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起身骂了一句:“丢那星②,边个扰人清梦。” 梁振文丝毫没有收敛语气:“谁!” “啊,这么早就睡觉了吗?振文,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电话那头传来林景华道歉的声音。 林景华后知后觉,梁振文是有家室的人,这会儿应该休息了。 梁振文听到林景华的声音,火气顿时灭了一半,但依旧有火,你试试半夜三更被人吵醒。 “刚睡下,有事?” 林景华的兴致没有被浇灭,开口:“过几日有没有时间一起上船玩,杨则惟好不容易松口拿艘船出来。” 听到杨则惟三个字梁振文彻底醒了:“爱港号?” 林景华:“系啊。” 梁振文的起床气灭了,情绪被林景华带起:“有时间,到时候我可以带人吗?” 林景华恨不得越多人越好:“你拖家带口都得,最重要把陶年也带来。” 梁振文应下:“没问题,到时候船上见。” 挂电话后,梁振文笑了出来,最近真的是行大运,码头有他一杯羹,现在又搭上杨则惟这条船。 过于兴奋,梁振文一把抱住妻子:“老婆,时来运转!终于轮到我行大运了。” 楚仪被吵醒,一脚踢开在她颈边发疯的人,拿过身边的枕头扔过去。 “闌。③” 梁振文听话地拿上自己的枕头到客房睡觉,兴奋到根本睡不着。
第19章 陶年本身就欠林景华一个人情,出海是对方组的局,出到声点他的名,陶年当然不会拂他面子。 梁振文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陶年拉上这条船,自己则欢乐地拖家带口收拾行李。 林景华呼朋唤友叫了好些人,与他相识都是港岛叫得上名号,一位叫一位,还带上了不少内地少爷。 他们这个年纪成家的不多,三十岁的人个个好似小朋友一样贪玩,花蝴蝶游荡游戏人间,偶尔停留一朵鲜花上。 上船的每一位都有伴,欢声笑语,陶年在码头形影单只,看上去有点落寞。 林景华一行人错峰上船,早就在三层露天甲板上找了个遮阳位。 梁振文带着妻子和亲妹上船,女孩子贪靓,踩着高跟鞋,但因为上下不方便,梁振文顾得一个顾不上另外一个。 陶年绅士地伸手让梁洁琪搭着他的手臂走路。 梁洁琪大大方方地道谢:“多谢陶年哥。” 林景华看到了这一幕,说道:“陶年和梁振文关系真好,你话他们一家有没有可能亲上加亲。” 杨则惟一上船就装文艺,站在风口咬着烟不说话,可能被风吹了一脸烟,刚刚才走到这边。 林景华是和沈祖轩说话。 沈祖轩说:“梁小姐已经订婚。” 林景华转头看他:“你又知?” 沈祖轩低头回复信息:“过年期间你才去过她的订婚宴。” 林景华长年忘事,尴尬地笑了起来:“哦,记起来了。” 陶年把梁洁琪送上船后,转身再往码头走。 梁振文见状以为他临阵缩沙,上前问:“准备启航了,去哪?” 陶年神情自若地往前走:“接人。” 梁振文闻言停下脚步,望向陶年的背影都带着点欣喜,难道这小子开窍?终于忘掉他那个忘恩负义的初恋,重新回到别人…… 梁振文见到陶年牵着一只狗走过来,心里冷笑,他就不该异想天开。 “接人?四只脚的人。” 陶年说:“辈分上是我弟弟。” 梁振文:…… Mudi是从深市海航过来,转航上爱港号不停留在港,手续齐全,是一只有证的狗。 陶老太离开广市已有半月,mudi一只狗孤零零守着无人的家,陶年每天都收到管家发来行程消息。 上午不是游泳课就是户外游玩,下午约狗友玩乐,晚上露天轰趴。 日子过得比陶年还要自由。 但最近管家说mudi郁郁寡欢,对外出不感兴趣,有时候在家趴门口就是一整天,水汪汪的眼睛期待着主人归家。 宠物医生建议主人常回家看看。 这段时间陶年暂时不会回广市,就算回也是当天来回,无奈之下,陶年趁这两天出海,把思念成疾的mudi带上。 Mudi是想念主人的,一见到陶年就迫不及待双腿站立用小短手扒拉陶年,张着嘴巴一直兴奋地喘着,一直紧跟着陶年,直到陶年接过牵引绳。 梁振文蹲下摸了一把狗头:“好久不见,mudi,还记得我吗?” Mudi满眼都是陶年,根本不搭理梁振文。 前面需要上台阶,mudi的脚虽短,但不至于连台阶都上不去。 可它就是不愿意上,圆滚滚的身子趴在陶年脚边,仰着头看陶年。 身后还有其他人,陶年面无表情将它抱起来。 “这狗也太会了吧。”林景华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发出评价,“没想到陶年这个人也会吃撒娇这一套,我还以为有多么人间不食烟火。” 林景华这么关注陶年是有道理,陶年身上的气质是他们这些人没有的。 世家水深,注重长子嫡孙,一个不留意凭空出现私生子,他们从小在龙潭虎穴,心机重,城府深,心里多少装着点秘密。 但陶年不同,一眼望穿人,眼眸纯粹的很,仿佛心里一点事都没有装,心门上了锁,无人可以窥探。 在他身边只会觉得宁静,可有些人本性恶劣,总想打破那安好。 杨则惟在烟灰缸按灭那半支烟,转身离开。 陆志烨问:“去哪?” 