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杯五颜六色的奶茶泼洒在孟有期身上,将他白T恤浇成了调色盘,孟有期似乎被浇懵了,湿淋淋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季和幸灾乐祸地嘲笑:“活该,快滚回家换衣服吧!” 他嫌奶茶脏,怕弄脏自己的球鞋,也就没有再过去殴打孟有期了,不过他们这一闹,将许多人都引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热闹,甚至还有几个拿手机拍照录视频。 “拍什么拍,没见过打架的啊。” 季和冷静下来,后知后觉感觉挺丢人的,挠了挠脸对傻掉的员工说:“那什么,我来赔钱,你们看看要赔多少,一会我付一下。” 屋内的乔霜也听到了外面打架的动静,见季和两人迟迟不归,难免有些担心,出门一看,就看到孟有期愣愣地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被奶茶浇透了。 “有期?这是怎么弄的?” 乔霜一惊,拿上纸巾跑过去给孟有期擦脸,着急又心疼地问:“你有没有事啊,哪里受伤了吗?烫伤没有?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孟有期沉默一会,忽然掉下眼泪,委屈地说:“霜霜,我后背好疼,肚子也好疼,是季和打的,他生起气来真的好可怕啊。” 季和都惊呆了,被孟有期的恬不知耻震惊到了:“我靠,你少在这儿装白莲花啊,霜霜你别听他的,我们这是互殴,互殴,他也打了我!我身上还疼呢!” 他给乔霜看他被踢红的膝盖,不过不管怎么看,孟有期都比他惨多了,乔霜难免更可怜孟有期,于是扶着人站起来:“我去洗手间给他弄弄,一会再跟你说,你先去给店家赔钱吧。” 他没有指责季和,毕竟他不清楚他们打起来的原因,不会毫无道理地偏向谁。 纵使如此,季和还是被孟有期气得不轻,特别是孟有期贴在乔霜身上,回头看了他一眼时,那暗含的示威意味激得季和又差点冲过去揍人了。 好在他已经反应过来,这就是孟有期的苦肉计,就不会再上二次当了,于是他忍气吞声地去了老板的办公室,和人家商量该怎么赔偿了。 走进洗手间,孟有期脱下了脏T恤,赤.裸着上身在水池前冲洗,肌肉线条紧实漂亮,但不会过于夸张,露出后背时,乔霜看到他的后背青了一大片,忍不住轻呼一声:“伤得这么重?” “所以我说我疼啊。” 孟有期像小狗似的低下头冲洗卷发,洗掉甜腻腻的奶茶,晃着脑袋甩水珠,可怜巴巴地说:“肚子上也有一片,都紫了,季和真的下重手打我了,我好可怜的。” “看着就好疼啊。” 乔霜心疼地走过去,轻轻地用指尖碰触他的肩胛骨:“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你们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因为我画了一张画,惹季和不高兴了。” 孟有期转过身,拉着乔霜的手摸他的腹肌:“这里更疼,霜霜替我揉揉好不好?” 乔霜小心翼翼地给他揉着发紫的地方,到底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来:“都是朋友,季和怎么下手这么重啊……你画了什么,把他惹得这么生气?” “我画了你们两个。” 孟有期垂着眼睛看乔霜的手:“对不起,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们接吻了,总是忘不掉这件事,就私自画了出来。” 乔霜的手一停,红着脸抬头,有些慌乱地问:“你也看到了?” “嗯。”孟有期抓着T恤干净的部分,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季和说你们没有交往,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和他接吻呢?你暗恋他吗?” 乔霜听懂了季和没有把他们交往的事透露出去,便犹豫了几秒,斟酌着回答:“我没有暗恋季和,我们之所以会亲……是因为他好奇接吻的感觉……” “好奇就能亲你吗?” 孟有期直勾勾地盯着乔霜:“那如果我也好奇呢,霜霜,我能亲你吗?” “既然他可以亲,那我没道理不行吧?我们这么要好,之前你还帮我弄过那里呢,所以接吻也没什么不行的,你说是不是?”
