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看出他的想法,脸上笑意愈深:“是说人可爱。” “……” 奚琢慢慢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如果我介意的话,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戚寒洲伸出手,想要将他转过去的脸重新转过来,即将要碰上的时候却停下来,指尖动了动,还是收了回去。 他看着奚琢的侧脸,声音低下来,几乎是在呢喃,“不如说我好像是开心过头了。” “总之,”戚寒洲捏捏他一缕翘起的头发,“我会好好教你的。” ———— 咚咚。 咚咚。 心跳声如擂鼓,在耳边一声一声炸开。 奚琢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睫毛颤抖。 唇上柔软的触感提醒着他眼下正是教学时间,只是“老师”教的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课本内容,而是拓展部分。 虽然只是唇和唇贴着,可这仍旧足够让人难以招架。 奚琢被亲的迷糊,一只手抵着戚寒洲靠近的身体,但因着松软的身体,这样的推拒几乎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直到对方柔软狡猾的舌尖舔到了唇缝,他才回过神来,一把捧住戚寒洲的脸,终于拉开了些距离。 戚寒洲的脸被他双手捧着挤压,被亲的泛红的唇更加引人注意,奚琢喘着气,“不是、不是亲脸吗?” “嗯?”戚寒洲很疑惑的样子,他低着头,睫毛掩盖下的双眼盯着奚琢红红的嘴唇,“刚才不是教了吗?” “……”奚琢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教了。” 不对,不对。他皱起眉头,“但是剧本上没有说要接吻啊?”他以为是自己记忆出了错,腾开一只手想要去摸过剧本确定一下,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戚寒洲往后退了些,看他奇怪又不解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只是亲亲脸的话是不够的,”他正色道:“虽然剧本里没有接吻,但适当地练习是有必要的。” 奚琢感觉自己的脑袋短暂地停止了思考,过了一会儿,他问:“为什么?” 戚寒洲捏捏他的手,示意他先把自己的脸松开,奚琢愣了一下,乖乖松开手。 “你之前为什么想要借位呢?” 奚琢拨弄着两下额前的发,垂眸,“我没有过这样的经验,突然这样,担心会做不好。” 戚寒洲将目光从他红彤彤的脸上移开,“其实没有经验也没关系,”他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接吻和亲脸哪个更难一点?” 奚琢毫不犹豫:“接吻。” 戚寒洲笑了,“你刚才觉得怎么样?” “……”奚琢轻咳两声,“怪怪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好像有点儿舒服。” 戚寒洲没料到后面一句,猝不及防被击中,装作不经意地偏头,藏起红起来的脸,“这样啊。”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奚琢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根,“寒洲,热的话我可以开空调的。” “……不用。” 这完全不是热的原因啊。 戚寒洲揉揉脸,重新转过来,盯着他:“觉得舒服的话,就是放松的意思是吧?” 奚琢想了想刚才的感觉,似乎确实有这样的感受,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嗯,对了,”戚寒洲笑着看他,“既然更难得接吻都能放松,那亲脸颊这样简单的,做起来肯定也会更容易的。” 奚琢慢慢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是你的策略呀。” 戚寒洲:“没错。” “你果然好专业。”奚琢想了想,接着道:“可以闭一下眼吗?” 戚寒洲不明所以,但依然乖乖闭上眼睛,“然后……” 声音戛然而止,他感觉到脸上被印上一个柔软的吻。 奚琢心跳的很快,眼睛很亮地看着他:“果然比刚开始好多了!” 戚寒洲:“……” 他笑笑,再次靠近奚琢,“我说的没错吧。” “那么,”戚寒洲垂眸,望进他的眼睛里,“要不要继续学习呢?”
