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份上了,沈渡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 大不了今天之后不再联系。 “好了。你们能不能别聊学习了,坐下说话?”郑青推了路宁一把,“给弟弟让位置坐。” 路宁往旁边迈了一步,“弟弟,请。” 沈渡先是回头看了秦弋一眼,见他点头,才挪着步子往沙发那边走。秦弋跟在他身后,经过路宁身旁时,拿肩膀撞他:“少乱叫,自己没有弟弟?” 路宁被他撞得吃痛,在心里大骂,这逼的肩膀怎么跟刀背似的,这么硬。 “老秦我看你是真糊涂。”路宁倒吸一口凉气,“我有没有弟弟你还能不知道?” “况且人弟弟都没什么意见,你在这儿瞎着什么急,是吧弟弟?”路宁扭头就问沈渡。 沈渡刚坐下,将他俩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看都没看秦弋一眼,回答得干脆:“是啊,路哥。” 把自己摘得那叫一个干净。 路宁冲秦弋挑了挑眉,意思是,看吧,人弟弟都站我这边。 “……”秦弋没了脾气。 他走过去,坐在沈渡旁边,低声说,“故意的?” 沈渡装听不明白:“什么?” 秦弋抿了下嘴角,没说话了。 路宁刚回国,在云山市落了地就赶来这家公馆。郑青三人也是今天刚从京市赶过来的,至于那个郁彦,好像是个小演员,在这边拍戏,他是听说方昭一到云山了自己找过来的。 沈渡听秦弋大致说了下,方昭一是国内知名娱乐经纪公司的老板,手底下一堆艺人。郁彦就是其中之一。而程奇嘛,曾经确实是一名电竞选手,不过热度不高,退役后转战幕后,扶持了几家战队。 路宁和郑青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个端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一个连着耳机站在窗前,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 说的好像是德语,沈渡差点就听懂了。 “嗳。”他推了秦弋一把,“这就是你说的带我出来玩?” “玩空气?” 秦弋把头稍微偏向他那边,看见男生打了个哈欠。 “路宁。” 秦弋偏头问,“还有多久?” “弄好了。” 路宁顺利接收到讯号,说:“老郑应该还有一会儿,要不我们来玩会儿游戏吧,麻将弟弟会吧?” 沈渡摆手,“我不太会。” 实际上是碰都没碰过。 “没事,老秦会就行。” 沈渡觉得他们可能有点误会自己和秦弋的关系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路宁已经把房间发到了群里,冲一旁打着电动的那俩招手:“来陪弟弟玩麻将。” 程奇把手柄一扔:“来了。” 沈渡想说,他也不是太想玩麻将,不用陪的……但显然说了也没用,程奇和方昭一已经点进了游戏。 与此同时,秦弋也将手机递了过来,“玩玩?” 沈渡没立刻接,听见方昭一和程奇在商量赌注,挑眉问,“给你输了怎么办。” 秦弋还没来得及说,方昭一吹了声口哨帮他抢答:“输了老秦今晚请吃饭。” 程奇难得跟他意见统一,“没错,输了老秦请吃饭。” “行。”秦弋答应得干脆,将手机塞进沈渡手里:“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路宁“哎哟”一声,“可显得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一会儿可就不让着了。”路宁拍了拍胸膛,“弟弟,介绍一下,我,路宁,人称小雀神。” 程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路宁皱着眉回头:“笑毛?” “等一下。” 开局之前,沈渡叫了暂停,“那如果你们输了怎么办?” “哟,弟弟,口气不小。” 方昭一拍开郁彦给他按摩的手,换了个位置坐着,“能赢了我们再说。” 沈渡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对秦弋说:“等着,今晚必不会让你请客。” 路宁:“弟弟有胆识!” 程奇正嗅着烟杆过瘾,催促道:“行了行了别说了,还能不能开始了?” 开始就开始。 麻将这个东西很神奇,新手自带buff加成,沈渡开局就来了个清一色+杠上开花,打得路宁等人没了脾气。后来好不容易压了他几把,秦弋又上手了,新手buff+老鸟指导,会输才怪。 郑青不过开个跨洋会议的功夫,这仨人已经输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老秦,怎么回事,不能怕请吃饭就坏了规矩。”路宁嚷嚷,“这观棋的咋还带上手呢!” “我哪有说话,我只是给弟弟讲了下规则。” 沈渡皱眉:“叫谁弟弟呢?” “你啊。”秦弋说,“他们都可以,我不能叫?” 沈渡没表情:“少占我便宜。” 秦弋垂眼,很有耐心地反问:“你不是也叫过我哥?” “……” 剧组还有事,郁彦提前走了。郑青走到最近的方昭一身后,看了眼战绩,随后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眼。 程奇烦躁地啧了声,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沈渡也打累了,把手机还给秦弋,“那我去上个厕所。” 秦弋收起手机,正打算跟着起身,就听郑青说:“刚好,一块儿。这地方挺大的,怕你找不到路,我带你去。” 沈渡看了看秦弋,点头说好。 现在快五点了,已经是晚饭时间,房间外头路过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郑青带着沈渡左转右转,转了好几个弯,找到了厕所。 里面没人。 沈渡进去,刚要脱裤子,忽然想起秦弋朋友还在场,那手怎么都动不了了。 