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洛除了在家照顾在做康复训练的江司澜外,他还去考驾照了,往往温竹在上班的时候,江司洛也在练车。 江大学霸的学习能力不仅表现在学习上。 学车也是很优秀,考试都是一次性过的。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 时间来到了八月下旬。 温竹在欢乐谷已经当了五十多天的检票员,眼看没几天就要回华京一中领奖金,以及又可以见到江司洛,温竹是压制不住的开心。 更让他开心的是,前几天江司洛告诉他澜哥已经能像以前那样走路了,江司洛还拍了一段澜哥走路的视频发过来,温竹看着视频里温润儒雅的澜哥,开心得眼眶又忍不住湿润起来,那一刻他才真正地释怀。那天晚上他和江司洛视频到很晚很晚,他睡着后视频都没有关,一直到早上他醒来才发现。 夏末天气燥热难耐,连空气都是滚热的。 直到傍晚日落西山后,热度才悄然散去。 即将没入远处峰峦的晚阳金灿而和煦,铺散了一地余辉,温竹骑着自行车拐入巷道里,晚风吹拂白色衣角,鼓动少年身后的衣服,带着青春的肆意气息。 他像往常一样推开自家院门。 上了年纪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温竹关上后刚往里走了一步就被左侧的李树吸引了目光。 他霎时间顿在原地。 只见,枝叶繁密的李树上攀缠着几圈十几米长的漂亮花藤,温竹对花名字知之甚少,他只认得缠绕其中的白绿色洋桔梗和满天星,从花藤上坠着一串串长短不一的麻绳小夹子,每一个小夹子上都夹着一封信。 夏风一吹,满树的信封跟着风轻轻晃动,发出很轻的哗啦声。 温竹神色愣愣地看着挂满树的信。 过了好半晌。 他才挪动脚步。 温竹脑袋快宕机了,手缓缓上抬,指尖掠过信封。 他目光难以置信地环绕一圈,树上挂的每一封信他都认识,因为这些都是他写给落雨的,五年所有的信笺,一封不漏。 温竹视线往下。 树底石桌上放着一束很大的白色洋桔梗,花束中间夹着一封信。 信封是白底的水墨画风格,上面有一幅漂亮简雅的画,烟雾缭绕的宽阔江面上,小竹排静静地漂流其中,双飞的雁掠过两岸的峻峭山峰。 信封右上角贴着一张竹子图案的邮票。 温竹缓缓打开信封,白色信纸下半部分是一幅竹子的水墨画,信的内容快写满一张纸。 ——— 小小竹排江中游/温竹: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五年前的盛夏,在一个偶然奇妙的契机,我认识一个笔友,他叫小小竹排江中游。 我寄出了一箱不要的书,他寄来了一封道谢的信。 我用落雨一个胡诌而来的随意名字,跟他书信往来了数年之久。 我很珍惜这个笔友,他很真诚,很礼貌,也很可爱,他跟我所有认识的朋友都不一样。 他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笔友。 — 两年前的初秋,在一个热如酷暑的午间,我认识一个从南城市转来的同学,他叫温竹。 他成了我同桌,也闯入了我的生活里。 他长得很好看,只是闭着眼睛睡在椅子上,我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挪不开眼。 他睁开眼睛的那瞬间,我的心宛如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掉入了一滴墨,看似瞬间消散不见,可染墨的水已经浊了。 我喜欢那个叫温竹的转学生。 — 宝贝,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其实,收到你在华京一中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我就认出你是我的笔友。 起初,我不敢告诉你,是不知道你会怎么看待对你存在别样心思的我。 后来,得知你喜欢我,没跟你坦白是因为我想以落雨的身份给你寄书。 我原计划毕业那天告诉你我是落雨,你在宿舍里见到的那个盒子,里面藏的是你从五年前盛夏开始给我写的信笺。 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你的笔友/男朋友:落雨/江司洛 ———
第190章 信笺 看完信的温竹震惊得久久没回过神,他目光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信。 不是??? 落雨是江司洛??? 他的笔友是他男朋友??? 温竹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细密长睫毛跟着上下颤动,炽热的心脏在怦怦直跳,他看着信上行云流水的字迹,脑海里突然之间一帧帧地放映着他曾经在江司洛面前提及笔友的画面。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江司洛,但他因为一本书就先入为主地把江司洛排除在外了...... 所以他们其实早就认识了,不是在高二,在初二就已经联系了...... “温竹。”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像潺潺清泉在一方静谧院子里悠悠荡开,处在震惊、懵然和喜悦中的温竹缓缓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就看见江司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客厅门口前静静地看着他。 江司洛一步步走过来,身后簇拥盛开的三角梅随晚风摇曳。 “抱歉,吓到你了吗?我希望这是惊喜不是惊吓的。” 江司洛紧紧地看着温竹,看似脸色沉静如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紧张。 温竹睁着漂亮的眸子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嘴巴微动:“......