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把心肝肺都一并咳出来! 楚熄忽然觉得心情有点糟。 啧。 算了,萧意是过去式,他才是现在进行时。江声是因为在意他的心情才打断秦安的话,这难道不够证明江声的爱吗? 他的心情又微妙地得到一个回升。 江声都要吓死。 你有病吧秦安。 你会不会看场合啊!知不知道现在你面前的人都是些谁!! 萧意一贯不喜欢听到有人提到他的过去,那些耻辱的回忆没有什么好说的。 包含江声的除外,那的确是十分美好的回忆。 他微微笑起来,视线轻而缓慢地从沈暮洵和顾清晖的身上带过,落到楚熄的身上,“你说得对。” 楚熄果然眯起眼睛:“什么表情,又给你爽到了。” 江声默默地把帽子往下拽了拽。 够了。 够了啊啊啊! 他咬着牙,决定现在先让他唯一能支开的人滚。 江声瞪着秦安,薄薄的眼皮都是红的,“快去开会!别逼我把你赶回去!” 秦安被江声凶得莫名其妙。 在他看来,他心疼自己的好兄弟带病工作又有什么不对,帮好兄弟训斥他不懂事的前任更是对上加对。 蠢狗的脑子根本没有容量让他想到别的地方。 比如昨晚他让许镜危去和江声讲和,他们会发生什么,又比如楚熄和江声在一起会不会干柴烈火。 他看不上楚熄,就觉得江声和他一样看不上楚熄。 算了。 江声都对他这么凶,还有什么不知足。 江声何时对别人这么凶过! 这就是江声,他的好哥们儿,他们要当一辈子好哥们儿。 他说:“好吧。” 江声:“滚。” 走两步秦安又说,“江声你要回我的消息啊,你都好久没搭理哥们儿了。昨天给你发的礼物你还没挑呢。” 江声:“快滚。” 再走两步秦安又说,“你要是看上许镜危,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刷刷刷。 江声再一次被视线集火,如芒在背,有口难言。 都说了他不是那种人!他、他!! 啊啊啊啊! 江声一张脸涨得通红,再次:“咳咳咳咳咳!!” 秦安似乎不懂江声为什么这么紧张,还要对他使眼色,他挠挠头,“他什么都会一点,当你的助理应该还可以。不用拒绝得这么快。” 江声:“……” 对不起,原来你在说这个。 但是谁会看到男模想到他能用来当助理啊啊啊啊! 他捂住头,声音咳得沙哑,“你快滚,快滚啊啊啊啊啊。” 终于送走了秦安这个瘟神,江声安详地闭上眼。 还没到两秒,就感觉左手被一个人握住了。 微微有些凉的指腹,手心温热潮湿,是萧意。他握着江声的手摩挲,轻声道,“阿声,和这条朋友还是少来往的好,他玩得花,连累你。” 江声:“。” 你说什么,什么是这条朋友。你是不是想说这条狗? 抽手。 但是抽不开。 萧意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我有些担心阿声有没有发烧。昨晚海边大风,又打雷,还在下雨,天气不好的时候,阿声的状态也会受到影响。” 楚熄当然知道,他翘着腿,腿吊儿郎当地晃动着。盯着萧意的眼睛闪烁阴暗,耳钉闪烁的光亮似乎都尖利,戴着一只choker。 他抬手去握着江声的右手。 粗糙的指腹剐在他的虎口,笑眯眯地说,“没事啊,我体温高,抱着他可暖和了。” 江声:“。” 抽手。 更抽不开。 好累,江声感觉自己是超市门口的塑料充气人,左右手都被扎在地上,只能在这里摇头晃脑。 顾清晖看着楚熄的choker,“很久没看到楚先生戴这个了。” 楚熄说:“想戴就戴。个人爱好,少管我。” 顾清晖:“上次看到你戴这个的时候,还是因为需要遮掩脖颈上的伤口。” 沈暮洵轻笑,“玩得挺好。” 江声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他就知道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看出来了所以呢然后呢!就不能看破不说破给他留点面子吗! 江声用尽最大的力气把自己的手抽出,然后插进口袋,真有点默默崩溃了。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所有乱七八糟的争论都休止。 卜绘的精神不是很好,戴着眼罩在睡觉被吵得要死,本来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他用力踹了一脚行李箱,刚刚才收回腿。 乱乱的银白色头发底下,他把眼罩掀起了一个角。一双有着黑眼圈又充血的眼睛充斥着不耐烦,“吵什么吵,再吵把舌头给你们砍了。” 江声一句话,他在那里兀自揣摩很久。 他到底什么意思。 卜绘不想在意,但是没办法不在意。他觉得江声一边说在意林回要和林回复合,一边又和他调情说要欺负他还不准他反抗——这种话很离谱,很冲击一个正常人的世界观。 江声自己难道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吗?还是说他对别人也一直这样,他就是很随便又任性的的人。就算说在意林回,其实根本就是觉得林回这只纯情挂还没玩够,归根到底是在乎自己的感受,并没有把林回的心情放在心上。 可他昨天在房间里坐到半夜也没等到江声叫他过去。 烦躁地把眼罩拉下去,卜绘听到世界安静了短暂的一秒,很快又吵闹起来。 先是萧意的和煦声音很轻地响起,“卜先生应该和沈先生很有话聊。” 意指都是脾气不好的暴躁狂。 “你能不能去死。”