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上面派下来人来监督,会议氛围比较严肃,连带林景华都把私事抛之脑后,每个人认真看了一遍合同,轮流签字。 签订合同不能疏忽,简单的签字盖章,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手续完毕,各方起身握手致意。 陶年同梁振文握手,两人嘴角噙着笑意,第一次如此正经。 “合作愉快。” 陶年依次和林景华,沈祖轩握手。 林景华握上陶年的手又不正经了,还要热情地抱着人。 “年总,终于签合同了,非常高兴和你共事。” 陶年好心情,笑着和林景华说:“林总,我也很开心和你共事,合作愉快。” 沈祖轩不善于表达的人也和陶年说:“合作愉快,以后遇着难事可以和我说一声。” 得到沈大少一声应许,十指手指都数得过来。 林景华给了沈祖轩一手拐:“今日你也吃错药?” 为什么要说也,因为还有个人明显也吃错药了。 “陶生春光满面,最近有好事发生。”杨则惟同陶年握手。 平时杨则惟开完会走得比谁都快,今日难得停留在会议室听他们寒暄,甚至还关心别人。 陶年平静应付:“心头大事已盖章,我看杨生面色都不差。” 杨则惟松开陶年的手,意味不明地说:“还好,最近有人不听话,不得不出手处理。” 林景华以为杨则惟说三安堂的事,他们竟然在泰弘工业园区外面搞事,堂里没后生仔没胆,让七八十岁的老人学人家跳楼相逼,写大字报向泰弘讨公道。 自己过不好,也看不得别人过得自在,这些小动作才遭人烦。 “三安堂很棘手?需要我帮忙你出声。” 这时杨则惟又变了个样,前一秒向陶年展露难处,下一秒雷烈风行。 “不需要,小事,我已经解决了。” 林景华听到解决了便放心:“下一次就不应该拦着他们,打开大门让他们进,请君入瓮,最后报警说他们私自闯园区,把他们全拉走。” 杨则惟似乎觉得这个办法有可行之处,竟然沉思一番。 翌日,陶年收到杨则惟的信息,说陶氏交上去的方案有问题,需要他过去园区亲自确认。 陶年没多想,回复信息说三十分钟后到。 从陶氏公司到泰弘园区需要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时间充足。 杨则惟在公事上一向铁面无私,就算是林景华出了问题,对方在国外都要马上回来处理。 二十分钟后,陶年和司机被拦在了园区门口。 陶年去过泰弘的写字楼,那里只是面向公众,大众熟知的泰弘,出入严格需要通行证。 此处才是泰弘的心脏要地,出入车辆是登记在档案中,安保强大,三安堂闹事者才不敢硬闯,在外面示威。 杨则惟贵人多忘事没在电话上说明园区出入严格,陶年被拦之后给杨则惟回电。 杨则惟说了一声抱歉,是我疏忽,我现在让人下去。 三分钟后,助理出现在园区门口,在安检区登记了一些资料,五分钟后才上了陶年的车带着人开往办公室楼下。 助理在车上说:“年总,我已经帮你登记好信息,下一次你再来的时候出入顺畅。” 陶年顺利进入电梯时已经超了相约的三十分钟时间。 助理带着陶年进入杨则惟的办公室,不过里面没人。 办公室冷冷清清,连一个多余的装饰品都没有,看来这个地方不是常用来会客。 会客区的桌上放着一份报纸,陶年弯腰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瞄了一眼,三天前的报纸,正面是娱乐新闻。 报纸的主人应该是刚看到这一面。 助理出门后又进来,捧着一杯刚泡好冒着热气的龙井茶进来。 没有问过客人的喜好,但精准落在客人的口味上。 不多时,杨则惟走进办公室,外套被扔在总裁椅上,套着一件深灰色,挽起袖子的手臂带着几滴水珠,随着步伐走动,水珠顺着青筋往下流。 助理掩上办公室门没有跟着进来。 “超过三十分钟,你迟到了。” 一进来就问罪,很符合杨则惟的身份。 陶年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杨先生没提前和我说园区出入严格,在门口浪费了一些时间。” 杨则惟从桌面上拿起一份文件:“我以为你知。” 陶年回:“我又没有安排眼睛时刻盯着,怎么会知道。” 杨则惟坐陶年身旁,没有看桌上的报纸一眼,专注地看着陶年:“我的眼睛只会看我的所有物。” 陶年放下茶杯说公事:“不知方案出了什么问题?” 杨则惟翻开文件第十页,指着提供某原材料的公司说:“这个公司是三安堂挂牌。” 陶年皱眉,他亲自调查清楚每个材料公司的背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杨则惟看出了陶年的疑惑:“三安堂几年前就已经洗白了好些产业,这间公司刚好是第一批,他们做事隐秘,不管是明账还是私账,都不经三安堂。” 陶年刚入港岛,就算挖地三尺的调查,都不一定会发现这隐秘事。 这件事耽误不得,经杨则惟提醒,陶年立即打电话让关添杰通知下去,重新筛选原材料公司。 事关重大,事发突然,陶年暂时脱不开身去公司。 杨则惟贴心提供笔记本,让陶年在自己办公室开紧急视频会议。 陶氏等高层在会议室看着视频中严肃的陶年,没人关系陶年在陌生的背景。 但有人发觉陶年似乎不是一个人。 杨则惟拿着一壶茶从陶年身后经过,如敬业的倒茶服务员为陶年添茶。 “先休息一下,口都干了。” 这句话顺着视频会议传到偌大一个会议室,精准传到每个高层的耳里。
