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昏暗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鼻梁高挺，周围没有一点痕迹，双唇随呼吸节奏微做张合，喉结在他吞咽口水时凸起又缩回。
林疏雪没等沈清石漱口就直接亲吻了下去。
开始沈清石还有点抗拒，但林疏雪强硬态度直接将他带入到自己节奏。
良久唇分，他才说上话。
“脏。”
林疏雪抽出湿巾帮他清理干净边细声道：“你都不嫌弃我，我怎么会嫌弃自己。”
见他这样说，沈清石不再多说，只是凑到他跟前在嘴角轻啄一下嗯了一声。
“林疏雪，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已经没有再可以奢求的了。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我不是梁楠，你现在也不是梁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我会给足你安全感，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再压抑自己。那座喜马拉雅山你总还是要翻越过去的。”
林疏雪看向他，眼中闪过丝惊讶，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沈清石抱得更紧些，握住他拳头。
既然选择求婚，那必不可少要有场婚礼，在沈清石完全不知情下，林疏雪整套计划早就准备妥当带上他来到洛杉矶。
沈清石临上飞机问说：“不是这个假期只在北欧玩吗？怎么还要去美国？”
林疏雪撒谎眼睛都不眨，张口就来：“听说那边有场关于Mr. Bean的舞台剧演出，你不想去看吗？”
“你不早说。”
都不用林疏雪再催促推他往前走，沈清石撒开他手自顾自飞一般冲上飞机，留下话人就没了影。
林疏雪快步跟在后面小声嘟囔：“你就跟Mr. Bean过一辈子去吧。”
飞机落地，刚好是一天早晨，林疏雪带他不着急去，而是慢慢悠悠在周围将景点逛上一圈后才深入腹地。
Rancho Palos Verdes 洛杉矶富裕的郊区，沿边靠海，夏日波光粼粼，只可惜现在已入深秋，虽然还没下雪，但却也没多少太阳。
沈清石好歹在美国带了那么多年，就算不怎么出来玩多少也知道些情况，夏日来还说得通但这个季节来到海边，那此行目的地恐怕就是附近的...Wayfarers chapel，旅人教堂。
教堂建造在海岸山崖上，面积不大，以木头为支架，玻璃为墙壁组成，所以也叫玻璃教堂。四周被树木包围，光线通过叶间缝隙透露进来闪闪发亮，透过玻璃围墙，山色海景尽收眼底，正如童话故事中的森林水晶小屋。
延石板路往下走，穿过两边树林花丛，绕过海滩岩壁，踩上台阶，踏进中心长廊。
在经过莫约半米高装有各种绿叶嫩芽的石坛后，整个场馆落针可闻，沈清石深吸口气却收效甚微，他手心出汗略有颤抖，伸出来却在空中停顿许久，时间分秒过去无人催促但已经走到这里也回不了头，索性咬牙推开木门，大步跨进去，看见场景他却愣神，出乎意料没有高朋满座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沈清石头上大写个问号，懵圈望向身边林疏雪。
林疏雪拉起他没有往里走，而是换个方向走到隔壁房间哄他说：“先换衣服，我也去隔壁换衣服，等下听到音乐声你再出来。”
“哎...”不等沈清石叫住他，林疏雪就快步离开。
在房间中放有个服装架，里面撑挂着一套白色西装，虽然不太懂，但上手摸了摸沈清石就知道这是纯手工定制那种西装，他不禁好奇，林疏雪从没问过，那他这么确定自己衣服尺寸的？
眼下时间不够，他也来不及多想，换好衣服在房间里倒是坐立难安，视线到处飞。
终于，一曲舒缓钢琴曲响起，他心中一怔，婚礼开始了...
没有花童、没有伴郎伴娘、也没有亲朋好友，整个现场居然因为大而显得有些凄凉，他鼓起勇气，像是打开魔盒般推开面前的门，跟着节奏慢慢走到台前。
林疏雪同样一身黑色西装从对面缓缓出发，直到和沈清石一起停在中央。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身牧师袍面朝他站在那。
沈清石见到人是瞳孔瞬间收缩，他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Judith Tyler，自己的导师，将他带大的引路人。
“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但Judith Tyler没着急回答，而是在牵引他和林疏雪一起站在身边开始自己的主持。
“Love is long-suffering and kind, love is not envy, love is not boasting, it is not arrogant, it does not do anything shy, it does not seek its own good, it does not anger easily, it does not count the evil of men, it does not like unrighteousness, it loves the truth, it bears all things, it believes all things, it hopes all things, it endures all things. Love never ends, and marriage is the sublimation of love. Marriage is a lifelong love for each other, as well as a lifetime of trust. Today we are here to witness the wedding of Mr. Lin Shuxue and Mr. Shen Qingshi.”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而婚姻是爱情的升华。婚姻是彼此一生一世的爱，还有一生一世的信赖。今天我们在这里见证林疏雪先生和沈清石先生的婚礼。”）
“They are now invited to read their oaths.”
