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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是没成年咯，这可是个苦力活，我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扛得起货吗？” 奚临渊没有说话，走近垒着大豆的仓库，单手扛起一包大豆放在肩上，又让人帮忙垒了一包上去，步伐轻松地扛到车边卸货，来回走了几趟。 老头上下大量了一下奚临渊，少年身形瘦削但不显羸弱。 就没几个年轻人能干得长久这种力气活，但这又确实长期缺人。 于是老头说道：“别人一个小时二十五，你个小孩只能给你二十，干不干随你。” - 晚霞烧红了天边，热气渐渐在消散，路上隐隐飘来了谁家的饭香味。 下了公交车，回家还有很长一段路，奚临渊转动手腕，肩周和手臂感觉有点使不上劲。 刚搬了几天货，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如此高强度的体力活，但是这比起饭店的兼职，工资又要高许多，所以临近开学这几天，还是把饭店的活辞了，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奚临渊路过陈记饭店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一转头，是夏霁，正偏头笑得柔软又可爱。 奚临渊从来没有用可爱去形容一个同龄男生过。 可夏霁就是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稚气和单纯，眼头弧度圆圆的，认真看你的时候，像只歪头微笑的萨摩耶，让人不由得在脑海里浮现“可爱”这样的字样。 “你怎么不在饭店工作啦？他们说你辞职了。”夏霁拎着一个帆布袋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因为久没说话，奚临渊的声音有些低哑，他轻咳了一声。 夏霁看向奚临渊之前受伤的手臂，有些结痂已经脱落了，露出肉粉色的皮肤。 夏霁说：“快开学了，我出来买文具啊。” 夏霁神色很认真，仿佛开学买文具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让书包里掏不出第二支笔的奚临渊有点好笑。 奚临渊点点头就想走，夏霁马上像条跟屁虫一样跟上去了。 走了几步，奚临渊突然停下，夏霁看也没看就一头撞上了奚临渊的后背。 “呀！”夏霁仰着头问：“你干嘛突然停下。” 奚临渊有些费解，“你跟着我干嘛，赶紧回家吃饭去吧。” 夏霁唉了一声，说：“我外婆和妈妈都去走亲戚了，我不想去，今天阿姨也请假了，我没饭吃。” 仿佛忘记了有外卖这种东西，而且他们就站在陈记饭店门口，夏霁张嘴就说没饭吃。 夏霁抿紧嘴，眼角向下耷拉，疯狂暗示奚临渊，想让奚临渊开口留他吃饭。 奚临渊无情地吐出哦字，然后并没有其他表示。 夏霁心想，这个木头，我都这样了，还不留我吃饭！真是铁石心肠！ 看着奚临渊抬腿就走，夏霁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别提有多失望了。 奚临渊脚步没停，走出一段距离以后，轻飘飘来了句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家吃点东西吧。 “不嫌弃！不嫌弃！” - 奚临渊在厨房洗番茄，听见夏霁和奶奶在聊得不亦乐乎，快聊成亲孙子了。 看来只要夏霁想，他能迅速和任何人熟起来，真是个小话痨。 赶在奶奶要拿出奚临渊小时候穿裙子的相册前，奚临渊端出去了一盘番茄炒鸡蛋，喊两位“祖孙情深”的“祖孙俩”来吃饭了。 奶奶不住地给两个孩子夹菜，生怕两人饿着。饭间还骄傲地提起，奚临渊中考以第三名的成绩考进了南城一中，学校还给发了奖学金。 夏霁咽下口中的饭，赞许地说不错不错真厉害，然后又说：“我以为奚临渊已经高中毕业在工作了呢。” 嘻嘻笑过后，夏霁说：“我这次转学过来，也是读南城一中，不过我成绩不太好，应该不能和你同班了，你应该是在火箭班。” 奚临渊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今年开始没有火箭班了，分成ABC班。” 哦，夏霁睁大圆溜溜的大眼睛。
第3章 小同桌 吃完饭，看样子夏霁还想继续赖下去，再赖下去该要留宿了。 奚临渊不知道夏霁的脑子在想什么，明明他们就只是见过两面，为什么夏霁的表现像是他们认识了好多年，这家伙这么自来熟的吗？也不怕被他骗了，就跟着他回家了。 奚临渊强行打断“祖孙俩”的其乐融融，喊夏霁回家。 夏霁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打车走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吃饭。”奶奶慈爱地摸摸奚临渊的手臂，“男孩子就该活泼一点，多交点朋友。” 奚临渊舒展手脚靠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过了会，奚临渊催奶奶吃药，吃完早点睡，自己起身去洗澡了。 - 夏霁喜欢奚临渊，准确来说，夏霁对奚临渊一见钟情。 夏霁不想承认自己是个肤浅的小gay，但是奚临渊的脸和身材，确实很容易让人心动。 奚临渊的发色和瞳孔颜色极黑，浓密的睫毛有些垂直，遮住深邃的眼睛的时候，让人很难猜到他的想法和情绪。 夏霁觉得，奚临渊就像一团乌云，你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样的电闪雷鸣。 但正因为不知道，猜不透，才让奚临渊更有魅力。 当看到南城一中的分班表时，夏霁简直想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 他和奚临渊都在A班，而且是，同一个班！ 