草,有点尴尬。 郑青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已经开始动手解皮带了。 沈渡立刻移开了眼。 他在原地看了一圈,二话不说走进蹲厕,自言自语说,“啊肚子好痛,突然想上大的……” 郑青抽空看过去,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匆匆消失在门后。 “……” 一阵响声过后。 厕所安静了。 “沈渡?” 大概是他太久没动静,郑青站在门外喊了他一声,“你还要多久?” 沈渡坐在马桶盖上,努力装作正在那啥的样子:“可能还有一会儿,要不你先走?” “别臭着你。”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沈渡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或许是觉得人站在厕所里有点奇怪,郑青终于还是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路吧?” “记得记得。”沈渡忙道,“你先走吧。” “……” 郑青回到包间时,方昭一正和路宁还有秦弋三人在玩斗地主。 “弟弟呢?” “可能害羞了。” 郑青想起刚才男生在厕所局促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你从哪儿找的宝贝,挺招人稀罕的。” 路宁呕了声,“老郑你怎么也肉麻兮兮的。” 秦弋没应这茬儿,“他人呢?” 郑青凉凉地瞥了路宁一眼,“在蹲厕里躲着呢,我回来的路上接了个电话,估计快出来了。你要不过去看看,别丢了。” “嗯。”秦弋草草出完最后两张牌,退了游戏。 说走就走。 “没劲。” 方昭一也关了手机,人往沙发上一躺。“嗳你们说,老秦这回是来真的么?” 郑青抽了张纸擦眼镜,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说:“你什么时候看他来假的过?” “是根本没来过好吧?”方昭一说。 “怎么没来过。”路宁补上一句,“你们忘了么,那个高一学弟,老秦那时候不是对他也挺感兴趣的。” 方昭一还真不记得这事儿:“学弟?他怎么老爱找小朋友?” 路宁摊手:“这我咋知道。” “我只知道,老秦那会儿是真准备谈个恋爱来着。” 沈渡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程奇这么说。 “真的假的啊,我怎么不记得?” “真的啊,只是后来没成,你不知道而已。” “……” 门没关紧,郑青刚才就听见门口有动静,往外瞥了一眼,看到门前的影子,当即咳了声。方昭一顿了一秒,反应过来,往自己嘴上呼了一巴掌,旋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路宁一眼。 路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但退一万步讲,开启这个话题的方昭一就没有错? “哎,真是的,这俩人怎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郑青故意提高音量,“你俩给他们打打电话问问呢。” “哎!” 方昭一应了声,往门外瞥,用嘴型道:“人呢?” “走了。” 郑青听见了对方离开的动静,怜悯地看了两人一眼:“还是想想,一会儿该怎么跟老秦解释吧。” 路宁往沙发上一瘫:“坏了,你们说弟弟听见了多少啊?” 这楼层两边都有厕所,秦弋不知道郑青带着沈渡去了哪边的,只能一个个找。接到路宁电话时,他刚从厕所里出来,准备去另一边。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秦弋顺着路往回走,边走边给沈渡打电话,铃响了几声,没人接。正要挂了重新打,忽然瞥见露天阳台上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会儿天气也阴沉下来了,云层厚厚的,空气非常闷热,像是要下雨。沈渡正靠着栏杆,衣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单薄的身形在周围高楼大厦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瘦小。 男生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沈渡。” 沈渡其实早就知道他在,只不过不太想说话。 “在想什么呢。”秦弋走过去。 沈渡看着对面商场门口叫卖冰粉的商贩,答非所问:“秦老板,你是什么时候确定自己性向的?” 秦弋顿了顿:“怎么?” “许青洛是初中,青春期那会儿。”沈渡回忆,“当时班里有个男生,邀了一堆同学去他家里玩,他爸妈不在,那同学就神秘兮兮地抱了一箱子的碟片出来,说请我们一起看。” 秦弋大概猜出来是什么了:“你那朋友不喜欢?” “是啊。”沈渡说,“回去的路上就跟我说了,他说他好像对同性的躯体更感兴趣。” 风大了些,乌云也更多了,好像真的要下雨。 楼下堵车堵得严重,时不时传来一阵鸣笛声。 “你呢。”秦弋不着痕迹地打量他,“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我也不喜欢。” 秦弋还没来得及多想,紧接着又听男生补了句:“但我对同性的躯体更没兴趣。” 许青洛以前不懂事,曾骗沈渡看过一次,他当时就大概看了一眼,模糊看见两个男人交叠在一起,恶心得不行,抱着马桶吐了一晚上,缓了一周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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