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清却并不领情。 他气得浑身颤抖,紧咬着牙关,愤愤地说道:“他做梦。” 陆时温棱角分明的轮廓,唇角毫不掩饰地扬起一抹轻蔑,“我可不想做噩梦,更何况我也没给人当继父的怪癖。” “你……”苏宁清的手指用力指向陆时温,脸都气红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董,这有您的电话。”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女声,是吴纭。 苏宁清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前不爽地狠狠瞪了一眼陆时温。 别以为谁都惧怕这个魔头,他可一点都不怕。 江津的表现异常平静,就像一个没事儿人似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丝毫不慌地站在原地。 他的脸上依旧含着令人晃眼的笑意,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 待人走远后,江津挑眉看他,“不是还有工作么,现在这是舍不得走?还是想在离开前再干一炮。” 陆时温瞳孔微怔了下,唇边微动,却没出声。 江津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说自己不知羞耻。 陆时温一只手稍微用力地挑起他的下巴,倾身凑上前,沉声道:“要是让我发现你敢背着我和谁眉来眼去,我就把他那里剁了喂狗。” 江津痞帅一笑,反而主动靠近他,“我都为你守身如玉三十年了,难道这点你还不相信我?” 他的指腹轻轻抚上男人的唇,嗓音极其撩人,带着些许潦草不明的笑意,有意撩拨他说,“要不我把心脏剖出来,让你看看我心里除了你,还能装下谁。” 这话虽然土,但陆时温确实很吃这套,江津见他面色果然柔和不少,唇角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一抹笑弧。 “晚上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陆时温语气难辨,却能明显感受到他现在心情非常不错。 “我答应了小迦今晚得回去,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回去也不是不行。”他眉梢笑意依旧不止,活像只花枝招展的狐狸精。 陆时温眸色渐深,注视着他的脸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左右是气不过。 一只手揽过江津的腰把人狠狠按进怀里,把头埋进他脖子里,在他颈侧很显眼的地方用牙留个很清晰是印子。 江津神色微动,唇边笑意却丝毫不减,直到陆时温将人放开。他才不紧不慢地抬手摸了摸被男人咬过的地方,这属狗的咬合力果然不一般,好疼。 “那我先走了,有事记得找我。”他说完幽幽看了江津一眼,嘴里嘟嚷道:“虽然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些废话,反正你从来不肯对我服软。” 江津直接让他一句话干沉默了。 竟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时温转身离开之前,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他,眼中眸色闪烁不定。 男人眼底露出一种克制、冷酷无情的神情,但眼眸深处却流露出被人遗弃般的小狗目光,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江津静静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低头叹了口气,眼底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发出两下轻微的震动声,声音在空气中传开来。 “是我,江津。好,那就今天中午十二点风藤对面咖啡店见。” 那边说了句好,江津笑着挂了电话。 中午去的时候,岑殊也刚到。 两人找了处偏角落的位置面对面坐下来。 “想喝点什么?来杯瑰夏或者尼斯卡菲。”他绅士地笑道。 岑殊早已就习惯了,江津很会照顾人,他总能细心周到地照顾道身边的所有人,“来杯尼斯卡菲就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在约会。” 江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面色谦逊而温暖,开口轻声说道:“要是和你的话,我简直乐意之至。” 岑殊听得嘴角微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面上不动声色地说,“你就算真有这心,也要我有这命。”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江津一眼,难怪陆时温那货整日疑神疑鬼,这厮也是见一个撩一个,谁遇上都得发疯。 江津依然保持着那副悠闲自得的姿态,转向岑殊,开门见山地问起了正事:“时温最近情况怎么样?” 岑殊从包里拿出将一沓报告放在桌上,“这是上个月的检查报告分析,不论是PE还是CPT,都显著地减轻了他PTSD的症状严重程度。” 他身体往后靠椅子上,翘起修的双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这些数据你手里的分析报告也都写得很清楚了,PE的standardized mean difference为0.99,CPT的为0.71,两者都是相对显著的。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数据证明PE优于CPT,也不能说CPT优于PE。” 江津紧紧盯着手里的检测分析报告表,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 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是指创伤等严重应激因素的一种异常的精神反应。 它是一种延迟性、持续性的心身疾病,患者在受到异乎寻常的威胁性、灾难性心理创伤后,延迟出现的一种长期持续的心理障碍。 岑殊看了他眼,继续说道:“根据他个人情况和我目前在这方面的临床经验,更推荐他采取认知加工疗法。不过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个长期治疗的过程,我们需要他的配合。” “这个月情况如何?”江津放下手里的分析报告。 