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柏笑了下,还想再说点什么,俞印忽然眼睛一亮,冲门口招了招手。 他一转头,就看到穿着风衣短靴的男模来了。 ……呸。 是周成凉。 宗柏的表情管理第一次失控了。 在部队呆了太久,许久没见这么牛逼的穿搭了。 他真心实意发问: “你不冷吗” 咱北京的冬天那么没有杀伤力吗 不料周成凉竟然点头: “冷。” 然后冲伸出冻得通红的手: “暖暖。” “真受不了你。”俞印嘟囔一句,拉他坐下,顺便把那双冰凉的手抱进怀里捂, “多穿一件会怎样” 周成凉说: “会不帅。” 帅能当饭吃吗 俞印叹口气,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给他捂暖,两人都空不出手,只好道: “柏哥你点吧,我没忌口,周成凉他不吃辣不吃葱蒜不吃动物内脏不吃刺身生食不吃刺多骨头多的鱼,一道菜里包含的种类不能太多不然撺味的他吃着难受。” 宗柏: “……” 宗柏皮笑肉不笑道: “周成凉,还那么难养活呢” 三人以前关系好,没那么多疏离讲究,宗柏和周成凉吵架是日常。 周成凉完全没有被讽刺的自觉: “嗯,所以离不开人,离开会死。” 宗柏: “。” 竟然无法反驳。 宗柏有些头疼,他好不容易才休假回来,就想着趁机跟俞印联络一下感情,周成凉在这儿闹什么闹 关系再好也不能这么粘着人家不放吧 宗柏黑着脸点了周成凉能吃的菜。 没办法,他虽然后来对俞印有点歪心思,但最一开始,他确实是把这两人当朋友的。 俞印是,周成凉也是,他还不至于因为爱情弃友情于不顾。 而且…… 宗柏摸了摸下巴。 要是在追俞印这件事上能得到周成凉的支持,那成功率肯定大大提升,保稳啊! 这么想着,宗柏对周成凉的态度比之前友好了不止一点,跟对待亲家似的。 俞印和周成凉被他眼神看得毛毛的,趁他上洗手间,低声交谈。 “柏哥在部队待得精神不正常了吗”俞印低声, “以前多威猛帅气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搞起文质彬彬这一套了” 周成凉耳朵里就听见俩词: “威猛帅气文质彬彬这么高评价的夸奖” “你有病吧我这是夸吗”俞印斥道, “形容词懂不懂” 周成凉不满: “可你对我的形容词是杂交不出来的牲口。” 纯种哈士奇和羊驼生出来的河豚,他能记一辈子。 俞印默片刻,没憋住笑: “那个是才夸你。” 不可爱吗 周成凉哼哼两声,没再应这个话题: “宗柏什么时候回来的” 俞印: “前两天,他跟我们工作室有合作。” 有合作 周成凉冷笑一声,心道他的直觉果然没错。 诡计多端的男同,有备而来啊。 周成凉有点无语。 周成凉有点生气。 周成凉还有点委屈。 他都没出手呢,怎么那么多人来挖他墙角 少爷第一次面对众人围攻抢食的场面,难受了。 他蛄蛹着趴在俞印肩膀,抱怨道; “不想吃了,不好吃。” “那少吃点。”其实俞印觉得这餐厅味道还不错,想纳入回头消费的名单来着,但周成凉不喜欢,就算了吧。 他放下筷子,悄悄耳语: “回去陪你吃宵夜。” 周成凉开心了,开心过头了,于是得意忘形了。 俞印感到某只手环上他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周成凉那还没完全暖热的手从下衣摆探进去,死死贴在他腰侧,还舒服地喟叹: “好暖和。” 俞印差点跳起来。 狗东西。 冻死人了! 他一巴掌甩在周成凉肩头,低声怒斥: “你找揍” 话是这么说,腰上也是真凉,但莫名其妙的,脸好烫。 俞印感觉耳朵快烧着了,心里抓狂不已。 周成凉你!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就动手动脚至少要等到回家吧! 周成凉挨了一巴掌,挺无辜: “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俞印红着耳朵指指点点, “要不要脸啊凉哥,谁准你摸我的” “我就暖一下手。”周成凉蹙眉, “你答应过我的。” 俞印瞬间哑声。 好像…… 是有这么回事儿…… 周成凉这小子天生体寒,冬天手脚冰凉,怎么都暖不热。 当然,也可能不是体寒,就是爱装逼,秋裤秋衣死活不穿,上次跟他冬天去柏林玩,晚上跟俞印出去看雪的时候,腿上居然只有条薄绒牛仔裤。 俞印谁都不服,就服他,美丽冻人时尚大使。 他看不过去,但周成凉喜欢,他又没办法,只能在这人第n次冬天被冻感冒的时候,说: “下次冷记得给我说,借你抱一会儿。” 后来抱了也未必能暖热,俞印干脆把他手放肚子上捂着,周成凉就默认这种操作的合理性。 但他一般不会主动伸手,怕真给俞印冰着,偶尔手没那么冷,想皮一下的时候,才会主动过去蹭蹭。 俞印回忆完毕,惭愧了。 他敏/感个什么劲儿呢 “不然……”俞印吞吞吐吐道, “你再放进来” 周成凉大概是笑了一下,缓缓坐直身子: “不了,热了。” 没多久,宗柏从卫生间回来了。 俞印撺掇着他拿出“惊喜”。 宗柏看得出他那天的“不情之请”是给周成凉“请”的,叹了口气,悄悄把礼盒上扎着的丝带和玫瑰摘了。 朴素的盒子被推到周成凉面前,俞印邀功似的说: “看看喜不喜欢。” 周成凉满怀期待地打开—— “弹壳长城微缩模型” “嗯。”