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印捧住他脸: “没有啊凉哥——” 周成凉: “嘶!” 俞印: “。” 得,现在听不了“哥”。 俞印撤回重来: “没有啊周成凉。” “不可能。”周成凉很笃定, “我知道了,你一定在考验我对不对让我自己反思” 俞印加重语气: “我真没!” 周成凉不信: “那你为什么没说明天陪我去上课去年四月十七号,十月二十三号的前一天晚上,我说我没课,你的第一反应都是陪我上课。” “……” 气氛,死寂。 俞印瞳孔颤动,声带发抖,怜惜地抚摸他面颊: “周成凉,你是不是有超忆症啊那种想忘却忘不掉痛苦回忆的病怪不得,怪不得你高中背课文那么快……” 周成凉闭了闭眼: “俞印同学,正面回答,不要打岔话题。” 俞印/心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哪里算打岔话题了 他还是觉得兄弟身体更重要: “你还记得我们初二的班主任叫什么吗” 周成凉记得个毛,他连现在的任课老师姓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闭眼胡扯: “张三。” 不记得就好,不是超忆症。 俞印放心了。 啤酒的后劲涌上大脑,他呼出口气,缓缓坐回沙发里。 小公寓面积不大,很安静,窗外偶有人工池塘里青蛙的聒噪叫声,听得人昏昏欲睡。 俞印眯起眼睛,说: “你坐过来呗,我不喜欢跟你面对面。” 他跟周成凉自小情比金坚,不能当对立面阵营。 周成凉磨磨唧唧坐过去,胳膊挨着胳膊,低声道: “我怀疑你醉了。” “没有。”俞印大脑很清醒,贪恋这人手臂冰凉的皮肤温度,主动用掌心贴上, “你很想我陪你一起上课吗” 周成凉被握住的小臂迅速升温,绷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嗯。” “这样啊。”俞印点点头, “还以为是我过度依赖你,原来你也不遑多让。” “过度依赖”周成凉捕捉到关键词,嗓音微哑, “你就因为这个不跟我好” “什么叫不跟你好你这人用词怎么那么奇怪。”俞印咕哝道, “可是你不觉得吗这种心态不对劲。” “不对劲那是你在跟别人比。”周成凉低下头,将额头贴在他肩膀上, “我没有不舒服,你也没有不舒服,任其发展不好吗为什么要逼着自己改” 周成凉大概心情很不好,呼吸很急促,鬓边甚至被汗水泅湿了。 俞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在这个瞬间消散了,仅剩下“刚刚进门我为什么没开空调”这一个念头。 周成凉说, “依赖”这个词是人类定义的, “过度”的标准也是人类定义的,谁规定的不符大众标准就算不正常 俞印听完就笑了。 周成凉的道理,一如既往的没有道理。 偏偏让人想不出反驳的话。 也或许只是他不愿意想出反驳的话。 周成凉扯完一堆大道理,长睫掀起,定定看着他: “我好不开心啊,俞印。” 人类大众审美是欧式大双,俞印也不例外,但周成凉的那双狭长薄情的单眼皮,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凉哥,你真好看。” 周成凉: “” 周成凉迷惑但礼貌: “谢谢,你也很好看。” “噗。”俞印眼睛弯起来,拇指擦去他鬓发的汗水,笑道, “好啦,明天会陪你去上课的。” 管它合理不合理,周成凉开心最重要。 周成凉抓住他手腕,无名指正好卡在脉搏上: “你还是多睡会儿吧。” “”俞印乐了, “要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欲拒还迎” 周成凉矜持地抬起下巴: “有时候,人只是要一个态度。” 俞印“嘶”了声。 怎么有人能胡搅蛮缠到这种程度 周成凉: “你怎么了脉搏忽然好快。” 俞印愣了: “啊。” 心跳好像……是有点快。 他有点懵: “我不知道。” 幸好周成凉聪明: “笨蛋,空调没开,室温三十度,没中暑就不错了。” 俞印讷讷“哦”了声。 他看周成凉去开空调,也站了起来: “不然我先回学校” 周成凉微笑。 俞印举手投降: “Ok,我留宿。” “床分你一半。”周成凉把空调开到最大档,确保两人抱在一起也不会热,毫无负担地揽住俞印脖子,半玩笑半严肃地吓唬道, “俞印,除非你明确拒绝我,不然我会一直得寸进尺。” “是吗。”俞印并不怕他, “那我是不是要跟你说说我的底线” 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讨论底线问题。 周成凉对俞印没有底线,说不出一二三,但既然俞印有,周成凉不介意遵守。 “你说。”他很大方。 俞印竖起一根手指: “就一点,有事不能骗我,瞒我。” 周成凉说得对,人活在世上,舒服最重要,随心所欲是勇敢者的特权,有些事理应顺其自然,没必要硬改。 他们的友谊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第一好! 既然如此,让他心灵痛到超过小拇指撞击的账,合该算算了。 