江司洛。” 江司洛笑着应道:“嗯,我在。” 少年逆光而战,斜阳在他那头黑发晕染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江司洛一瞬不瞬地看着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 “江司洛!” 温竹再也忍不住,奔跑上前,满怀激动地冲入向他张开双臂的人。 他紧搂着江司洛的脖子,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缠上江司洛的劲瘦腰身,江司洛笑着抱着他转了一个圈,少年的爱意浸满眼底。 他们彼此都用着要把对方揉进骨子里的力度,紧密相拥。 温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充斥得满满的,又胀又热,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一般,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笔友和男朋友是同一个人。 “江司洛,你竟然是落雨,你是我笔友!” 江司洛双手下移抱着温竹的腿,防止他滑下来,深邃又清冷的眼眸里溢满浓浓的笑意。 “宝贝,一直都是我。” 温竹手里还攥着信,他攀着江司洛的脖子稍稍退开一些,低头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江司洛满脸笑意地扬着头和他对视,在温竹一寸寸低下头时,他也缓缓朝向,温热的唇瓣相贴那瞬间他们都闭上了眼睛。 院子静悄悄的。 院墙上粉白相间的三角梅于风中晃动着簇盛的枝条,那满树的信封荡漾出哗啦啦的轻响,落日余辉透过枝桠的缝隙洒满沉浸在深吻的少年身上。 吻由缓到急,炙热的唇舌交缠,粗重的气息萦绕,无法诉说的汹涌爱意融入密密麻麻的吻里。 吻到后面温竹腿都没劲了,但江司洛的手臂强有力地托着他,愣是一点也没让他滑下来。 等两人唇舌分开时,地上光影都移了位置。 江司洛平缓着呼吸,眼睛看着眼尾染着红晕的少年,唇角翘起。 “宝贝,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温竹忍不住低头又啄吻了下他红润的笑唇,“每天都想你。” 他们虽然每天都会视频聊天,可隔着手机看得到摸不着,从认识江司洛后,他们第一次分开了这么久,以前寒暑假哪有这次的长,他这些天都在倒数着去云城市的天数,他原本打算今天下班回来后订票的。 他想见江司洛,疯了一样的想念。 温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水光潋滟的黑眸弯成月牙,嘴角扬起:“好了,放我下来,你不累么?我挺重的。” 谁知,江司洛不但不放,就这个亲密的姿势,笑着转身往屋里走。 “不累也不重。” 温竹好笑地瞅着他:“哎,你等等,我的花没拿呢,那是你送我的花。” 江司洛只好把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温竹把白色洋桔梗抱怀里,低头轻轻嗅了嗅,旋即偏头好奇地问江司洛。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一点风声也没透给他,每次都搞突袭,温竹中午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还说上午在考科目四的。 “三点到的。” “那你怎么进来的?” 温竹想到刚刚回来院门是锁的,眸光上下打量着江司洛,“你...不会是爬进来的吧?” 江司洛笑了笑,坐在石凳上把人拉在腿上坐着,亲昵地亲了亲他红肿的唇角:“想什么呢,我找严律给我开的,他不是有你家里钥匙么,我让他别跟你说。” “噢,难怪了。” 温竹说着抬头看着挂树上的信封,干净清透的眸子倒映着被风拂动的信封,心中感叹于缘分的奇妙,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落雨见面,可实际上,他们很早就见过了,那个人还是他喜欢的人。 他心里高兴得像考试考了第一。 江司洛搂着温竹的腰肢,目光一直落在温竹的脸上。 看了一会儿,温竹就低下头,视线从江司洛的脸移到他脖子露出的素圈项链上,温竹拿起来把玩了一下,盯着圈内JsL后的三点雨滴,勿而笑起来。 “第二层含义是落雨吗?” 江司洛看着含笑的眸子:“嗯。” “难怪你当时不肯告诉我。” 江司洛又凑上啄了一下他的嘴唇:“那小小竹排江中游能原谅你的落雨吗?” 温竹笑吟吟地突然开口,眼里闪过狡黠的光,“我可以原谅落雨,但是不原谅作为男朋友的江司洛。”他戳了戳江司洛硬邦邦的胸肌,“所以我觉得你今晚应该睡沙发。” 江司洛怔了一瞬就咧嘴笑起来。 “我能在你床边打个地铺吗?” 温竹挑眉:“你还得寸进尺了?” 江司洛轻咳一下,笑着把人搂得更紧:“我只想离你近点。” “然后三更半夜爬上床?” “有这个打算。” “你挺诚实。” “我对你的爱诚实。” “江司洛。” “嗯。” “你赔我一个笔友。” “我把自己赔给你。” “好。”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温竹笑着低下头,看着手里攥着的信。 这封同时以落雨和江司洛的名义写给他的信。 信角因为他太过激动攥得皱巴巴的,温竹小心地摊平着,江司洛一直看着他的动作,他知道温竹每次看完他的信,都是按照折痕折回去的,总是小心翼翼生怕都皱了。 在江司洛的眸光中,温竹举起那封信轻轻地贴在他的唇上,偏头就吻了过来。 晚风徐徐,天边色彩斑驳的云层被残阳照得透亮,攀覆着粉白色三角梅的院墙下,一对少年隔着一张信纸,唇瓣静静相贴,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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