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姓贺。” 贺靳野对八卦不感兴趣,水壶接满就打算走,却在听见最后一句话之后,顿住了步子。 一旁的同事见状,自来熟的问他,“你知道姓贺的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贺靳野垂下眼,推着装满水壶的餐车离开了。 姓贺。 宁城能摆得起这么大排场的,还能有几个姓贺的。 就算是贺家,也没什么要紧的。 宴会上人多眼杂,他们不会去注意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 如贺靳野所想,他回到宴会上,就远远的看到了赵舒焉和贺洵安,只不过他们没看见他。 他也因此放下心来。 …… 下班的时候接近凌晨。 贺靳野换好衣服,领完工作,就提着打包的饭菜准备回家。 他是从酒店后门走的,不过后门不好坐车,需要绕到大门再走一段路。 刚绕出来,他就看见了贺洵安。 贺洵安应该是在等司机,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手里的烟燃得快烫到了手指,也没有反应。 之前在宴会上,贺靳野就看他一直在喝酒,想来是喝得有些醉了。 贺靳野想趁着他醉,就赶紧从他身后溜过去。 快走到贺洵安身后时,他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人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表情,袖子里似乎是藏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奇怪。 贺靳野停下脚步,发现他的正前方就是贺洵安。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寒光一闪,接着就是一声怒吼,“贺洵安,去死吧!” 咚! 刚才还站在路边的贺洵安,被那人直直扑倒了地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奋力抵抗。 贺洵安是标准的世家子弟,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也会学一些武术,只不过他喝醉了,逐渐落了下风。 眼看着四周仍旧没有人过来,贺靳野也顾不得多想,一跑了过去就用手臂勒住歹徒的脖子。 贺洵安只觉得身上顿时一轻,有些脱力的重重喘了几口气,才看清来人是贺靳野。 “你怎么在这里?” 歹徒明显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力气大得不得了,贺靳野都有点撑不住了,朝贺洵安大喊:“起来啊。” 贺洵安有点脱力,尝试动了一下,根本起不来。 贺靳野也发现了这一点:“往旁边滚。” 贺洵安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愠怒,但还是沉着脸往旁边滚。 和面子比起来,还是命重要一点。 这时,酒店的保安也赶了过来。 歹徒见状,发疯似的拿着匕首用力的乱砍,贺靳野怕他跑了不敢松手,手臂上挨了两刀。 歹徒用了全力,刀口很深,他的手臂顿时血流不止。 好在保安已经上前将歹徒制住了。 贺靳野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平复了一下,就转头去找自己打包的饭菜,这才发现打包袋早就破了,饭菜洒出来被踩了一地。 真可惜,又只能回去吃泡面了。 他刚要起身,就听见头顶传来贺洵安的怒喝声:“逞什么能,蠢得跟猪一样!” 晚饭没了本来就烦,贺洵安还骂他是猪。 他抬头,冷冷的看着贺洵安:“想在停尸房过夜就早点说,我就不用费那么大劲儿了。”
第11章 人夫感 “你……” 贺洵安嘴角颤动几下,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他跟贺靳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见面,贺靳野都是那副低眉顺眼任由磋磨的样子,连和他大声说话都不敢,就更别提讥讽他了。 他仔细端详贺靳野片刻,想到了什么,嗤笑出声:“怎么,以为进了沈家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 救护车的声音将贺洵安的话截断。 有好心人怕出大事就打了急救电话。 护士从车里下来,扬声喊道:“谁打的电话,伤患在哪儿?” 人群中有人朝贺靳野这边指了指:“这边,好像就一个人受伤了。” 警察也在这时赶到。 现场一时间有些嘈杂。 护士上前给贺靳野做了止血处理。 贺靳野伤得不算重,其实用不着救护车,但来都来了,还是被推上了救护车。 护士在最后面,大喊一声:“家属呢?” 贺靳野垂头坐在车里,闻言抬起头来:“我自己可以。” 几乎是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贺洵安的声音便传来。 “来了。” 接着,贺洵安就上了车。 贺靳野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贺洵安跟上来做什么? 刚才不是还骂他蠢吗? 察觉到贺靳野的视线,贺洵安抬头,视线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十分的不耐烦。 …… 到了医院,在贺洵安的要求下,医生一边给贺靳野清创缝合,一边开了一大堆检查单。 贺靳野看得心疼。 那么大一堆检查,得花多少钱啊。 他没忍住,小声对贺洵安说了句:“没伤到骨头。” 贺洵安不搭理他,仍旧让医生给他检查。 缝完针检查完,已经是深夜了。 贺靳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贺洵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接电话。