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概要：道歉 谢尧上车第一件事就是给俞菲菲发消息，问俞菲菲是怎么知道江易家地址的。结果消息发过去没人回，等不及的谢尧直接打电话过去，对方关机。直到晚上睡觉前，他才后知后觉俞菲菲大概是故意不回，这上哪说理去。 一时无解，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细细想着跟江易之间发生过的一切。然而想来想去，也改变不了自己喜欢他的事实，哪怕他说的话扎心戳肺，可喜欢就是喜欢。 火车第二天上午到达S市，南方天温度不见得有多高，但潮湿的空气黏黏腻腻，弄得谢尧浑身不舒服。提前到校宿舍是不开放的，他只能暂住家在本地的室友家。 室友名叫周承宇，大学宿舍里其他人离校外宿的，换专业的，来来回回就他俩在一个宿舍混了三年，是友谊不得不长存的关系。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 周承宇专门在家等他。家里就周承宇一个人，他爸妈旅游还没回来。 谢尧一进门，周承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你回家修仙还是渡劫，一个暑假都跟死人一样，游戏不搞，天也不聊，几个意思？” 谢尧随口答道：“说对了，渡劫呢。”然后拿起桌上的冰可乐猛灌几口，碳酸饮料刺激着味蕾，憋闷的感觉总算是撕开口子，舒畅了些。 天气太热两人都不打算出门，而且过两天就开学了，该收收心。谢尧闲得发慌，最主要还是心里有事儿，不然闲着干点什么不行，他就是什么都干不下去。 吃晚饭的时候，他突然发问：“承宇，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承宇“我靠！”一声，惊讶道：“你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真成神仙了啊？” 谢尧无语，而且感觉更糟心了，怎么周承宇都有女朋友了，本来想着如果他有暗恋对象或者正在追求的人，谢尧还打算跟他取取经探讨一下，谁承想人家越过那么多步，直接修成正果了，不带这么精准定向虐待失恋患者的吧。 周承宇见他一脸别扭，想了想说：“你看上谁了？跟哥说说，帮你参谋参谋。”那一脸得意，跟没输过山头的土匪头子似的。参谋是假，嘚瑟是真。 谢尧认输，懒得听他炫耀，吐出两个字：“算了。”结果他的消极应对并没有阻止周承宇的积极演讲，谢尧觉得周承宇就是潘多拉的魔盒，被自己一不小心打开，滔滔不绝地释放恋爱的酸臭味，熏了他一整个晚上。 * 江易对于第二天在酒店没看到两人并不感到奇怪，谢尧本就是实习说走就走，俞菲菲肯定是受了影响所以没来。可这件事并不像表面这样结束，昨天的场面，让他多少有些失控，两人相拥的画面，再次受伤的母亲，还有谢尧的欺骗，回想起自己昨天的一些行为，他觉得心里很乱。 俞菲菲连请了两天假，第三天实在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酒店。一想到要面对江易，她就很不自在，而且有点害怕。她现在知道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似乎闯了祸，江易肯定很生气，而且被她妈妈袭击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江易。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她还没做好跟江易说话的心理准备，江易就主动找来了。 下班时间，员工室已经没人了。俞菲菲在心里猜测江易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是来道歉的。 “菲菲，那天我妈伤到你了吗？”江易的话语中充满关切，俞菲菲的紧张和害怕暂时飘远，摇摇头说：“没有。” “那就好。”江易点点头，像是放了心，接着说：“很抱歉，一直没告诉你我们家的情况，是我不好。” 俞菲菲定定看着他，想听他更多的解释，可江易却说：“我没想到会以这么突然的方式让你面对这些，你无法接受很正常，我不会再靠近你，希望你不要有阴影。” 这是什么意思？江易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淡淡的。要说是分手吧，他们俩好像还没在一起，只是道歉的话，又分明是在宣布断交。俞菲菲想摇头，她对江易的喜欢是真实的，可她在家待了两天也想了两天，她能接受江易这样的家庭吗？她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让两人心中都有的答案，江易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俞菲菲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想要喊住江易，但怎么都开不了口，她甚至有一丝怨恨，为什么偏偏是江易，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她内心深处多希望江易能够求求她，求她不要介意自己的家庭，求她给自己个机会，那她或许也能给自己一份勇气，可江易就这么走了。 江易的背影印在俞菲菲黑色的眸子里，似有所感，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侧身看过来，俞菲菲破涕为笑，却听到江易问：“菲菲，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江易的语气并不冷漠，要不是问题太直截了当，听上去就好像只是在关心她怎么没来上班一样。 俞菲菲被巨大的失落笼罩，忍着心痛强装镇定。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没打招呼就去别人家确实有些不礼貌，何况还是这么个结果，她内疚地说：“对不起……我、我是从人事那问到的，我不是故意的……” 江易说不上这一刻是什么心情，他追问：“那花……？” 