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莉莉耸耸肩:“没什么。” “超好吃,你尝尝。”童贝贝叉起一块儿,往她嘴里送,“吃鱼会变聪明,我爸爸总是这么说。” 董莉莉笑着点点头:“那你得多吃点。” “你还没说呢,他为什么不理我了?” “呃……”她满脑子都是那个英俊的伊斯兰王子,秦砚青的事她只听了一半儿,便随口说道,“听说你结婚了,来气了。” “我结婚他生什么气?又不是跟他结婚。” “嗯,怪人一个。” “确实很奇怪……是不是他们rapper都很奇怪?“ “他说他是rapper?“ ”倒也没有……我就是觉得像…… “ ………… 由于航班延误,到达法国南部小城佩皮尼昂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鲁西荣地中海的阳光让童贝贝倍感舒适,他已经在寒冬的牢笼里呆了太久了。 童乐生的车载着他们疾驰在山间公路上,两旁的丘陵与田园既开阔又恬静。 童贝贝已经很久没来了,结婚这些年,他只来过一次。爸爸说他老了,想在与妈妈相爱相守的地方度过余生,也让他在家好好与叶邵然“长相厮守”。 他总是说,你与叶邵然是天生的一对,你与他注定要彼此相爱,死亡也不能将你们分开。 他的话像是祝福,又像一种魔咒,在童贝贝的心中萦绕不去。 童贝贝会将脸贴在他的膝盖上,傻傻的问爸爸:“你和妈妈也这样说过吗?” 爸爸回答:“是的。“ “可是,妈妈死了……” “不。”爸爸笑着说,“死亡没有将我们分开,我跟你的‘妈妈‘,将会得到永恒。” 爸爸眼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此时他像极了初见时的叶邵然。 童贝贝的脸颊贴在车窗,他好想早点见到爸爸。 所以当他见到久未见面的父亲,他像只小鸟一样飞了过去,扑到童乐生怀里: “爸爸!” 才五十多岁的童乐生衰老的非常严重,他的头发全白了,年轻时高大健壮的身躯,此刻也变得干瘪、佝偻,颓废的坐在轮椅中。叶邵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非常震惊,在他记忆中父亲英俊的如同神祗,有着浓密的卷发和雕像般的面庞。大一时他有幸去佛罗伦萨做了三个月的交换生,当他仰视那座5.5米高的大卫雕像,它便与他记忆中的童乐生重合了。 叶邵然从未想过,再次见到童乐生,他竟然如此年迈,病弱,了无生气。 他的肉体正以比正常人快太多的速度衰老。 连他浑浊的眼睛也是——无悲无喜,没有任何波澜。叶邵然的眼睛也是灰色的,但是那双眼睛里有恨,有痛苦,有希翼,有隐忍压抑不自知的爱,但是童乐生没有,他的眼是无底的深渊,任谁也不想凝视这样的眼睛。 即便许久不见的童贝贝如小鸟一般出现,他的眼中也没有光。但是他的脸上重现了笑容,干枯的手摸上童贝贝染了泪水的脸颊: “贝贝,好久不见。” 童贝贝扬起灿烂的笑容:“我好想你啊!” 地中海春季的风卷起他欢笑里甜蜜的气息,吹进古堡昏暗的长廊。 长廊上挂满何贝与童乐生的合照。 被时光染上旧色的何贝的脸,也与童贝贝的笑容重合在了一起。 ---- 晚上还有一章。顺便剧透一下:何贝是男的。 (中国有嘻哈,小三有秦砚青)
第39章 番外11 “这是我妈妈。” 童贝贝指着墙上巨大的照片说。 照片中的女人穿着明黄色的长裙,捧着一大束鲜花灿烂地笑,长长的黑发被带着葡萄酒香气的微风吹起,摇曳在鲁西荣炫目的阳光下。 董莉莉看到她鼻子上的小痣,说:“看得出来,你跟阿姨长得……” “一模一样。”童贝贝的指腹轻轻滑过妈妈充满爱意的眼睛,“有时候爸爸看到我,就像看到妈妈一样。” 董莉莉环顾着金碧辉煌又满是时间爬过的痕迹的古堡,内心暗暗惊叹童家的实力,要知道维护一栋历史遗迹每年所需花费的金钱数目,甚至要比买它更庞大:“我记得你说伯父和伯母就是在这里相遇的?” “对。”童贝贝回忆起父亲给他说过千百遍的故事,“妈妈……是作为爸爸28岁生日礼物,出现在他面前的。” “生日礼物?” 童贝贝垂下眼睫:“对。我小时候不理解爸爸这句话的意思,以为……”他想了想,“可能是个比喻。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这不是比喻。 “ “爸爸说,有人希望他帮自己赚很多钱,就把妈妈送给他了。我一直很不理解,人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其他人吗?但是爸爸没有告诉我答案。他只说妈妈会跳舞,也会唱歌,像只漂亮却柔弱的金丝雀,因此才会被坏人捕获。她被送给爸爸的时候,才17岁。爸爸说,她每天都会哭,求爸爸送她回家。“ “爸爸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因为他总是会惹她伤心,还不肯送她回家。他很后悔,他说,假如时间倒流,他一定会满足妈妈所有的愿望。“ “我不能想象爸爸是个坏人,但是爸爸总是说自己很坏。“童贝贝说,”我不相信,如果他那么坏,为什么妈妈每张照片都笑得那么开心?“ “一定是爸爸因为没有留住妈妈而产生的愧疚……“ 董莉莉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得看过去,何贝的眼里确实满满的都是爱意。为她拍照的人应该就是童贝贝的父亲吧?她看向拍摄者的目光是那么温柔而满足。 她走到长廊最后一张照片前,那不再是何贝的照片了,而是一对银色素戒。 它们躺在何贝墓碑前,小小的,似乎并不起眼。 董莉莉看到照片最下方写了两个字:永恒。 好奇怪,这张是唯一写了字的照片,也是位于尽头的最后一张。 