点得罪未来小叔子。 王冉缓和神色,对谢闻道:“谢先生,麻烦让我进去吧。我这次是来找梁先生。” 谢闻淡淡道:“我哥不在。” 王冉毫不在乎,“我可以等他回来。昨天生点误会,梁先生亲口承认对我有感情,我必须当面解释清楚。” “还是说,梁家就这么让我一直站在外?多眼杂,我可不敢保证会谁拍去。” 谢闻指甲早已陷进掌心,掐出许多青白月牙。 他努力将那句“有感情”挥去,强忍酸涩,道:“没有我哥允许不能进。” 王冉深吸一口气,对这位小叔子好感顿时降好几个档。 “你哥现在在公司呢,怎么能打扰他工作呢,未免也太不懂事吧。” 他直接掏出手机,拿出和梁叶青聊天记录。 里面做过手脚,看起来像梁叶青同意和他见面。 安保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梁先生,迫奈,只能给他放行。 王冉高高仰着脖子,像一只娇惯小天鹅。 看着他天不怕地不怕样子,谢闻忍不住想,梁叶青平时到底对他有多好,到底有多宠他,才会让他这么胆? 王冉抬抬下巴,示意打开程度再多一点。 进去后,故意擦过谢闻身边。 谢闻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香水味。 是示威,也是挑衅。 第03章 梁府是中式风格庭园,契合以翡翠玉石为主家族企业,从正至别墅要经过风景丽园林,一路伴着潺潺流水而过。 王冉第一次来梁叶青家里,这里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奢华壮观,看得他暗暗咋舌。 别不懂,他老家是靠花卉闻名,他从小也耳濡目染不少,很快看出,光是口那几株迎客松,恐怕都得好几百万。 他望向前方谢闻背影,想起调查里提过他子身份,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小少爷命还挺好,投胎投得糟,结果遇到父母,马上富贵。 王冉撇撇嘴,可惜他对这小叔子没眼缘。 如果他和梁叶青结婚,他肯定要让这搬出去。 反正谢闻不是小孩子,也该独立。 就这么想着,很快进宅内。 客厅采光很好,恒温空调驱散一身寒气,王冉坐到沙上,立刻又看见桌上那盆名贵兰花。 荷瓣素心,清奇静谧,这是标标准准昂贵兰花品种,素冠荷鼎。 一株品相好在拍卖上能卖出百万高价,幼苗也贵得令咋舌。 他伸手去轻抚兰花花瓣,手感细腻。 一边摸,一边想,连一盆植物都如此昂贵,王冉不禁有些埋怨,之前和梁叶青好时候,怎么不多问他要点钱。 反正,论他要再多,对梁家来说也是九牛一毛。 他在打量梁家环境,逗弄花草时,对面谢闻也忍不住不断看向他。 王冉确是不丑,白净柔,脖颈纤长,脸巴掌小,嘴唇也是健康淡粉色。 可梁叶青过往伴,没有一个是丑。 怎么偏偏就是他上呢? 谢闻心里酸酸胀胀,有点堵。 他不断观察着王冉,试图找到他身上特别之处。 到底是哪里特别……到底是哪里特别,才让梁叶青愿意和他谈一年? 甚至还敢上,底气十足,梁叶青对他是有多好。 谢闻不断思考着,嫉妒愈演愈烈,快要烧得他不理智。 他怎么看都觉得对方绣花枕头一包草,越看越碍眼。 是,来按照礼数,要给客倒茶,再不济也要让黄妈等佣倒。 他现在偏偏就不想给王冉喝水。 可惜王冉没意识到。摸着兰花手收回来后,他听见谢闻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 王冉顿时有些心虚。这是他之前偷偷套来信息。 他轻笑一声,“梁哥曾经告诉过我地址。我们之间生点误会,我亲自找他,希望能解释清楚。” 谢闻静静道:“你不该来家里,该去公司。或者,私下约地点见面。” 王冉都想翻白眼,他又不是不知道,但他要是去公司,按照梁叶青那种事业狂个性估计更生气。 他已经看出谢闻不欢迎,故意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私事,您就别费心。不过,我倒也没想到,梁哥弟弟这么,还跟他住一起呀?” 他语气乐呵呵,眼神不客气地在谢闻苍白血色脸上打转。 谢闻毫不客气道:“和我哥一年不到就结束,你恐怕不懂什么是长久关系吧?” “你……”王冉瞪圆眼,没想到这看起来弱好拿捏,说起话还挺呛。 他冷笑一下,“你怎么知道只有一年?你哥亲口承认过对我有感情,说不定以后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子。” “我哥会让小偷当我嫂子么?” 谢闻眼神停留在王冉胸口胸针上,语气凌厉:“还是说,我哥如果知道你背叛事实,还能同意和你继续?” 王冉猝不及防,有些慌乱地声道:“你什么意思?不要血口喷,我是有律师团队,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会留情!” 谢闻看见他那副样子,心里猜测顿时应八九分。 他取出那副眼镜戴上,淡色唇一张一合,弱模样多几分强硬:“你胸口那枚翠鸟,我设计。” 