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她曾经无数次预想,但还是这么让人难过,什么叫做让她开启新的人生,她又怎么能做到。 整整五年的时光,五年的青春,他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男人,这个整整比他大十五岁的男人。 这段关系的最开始,她百般不愿,曾经身处那段黑暗的日子,她觉得与他在一起是一种耻辱。 那种感觉犹如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让她无法挣脱。她时刻担忧着,生怕这份不堪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世人得知。正常人无法理解,这种生活究竟有多么的痛苦与无助。 他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她内心的恐惧。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问自己,这种生活何时才能结束?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的,要想摆脱这份困境,并非易事。 但谁能想到,曾经的不愿到最后的甘之如饴,她一万次提醒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他的情妇,但是她忍不住沉沦进去,甘之如饴般承受着这份痛苦,这份掺着几丝甜蜜的痛苦,竟然也是如此的美好。 昆知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四周一片昏暗。她并没有把客厅的灯开开,这间房子并不算大,只有一百来平米的空间。 但对于她来说,这里却足以容纳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墙壁上挂着的是她和那个男人的照片,那个男人甚至允许她把两个人的照片挂在客厅的墙壁上。 这间屋子的装修风充满了家的温馨,沙发旁边摆放着一盏落地灯,茶几上摆放着日常的水果,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她不知道日后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来独自面对这间屋子,最后她起身离去,黑夜中,她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本来想回昆家的,但是怕被他们看出来自己的情绪。 一夜无眠,非常难受,甚至流不出任何眼泪,只是脑子里想着各种事。 那个男人办事效率非常高,当天大山就被看守所的人放了出来,第二天昆明遇得知了消息后从昆家出来先去了医院。 住院部三楼,曹晨在里面躺着,小浪在一旁伺候着,现在整个东方盛世的情况并不乐观,还是因为之前那个绿毛神龟要账的那个事,两伙人彻底碰上了,并且整的非常激烈,前后联合几家仇敌一起算计起来。 昆明遇给曹晨和小浪带了早餐,小浪在旁边的床还睡着。 曹晨看见人来了之后,疼的根本脸上不敢做多余的表情,“来了,大嫂哥。” 昆明遇把包子和豆浆放到了床头柜上,在旁边的凳子坐下。 “随便买了点,凑合吃吧。” “真不告诉白束?你确定自己能处理好吗?” 曹晨龇着牙,他也在犹豫,况且老高和三哥还被调走了。 昆明遇再次劝道,“昨天他给我打电话还问我你们怎么样,惹没惹事。” 曹晨再次说容他想想,于是昆明遇便没在提此事,小浪闻着喷香的包子味就醒了,一看是他最喜欢的角瓜鸡蛋馅的包子。
第六十八章 想念 昆明遇在医院待了一会之后去了一趟东方盛世,上了三楼碰巧在楼梯间遇见了财务经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昆明遇就问了一嘴。 “郭经理,有话对我讲吗?” 郭经理的个子不怎么高,方方正正的脸型,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的,尤其是对待工作上的事可以说是一丝不苟,非常严格。 郭经理推了推黑框眼镜,说话声非常沉稳,“最近陆经理在我这先后提了几笔钱,但是已经到了期限还没有把钱拿回来,说是做了个项目投资,但我这块也要着急用这几笔钱。” 昆明遇看着他说,“他今天来上班了吗?” 郭经理看了看他办公室的方向,“我刚从他办公室出来,他再一次推脱了我。” “辛苦你了,我去看看。”昆明遇笑了笑,随后就上了楼,因为郭经理是他推荐来的。 要知道,如果是曾经的公司里,郭经理虽然看着平时温温和和说话一板一眼的,可如果你在工作上有什么不该犯的差错,那么他跟你讲话的时候那双浓眉就会拧成一股绳,会毫不留情地训斥你,不怒而威。 不过就是因为他平时爱生气,身体情况随之也变得差了些才从之前的岗位退了下来,找一个清闲点的工作。 但他知道陆谨浩是什么身份,又不好对他无端发着怒火,只能在心里憋着一口气,而这些,昆明遇完全能看得出来。 昆明遇走到陆谨浩办公室,他敲了敲门,并没有说话,里面有一丝杂乱的声音,随后传来了一声请进。 陆谨浩看见昆明遇推门而进表情不变,“昆总大驾光临了,不知有什么事?” 