第45章 加四十五分 奚琢难得失眠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到现场的时候,正好撞上啃着油条的李昀山。 他眼疾手快扶住险些被他撞得往后倒的人,一抬头就对上对方见了鬼的表情。 “你这是熬到几点?”李昀山咬断嘴里的油条,“瞅瞅这大黑眼圈子,你作息不是一向挺健康的嘛,昨天咋啦?” 奚琢揉了揉眼睛,“没什么,只是没睡好。” 李昀山觉得奇怪,看他一眼,忽然一怔,“……你嘴巴怎么了?” 奚琢怔愣片刻,反应过来,捂住嘴巴,“这个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在犹豫着,听见李昀山再次开口:“这里的蚊子这么毒吗?不但咬的狠,还咬的这么匀称?” 他啧啧摇头,道:“还好看起来也不严重。” “今天晚上备点儿花露水吧。” 李昀山嘱咐了一大堆,奚琢插不进去话,省了解释的功夫,干脆点点头,默认了。 ———— 【自那次被掳走后,已过去半月。 沈云清来此地本就是有事,原本是早就要返回京城的,奈何实在放心不下沈云集,便将返程延期,亲眼看着人重新活蹦乱跳起来才放下些心来,返回了京城。 这城临着水,水路要比陆路方便得多,沈云清本就耽搁了时间,便选了坐船离开。 依依不舍地送人走了,沈云集垂着脑袋离开码头,木梯子被踩得吱呀作响,周遭人声嘈杂,客船在水上往来,他却没什么兴致去看了。 他拍拍脸,好让自己瞧着精神些,心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大不了等再过些日子,偷偷回府一趟嘛。 殷羽在不远处等着,瞧见沈云集,便迎过去,待到了人面前,伸手把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 沈云集怔愣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糖葫芦?” 殷羽点点头,“你喜欢吃这个。” 沈云集接过来,愣愣看着眼前的糖葫芦,“怎么突然买这个?” 殷羽停下来,偏头看他一会儿,开口道:“想回京城吗?” 虽是答非所问,可沈云集到底和他在一起这般久,自然是知晓他这话是看出自己不高兴为了安慰说的。 只是这人平日里别说安慰人,连话也不说几句的,约莫着此时说出来的这句,也是想了许久的。 “自然是想的,”沈云集看着他无甚么表情地脸,忽地觉得没有方才那样难受了,他咬了一口糖葫芦,甜丝丝的糖衣在口中融化,他舒服地眯眯眼,“但若是此时回去,我爹肯定要教训我一顿。” “或许不会。” “唔,说的也是……其实我爹也不会这么凶啦。” 沈云集也明白,正如他兄长说的,若是现在回去好好认个错,他爹定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 他抬头瞧了殷羽一眼,狡黠一笑:“还不到回去的时候。” 殷羽见他笑了,眉眼不自觉便跟着软下来,勾了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沈云集自然没掠过他的神色变化,被这晴光映雪一般的笑迷得移不开眼,只觉连自己要被这笑给融化了,上去缠着人手臂晃来晃去,“你方才是不是笑了?再笑一下行不行?” 殷羽任由他越靠越近,嘴上却只吐出一句冷淡的拒绝。 “哎,真是可惜。”沈云集狠狠咬下一颗糖葫芦,嘴里咕哝着:“下次绝对会再让你笑的!” ———— 晚间时候,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登了门。 门被敲响时,沈云集正收着衣物细软,包袱方才扎了一个结。 既然是敲门,那便不是殷羽,他暂时将要收拾的东西搁置,转身去开了门。 “许久不见了,云集。” 秦钺笑眯眯地站在门外。 沈云集怔愣一瞬,“秦钺?你不是同我兄长一起离开了吗?” 秦钺露出一副吃惊神色,“我何时说要同他一起离开?” 沈云集:“……”这倒也是,貌似这人当真是没有说要一同回京城,只是他以为二人来时是一起来的,走自然也是一起走。 秦钺朝屋内看去一眼,挑眉:“这是要走了?” “啊,是要走了,既然兄长已经离开,我也不必再待在此处。” 沈云集本就是想着既然能在此处碰到沈云清,那自然是趁着这机会多待几日,眼下人都走了,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况且前几日殷羽也说这里不能再久待了。 秦钺还是笑,“此言差矣,”他指指自己,笑眯眯道:“我也是兄长嘛。” 沈云集早从他这里听到许多次这样的话,自是找到了一套应对的法子,他哼了一声转身,只当没看见他那表情:“我的兄长只有一个。” 秦钺跟着他进来,“云集真是薄情啊,明明前些天还喊过我……” “且慢——”沈云集打断他,自顾自地打点好包袱,“你来找我应当不只是说这些没用的话吧?” 他拍拍包袱,端详一会儿,觉得实在是满意。虽然打的结丑了些,但到底也算是有长进,要知道原来他可是从未碰过这物什,那可是半点儿也不会的。 一会儿要给殷羽瞧瞧。 秦钺瞧他这副乐呵的模样,伸手轻碰了下包袱:“事嘛——是有的,先不说这个,你兄长要是知道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公子都会做这种事了,想必会大吃一惊。” 沈云集得意洋洋地叉腰,“兄长一定会夸我的!” 秦钺看他面上的笑,“这倒是没说错。” 他顿了一下,状似无意道:“与你同行的那位公子呢?” “他呀,”沈云集倒了杯茶水,瞧秦钺一眼,还是递过去一杯给他,“应该晚些时候回来。” 秦钺接了茶,“多谢了,”他轻抿一口,笑道:“你这次也是要同他一起走?” 沈云集坐下来,奇怪地瞧着他,“那是自然。” “那为何不随你兄长一同回京城呢?”秦钺垂眸,看杯中尚且散着热气的茶水。 沈云集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道:“不急于一时嘛。” 秦钺逗弄小狗似的伸手轻拍几下他的脑瓜,“比起小时候倒是长大不少嘛,”他笑了笑,接着道:“你幼时可是整日都得要沈云清抱着,怎样都不肯下来。” “怎么又提起小时候的事儿了!”沈云集脸都红了,“那是以前、以前!” “好好好——”秦钺笑着躲开他作势握起的手,“不过是随意提起罢了,你若是不愿意,那我不提便是。” 他施施然站起来,茶盏轻轻落在桌上,“只是无论你抱着何种想法,我比你年长,总归要多说几句。” 秦钺一向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这样不笑的时候是极少的,沈云集一时怔愣,没说出什么其他话来。 “于你而言,京城,沈府,才是最好的地方。”言毕,秦钺挑起眉,面上重又展露出笑来,“云集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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