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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沉默良久的江易忽然开口，声音轻柔的像是在讲述睡前故事：“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句话说，‘想要努力的人不管被丢到怎样糟糕的人生里都会变好’。” 谢尧目不转睛地望着江易，静静听着。 “你也知道我并没有机会读多少书，靠着这句话，我一直很努力，可是有一天，我发现还是变坏了。” 江易看向谢尧，眼神忽然充满了脆弱感，像是有无数的呐喊在向谢尧求救，他听江易说：“我变坏了。” 谢尧不明白，更觉得自己根本安慰不了眼前的江易，眉心紧紧拧在一处，欲言又止。 “第一次知道他这些事的时候我很生气，气得我甚至一整天都没进过我爸的房间，没给他喝一滴水，吃一口饭，甚至连他的大小便也不想管。” 江易说这些的时候总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这让谢尧非常不好受。 “可第二天我还是得去照顾他，因为他是我爸。” 停顿几秒，江易的语气变了：“直到有一次，那天房门没关好，我妈趁机冲了进去，她还是像第一次那样掐着我爸的脖子，可是我……” “别说了！”谢尧猛地握住江易的手，心如刀绞。 “我在旁边看着。”江易沉声道。 “可你爸现在好好的躺在那！你最终还是阻止了不是吗！”谢尧甚至开始有点生气。 “如果我告诉你，那次是我妈自己不小心从床上滑下来的呢？” 谢尧忽然觉得江易不是在告诉他一件事，而是在逼迫他看一场恐怖电影，尽管他大喊着不要看，可江易非要强迫他睁开眼，然后告诉他：里面的那个恶鬼，是我。 谢尧开始一个劲摇头，江易以为他是害怕，就着握紧的手臂猛地把谢尧拽到眼前，恶狠狠地说：“还喜欢我吗？嗯？” 谢尧被他拽地一个趔趄扑跪在膝边。江易大概不知道，他的整场剖白，在谢尧听来，统统都是在说：能不能留下，别离开。 江易拽着谢尧的手微微发抖，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谢尧像是恨不能吓跑他，心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被熄灭，微弱的光亮残喘着，摇曳着，就快要暗了。 握紧的手逐渐松开，江易别过眼不再看着谢尧，就要下逐客令：“药你回去自己唔——” 柔软的唇有些重地撞了上来，有些湿，还有点咸，是谢尧大把的眼泪。 江易睁大双眼，被动地承受着这个颇为莽撞的吻，不过几秒，谢尧分开一小段距离，小声说：“喜欢的。” 心火复燃，像似乎从未熄灭过，江易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逼迫谢尧的结果是什么，他太混乱了，从遇到谢尧开始，这个人就像是不灭的火种，不是刺痛他，就是撩拨他。 而此刻，他被彻底点燃了。 备注：想要努力的人不管是被丢到怎样糟糕的人生里都会变好。——出自日本电影《盗钥匙的方法》
第18章 概要：睡了 谢尧的眼泪一大半是被这个冲动之下的吻激出来的，就好比如果你哪天捡了一个亿，你也哭。 江易直直地望着他，似乎被他给亲懵了。谢尧心想上次还跟个大尾巴狼似的试探我，原来是个纸老虎，心一横索性拽着江易的领子又亲了上去，在江易的唇上细细研磨，而后探出舌尖，妄图顶开江易的唇瓣。 江易像是被舌尖湿热的触感惊醒，伸手抵住谢尧的胸口，拉开两人唇齿的距离。 谢尧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热情骤减，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恶心吗？” 言语的喜欢是一回事，肌肤相亲却是另一回事。江易之前并不觉得身为同性的谢尧说喜欢他有什么异样，上次谢尧装醉也多少还是藏着掖着，可如今一旦剥开纯情暧昧的外皮，露出内里真实的欲望，江易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迷茫。 什么家庭什么过去一时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眼前谢尧越来越难过的脸。别的或许尚未可知，但他不想看到谢尧难过。 “不是……我……”江易忽然词穷，露出些许无措。 听到江易否认，谢尧略微放心恢复冷静，他知道江易虽然不厌恶，但也不可能这么快接受，不过他也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来日方长，目标明确。 谢尧心里顿时敞亮许多，既然不给亲，那就抱一个吧。他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伸出手搂住江易的腰，明显感觉到江易的紧绷和不自然，内心窃喜：不错，知道紧张了，有进步。 江易头一回觉得浑身的肌肉不知道该怎么用力，想要环住谢尧的肩背，却发现因为烧过东西手还是脏的，他下意识觉得不能把谢尧弄脏，于是手就这么虚扶在空中，感受着怀里的温热。 没感受到江易的回抱，谢尧也不在意，搂着他说：“江易，你一点都不坏。如果那天你妈妈没有滑下床，你也一定会阻止她的，你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需要喘口气。” 谢尧感受到江易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在耳边的气息微微发着抖，那些缱绻的旖旎一点点散去，令人痛苦的伤疤好了又被揭开，可江易却觉得，似乎没那么疼了。 谢尧没再多说什么，他觉得江易并不需要长篇大论的分析或者安慰，他只是需要有人陪着。父亲倒下的时候，母亲是他的陪伴和依靠，可母亲也不再清醒，孤独便成了常态。 