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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老宅看起来岁数很大了，整栋建筑物的色调是黑灰色，外面的铁栏上长满了爬山虎，雨过天晴之后，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虽然看着卖相不好，但是若是挂到拍卖会平台，还是能炒出天价来。 到地方后，顾砚舟拉着许隽意的行李箱，走上了二楼，直接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隽哥，你跟我住吧。”刚才老管家提议要给许隽意收拾一间客房，被顾砚舟否决了，许隽意只能尴尬地笑笑。 他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 他俩现在确实是情侣关系，但是如果在顾家老宅还那么亲密，会让许隽意浑身都不自在。 大概是因为那段不太舒心的过往迫使许隽意觉得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他从踏进顾家老宅的那一刻就浑身紧绷着。 顾砚舟比从前细心了许多，也敏感了很多，他看出了许隽意的异常，便开口问道：“隽哥，是不是不太喜欢这里？” 他半蹲下来，看着坐在床上的许隽意，温柔又有耐心地盖住他的手：“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出去住酒店，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大姐叫我们回来，主要是想让你见见我妈。我们不是一定要住在这里。” 许隽意开口就是不想麻烦别人：“算了……” “你别老是跟我算了。”顾砚舟揉了揉他的手掌心，“你总是喜欢委屈自己，可是我不想你这样。” 许隽意眸光一滞。 “我都看出来你不自在了，你别骗我。”顾砚舟起身，吻了他的额头，“把东西放在这儿吧，挑必需的日用品带上，我晚上带你去逛街，住在外面，明天再回老宅，好不好？” 许隽意的心忽然软成一片：“顾砚舟……” “嗯？” “你好像跟从前有一点不一样。”他说道。 顾砚舟听到这句话，立马紧张了起来：“什么不一样？” “更可爱了。”许隽意没有解释，只是抱着他。 “可爱”这种词说多了就听腻了，顾砚舟有一点不满：“难道除了可爱就没有别的形容词了吗？” 在他眼中，“可爱”总是跟“幼稚”挂钩的。 但是他不想一直做一个幼稚鬼，他也想做许隽意的保护伞，做他避风的港湾，做他强大有力的依靠。 “问你个事儿。”许隽意没有回答他，而是扯开了话题。 顾砚舟的注意力不集中，总是很容易被人带走：“什么事儿？” “什么时候跟我求婚？”许隽意忽然问道。 顾砚舟“啊”了一下，不自觉地挠了挠头：“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好。”许隽意搂紧了他的腰身，“我等着你。” …… 夜晚的上海，霓虹高照，斑离繁华。 顾砚舟本来想约一家海鲜自助，但是许隽意提出来想要去吃他们分手时候约的那一家餐厅。 顾砚舟觉得晦气不想去，但是许隽意又说：“记不记得五年前那晚的雨夹雪？” “嗯……” “这里不止是我们分手的地方，这里是我第一次对你动心的地方。”也许是更早，但是不重要。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们太多温情的回忆，许隽意不想因为之前那次分手就破坏了这份美好。 听到这些话，顾砚舟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最后也同意了。 二人定了一个包厢，从高处俯瞰城市的街道，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年。 “响油鳝丝。”许隽意用手指了一下服务员送上来的餐盘，“我曾说过，要在夏天请你吃这个。” 夏天的鳝鱼肥嫩一些，他曾经在乡下的水田里碰到过，当时以为是蛇，吓得他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把鞋子都跑掉了。 但他把这件事说给顾砚舟听的时候，对方露出了憧憬的神色：“好想知道那个时候的隽哥是什么样子，听起来好可爱。” 许隽意低头抿唇一笑：“我小时候可顽皮了，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你不会喜欢那个时候的我。” 他抬起头，发现顾砚舟攥着自己的手。 “隽哥，我喜欢你，连同你的小脾气和坏毛病。”他真挚又热切地在对方的手上落下一吻，“你永远都不要害怕我不爱你，除非我不是顾砚舟。”
第80章 妈妈，祝我幸福吧 二人最后是在酒店过夜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收拾了一下，让司机把他们接回了老宅。 老宅里静悄悄的，雨后潮湿的气味儿还没散去，昨天那个老管家脸上依旧带着和善的笑，为许隽意他们安排午饭。 顾砚舟带着他穿过了一片花园，祠堂在后院里，堂前种着一片白色的小花，许隽意叫不出名字来。 “说真的，我对这个地方有阴影。”顾砚舟环顾一圈，淡然笑道，“我小时候经常跪祠堂，旁边有保镖看着，我连偷懒都不行。” 许隽意拽紧了他的手：“为什么要罚跪？” “很多原因。”顾砚舟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比如说老师布置的作业我没完成，比如我想要偷懒没练钢琴，比如说半夜偷偷吃零食。” 许隽意眼中流露出十分心疼的目光：“明明都是小事。” “家里人想要把我培养成那种端庄雅正的大家公子。”顾砚舟轻轻一笑，“我最初以为我姐姐和我哥哥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其实只有他是这么过来的。 顾砚舟有时候很羡慕自己的大姐和二哥，他们是妈妈亲手带大的，他们的童年应该都很幸福。 如果他也有妈妈就好了。 他的妈妈肯定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罚他跪祠堂。 “那个时候我外公外婆看得紧，每次我犯错他们都会说我，觉得我对不起他们去世的女儿。罚我来跪祠堂的时候还跟我说，要让我跟妈妈道歉。” 顾砚舟看着那些牌位，情绪低迷了几分：“可是我觉得，我妈不会为了那些事情跟我生气的。” 他又不是一个完美的假人。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他会犯错，会胡闹，会偷懒。 这是人之常情，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许隽意轻声道：“我也觉得你妈妈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你生气。”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大姐叫我带你过来是为了什么。”顾砚舟拿了两个拜垫出来，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放在身下。 他先跪了下来，许隽意跟着也跪了下来。 “我觉得她有可能又想让我跟妈妈道歉，但是害怕我身子不好，听不了这种话，所以没说。”顾砚舟侧过头来问道，“你觉得呢，隽哥？” 许隽意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知道顾砚舟需要能给出一点回应的听众，便道：“也许只是叫你回来看看。” 顾砚舟扯了扯唇角，对着其中一个牌位说道：“妈，我带着我男朋友来看你了。” 许隽意心中一震，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会生气吗？”顾砚舟几乎是喃喃自语，“如果你生气的话，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他不确定自己的妈妈是否真的能接受许隽意。 但是相比于藏着许隽意一辈子，他更倾向于让他和自己的妈妈见一面。 “之前二哥找人看着我，在这里跪了好多次。”顾砚舟道，“我也试过和隽哥分开，只不过一年半的时间，我就患上了抑郁症。” “说这话可能有点自私，不过我还是想问，其实你更希望我幸福，对吗？” “大姐和二哥的性格都很好，他们是被你养大的，所以我猜你一定是更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开心。” 顾砚舟用余光瞥了许隽意一眼，用很坚定的语气：“我能确定，我的幸福就是隽哥在我身边。” 许隽意胸口发胀，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我不会像那个混蛋一样欺骗别人。”顾砚舟的声音微微发颤，“我这辈子只会跟许隽意在一起，直到死去。” 倏然间，屋外起了一阵风声，刮着几片树叶，发出“嗖嗖”的声音。 “我快要结婚了。”顾砚舟轻声道，“祝我幸福吧，妈妈。” 自始至终，许隽意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陪着顾砚舟，对方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走出祠堂之后，顾砚舟将头靠在许隽意的肩膀上。 不一会儿，许隽意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了。 “顾砚舟……”他拍了拍对方的头，“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许隽意想，这人一定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他们分手的那个夜晚，顾砚舟在祠堂跪了一夜。 他在想什么？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妈妈，还是对不起正在餐厅里等着他“私奔”的许隽意？ 可是他做错了什么呢，他当年有得选吗？ 许隽意眸光微沉。 “抱歉。”顾砚舟闷闷道，“我失态了。” “去休息一会儿吧。”许隽意亲了亲他的脸颊，“我在你身边。” 他们在老宅待了没多久就走了。 对于别人来说，家是温暖的避风港，飘摇在外的游子在失意与不快的时候总是想要回家。 但是对于顾砚舟来说，家是一个让人窒息和痛苦的地方。 他每次回家的时候，情绪都比平时低落一些。 “我约了向隅来上海，”许隽意捏了捏对方的手掌心，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他下午就落地了，我们等会儿去接他好不好，你有空吗？” 一想到宋向隅，顾砚舟就忍不住哆嗦。 这人对自己的恨意不比林溪少，他记得自己还没追求许隽意的时候，他就一直劝许隽意不要跟自己离得太近。 劝了千八百次，他们还是走在一起了。 估计宋向隅也不待见自己。 “哦……好啊。”顾砚舟硬着头皮，“正好带他玩两天，尽一下地主之谊。” “别紧张。”许隽意好笑道，“对了，他是带着自己的男朋友过来的。” 顾砚舟微微张开嘴：“男朋友？” “你应该听过吧，他男朋友叫裴牧川。” 顾砚舟皱了一下眉：“哦……嗯？裴家的那个独子？” 许隽意点头：“是他。” 顾砚舟：“我听过他，他为了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跟家里闹翻了，那人是宋向隅？” 许隽意脸色变了一番，其实他都不想提起这段往事，宋向隅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他在全球旅行，他一直后悔自己当时没陪在宋向隅身边。 “别提过去的事情了。”许隽意扯开话题道，“我都已经通知他们我要结婚了，你求婚进程可得快一点啊……” 顾砚舟回过神来，思绪却又一次飘远了。 ---- 存稿差点丢了吓死。 ps：下一章让裴狗限时返场一下，求婚这种事儿当然是亲朋好友都在比较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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