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酒早就醒了,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神情严肃冷冽,嗓音也带着冷意。 贺继山死得早,贺洵安在赵舒焉的帮扶下,早早的就子承父业的挑起了贺氏偌大的家业,身上有着与沈逾归相似的威严与气势。 贺靳野小时候就挺怕他的。 初到贺家那年,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很好奇,试图亲近。 那年的贺洵安已经十九岁,被赵舒焉教养成了一个很合格的继承人,初具威严。他不需要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多做什么,只是一个厌恶不屑的眼神,就足以让贺靳野胆颤。 后来大家互不相见,维持着体面,贺靳野也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接完电话的贺洵安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贺靳野:“杵那儿做什么?等着我请人来抬你?” 其实,贺洵安不说话的时候,是个体面人。 但一说话,就不是人了。 他一走过去,贺洵安就丢过来一包药:“饭后吃,一天两次。” 贺靳野下意识的接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药,又抬头去看贺洵安。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帮他拿药。 贺洵安拿他之前的话呛他:“要不是你,我今晚就得在停尸房里过夜了。” 贺靳野:“……” …… 汽车在沈逾归的公寓楼下停稳。 贺靳野往外看了一眼,看向身旁和自己隔得老远的贺洵安:“谢谢。” 他原本是想自己回去的。 可一出了医院,贺洵安不由分说的让他上车。 他不上车,贺洵安就让司机开着车门一直等着。 上车之后,贺洵安也没问地址,直接让司机把他送来了这里。 贺洵安没理会他,仍旧是司机过来打开了车门。 贺靳野一下车,司机就关上了门,等他转身去看的时候,汽车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奔了出去。 他盯着汽车消失的方向,注视良久,自嘲的低笑一声。 贺洵安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他。 上楼之前,贺靳野在楼下通宵营业的便利店买了袋泡面。 沈逾归的公寓好几天没人住,门窗紧闭着,空气也闷闷的。 贺靳野打开门窗透气,才去厨房煮泡面。 他饿得狠了,狼吞虎咽吃完泡面,一滴汤都没剩。 吃饱喝足感觉整个人都舒适了不少,在餐桌前歇了一会儿,他才端着碗回厨房收拾。 手臂上的伤不能淋浴,贺靳野只能简单擦洗了一下,他这一天又困又累的,回房沾床就睡着了。 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沈逾归住的可是高级公寓,管理严格,安全得很,不可能有人闯进来。 他这么想着,就睡得更安心了。 …… 第二天早上,贺靳野还没清醒,就感觉到手臂隐隐作痛。 刚要抬手臂,扯到伤处,疼得“嘶”了一声。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绑着纱布的手臂,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受伤了。 上午没有课,他不着急起床,只不过晚上的兼职去不了了。 他先给主管发消息请了假,还拍了一张手臂的照片。主管回复得很快,嘱咐他好好养伤,工作的事不用着急。 沟通好之后,他松了一口气,才慢悠悠的起床。 一只手活动起来真的很不方便,换衣服都要换半天。 贺靳野推门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时,整个人愣了一下,步子刚要往回撤,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 “醒了。” 沈逾归应该是刚洗完澡,前额的发丝微湿,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质地柔软的布料消减了他身上的锐气,有种温吞的人夫感。 贺靳野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沈逾归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 贺靳野想要解释,就听见他又问,“疼吗?” “还好。” 其实有点疼。 缝针的时候打了麻药,药劲儿早就过了,睡着了没感觉,这会儿清醒的状态下,就有些疼。 但他无法坦然的在沈逾归面前说疼。 因为那会让他有种在求别人心疼的感觉。 好在沈逾归并没有要多问的意思,贺靳野连忙说:“我先去洗脸了。” 进了浴室,他伸手去拿毛巾的时候,身后就伸过来一只手抢先一步取走了毛巾。 他茫然回头,看见沈逾归淡然自若的脸庞。
第12章 碰碰他 沈逾归站到贺靳野身侧打开水龙头,调试好水温,将毛巾放进去打湿拧干,又抖开对折好,才递到他手边。 洗手台前的空间不算小,但贺靳野站在了正中间,沈逾归就只好微微侧身站着,他的肩膀轻轻一动,就能碰到沈逾归的胸膛。 距离有些太近了,贺靳野顾不上去接毛巾,只抬脚往旁边挪了挪。 沈逾归有些好笑:“我帮你洗?” 贺靳野的耳朵烧得慌,赶忙摇头,一把抢过毛巾给自己洗脸。 他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在脸上胡乱的搓洗一通,跟个小孩儿似的。 沈逾归一边看他,一边给他挤牙膏。 贺靳野将毛巾拿开的时候,白皙的脸颊已经被搓得红红的了,额头的发丝也被折腾得乱七八糟。 沈逾归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过来:“我去做早餐,有忌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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