杨则惟头也不回:“太晒。” 头顶偌大的遮阳伞被他说得像摆设,一点作用都没有。 陶年和梁振文属于林景华的“直系”朋友,船上负责人带着他们一路上六层,这一层都是豪华房间。 陶年的房间和梁振文他们不在一起,而是去到了长廊尽头。 负责人手上帮忙拿着宠物用品,介绍着:“您带着宠物入住,这边为您安排了靠近楼下活动区的房间,方便宠物游玩。” 负责人把陶年带到房间门口,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待陶年推门而进。 陶年在八年前上过爱港号,在船上呆了半个月,几乎将这艘船走了个遍。 这间房是杨则惟的专属房间,他们在里面厮混了半个月,熟悉到门口到床的距离都说都说得出来。 陶年没有动作,目光平缓直视负责人:“你们弄错了。” 这是肯定句,不带半分疑惑。 下一秒,负责人带着歉意朝陶年笑了笑:“抱歉,陶生,是我的问题,您的房间在这边。” 负责人往右走了几步,站在隔壁房间门口。 Mudi在杨则惟的专属房间门口透过门缝努力地闻味道,不愿意离开。 陶年扯了扯牵引绳,mudi才跟着陶年离开。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游轮的启航。 三天两夜,够这帮少爷们玩够本。 这座游轮不需要门票单凭一句邀请就可以上船,林景华靠什么帮杨则惟赚回维修费。 当然是靠来钱快,花样多的□□方式,上得了船的人都不缺钱,玩尽兴最重要,钱只是辅助工具。 楚仪带小姑子到楼下血拼,梁振文手痒想玩几局,顺便过来敲陶年房门同行。 陶年对少爷们的消遣没什么兴趣,而且他一见到扑克牌就想起某个花瓶。 他和梁振文一起下楼,出了电梯各自分开,一个去玩牌,一个陪狗玩。 陶年牵着mudi到甲板上的户外场所,还是有不少人带了宠物上船,几乎都是女孩子,养的宠物小小只。 比熊,雪纳瑞,马尔济斯,约克夏,西高地,mudi在里面算得上是庞然大物。 Mudi狗来疯,何况陶年在身边,还有点仗势欺狗,追着西高地的屁股闻,甚至还想骑上对方,毕竟它能攀上背的狗不多。 最终还是陶年拉着牵引绳将这只目中无狗的mudi扯开。 Mudi一直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盯着陶年,希望他解开牵引绳放它去玩。 其他狗狗的主人也在说“放它去玩吧,那双大眼睛看得人心软”。 Mudi最会扮可怜,陶年蹲下解开牵引绳,下一秒宛如放虎归山,mudi扭着屁股踩着涡轮冲进狗群。 不知道是不是被家里的佣人纵容多了,mudi的性子多了一丝霸道,到处争抢其他狗的玩具。 陶年在一旁的商店花钱买了几个宠物玩具,让mudi和其他狗狗一起玩。 阳光正好,碧海青天,陶年坐在遮阳伞下,面向大海,余光注意着跑得正欢的小短腿,丝毫不觉旁边有一群人望着他。 万花丛中一棵草,陶年在宠物乐园中异常吸引目光。 林景华不喜欢白天的赌局,天光玩有什么乐趣,意头又不好,天光天光迟早输清光。 一行人没入赌场,到甲板上各自点了几杯喝的聊天。 陶年的确吸引人,陆志烨一坐下就注意到旁边有一下没一下扔球的男人,动作看似不耐烦,但目光却一路跟随宠物。 隔壁有人见陆志烨看得出神,问:“在看什么?” 陆志烨如实地说:“看那位先生逗狗,几有趣。” 林景华刚拿着饮料走过来就听到这句话,抬眼看见陶年之后转身把杯子塞到沈祖轩手里,独自一人邀请陶年。 陆志烨见杨则惟坐下,关心地问:“事情处理好了?” 刚刚杨则惟回房处理紧急公务,要他出马,肯定事关重大。 杨则惟看了他一眼:“小事。” 那边林景华和陶年已经搭上话。 “振文在陪老婆?” 陶年笑笑:“不是,楚仪同洁琪逛街,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玩。” 林景华看着那只柯基问:“狗狗叫什么名?” 陶年:“mudi。” 林景华身上不知有什么魅力,开口一叫mudi,玩疯的mudi听到声音竟然朝他身边走去。 林景华顺势拿起桌上的牵引绳重新扣上:“我带它去玩,你也一起吧。” 这个架势有点像挟天子以令诸侯。 林景华不等陶年回答,牵着狗就往大本营走。 陆志烨惊讶地看着林景华牵着条狗:“你怎么把别人的狗带过来了。” 林景华摆摆手:“我把它的主人也带过来了。” 他转头说:“陶年,mudi怎么一直吐舌头喘气?” 跟在林景华身后的陶年走上前:“玩累了口渴。” 陆志烨眼前一亮,原来他就是陶年。 林景华帮陶年拉开椅子,让甲板的工作人员送一碗白开水过来。 陶年坐在杨则惟对面,彼此对上了迎来的视线,一方是意外,一方是刻意。 一秒,陶年垂眸移开,后者目光更肆意。 陌生人永远都是无言一眼之过。 陶年的名字大家都有所听闻,人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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