不同的是，奚临渊位于3班的表头，夏霁位于表尾。夏霁数了一下，自己的分数在3班算倒数第三……不过没关系，能和奚临渊同个班，就是最大的惊喜了。 夏霁起了个大早，很早就守在班级门口等开门了，进去以后飞速占了两个位置，就在靠窗那一组的最后两个并排的位置。然后掏出湿纸巾边哼歌边擦拭桌子，足足擦了三遍，才心满意足地掏出自己精心挑选的文具放在桌面上。 奚临渊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来的，来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在讲台上站着了。 夏霁在下面疯狂挥舞双手，企图引起奚临渊的注意。 实际上，奚临渊除了和夏霁同桌，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来得太晚，空位置就只剩夏霁旁边的了。 于是，奚临渊就在夏霁冒着星星的眼睛的注视下，落座他身旁。 第一天上学，还不用穿校服，奚临渊穿着一件领口稍大的T恤，露出了肩颈部位的膏药贴。 夏霁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忙在班主任讲话的时候，小小声问怎么伤着了。 奚临渊伸手揉了揉，说没事。 看奚临渊没有展开的意思，夏霁也就识趣住口了。 班主任正讲到，这次南城中考的前三名，有两个在我们班上。 周围的同学一时间交头接耳地四处问谁呀？ 第一名苏琪琪，第三名奚临渊，来，两位站起来给大家认识一下。班主任和蔼地笑着。 站起来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短发女生，她似乎有些害羞，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桌子。 奚临渊懒懒散散地也站起来了，面无表情。 夏霁耳尖地听见前排几个女生，捂着嘴巴说，好帅啊啊啊。 帅吧？我同桌兼未来对象。 夏霁笑得很得意。 班主任本来想让苏琪琪当班长，奚临渊当副班长的，但奚临渊态度坚定地拒绝了，班主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夏霁听到有男生阴阳怪气地说，人家苏琪琪第一名都没说忙，搞个第三名还忙得跟国家主席一样，厉害死了，清华北大的苗子哦。 夏霁在心里暗骂，你个臭傻逼。 为了不让班主任尴尬，也为了不让奚临渊继续被非议，夏霁高高地举起手，喊道老师老师，我想当副班长！ 夏霁如愿以偿当了副班长，骄傲得像脖子上戴着红领巾，高高仰起头。 - 开学后第二天就是为期一周的军训。 奚临渊从来没见过如此娇气的男生，不过是晒了一上午太阳，夏霁就晒伤了，脸蛋红红的，自己轻轻一碰就嗷嗷叫疼。 没了精气神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在教室午休的时候，夏霁正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的，奚临渊走进来，扔了一瓶防晒霜给夏霁。 夏霁蹭地一下直起身来。 “哪来的？中午不是不给外出吗？”夏霁睁大眼睛看着奚临渊。 奚临渊说你别管。 “啊！你是不是翻墙出去的！你出去怎么不带上我！” “……” 你可以再大点声。 下午教军体拳的时候，教官对夏霁咆哮了好几遍，教不会，真的教不会。 怎么会有人肢体不协调到这种程度的。 但夏霁萌萌哒地看着教官，教官又不忍心说重话，毕竟不难看出这孩子是真的有在好好学，但就是学不会，真的学不会。 最后教官忍无可忍，让大伙在树荫下休息，手指一指，喊夏霁自己去旁边自学。 右拳打出，然后马步，不对，是左弓步，好像还是不对，那就右弓步…… 奚临渊看着夏霁的表情从认真到迷茫，再到生无可恋。 叹了口气，奚临渊还是走过去了。 看见奚临渊走近，夏霁停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军体拳有十六式，下午就学了四式而已，弓步冲拳、穿喉弹踢、马步横打、内拨下勾，我们先来学弓步冲拳……” 奚临渊在夏霁背后，拥着他摆正手上的动作，距离太近了，近到就像是把他抱进怀里一样。 夏霁耳朵悄悄红了，拼命压抑住嘴角的笑意。 奚临渊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介于少年的清澈和男人的磁性之间。 当奚临渊低声在夏霁耳边说话时，夏霁满脑子都是，耳朵要怀孕了…… 奚临渊忽然停下，皱眉盯着夏霁的脸，说：“你不是擦了防晒吗？怎么脸还是红得那么厉害？” 夏霁用手背挨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确实是在发烫，大概是幸福得冒泡了吧。 奚临渊看了一会，探了一下夏霁额头的温度，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夏霁站在原地呆呆的，直到奚临渊从教官那里回来，叫他去医务室，然后他才发现，他是真的冒泡了，不过不是幸福得冒泡，是烧得冒泡了。
第4章 我以为你想偷亲我 校医阿姨拿了杯水放在夏霁手边，让他把藿香正气水喝了，在校医室休息一会。 夏霁喝完就躺在床上，奚临渊拖了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双手交叉盯着夏霁休息。 “睡吧。”奚临渊说，“等你烧退了我再走。” 树影隐隐绰绰落在奚临渊的侧脸，将他的五官映衬得更为立体，夏霁舍不得闭眼。 直到奚临渊的手掌落在他眼睛上方，轻声说：“闭上眼睛睡一会，醒来就没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霁的错觉，这一刻的奚临渊突然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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