第33章 陶年从屏幕中明显看到高层们惊讶的眼神,好似撞鬼一样。 惊讶杨则惟的出现,又惊讶杨则惟用这种温柔低声的语气和他们年总说话。 尤其是关添杰,尽失总助形象,嘴巴大到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刹那间整个会议室寂静无声,只有从视频中传过来的倒茶声。 陶年斟酌片刻说了一句与会议没关的话:“我现在在杨先生的办公室,原材料公司的问题是杨先生发现。” 高层们不知道是谁开头,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向杨则惟问好。 这个架势宛如接见老板娘,恨不得穿进屏幕里和杨先生面对面。 杨则惟一一点头示意,意识到自己妨碍陶年工作,倒好茶之后拿上桌面的报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看三天前的新闻报,看得津津有味。 没了杨则惟的嘘寒问暖,陶年重新回归到工作中。 今日高层们也很尽职尽责,个个提起十二分精神,陶年觉得他们相较于面谈好似比较喜欢视频会议,积极发言,声音响亮,字字清晰。 杨则惟没有提供耳机,视频会议外放,办公室有其他人的声音也有偶尔翻动报纸声。 陶年在会客区,杨则惟作为主人在办公区,办公室一分为二,各自有各自的天地,互不干扰,吵杂中带着一丝和谐。 杨则惟可能一天只会客一个人,期间没有助理敲门,也没有电话响起。 陶年沉浸在工作中,却不知有人从报纸中探出眼睛,继续窥伺自己的所有物。 报纸上的照片哪有能触摸到细腻的皮肤,清晰可见的血管的真人好看。 独自前来自愿进入他的包围圈,深知前方是他设置好的陷阱,陶年还是义无反顾地踏进来。 杨则惟怎么舍得伤害他,他只是想让陶年浑身上下沾上他的气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自己的所有物。 后面的视线越来越强烈,陶年感到隔着两层衣料,滚烫炽热的视线可以把他后背烫出两个洞,甚至把衣服燃烧,裸露出他的身躯。 陶年表面平静,已经空了的茶杯证明他被这束视线烫得体无完肤。 他将视频会议静音,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陶年走进洗手间,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到很低,他依旧觉得热。 他打开水龙头,按下洗手液,试图用清凉的水驱赶那莫名其妙的燥热。 自从那晚在吸烟区,陶年意识到事情好像变得更加无法控制。 明明自己已经拒绝,但似乎无济于事,一支烟轻而易举让火车偏离轨道。 陶年擦干手上的水,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若无其事带着一身热气走出洗手间。 “Lisa,茶水间怎么没有咖啡豆了?” “老板说一个星期内办公室不准出现咖啡这个东西,他这个星期咖啡过敏。” “啊?” “还有,茶水间那壶龙井不要动,老板亲自泡的。” 今日下午茶没有咖啡喝,唯有喝茶提神醒脑,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陶年再次进入办公室时,杨则惟已经把报纸放下,像个集团总裁一样认真处理工作。 视频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关添杰往他的邮箱里发了会议的总结。 会客桌面上多了一份文件,是林景华负责但还没有递交上去项目方案。 如果不是原材料公司出现问题,此时此刻他应该是在陶氏办公室看这份文件,顺便和林景华敲定方案细节。 杨则惟手上有同一份文件:“我叫人去林氏拿了方案,刚好你在我这里,那就一起看。” 陶年应该回绝的,因为他是时候离开了。 但如果他从工业园离开需要将近半个小时,时间是金钱,这半个小时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而且杨则惟在这里,当面问可以减少之后的电话联系。 陶年坐在沙发上,翻开文件开始看。 原本吵杂的办公室变得安静,陶年身上的燥意也随着中央空调的用心工作而消失。 昨晚陶年在写字楼加班到凌晨,回家后又被徐阿姨说教了一番,他乖乖认错说没有下次。 早上又因为工作很早就要到公司,徐阿姨慌忙为他准备早餐,叹着气站在门口看着他出门。 一天下来他睡不到四个小时,后背的威胁消失让他放松警惕,看文件的眼皮越来越重。 字体模糊,陶年眨了眨眼睛继续看,从二十条看到十五条,精神涣散。 陶年背靠着不算柔软的沙发,黑色真皮沙发透着丝丝凉气。 陶年阖上眼睛,五官关闭,陷入自己的世界。 再睁开眼的时候,周边环境没有变,他依旧在沙发上,只不过换了一个方向,从坐着变成躺着。 陶年身上盖着一件黑色外套,淡淡的木质香水如他的主人一样霸道,他的腰间横着一条有力的手臂。 眨眼之间,坐在总裁椅上的杨则惟安然地躺在他身边睡午觉。 一张逼仄长排客座勉强能躺下一个人,杨则惟侧身紧靠着陶年,微微一翻身,堂堂泰弘总裁就会从沙发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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