（“下面请他们宣读誓词。”）
Judith Tyler看向面前两人脸上皱纹都带有笑意，他说话的音量适中，温和而不失有力度：“Two gentlemen, whether the other person will be rich or poor in the future, or whether he will be healthy or unwell in the future, will you want to be with him forever?”
（“你愿意和这位先生结婚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林疏雪毫不犹豫：“我愿意。”
沈清石压下心中疑问深吸口气坚定道：“我愿意。”
“Do you have anything else to say to each other?”
（“两位还有话想对对方说吗？”）
林疏雪理了理衣服，往前迈一小步，牵起沈清石手，仿佛周围空无一物满眼只有他：“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仓颉造字，是图腾也是标记。今天我也想给你定下标记，不是用戒指，也不是用所谓婚姻之类的空话，只是因为我，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里能更开心、活泼、自由，我希望你也能得到一份完整，给我个机会，让我做创造你的仓颉。”
你说，你希望我能够自由去做我想做的事，希望我能快乐，可对你而言，我又何尝不是呢？
沈清石回握住他往自己身边拉，另一只手扶着他肩膀，用力吻了上去，眼底泪水止不住流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上一次哭是丢了照片在陵园中父母甚至连个样貌都没有的时候，自那之后沈清石再没有哭过。
林疏雪没有阻止，只如柳叶扫过，拭去他泪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Judith Tyler展颜大笑，故作惊讶：“Oh! it looks like you can do a good job without me directing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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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样子不需要我指挥你们就能做得很好。）
“So let's exchange rings.”
（那么接下来就请两位交换戒指吧。）
林疏雪：“No, we didn't have the ring ready, because we already had the most suitable pair on our hands.”
（不，我们没有准备戒指，因为现在我们手里戴着最合适的一对。）
沈清石破涕为笑，谁会在婚礼上把自己没有准备戒指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啊。
不过转头看向两人手中那对铂金戒指，心中好似千万吨石头化为齑粉散在空中般是种释怀：“Yes, we have the most suitable one in our hands now.”
（是啊，我们现在手里的就是最合适的。）
虽然不明白哑谜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两位新人都同意跳过交换戒指，身为本场婚礼主持牧师自然没有意见。
“Then I declare that the marriage relationship between Mr. Lin Shuxue and Mr. Shen Qingshi is established, and I wish you well.”
（那我宣布，林疏雪先生和沈清石先生的婚姻关系就此成立，祝福你们。）
没有鲜花，没有欢呼，也没有热烈掌声，简单到几乎就是走过场般的婚礼落下帷幕。
其实沈清石清楚，林疏雪有很多朋友，如果是他的婚礼，那必然大家争先恐后都会想要来参加，可自己呢？
没有，几乎没有人记得他，也几乎不会有人想要来参加他的婚礼，甚至连伴郎他都不一定能凑齐。
既如此，林疏雪为迁就自己那便索性谁也不叫了。
想到这里，沈清石握住林疏雪的手不由加重几分力。
他知道，林疏雪其实一直都这么好。
自己更是幸运的，在淡漠、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的生活里遇到了愿意拉他一把的人。
哪怕已经坐上真正回程飞机，Judith Tyler的话却还回荡在他耳边。
“是林先生给我发的邮件，他告诉我要在洛杉矶举行和你的婚礼，邀请我来担任主持，你的婚礼，我当然要来看看。”
当时Judith Tyler半个身子坐进车里准备离开，发动前还探出头向林疏雪好奇：“另外林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怎么感觉你长得特别像我一位学生？”
“可能是您教过的亚洲学生特别多吧，看我就会觉得眼熟，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哦，这样啊。”Judith Tyler略作思考也想不出结论，索性笑笑翻篇：“不管怎么样，祝你们幸福，我们下次再见。”
回到柏林，脚迈出机舱踩在地上，明明只休息两个月，沈清石却觉恍如隔世，不过两个月，他居然就把自己下半生全定了。
当然，这样说也不太合理，毕竟定下后半辈子这件事应该从更早开始就已经确定才对。
如此想来，那这个假期岂不是什么都没做？
沈清石陷入一种死循环...
与此同时，林疏雪的日子极不好过，因为他背着苏琼和林博文偷偷结婚这事被发现了...
之所以会被发现，是因为她收到自己导师发来邮件感谢她把沈清石照顾得特别好，能去参加他的婚礼，自己特别开心。
看到这封邮件后，在林疏雪和沈清石回来当天，两人就直接闪现到家门前，果不其然在他们桌上看到一堆用来结婚登记用的资料，然后便在他们家开始撒泼打滚，对林疏雪就是劈头盖脸骂。
自然不是怪他说为什么要和沈清石结婚，为什么要结这么早，而是义愤填膺、有理有据问他，为什么婚礼不叫上她！？
虽然当时她和老林在埃及看狮身人面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带个木乃伊回来给两小孩当结婚礼物啊！
林疏雪嘴角抽搐：“谁家小孩儿结婚家里长辈送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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