可惜周成凉这厮压根没听懂。 “骗你我怎么可能骗你”周成凉信誓旦旦, “我对你抱有百分之一百一千一万的坦诚。” 俞印歪头: “以前拍好照片骗我说睡觉跟我说晚安是的谁” “……竟然翻旧账。”周成凉理亏, “就这一句不是真的。” “确定”俞印食指点在对方高挺的鼻子上, “没别的了” 本意是让对方说出租房子的事,周成凉却会错意,以为他对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有所怀疑。 想了一圈,斟酌道: “我真不是同性恋。” 这句话成功扰乱俞印思维。 兄弟你都无性恋了,我哪儿还敢怀疑你喜欢男人 坚守不弯这事儿,要问世界上他对谁最有信心,那当属面前这位对人类不感兴趣的高级动物。 “哎,凉哥。”他小心翼翼地好奇道, “你这种,平时生活什么感觉啊” 周成凉挑眉: “什么” “对所有人都不感兴趣的感觉,”俞印摸耳朵,凑近道, “你是不是从来没体会过心跳加速” 周成凉一动不动,随他凑近。 两人鼻息缠在一起之际,他冷不丁问: “心跳加速就是喜欢吗” 俞印被问住了。 这有点难回答。 他小时候见长辈见老师会心跳加速,少年时期看到惊艳的模特会,看电影主角亲密戏会,面对女孩子的表白会…… 甚至刚刚,看着周成凉那张熟悉到能默画出来的脸,也能心跳乱上几拍。 这都算什么呢 俞印不懂,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不知道。” 周成凉“嗯”了声,说: “那我自己想想,想好给你答案。” 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俞印问了,他会尽自己所能给出答案。 …… 接下来半个月,俞印进入了卷生卷死的结课周,抱着个相机四处跑,去拍那些毫无卵用的作业。 国庆假期都挤在一堆旅客中,去拍没有人的风景照。 周成凉租房子这事儿,逐渐被他遗忘在脑后。 “我操,我要死了。”同班班长踩着ddl提交作业,有气无力道, “这b学我一秒都上不下去了。” “加油,再忍一忍。”俞印在调视频的倍速和色调,空出一只手开了瓶雪碧给他, “这周过去就没啥课了。” “我真佩服你。”班长有气无力趴在桌上, “又能上学,又能做自媒体,又能兼职……你到底哪来的时间啊” “比较极限。”俞印冷静陈述大学恐怖片, “上课的时候剪视频,下课的时候做课程作业,周末去工作室,午晚饭时间看软件教程视频。” 班长心服口服: “Q大特种兵,你是真牛逼。” “牛逼不了太久。”连续半个月每天只睡四小时,俞印眼下黑眼圈也很严重,吊着口气道, “再多来半个月就要死了。” 班长怜悯地拍拍他肩膀: “幸好这学期有作业的课就两门了。那个,人像作品集,男的女的都要有,你打算找谁啊校艺团的” 现在愿意露脸给人当作业的同学属实难找,同班同学也没时间,找个模特求爷爷告奶奶,满世界追着好友喊爸爸。 但俞印是个有包袱的人,他选择用体面的方法解决这个难题: “我花钱从网上招聘。” 不要九九九,不要八八八,只要一天五百,大学生们排着队来给他当模特。 “……6。”班长服了,调侃道, “你说你放着身边好好的素材不用,多花这五百冤枉钱干啥” 俞印保存视频,扭头道: “哪里的素材你” “揣着明白装胡涂。”班长打趣, “就你那发小啊!商学院的,周成凉,那么帅一张脸,随便拍拍就高分了!” 提到周成凉,俞印无奈,一语道破: “是你想拍他吧” 班长: “嘿嘿。” 周成凉天天来班里找他,同学都认识那张脸了。 大一有不少本班和隔壁班的女生托他要联系方式,俞印给了,只是周成凉微信设置的不允许陌生人推荐添加,主动出击的一个都没加上,全军覆没。 后来那点小心思随着时间消散,但搞摄影哪有不喜欢帅哥模特的 两年来,无数双眼睛盯着周成凉和俞印的脸,暗搓搓祈祷有天能拍个过瘾。 可惜了。 “周成凉不下海。”俞印说, “他最讨厌别人给他拍照了。” “啊……”班长哀嚎, “连你也不能拍吗” “我倒是能。”周成凉不拒绝俞印的镜头,甚至会主动提议拍照,他有个单独的u盘,专门放两人的照片, “但作业最后要刻光盘存档,我们凉哥不喜欢自己的照片存放在外人手里。” “好吧。”班长认命了, “那你什么时候找好模特跟我说一声影棚最近好多人用,时间紧张,咱们分组集中拍。” 俞印: “没问题。” 班长: “今天就这样了,该撤了,晚上一起吃饭吗” 俞印抱歉一笑: “下次吧,今晚有点事。” 下周搬出去住,之间买的很多家具今天都到了,得回去盯着装修,尤其阳台地区。 他住的户型偏开放式,阳台,客餐厅,厨房连在一起,阳台非全包,只有栏杆和顶,三面都没有玻璃。 这种户型其实很常见,可赵恒岚给的这间有个严重的问题——他的阳台,跟隔壁单元同楼层的那户贴得太近了。 俩阳台之间相隔不过两米,对面住的人万一四肢发达,跳过来怎么办 虽然那户不像有人住,但从小被爸妈灌输安全隐患问题的俞印仍然决定,想个办法把挨着的那边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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