王冉低头一看,面上陡然一僵。 刚刚落座后,他就注意到王冉华丽衣着,还有胸口那枚翠鸟宝石胸针。 全球独一份,是去年红木亨骆先生定制。 骆先生亲自和他沟通,用来做五十岁生日宴会装饰。 翠鸟胸针用许多祖母绿宝石、翡翠和欧珀,每一颗都是由他亲自设计,亲手切割,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有趣是,这枚胸针是怎么到王冉手里? 谢闻很快就排除哥哥送给王冉念头。 这枚胸针早就给骆先生,而且这么多年,他对梁叶青行程、情、礼物赠与如指掌。 梁叶青送过王冉十个限量款包,数十万金钱,好几部剧资源,衣服鞋子饰品,唯独没有这款胸针。 说他是“小偷”只是想诈他,谢闻推测更可能还是后者。 毕竟那骆老头桃色新闻也不少。 谢闻看着王冉白脸,心中不甘浓稠翻涌。 “你自己坦白,还是我亲自告诉我哥?” “别、别跟你哥说!”王冉连忙取下胸针,刚刚还耀武扬威脸已经惨白一片,“我就陪那一次酒而已,什么都没做!我对你哥很忠诚,那次梁哥出差我朋友撺掇我去局,骆总喝多就送给我,我对天誓我真真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喝个酒而已!” 谢闻冷冷打断:“你应该知道,我哥最讨厌背叛。” 王冉顿时呜咽起来,心里知道和梁叶青事估计不可能,可还有一线希望,哀求着:“我求你,你别跟你哥说行吗?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谢闻摇摇头,起身,“我想要,你满足不。不过,我底线是我哥,你现在可以滚。” “以后别再骚扰他——除非你想过得更惨。” 谢闻朝一旁早已准备好安保示意,他们立刻走来围住王冉。 王冉心彻底凉,他不敢想象要是让梁叶青知道自己背着他陪酒事情,以后职业生涯会怎么样。 虽然真只是陪顿饭喝点酒而已,可是他解梁叶青,对方绝对会非常生气。 来就是个十八线,这一年资源都是梁叶青喂,昨天只说好聚好散,可一旦暴露这件事,他未来就真完蛋。 王冉不敢多待,甚至不需要保安催促,提起包快步离开。 等走后许久,谢闻重新坐在沙上,一股淡淡疼痛、不甘,从指尖蔓延到心口。 想起王冉所作所为,谢闻甚至很嫉恨。 他真不明白,这么个货色,他哥到底是怎么处一年? 这一年里,他多次旁敲侧击想让两断开,梁叶青都说什么,“王冉挺听话,没理由换。” 这叫听话? 趁哥哥出差陪老男吃饭,这叫听话?! 厅又只剩谢闻一,日光斜斜地照着,将影子拉长。 谢闻望着桌上那盆兰花,像望着满腹心事。 他下意识吐出心声:“哥……你工作忙也就算,眼光未免也太差。” “找这么个玩意,还说他听话。” “他听话,那我还听话呢。” 最后一句话在舌尖滚滚,好几次。 谢闻耳尖红一点,还是小声地说出来:“你找他,还不如找我……” 窗外起风,树叶飒飒地响,一点风从室外钻进来,吹拂得兰花叶子也跟着动动。 谢闻这才反应过来,他睫毛颤抖着移开眼神,用余光看看,万幸厅没有。 这点隐晦,逾矩,上不台面心思,活该他只能在空一时候,悄悄对兰花说。 没过多久,梁叶青得知安保报告,风风火火地回家。 他步走到客厅,只看见他弟黑漆漆后脑勺,黑微长贴在后颈,倒没看见王冉身影。 “小闻,哥哥回来。” 他朝谢闻打声招呼。 平时谢闻见他回家,早笑着迎上来,贴心又可爱,这回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梁叶青纳闷,想想没看见王冉,顿时也明白。 他绕到谢闻面前,果然看见弟撇着眼睛。 谢闻来就是下垂眼,一委屈时更明显,从他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青年瘦削而尖下巴,还有郁闷眼角。 梁叶青干笑两声,“哦,是他撞上你,你帮我接待?” “好弟弟,他呢?” 谢闻还是不太想看他,怕他一看,眼里不甘和嫉妒就会露馅。 “他自知理亏,走。” 梁叶青摇摇头,“啧,这也真是。我跟他说好聚好散,没想到他疯到跑家里来。今天辛苦我们小闻。” 他观察一下谢闻反应,这才现对方脱外袍,身上只穿件缎面内搭。 梁叶青伸手掐掐他衣料厚薄,不薄不厚:“哎呀,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 不说还没感觉,这么一说,谢闻后知后觉有些冷,连手指都是僵。 梁叶青坐到他身边,关心道:“我摸摸——不行啊,你手怎么这么冰?” 谢闻一句“不”还没说出口,手已经拽到梁叶青掌心,两只温暖得火热手轻轻摸摸他,像冬日里太阳。 还没有染上梁叶青体温,对方就放手,拿起手机调节整个屋子温度。 “黄妈也真是,你体质弱,室内温度要比正常情况开得更高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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