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也不客气,毕竟被基佬表白追求的痛苦也需要补偿,他便把最近遇到的难题稍作整理,让叶天扬帮忙递过去。 下午,周砚辞还了个本子回来。 每道题的解题思路都密密麻麻地写了一页,每画一条辅助线就单独做个图,有点像家具的组装示意图,清晰明确;口语化的文字的讲解也简单易懂,全用白纸黑字写了下来,祁年一次看不懂还能反复重温。 看完最后一道题,最下方有一行显然很多余的小字。 ——亲自给你讲比较方便,但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至少,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手写这么多字有点累。 祁年:“……” 死gay,给他惯的。 最近心无旁骛地学习,等晚上回家祁年才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先在输入框组织好措辞。 ——只是拉黑你还不满足?信不信我删了你 然后才取消黑名单的设置,要就要打周砚辞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有话不能说。 祁年按下发送键的瞬间。 ZYC:【我又想起了高一第一次见到你的事】 祁年:“?” 他慢了好几秒没把人放回黑名单,周砚辞肯定也发现自己这条消息发出了去,便没了下文。 然后呢? 祁年等了又等。 好奇心害死猫,他反复默念数遍,终于面无表情地再次拉黑。 都说了,他不爱跟聪明人玩。 * 时间一晃,来到十八岁的第十五天快乐,高考倒计时还剩下一个月。 实在是习惯不了,特别是身边的起哄私语一天比一天声音大。 想到还要这样度过一个月,祁年忍无可忍,把周砚辞提出教室,找到个无人的角落才道:“你能不能别追我了。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没追,你说过不早恋,我知道。”周砚辞一板一眼,“我只是给你送早餐。我只负责送到,吃不吃在你。” “……” 祁年无话可说。 关于周砚辞风雨无阻的示好,除了表白墙上的CP粉天天放鞭炮过年,看在大部分学生眼里,特别是忙于学习的高三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周砚辞言行举止都很正常,长相是更招女生喜欢的帅气,没几个人会觉得他性取向小众。冷淡疏离的气质,过分优异的成绩,也给人一种缺乏世俗欲望的印象。 想到这里。 脑子里一霎过了很多东西,从周砚辞的JK制服要求到叶天扬发来的腐番,再到周砚辞那句“我不用这个(冲)”。 祁年放下筷子。 连他妈做的饭尝起来都不香了! * 当晚。 “怎么给我打电话?”周砚辞的声音隐约兴奋。 “国王的命令要听到声音才有用,你不是知道吗。”以防万一,祁年先命令一句,“不准挂电话。” “嗯。”低冷的音色里似乎带着点笑,麻酥酥的。 祁年现在掌握了主动权,还是有点紧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留意,吞咽了两下才开口:“你现在保送了,每天是不是闲得慌?” “不闲。”周砚辞说,“还要帮你补习。” “。”祁年默了默,“少来。” “你现在在干嘛?” “接你电话。” “说人话。” “洗澡洗到一半,站在浴室里接你电话。” “……” “你不准对着我的照片,也不准念着我的名字,反正不准想着我……” 周砚辞打断他:“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还没说完。闭嘴。”祁年凶巴巴,寸步不让,“不准想着我做奇怪的事,这是国王的命令。” “……什么叫奇怪的事?” 祁年又羞又燥,再说下去恐怕就要露馅了。 “你自己想去吧。” “挂了!!”
第27章 晋江独家 周砚辞雷打不动天天来学校上课,但却没有一点凡尔赛的意思,上课专心听讲,比谁学的都认真。 若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让出了前排的位置,单独一张课桌坐到了最后排的后方。 于是,哪怕祁年轮换到最后排的位置,也避不开他的打量。 多亏了他,祁年上课再也不东张西望,目不斜视只看向前方的讲台。 下课铃响,祁年的桌边多了条人影,他习以为常,头都没抬。 新的笔记被放到他桌上,随后周砚辞一转身,若无其事从教室出去了。 叶天扬再迟钝也该看出两人间诡异的氛围了,何况他本是三兄弟里最敏锐的一个。 “祁哥。”他凑到祁年耳边,压低音量,祁年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却听他道,“砚哥现在来学校上课,这不纯纯是为了你吗?” 祁年幽怨地一眼扫过去,他敢作敢当,倒没装傻充愣地否认。 “别把他说得多高尚,你是我的哥们还是他的?” “当然是你的。”叶天扬说,“没说他高尚,人嘛,就是利益驱使的动物,他当然是对你别有所图才心甘情愿在这付出。” 祁年目瞪口呆:“……” 叶天扬:“怎么了?难道你以为我跟肉丝一样傻?” 既然哥们早看出来了,祁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说道:“我不喜欢男生,不可能的。”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恶心?困扰?但我看你成绩还提高了?” “恶心倒是不恶心,他还算有分寸。”