俞菲菲不知道花有什么关系，解释道：“我在网上搜了一下送长辈什么花比较好，就看到这个……” 江易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轻叹了口气，安慰道：“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心意。” 俞菲菲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 * 临近午夜，难得静谧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江易坐在床上拿着手机来回滑动，里面装的软件很少，也没有游戏娱乐的东西。他随意地点开一些程序很快又关掉，几分钟后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看向漆黑的窗外。 他多少年没这么纠结过了，早在与外人划清界限后，他做事就果决利落，很少犹豫，然而这回他就像老练的钢琴家弹错了键，既懊恼，又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谢尧道歉，只是不知道如果谢尧不原谅他，他如何是好。 为什么需要得到原谅？他问过自己，总归谢尧一旦回学校，他们俩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不行，跟之前的日子并没什么不同。不道歉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原则早就不会为了与人相处而存在，道德也不是他的处事标准，他在意什么呢？友情吗？他那么恶劣地戳穿了谢尧心里的秘密，谢尧还会认这份友情吗？ 遗憾的是，江易想了许多却依然没有答案，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赶在上班前，江易来到谢尧家。陈蓉见到他非常意外，毕竟自己儿子之前还跟他发生过冲突，该不会是谢尧又找人家麻烦吧，陈蓉心想，脸上也端出和善，江易的家境总是让她忍不住同情。 “阿姨您好，谢尧在家吗？”江易看到谢尧家的狗跟着跑到门口，冲他仰着脑袋。江易试着叫它：“咪咪？” “汪！” 还真叫这个名，江易内心失笑。 看情形不像是有什么矛盾，陈蓉放了心，埋怨起来：“他啊，回学校了，本来明天走的，不知道发什么疯，提前回去了，你找他有事？” 果然走了吗……江易虽然猜到，但多少有些遗憾，摇摇头说：“没什么事，他不在的话，那我先走了。” 陈蓉想起来那肉骨头还是江易给的，想要感谢，江易人已经走远了。
第12章 概要：原谅 开学前一晚，谢尧和周承宇打算早点休息。 谢尧洗完澡擦着头发抱怨：“你这沐浴露我真受不了了，味道这么重，你要当香妃入宫呢？” “你懂个屁，小涵给我买的，同款香味。” 区子涵就是周承宇的女朋友，同校国际贸易专业，俩人辩论赛认识的，周承宇总输给人家，输着输着就喜欢上了，简直是个抖M。谢尧一度认为区子涵愿意当他女朋友纯属心地善良。周承宇一直活得像个土匪，遇到欧子涵这就要变香妃了。 谢尧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吹风机轰轰作响，他听到周承宇在客厅喊他。 “你说什么？”谢尧关了吹风机大声问。 “你电话！” “谁啊？”谢尧对着镜子在头上抓了两把，头发半干，他懒得继续吹了。 “王八蛋！” “你大爷的骂谁……”谢尧猛地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客厅，抢过周承宇手里的电话，上面“王八蛋”三个字抓着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承宇看他盯着电话又不接的模样，在一旁调侃：“哟，给谁备注这名字啊，有故事？” 谢尧没工夫理他，手指放在接听键上迟迟没能按下，足以说明他没打算挂，只是不知道要不要接。没过多久，电话挂断了。谢尧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肠子都毁青了。 他瞪了一眼在旁看戏的周承宇，周承宇满脸无辜：“你瞪我干嘛，自己磨叽怪谁？” 谢尧有火没处发，随手抓了个靠垫就朝周承宇砸过去，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王八蛋。 这次谢尧条件反射地直接按了接听，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周承宇抱着靠垫望眼欲穿，他快要好奇死了。 电话虽然接通了，但谢尧却没吭声。 由于对面一直安静，江易以为信号有问题，轻声问：“谢尧？” 听到江易的声音，谢尧杂乱的思绪收拢，沉默几秒，汇成一个“嗯”字。 “听你妈说你已经回学校了，还顺利吗？” 江易去找过我了？谢尧心想。他坐在卧室里的懒人沙发上，整个人都窝在里面，说话的声音不自觉有点慵懒：“你有事？”架子是不可能不端的，他并没有消气。 其实谢尧能接电话，江易已经觉得他很客气了，至于用什么语气说什么，他都不意外。 谢尧问完那边就没了动静，先前还气定神闲，不过几秒就坐不住了。他换了个姿势坐直身体，刚要开口，那边江易打破了沉默。 “我觉得自己做事挺靠谱的，怎么三番两次都对不起你呢？” 哪有人这么道歉的，谢尧翻了个白眼，重新放松身体陷进沙发里，觉得既然找上门，那是时候好好算账了。 “知道不是我做的了？” “嗯，抱歉。” “知道我是去帮忙的了？” “嗯。” “知道我喜欢你了？” “……” 隔着电话，谢尧一点都不脸红，他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城，嘴角噙着笑，心情好极了，让江易无话可说的感觉可太棒了。 享受了几秒江易的沉默，谢尧问：“你之前都没问过，就那么确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明明是告白，生生被他弄的像审讯，谢尧仗着十万八千里隔着电话，胆子都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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