宗柏笑道, “小鱼说你最近爱国之心如泉涌奔腾,要不然下次带你去部队逛逛” 周成凉: “……心意领了。” 周成凉请了这顿饭,以表对二人的谢意。 饭后,宗柏提出送俞印回去。 三人都是本地人,宗柏和周成凉过来的时候都开了车,只有俞印是刚结束外景拍摄,打车过来吃的饭。 俞印看向周成凉。 周成凉从善如流: “跟我车走就好,我们住一起。” 宗柏愣了下,心跳漏了一拍: “合租” “不完全是。”俞印说, “邻居。” 宗柏心安了,调侃道: “那我也能送你回去。” 这话说得…… 俞印有点不自在。 宗柏果然是在部队待久了,出来都不会社交了。 怎么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他想婉拒,抬头望向能截胡的人,却发现对方盯着一个地方看,半晌没说话。 俞印悄悄踢了他一脚。 周成凉回过神,对上他“求救”的目光,居然说: “我忽然想起来得去公司一趟,鱼仔,你先跟宗柏的车走。” “这么晚了去公司”俞印愣了下, “什么事儿” “正事儿。”周成凉拍拍他头, “我回去给你写个报告” “一边儿去,又乱摸。”俞印话虽这么说,也没生气,没去打扰他办正事,不太好意思地问宗柏, “柏哥,车方便蹭吗” “方便。”宗柏觉得他俩互动有点过于亲密了,转念一想,人家二十年的交情,这么亲也正常,遂拉开副驾驶车门, “上车吧。” 周成凉挑了下眉,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悄悄磨牙,一瞬不瞬盯着宗柏。 宗柏当他是用眼神嘱托自己开心注意安全,感动地握拳碰碰他肩膀: “放心,我们走了。” 周成凉: “。” 周成凉嫌弃地别开肩膀,让俞印回家后给自己发消息。 他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转身不紧不慢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 朱正伟已经连续三天没睡好觉了。 从他导师停职被查的那一刻起,朱正伟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这几年用自己的名义帮导师搞了不少违法交易,导师如果出事,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他。 最近没人接他电话,没人联络他,他精神恍惚地缩在屋里抱着手机,生怕下一个打进来的电话是110,精神几近崩溃。 这么些年都没事儿,怎么就最近出了事 朱正伟不用想都知道背后推手是谁。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北京这地方法律森严,他逃不掉的。 他本来该是国内顶尖学府的高知分子,享受国家补贴,过上人中龙凤的人生,现在却成了四处逃窜的违法犯人…… 这种落差,朱正伟不能接受。 他这辈子都被毁了,凭什么 朱正伟恨死周成凉和俞印了。 既然逃不掉,那把他害到这个地步的人也别想活了。 他花了手上几乎所有的钱打探两人消息,终于得到了周成凉和俞印今晚的去向,盯着那辆显眼的塞纳-马恩省,在停车场等了许久。 他看着众人用餐结束,先一步来到停车场,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握着水果刀的手颤抖不停,没由来地感到激动。 可等了半天,那辆塞纳-马恩省的主人也没回来。 朱正伟开始焦躁,急得浑身发抖,抱着刀爬出角落。 “啧。” 周成凉靠在墙对面,端着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还拿着刀想干什么” 朱正伟瞳孔缩了一下,下意识后退,刀刃划过墙面,留下狰狞不堪的痕迹。 手腕因为巨大阻力扭伤,他因为疼痛回过神,用刀尖对着周成凉鼻子,魔怔般发问: “俞印呢怎么只有你俞印呢” 你还好意思问 周成凉冷漠地想:要不是你,我至于亲手把我家鱼仔送上别的男同的副驾驶吗 朱正伟精神大概已经不正常了,指着他神神叨叨半天,反复都是骂人的脏话,不堪入耳。 一开始骂周成凉,周成凉还能当看猴,直到他挥着刀冲上来,嘴里全是对俞印的侮辱性人身攻击。 …… 周鹤晴赶在警察抵达前来到现场,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浑身是血,拧眉踢了一脚。 那人痛苦地哀嚎起来。 没死。 周鹤晴松了口气,去看自家蹲在车边的儿子。 周鹤晴: “干什么呢” 周成凉: “看您的车有没有被伤到,我现在赔不起。” 周鹤晴: “……” 不愧是周成凉,这时候还只顾惦记车 “原来你知道轻重的啊”她玩笑道, “我以为我要去监狱里捞你呢。” “不至于。”周成凉腹部有伤,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脸色还是很难看, “我有分寸。” “伤成这样了还有分寸”周鹤晴下巴点点他流血不止的右手,没好气喊来医生, “人家给我看监控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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