祁年抿抿唇,“只是有点烦,也觉得他这样没必要。” “你还心疼他没必要啊?” “……不是。” “追人嘛,有希望在那儿吊着,他追的时候肯定也挺乐在其中的。能追到就喜大普奔,就算追不到,至少也不留遗憾。你说是不是?” 祁年沉默。 “而且他现在不用高考,他闲得慌呢。”叶天扬总结。 “说的也是。”祁年放下心理负担,不再去想。 * 高考最后的一个月说来辛苦折磨,但过得也快,一眨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高考前晚,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眼又一次变成了晦涩的天书,怎么也照不进祁年的眼底。 撂下笔,他再一次把黑名单里的某人拉了出来。 可能是明天就要高考的缘故,这次过了半小时也没有骚扰信息发过来。 你七爷:【你什么时候能放弃?】 ZYC:【等你考完再说吧】 周砚辞不用高考,倒是知道轻重。 ZYC:【考完见】 意思是不会闲得慌跑来考场烦人。挺好。 祁年放下手机,一阵心烦意乱连带着手指也发痒,他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你七爷:【我们能像哥们一样随便聊会儿吗?】 过了两分钟。 周砚辞回来一个简简单单的“嗯”。 听不到声音,祁年却无端想起跨年那天在天台上,他说要和周砚辞做一辈子的哥们,周砚辞沉默许久才给他的答复。 一个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的“嗯”。 你七爷:【我有点紧张,不想看书了】 ZYC:【你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了,不差这几个小时,好好休息最重要。】 祁年摩挲着手机屏幕,又经历了几次放下拿起的动作。 你七爷:【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ZYC:【说不上来】 ZYC:【就像灵魂被击中,命中注定】 你七爷:【?说人话】 ——ZYC发来通话邀请 突然强烈的震动吓得祁年一弹。 很快他定下心来,这人是上赶着来听国王的命令吧?谁怕谁啊。 “祁年。” “……” 听到这一声的时候祁年还是怂的。 智能手机格外优待周砚辞,天生偏冷的音色加上电流的磁,贴着耳朵的时候显得很低很沉,十分撩人。 男性特征也特别强烈。 祁年不由得想,要是以前有哪个女生也能先和他从朋友做起,被他划入朋友的范围后再展开锲而不舍的追求,他没准,就答应了。 嗯……如果长相也能和周砚辞不相上下的话。 走神间,电话里的周砚辞开了口:“我长话短说。” 等了几秒,祁年不得不回一句:“你倒是说。” “嗯,你在听就行。”周砚辞接着娓娓道来,“我从小到大,几乎一直是第一。” “你的长话短说就是凡尔赛?”祁年开了个朋友般的玩笑。 但他没有听到周砚辞的笑声,仍是那种无波无澜的调子。 “每次考到第一,我都觉得我完蛋了。” “我没有不断往前的目标,也没有进步的空间。而且天外有天,随着我的世界不断扩大,维持住已有的成绩,只会越来越难。光是在A大,像我一样的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这里有个停顿,祁年便插了句话:“我好像知道这种感觉。” 一声低笑后,周砚辞问:“怎么知道的?” “比赛有输有赢。适当的输才有动力继续努力去赢啊,老是赢就没意思了,压力也会很大。胜率最高的球员也才百分之七十多呢。” 安静了几秒后,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中,周砚辞把话题拉回去。 “那我继续说。” 可能是夜色太浓,祁年竟觉得这冷淡的音色也显出几分温柔。 “高一刚开学一个月,我看到你在操场上打篮球,可能是比赛还是什么,我没太关注,就看你了。” 祁年欲言又止,总觉得现在不打断,可能会听到什么耸人听闻的东西。 “你明亮、耀眼,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 越听越和前面成绩的话题没多大关系,祁年警惕地提住一口气。 “关键是长得帅,身材也好。” “本来我都准备走了。” 周砚辞顿了顿。 语气突然变得很怪异。 “下次再热,你能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上衣吗。” 祁年猛然找回两年前的记忆,他不常在大庭广众下赤膊打球,那回是对方球品不好犯规还不服输,仗着是学长用辈分和年纪压人。他们差点打起来了,对方脱衣服挑衅,他就原样还了回去。 “结果下次考试我拿了人生中唯一的一个第二……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考到第二也不会世界毁灭。还挺爽的。”周砚辞说,“后来,我也一直关注着你,去看你的比赛。只是,除了考试前的几次。” 祁年反应了好一阵。 在脑海里把看过的腐番翻找出来,他努力揣摩基佬的思维模式。 好像除了搞黄涩,也没有太多别的了。 “你踏马……” 变态。 * 与变态的通话结束后,祁年倒是一夜无梦,睡得很好。 两天的高考比学校里最近的考试都要简单,祁年喜气洋洋走出考场,快步奔向苏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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