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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用。”苏琼将花插入花瓶后拉住他往客厅沙发坐：“让他们爷俩去忙活，你陪我聊聊天...” 沈清石还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望向厨房，“要不我还是...” 话音未落，厨房传来一阵尖锐的爆鸣声——“臭小子！你给我往鱼汤里加了什么！？” 林疏雪果然没让他失望，举着汤匙小心翼翼说：“加了点糖去腥啊...” “你那是糖吗？那是盐！谁家煮鱼汤放一大汤匙的盐！？你想咸死谁！？给老子滚出去！” 看到被拿着锅铲系着围裙的林博文赶出来的林疏雪，沈清石一拍脑门——啊，真是不出所料。 林疏雪见沙发那两人都直勾勾盯着他悻悻道：“我也没看出来糖和盐有什么区别啊。” 沈清石小声嘀咕：“所以我就说，还不如让我进去...” 虽然声音小，但苏琼却全都听见了，她尴尬咳嗽两声，“那个，没事，没事，老林能处理好的，我们等吃就行。” 林疏雪只能无奈点点头，见没事可做索性坐到沈清石身边，这个动作给了沈清石莫大安全感。 而沈清石视线却被放在桌面上一张照片吸引，那是林疏雪一家三口的合影，在右下角还刻有时间——29/04/2006 “这个日期是？”沈清石指着照片问道。 林疏雪和苏琼视线随他手指望去，“哦，那个啊，那是疏雪十八岁生日时候我们在地中海的合影。” 苏琼顺手将照片从相框中取下来递给沈清石：“都是老照片了。”顺便对他身后的林疏雪说：“你去书房保险柜看看，那里面有个专门放你小时候照片的相册，快去拿过来。” “这不太好吧。”林疏雪再厚脸皮也面露窘态，拿自己小时候照片来当着他的面和沈清石聊...这不得从自己穿开裆裤聊起？那和现在把他扒光扔到非洲原住民根据地里勒令他称王称霸竞选酋长同时还要全球直播有什么区别？ 只是听苏琼说，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宝贝，沈清石两眼放光，扭头眼睛布灵布灵闪光看向林疏雪，整张脸上就写了两个字，想看，手里也不安分，往下就撺掇他。 林疏雪本想拒绝，可看他那么期待，只能举手投降起身去书房找相册。 苏琼捂嘴偷笑：“也是你了，要换别人来打死他都不会去拿的。” 沈清石看他背影，心底淌过阵阵暖意。 林疏雪小时候模样胖嘟嘟，不像其他小朋友喜欢哭闹，他特别爱笑，不论见到谁都能笑得出来，也不怕生，从小就讨人喜欢。 事实上苏琼没有说太多童年囧事借机好好取笑林疏雪一番来逗沈清石大笑，只是实事求是讲了讲是在什么地方拍摄，当初经历过哪些好玩儿事情，沈清石对林疏雪过往简直不要太好奇，对此自然是乐此不疲。 甚至后面聊到兴起林疏雪跟着拿起照片，抱住沈清石从后面一起向苏琼问起来。 很多年少时候曾经历的风景，埃及金字塔上、俄罗斯克里姆林宫前、西南亚的死海里...林疏雪的身影都模糊在记忆中，几人聊得正火热，倒是忙整上午的林博文吆喝说。 “可以开饭啦。”直到最后一道菜端上饭桌，他们才恋恋不舍放下手里相册，挪位到饭桌前。 “如果不是那个臭小子，今天就可以喝汤了，难得昨天在这里钓上来一条可以炖汤的鱼。” 林博文如泣如诉，宣泄对林疏雪的不满。 这对于一个钓鱼佬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只是很可惜，在场没有人会钓鱼，所以也没有人能理解他心中的苦，只能让林博文自己替那条鱼哀悼—— 没办法，最后因为那一大勺盐，怎么做都会很咸，林博文最后索性将汤水沥干做成腌鱼干...它死的真冤啊... 好在其他菜味道可口，比起沈清石厨艺也不逞多让，饭菜看上去像是林疏雪提前和林博文通过气，有几道菜是专门按照沈清石口味做的。 林博文还不忘开瓶珍藏红酒，先给寿星倒上。 转头要给沈清石倒林疏雪大惊失色赶紧伸手拦住：“爸，他酒精过敏，不能喝！” 别给他倒！千万别给他倒！！ 沈清石似乎想起什么，尴尬挠头一言不发。 林博文多善解人意，自然没让气氛冷住，不能喝酒而已嘛，那就喝葡萄汁！一样一样的。 在给沈清石重新倒上杯葡萄汁后他才给自己和林疏雪倒上酒，中途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事罢了。 “cheers.” 席中苏琼还不忘提醒沈清石多吃些，林博文也不停给他夹菜，只有坐在末尾陪座的林疏雪无人在意，果然，什么亲情和爱惜都只是暂时性幻觉。 全体举杯后，沈清石抓好时机见苏琼和林博文碰杯，找到餐盘中林疏雪爱吃的菜，以瞬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偷偷全部夹进他碗中，在旁边两人放下杯子时，莫名林疏雪面前碗里食物就堆成小山。 他们偷摸眉来眼去，纯情模样全被看在眼中，有意思得很。 这顿饭可谓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大家都是随意聊些家常，除开头外倒也没特别关照沈清石，如果不是菜品繁多，他甚至有种错觉这大概就真只是在吃顿普通便饭。 林疏雪仔细观察沈清石状态，似乎有先前铺垫之后他也放开不少，中间几次还能顺嘴接上苏琼抛出来的问题，不唯唯诺诺也不唐突冒进，就是很随意地和亲友聊天的状态。 真好... 幸福具象化不外如是。 饭后，苏琼让林博文别急着收拾，先去楼上找个盒子。 