他不擅长诉说痛苦，大概是因为无人可说，所以都咽了。 谢尧忽然收紧双臂，用力享受了这个拥抱，然后退开来，看了一眼杂乱的地面说：“继续烧吗？烧完回去吧，我背疼。”虽然还是在卖惨，但这回是真疼，他妈打的。 担心漫上心头，江易忙问：“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明天再去趟医院？” “不用不用，我妈的夺命掌拍的，所以我赶紧跑来涂药啊！”说着便转过去收拢一地狼藉，点火烧了起来。 匆匆收拾完，谢尧拽着江易下了楼。 坐在熟悉的房间，谢尧安静涂着药，脑子却转得飞快，一句话在心里打了八百遍草稿，说出来倒是很理直气壮：“江易，我今晚能不能住这啊？” 怕江易拒绝，他急着补充：“我妈都睡了，我没带钥匙，不想把她弄醒……”反正现在背对着江易，江易也看不穿他的谎言。 然而没想到江易擦药的动作忽然停了，随后伸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摸，很快摸出了钥匙，谎言被识破加上江易毫不避讳的乱摸，谢尧别提有多狼狈了，可江易却把钥匙扔在一旁说：“想住就住吧，不过晚上你可能会被吵醒。” 都一个小区的，谢尧明天早上回去他妈都不一定能发现他在外面过夜，只不过他完全没做好江易会同意的心理准备！他酝酿良久却没抱多大希望，谁承想真就有这种好事，江易都还没答应跟他搞对象，就先答应跟他上床了！ 当然了，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谢尧急忙止住自己脱缰的思绪，以免生出什么尴尬。 午夜已过，再不睡就不用睡了。很可惜的是，谢尧没能看到江易不穿衣服的样子，因为没有多余的睡衣也没时间洗澡，简单洗漱后，只脱去外套和长裤就这么上了床，虽然不太舒服，但谢尧也顾不上。 床是单人的，谢尧虽然激动不已，却侧躺着十分小心不去碰到江易。明明不久前才那么用力的抱过，此时却觉得躺在身边的江易宛如珍贵的藏品，只能看，不能碰。 江易躺下就闭上了眼，手臂枕着额头，给两人的身体留出更多空间，也刚好给谢尧机会一寸寸描摹江易的轮廓。都说视线如有实，被看得太久，江易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睡，转过头对上谢尧的目光。谢尧被逮个正着，眼睛眨巴两下，没打算闭上。 “你不困么？”江易问。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怎么睡？”江易无奈道。 “那我转过去不看你了，你快睡吧。”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易，心想大不了一会再转过去。 身后的江易似乎动了动，一只手伸过来覆上谢尧的眼睛，温热干燥。谢尧的睫毛扫动两下，不自觉合上了双眼，背后传来含着睡意的嗓音：“睡吧。” 半夜谢尧感觉江易至少起来了两三回，应该都是去照顾他爸。每次谢尧哼哼两声就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倒没什么影响。 一夜无梦。 第二天谢尧醒得非常早，天刚蒙蒙亮，晨曦丝丝缕缕透过窗帘斑驳地印在白墙上，不是熟悉的画面，谢尧一时有些恍惚，很快记起这是江易的家，江易的床，还有身边尚在熟睡的人是江易。 江易保持着同昨晚一样平躺的姿势，一条腿曲起露在外面，大半张被子都盖在谢尧身上。 谢尧轻轻抓过被子的边缘，想要掀起来盖住江易的上半身，结果被子刚撩起来，就一眼看到江易腿间让他脸红心跳的部位，实在是因为帐篷撑得太高，晨勃过于明显。 江易还没醒，小江易却精神得不得了。谢尧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时口干舌燥，接着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举着被子目不转睛，活像个流氓。 没多久手就举得发酸，他抬眼看了看江易，发现对方还没醒，色心一起，势不可挡，准备将流氓耍个彻底。 他重新闭上眼，半张脸埋进枕头，似是无意识的把手搭在江易的胸口，抬起一条腿，架到了江易的大腿上，像只大型树袋熊。 江易被他的动静弄得动了动，还是没醒。谢尧胆子更大了，身体直接贴了上去。热度袭来，江易睫毛颤动，终于转醒。谢尧马上装睡，倒打一耙，佯装江易弄醒了他，大腿顺着江易的腿根似是无知觉地往上蹭动，接着撞到了硬邦邦的热物，心中一惊：比看上去还大！ 腿部皮肤传来的热度让谢尧自己的枪都压不下去，庆幸还好盖着被子。 谢尧明显感觉到江易起身的动作僵住，某处颤动了一下，然后迅速抽身下了床。谢尧眼睛眯起一条缝，看到江易有些狼狈的出了卧室门。他一把抓过被子蒙在头上咯咯笑个不停，接着在床上打起了滚，心潮澎湃地想：江易可太有意思了。 江易回来的时候谢尧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揉着眼睛问：“几点了？” “还不到七点，你要回家吗？” “哦，对。”谢尧一骨碌爬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他还要赶在他妈起床之前回去，他可不想再挨巴掌了。 目送谢尧走后，江易低垂着头，一副犯难的样子，不知是为了什么。
第19章 概要：远程通话 谢尧一进家门正好碰到他妈起床，两人面面相觑，陈蓉硬是老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从门外进来。 “我跑步去了！”谢尧撒谎撒得越来越顺嘴了，不是个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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