就像是画展的主题一般。 “能问一下伯母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吗?“ “爸爸说是因为出了意外。但是什么意外他从来没有告诉我。小时候我总是缠着他要答案,他每次都说答案不重要。“ 董莉莉看着他落寞的眼神,问:“你是想妈妈了吗?” 童贝贝摇摇头:“不,我出生没多久她就去世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当然不会很想她。只是爸爸很想她。非常想她……” 他突然想起叶邵然对自己的指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爸爸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才生病的,是因为失去妈妈才这样的。我小的时候……” 童贝贝害怕得咬住下唇。 董莉莉走过来牵住他的手。 仿佛是因为朋友给的勇气,他缓缓说:“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有时候会让我假扮妈妈,坐在他面前,然后他就会用刀割自己的手腕。” 董莉莉倒抽一口冷气。 童贝贝捂住她的嘴:“爸爸那时候只是病了,他经过治疗以后就好了。他太痛苦了,太想妈妈了。所以他怎么会是坏人呢?他那么爱妈妈。” 董莉莉好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豪门秘辛,眨巴着大眼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她总觉得童乐生怪怪的,一股子行尸走肉的味儿。 原来是个疯子。 “我这是第一次告诉别人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往外说。我连我老公都没说。“童贝贝嘱咐道。 董莉莉点点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童贝贝叹了口气:“主要是以前也没人听我说我妈妈的事,所以……啊,对了,今晚爸爸的生意伙伴会来探望他,还带了客人,所以佣人们准备了晚宴,你也一起去吧!我爸爸说他为那位客人准备了烟火表演,嗯,估计他/她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董莉莉同意了。 但是她和童贝贝都没想到,传说中的客人就是奇奇怪怪·脑袋开瓢·rapper秦。 ---- 老童家唯一的正常人/智商却不太高/别给他家生孩子了/精神疾病会遗传/天凉了让童氏绝后吧
第40章 番外12 当秦砚青多年后再回忆起那个烟火绚烂的晚宴,都会想起童贝贝站在夜空下的背影。他头顶上那浓墨一般的苍穹上绽放开一朵炫目而短暂的黄金八尺玉,仿佛预示着他华丽却没有结果的单恋。 喜欢上已婚男人的背德感还是没有让他停下走向童贝贝的脚步。强烈的失望,烦闷,挣扎,恼火和望而却步,在童贝贝从门外走进宴会大厅时,突然化作一缕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秦砚青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好像在浑浊的密闭的屋内呆久了,他偶然打开窗户,雨后青草的气息便扑进了他的鼻子。 闻到了如此的香气,怎么还舍得关上窗呢?他明明知道外面必然是雨后的泥泞,却还是忍不住推开门走了出去。 “真巧。我没想到爸爸的贵客会是你。“童贝贝举着香槟走到他身边。 “我也没想到你是童家公子。“秦砚青挑挑眉。 “你是要跟爸爸谈葡萄酒的生意吗?“ 秦砚青点点头,其实他要谈得买卖不止这个,只是跟童贝贝谈这些似乎太浪费他俩独处的时间了:“我做中法进出口这一块儿,还要仰仗童先生多帮扶。“ 童贝贝忍不住笑:“总觉得你认真说话的样子很突兀。“ 秦砚青也忍不住笑:”我给你的印象是个很不认真的人吗?“ “rapper不都是这样吗?“他模仿rapper的标志性动作,”哟哟,耶耶~“ 秦砚青瞪起眼睛:“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我是rapper?“ “你不是吗?“ “我是吗?”秦砚青拿出手机照自己, “这不商业精英吗?再不济也是黑社会大哥,哪儿他妈像rapper?我改。“ 童贝贝笑得前仰后合:“我还想你要是上C国有嘻哈,就去给你打榜呢!“ 秦砚青放下手机,看着他笑出眼泪的粉红色眼角,突然说:“这里好无聊。带我离开这儿吧。“ 童贝贝擦干眼泪:“可是你是主角啊!” 秦砚青耸肩:“有什么关系?我累了,不想再跟老头子们推杯换盏。” 童贝贝呆呆地看着他,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随性的人:“好啊,我带你逃走?” 秦砚青的笑容狂野而迷人。 童贝贝带着他偷偷绕过长廊,躲过众人,像两只偷吃的小猫,逃进庄园夜晚的温良与静谧。 他牵着秦砚青的手跑到附近一座小湖边。圆圆的月亮摇曳在微波荡漾的湖面,像秦砚青此时的心跳。 他们坐在草坪上,向铺着银色月光的湖中投小石子。 童贝贝的笑声很久都没有停过。 “我几乎没有这么晚出来过。”他说。 秦砚青不相信:“为什么?” “他们不让。” 秦砚青没有问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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