林疏雪好奇，听口气似乎还很重要，他从来不知道家里还藏有什么宝贝。 林博文拿下来后没给苏琼，而是笑着直接递给沈清石，用眼神鼓励他自己打开来看看。 那软盒里面躺着的是个玻璃种玉镯，质地纯净、细腻，没有裂也不飘棉，在自然光下因为质地因素显出非常微弱紫光，哪怕对翡翠毫无研究，沈清石也能看出来这绝对是最上等那种货色。 “您这是...？” “这个翡翠手镯当初我买来是想等疏雪成家时候当成彩礼送给我未来儿媳妇，没想到儿媳妇没等来，却等来了你。” 沈清石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知道苏琼肯定没恶意，但这话确实不那么好听，多少有点奇怪，重点看人怎么想。 好在苏琼话还没说完，她注视着沈清石，眼神特别纯粹，明显露出温柔的欢喜：“这也很好！” 她拿出盒里玉镯作势要给沈清石带上：“玉镯养人，第一次来家里，做长辈的总要有点表示。” “沈教授，我...”沈清石赶忙阻止，小心翼翼生怕打翻摔碎玉镯。 苏琼手里动作微顿，故意抬高声调瞥他眼，语气严厉质问道：“你叫我什么？” “额...”沈清石试探，“伯...伯母？” 苏琼不满看眼林疏雪似乎在怪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称呼问题解决，林疏雪无奈耸肩，这不是一直也没机会吗？怪不得他。 要说怪沈清石，那就更怪不上，只能循循引诱：“林疏雪叫我什么？” “老妈...” “诶。”苏琼喜笑颜开，“这才对嘛。” 说话间，苏琼将玉镯戴进沈清石手腕：“当初买的时候害怕买太宽不好看，没想到正好对应你的手腕大小，真就是命中注定。” 因为是见长辈，所以不会穿太严肃，沈清石穿了身简单衬衫配条牛仔裤干净又大方，白衬衫右侧是个墨画竹子图案，玉镯整体通透灵动，配上这身衣服和沈清石白嫩肤色简直相得益彰，将书生意气展现的淋漓尽致，好似专门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苏琼满意至极，微笑点头说：“这就算是我和你老爹给的改口费。”她同时牵过林疏雪手掌，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虽没说太多话，但已胜过千言万语，“好了，楼上疏雪小时候房间我昨天就打扫干净了，中午好好休息会儿，下午我们一起做蛋糕。” 说完，她摸摸林疏雪头，不等沈清石再开口就直接转身和林博文离开将空间留给小辈。 其实在叫出老妈那瞬间，沈清石有点预料，喊出来时已经脸红，甚至忘记婉拒就已经被苏琼戴上玉镯，事后心思也全然不在上面。 他当然不反感这样叫苏琼，不论是因为她是林疏雪母亲还是自己感情归属上，只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人能够经得起他这样称呼，如同自我封闭的那汹涌浪潮陡然退散，周围每个人都有在竭尽所能呵护自己，都在试图给足自己安全感，这种被温暖包围，抵挡世间所有恶意的怀抱实在叫人痴迷。 林疏雪抱着沈清石玩弄起那个玉镯：“真好看。”似乎有歧义，他又补充：“我说的是你。” 沈清石别说收大礼，就连些小玩具都拥有的少，突然被送镯子怎么样都觉得不合适，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疏雪阻拦。 他给的理由非常直白：“我是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个宝贝，如果知道，早就偷偷拿出来送给你了。” 看厨房里，苏琼正和林博文打闹着处理餐具，沈清石想，也只有这种温馨、浪漫的家庭可以养出林疏雪吧。 他实在羡慕不已：“你家庭氛围真好。” 林疏雪不置可否：“也是你家。” 朋友相知，家人认可，恋人相爱，全世界最重要三类人都在身边，要说再贪心，似乎只能祈愿他和能爱人一同走到生命尽头，此外，也再可求。 本想去厨房帮忙，林疏雪却将他拦下，“还是留点空间给他们吧，咱们上楼就好。” 也是，现在过去说不定还会扰他们兴致，沈清石还是跟林疏雪回他房间午休去了。 炎炎夏日，沈清石想起那天初夏，一家人坐在海边吹风喝椰汁，父亲在旁边为他们烧烤，自己则躺在母亲怀里熟睡，最后似乎是被刚出炉的烤串烫醒，那是他对夏天为数不多记忆。 今天不一样，今天夏天，他是被冷醒，林疏雪端着刚从冰箱中拿出来的果盘凑在他脸颊边将他冷醒。 见沈清石睁开眼，给他个吻才说：“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再睡对身体不好，起来吃些水果吧。” 看眼手机时间2024年，原来在迷迷糊糊中他已经走过二十多个夏天。 楼下厨房里，林博文在准备奶油，苏琼托腮坐在旁边一个一个草莓，吃得开心，见两人睡醒，赶忙招呼他们一起来吃。 蛋糕胚是早上就已经做好，下午只需要将奶油、水果和果酱搭配好就行。 “疏雪喜欢吃山竹，本来想把山竹果粒放进蛋糕里，可是那个果核实在分不开，干脆剥开直接吃算了，清石啊，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啊？” 林博文打开冰箱叫他到身边来自己选，沈清石神使鬼差随口说想吃椰子。 “正好，昨天刚买了个椰子准备今天喝，你拿去和疏雪去院子里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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