第16章 16 孟有期旧事重提,让乔霜雪白漂亮的脸瞬间变得红透了。如果不是刻意提起,其实乔霜几乎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他不是很想记在脑子里。 “那是因为……你当时生病了,又憋得难受,我才会帮你的。” 他垂着眼睛,纤长的睫毛颤得厉害,嗓音也细弱:“咱们说好了,也就弄那一次,你不可以把这两件事做类比的。” “可是霜霜,我知道你最好了,现在我也好难受。” 孟有期忽然抱住乔霜的腰,亲昵地贴着他的脸颊:“我被季和打得特别疼,疼得想哭。只要你亲亲我,我就能忘了那些疼。霜霜,求你了,想要你疼我。” 他可怜地望着乔霜,碎发湿漉漉地垂落而下,给他增加了几分无辜的气质。 孟有期总是喜欢扮可怜,其实乔霜有时候也能看出来他是装的,但就是很吃他这套,永远说不出拒绝的话。 从相识之后,他就总是会多照顾孟有期一点,因为以前大家都不是太喜欢孟有期,他们都说他是个怪孩子。 可能是因为智商太高,孟有期的思维和普通孩子都不一样,经常说怪异的话、做怪异的事,有一段时期他喜欢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直到把人盯得浑身发毛,他就笑着跑远,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孟有期的父母很忙,没空管他,也没有带他去看过医生,任他野蛮生长,直到上小学后,他跟季和他们相识了,季和为人大方,见没人跟孟有期玩,就把他拉入了他们的小团体。 但经过一年多的接触,孟有期成功地被所有人讨厌了,他固执、自我、说谎成性,每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被他骗过很多次,最令人气愤的是,谎言揭穿后,孟有期拒绝承认他说谎,坚持自己说的是实话。 孟有期跟玩伴们打了几次架,搞得季和很头疼,刚开始他还劝劝孟有期,后来认识了乔霜,一颗心就扑到乔霜身上了,几乎不再插手孟有期和别人的矛盾,实在是管不过来。 但他也没有把孟有期赶出他们的小群体,乔霜第一次去他家玩的时候,孟有期也去了,就这样认识了乔霜。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说上话,是后来乔霜再去玩,孟有期忽然将一顶粉水晶头冠戴在他头上并说道:“你是尊贵的公主,你应该戴上你的皇冠。” “……什么?” 当时乔霜被围在一群富人家的孩子之间,既然很拘谨,也有点怕,小声地说道:“你认错了,我不是公主。” “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公主。” 孟有期牵起乔霜的手,很认真地说:“最漂亮的人就是公主,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你没有听说过吗?” “我喜欢你,因为你漂亮,这顶皇冠就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他亲了亲乔霜的脸,乔霜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亲。 事后季和很生气,觉得自己都没亲过乔霜,居然被孟有期抢先了,报复性地把乔霜的脸蛋亲红了,还故意败坏孟有期的形象,告诉乔霜他很奇怪。 渐渐地,乔霜跟朋友们熟悉起来,发现孟有期果然和大家格格不入的,他们都不喜欢他,但出于教养,没人率先提议把孟有期赶出去,孟有期也仿佛没发现他们讨厌他,依然坚持每次过来玩。 但乔霜的心态跟季和他们并不一样,他不讨厌孟有期,也不觉得孟有期古怪,刚好相反,他很心疼他。 孟有期遭到朋友们的排斥,让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过去他也是这样,被班里的男孩子们说奇怪,孟有期是他的同类,他在他身上找到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乔霜的心很软,他不想让自己遭遇过的不幸发生在朋友身上,所以他总是主动拉着孟有期和大伙玩,也从不嘲笑他古怪的想法,反而很认真地附和。 孟有期有喜欢盯着别人的毛病,他最爱盯乔霜,而且是长时间地不眨眼睛,似乎要将乔霜的每一个毛孔都研究透彻,甚至可以这么看一下午。 就连他的亲人都受不了他这个毛病,乔霜却很包容地接受了,甚至会给他按摩眼睛,轻柔地说:“休息一会再看我吧,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孟有期乖乖地接受被他揉眼睛,忽然说:“你对我真好,就连我家的保姆阿姨对我都没这么好。我更喜欢你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我就变给你看。” 乔霜眨眨眼,觉得对比的对象似乎有点奇怪:“为什么是保姆阿姨?” 孟有期:“我爸妈对我不好,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给过我,保姆阿姨才更像我的妈妈。不过现在变了,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我要听你的话。” 如今的孟有期开朗、活泼、人缘好、喜欢笑、爱粘着乔霜,只有最后一个是真的,其他都是乔霜像捏泥巴小熊一样给他捏出来的人设。 乔霜是他的公主,他就是乔霜的小怪物,给自己披上一层人皮,只会听乔霜的话。 他爱乔霜,乔霜也对他百般照顾,知道他挑食,不爱吃学校的饭,还每天给他做午饭带去学校,这是连季和都没有的待遇,当初足足让季和郁闷了一个月。 去年冬天,自小照顾孟有期的保姆阿姨辞职了,她年纪太大,又落了一身的老年病,做不动了,尽管不舍孟有期,也得回家休息了。 孟有期吃不惯新阿姨做的饭,每天全靠乔霜的一顿午饭撑着一口气,很快就病倒了,乔霜知道他父母不会管,放学后马上去孟有期的家看望他。 孟有期发了低烧,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唇色却相当苍白。 生病之后他原形毕露,一口饭和药都不吃,把新阿姨盯得毛骨悚然的,阿姨实在没办法照顾他,直到乔霜来了才松口气,就在楼下给乔霜打打下手,一步不愿意踏入孟有期的房间。 乔霜给孟有期煮了粥,用湿毛巾擦脸和上半身,很温柔地哄他吃药,孟有期完全不见了面对阿姨时的怪脾气,乖乖地吃了粥和药,扑进乔霜怀里:“对不起,霜霜,又麻烦你照顾我。” “没关系,你是病人,病人就该被好好照顾的。” 乔霜抚摸着孟有期的卷发,声线如柔软的春水溪流,能将人的心软化:“你想睡一会吗?放心,我不走,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嗯,想睡,但我自己睡不着,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我想抱着你睡。” 孟有期从乔霜怀里坐直上身,反客为主地握住乔霜的细腰,将他拖进自己的被窝里。 乔霜有点无奈,但是又很纵容他,很顺从地配合他倒了下来,与他抱在一起:“行,那我陪你躺一会。” 孟有期露出高兴的笑,亲了亲他的脸:“好爱你啊霜霜。” 当时是冬天,孟有期身上暖烘烘的,非常舒服,乔霜微凉的手和脚很快被他焐暖了,也渐渐有了睡意,蜷在孟有期怀里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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