岑殊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隐隐透出一丝忧虑和困扰,“这个月他总换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对于检查和治疗也始终持回避态度。” 他再次抬起目光,望向江津所在的方向,“时温一向很听从你的意见,所以我希望你能劝一下他。” 一想到某人偶尔闹小孩子脾气,江津一时间无奈又纵容地笑了两声,“那他的事就劳烦你多上心了,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岑殊喝了一口咖啡,细长而白皙的指尖稍稍用力握住青瓷杯纤细的手柄,声音低沉却极为温柔,“有你在,他现在才能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他们陆家两兄弟,都是可怜人。” 听到这话,江津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僵硬,但很快便恢复如初,没心没肺地笑着打趣他,“你在我这发展副业呢?怎么的,难不成现在这份工作已经养不起你了?” “你就别笑我了。”他说着往椅背上一靠,“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想看见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有事。” 岑殊说,“他的情况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你哪天又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陆时温上次发病来得十分突然,当时车辆正在高速路上飞速行驶,最后毫无预兆遭遇了车祸,司机更是当场死亡。 这场意外让他在ICU里度过了极其漫长的六个月。尽管这几个月对于他来说,并非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当一个人真正进入沉睡状态时,身体所有的痛苦似乎都消失了,他的灵魂仿佛得到了解脱,不再受到精神和病痛的束缚。 等待他的要么是苏醒,亦或是永远的沉睡,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他去死,陆家甚至已经为他提前准备了一场葬礼。 江津神色异常地严肃,旋即咧唇轻轻笑了声。 “不会了。” 他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
第七章 始乱终弃 岑殊深深看了他两眼,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打心底由衷说道:“这样最好,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江津动作优雅赏心悦目地喝了一口咖啡,唇边勾起笑意,没有说话。 陆时温来接江津的时候,正巧见男人和旁边女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他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几分暗沉,眸光深邃而冰冷。 吴纭看见陆时温,脸色顿时苍白,连带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小陆总。” 江津闻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唇角挑起一抹很好看的弧度。 陆时温拳头不自觉地紧了几分,心就像被针密密麻麻戳下去,心底升起一股烦躁的嫉妒,“江津,我看你好像很高兴啊!” 江津歪头冲他笑了两声,对吴纭说,“不用怕,他就这臭德性,不吃人。” “那……那没事我就先走了,江助理明天见。” 她说完缩着肩膀像逃似地跑远了。 江津在她身后挥了挥手,笑盈盈地说了句,“明天见。” 陆时温眼神酝酿着冷意,半眯起眸子危险地盯着他,下颚咬得极紧,“我看你们倒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还明天见?不知死活的女人。” “人家一小姑娘,你就别吓唬她了。虽然喜欢我的人多了去,矢口否认自己不帅这种话,说出去别人反而会说我这人谦虚,可是我么,自然是只喜欢你一个。” “甜言蜜语,你就是用这张嘴把她们都哄得晕头转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的吧。”他轻扯了下嘴角,却耐不住胸膛剧烈起伏,话里醋意大发。 江津凝眸浅浅对他一笑,有意逗他,“那你呢?你喜欢我这样吗?” 陆时温狭长的眼尾褶出一道痕迹,微微翘起,语气寡淡却夹着些许警告又霸道的味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好,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小醋坛子。”江津就喜欢他这副模样,明明喜欢还嘴硬。 他用力捏住男人的下巴,轻笑启唇,眼尾带着几分轻佻,“也不早了,要不今晚去我那里,我觉得我们还有好多话要说。” 陆时温黑眸暗色逐渐变得浓稠,反手打开车门将他推了进去,一言不发的俯身压了下去,两道滚烫的鼻息交织在一起,男人吻得又急又凶。 江津伸手轻轻抵住他的胸口,陆时温这才撑着胳膊半抬起身,垂下眸子看着眼前动作轻佻、一看就很欠收拾的男人。 “你先坐回去,压得我喘不过气。”江津含笑道。 陆时温眉峰不易察觉地凝了下,然后听话的坐起身。 江津顺势跟着坐起身,好整以暇地抬眸,姿态懒散地向后轻靠,神色闲散而慵懒,双手搭在膝盖上有一没一地轻点着,心里暗自泛着嘀咕。 陆时温这厮不仅床上技术差,还有这接吻的技巧和啃猪肘完全没区别,别人的啃是恋人之间的情趣,到他这里就是真啃。 陆时温端着坐了一会儿,往旁边的人看了看,身体微微倾斜往他肩头靠过去。 “媳妇儿,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以后可不许对我始乱终弃。” 江津嘴角猛地抽搐了下:“……” 装什么装,还有怎么把他说得像个渣男一样。 陆时温语气虽然很欠,但那张明显柔和了许多的眉眼还是能看出他现在心情相当不错。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江津侧首看他,眼眸中噙着懒散的笑意,“我中午见了岑殊,你的情况他都跟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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