沈暮洵表情厌恶,“昨天开始就不懂你在破防些什么,怎么,去挑拨离间失败发现人家情比金坚了是吗。破坏人的感情当小三的计划又大失败了?除了当小三你也不会做别的了。” 至少沈暮洵就算走到现在这样地步,彻底打破自己的自尊傲慢和底线,都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 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因为萧意和江声痛苦那么久的他到底算什么?他已经一再背叛了过去的自己,却永远不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但也说不清,他如此坚持,是不是因为觉得如果真的踏上那条路,他再没有高高在上批判萧意的资格,他怕在江声的眼里也终于崩毁,彻底不会再得到半点视线。 说不清。 沈暮洵感觉心口真的在抽痛,他用力地闭上眼。 楚熄懒洋洋地挎着江声的肩膀,凑过去和他咬耳朵,“萧意要来给你当小三?” 楚熄又忍不住说,“他和顾清晖一定很有话聊。” 早就说了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小三。 江声烦得要死。这群人一人一句话,江声连插嘴的时间都没有!虽然也不想插嘴参与。他有气无力地说,“闭嘴、” 对对对,你们都有话聊,只有我因为这烦死人的修罗场需要化疗。 说完觉得不对,“关顾清晖什么事?” 顾清晖已经是你们几个里面最乖的了好吗?他从来都不惹事!也不吵架!更不打架。 那边萧意和沈暮洵还在吵。 “这难道不是看阿声的选择决定的吗?不被他选择还要掺和进去的人才是第三者。他当时选择了我,而非要穷追不舍要一个答案的人是你。” 没有直播镜头,只有他们几个人的场合,萧意仍然显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只不过说出来的话要是流出去,不知道会掉多少粉丝。 “而且沈先生,过去这么多年,我以为我们都已经释怀。你和江声上次……我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沈暮洵的瞳孔收缩。他猛地站起来,撩开额发露出额角已经痊愈却仍然留下痕迹的伤疤,“你是没说,你他妈抓着我往——” 江声的视线转过来。 沈暮洵闭了下眼,把手放下转过头。 萧意却看到了那片疤痕看,忽然笑了下,“需要祛疤产品吗?” 沈暮洵的头发凌乱,如同卡顿的机关玩偶一般慢慢地转头,阴沉沉地盯着他,“萧意。” 顾清晖正戴着银框眼镜敲键盘,很寡淡地说,“不用介怀,以江先生现在的感情状况来说……” 江声跳脚炸毛了,“我哪有感情状况啊!” 顾清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一双蜜糖般色泽的眼睛像是玻璃珠,干净剔透却没有人的感情,他看江声的时候,江声几乎要觉得像是被一台极为精密的仪器周密地扫描过了。 他的视线从江声扫到楚熄的脸上,慢条斯理地接上之前的话,“……他并不是多么看中容貌的人。” 谁都能听出他内涵的意思。 楚熄忍不住摩挲了下肩膀上的伤口,开朗地咧着嘴角露出虎牙,“哈哈听不懂。” 顾清晖:“你的心情很愉快。” 楚熄:“有吗?” 顾清晖的视线从电脑上挪开,他把电脑收起来。戴着手套依然修长漂亮、甚至很显得制服诱惑的手把眼镜摘下来,清凌凌的声音很平静,“江先生,我随时可以兑现我的承诺。” 对待江声的态度需要拿捏。 顾清晖对人的表情很有研究,掌控情绪也是他身为导演的必修课。但是对于人心,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对江声,不能直白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因为逼得太紧会让江声逆反心理大爆发,他如果觉得自己在被要求被勒索,就会干脆什么都不要。 但是要表现得足够有用。 有用的人、理智的人,不会黏着不清拉拉扯扯的人,江声才会考虑建立一段短暂的关系。 不能让江声冒险。 所以也不能直接对江声提出要加入他们,因为江声已经吃过教训,拒绝是百分百的事情。 同时还不能把全部的选择权交给江声,江声很懒散,随时都有可能会把自己答应的东西忘掉。 …… 综上,江声,真的是很麻烦的人。 顾清晖找到的方法,是从外部影响江声。 他的目光看向楚熄。 他也正望着他,一张很有少年意气的脸孔还掀着笑意,虎牙抵在唇边显得森白尖利,眼睛弯弯却好像恨不得把他剥皮啖肉。 无论楚熄现在在江声面前怎么表现,表演他的宽容大度开朗阳光,他都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这件事是无疑的。 从贫穷的地方走出来的人对自己会抱有代偿心理。许多暴发户会忽然大手大脚,或者吝啬到不拔一毛。这样的定律楚熄本来也逃不开的。他过了一段贫穷至极、到交不起学费的时光,那段时间经受的屈辱一定让他对金钱有强烈的欲望。 然而他却对钱财没有过多的渴求。是他把对钱和名利的渴望太早地转移为对爱的渴望,这就是代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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