昆明遇就只是站在门口的位置,“刚才跟郭经理聊了两句,他说最近财务这块资金极其紧缺,一脸愁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谨浩听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我不是跟他说再宽限我几天吗?” 昆明遇:“白束知道你在做什么投资吗?” 陆谨浩目光如炬,眉头有一丝不耐,只是站起身,“白束说这块的事不用跟他商量,我看着来就行。” 昆明遇直直地看着他,“是吗?” 陆谨浩仰起头,“我知道这笔钱数目不小,但相信我,再说了公司不是一直有一笔待启动资金吗?” 昆明遇没有犹豫,“那笔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昆明遇,我知道你在项目策划方面无人可以比拟,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在财务方面,你可能还不是特别熟悉。资金流动实际上具有一定周期性,并且需要周转,我现在确实拿不出钱来,再等一等吧。” 说完,陆谨浩就坐回了办公椅上,昆明遇没在说什么,而是直接出了门。 此次对话,昆明遇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和中间是否有猫腻的成分存在。 倒不是显得昆明遇多事,但是他打算晚上给白束打个电话,并且把这个事告诉他一声。 算一算白束这趟去了能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昆明遇在白束的房间里休息了会,待会还要回昆家,他躺在床上给白束打了个电话,一直是嘟嘟声。 就当昆明遇要挂了的时候,电话才终于接通。接通的那一瞬间,一阵电锯声和很多人的喊叫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这是因为白束正在伐树现场,离得很近,所以声音很大,十分嘈杂。 电锯声和人们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白束的声音也很大,震的人耳膜受不了。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忙,那边还没结束?” 白束摘下手套,按了免提,往旁边没人的地方走了走,捂着耳朵,大声喊着,“你说啥,没听清,大点声。” 昆明遇再次把音量调大,“我说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忙,那边没结束吗?” “这几天加班加点的,订单太多,而且人手还少,我得到现场盯着。” 白束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那边的情况,声音依旧很大。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昆明遇换了个姿势躺着,关心地问了问。 白束说没什么事,就算有事他那边也帮不上忙,平白让人担心。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个事。”昆明遇突然坐起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白束根本没听出来,“晚点我给你打电话吧。” 昆明遇看了眼时间,“晚点我得回家吃饭,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 “行。”说完,白束马上挂断了电话,因为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叫他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等到昆明遇回家吃饭的时候,家里客厅突然多了一个人,昆明遇并不知道,也不认识,这个男人大概五十多,在客厅与昆父交谈着。 此人名叫昆熙平,已经57岁了,是昆父一辈众多子弟中唯一在政界小有成就的人,在他很小的时候,昆家掌权人就找过算命的先生给他看过,那人说这孩子有慧根,从面相上来看就是做官的料子,并且仕途也会一帆风顺。 后来又在寺里找了一个高僧,同样的答案。 于是昆家就从小耗费苦心来培养这位,希望日后对昆家可以有所帮助。 昆熙平原本不在本省任职,虽然此次说的是平调但也是非常突然的,调回天水,还是给他升了一级,之前在别的市一直是市委宣传部长,副书记也做了三年半,在市委那边很有威望的。 此次平调来天水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并且正式的算是进入到了省委班子里,今天本来是拜访一下老爷子,顺便过来看看昆父,算是昆父的堂哥,关系不远不近,但总归是本家,日后还都在天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要顺道过来打声招呼。 昆熙平没什么架子,做惯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平时依旧是谦逊有礼,而且此人在基层非常有声望,总是要亲力亲为下去做调查研究。 两人在屋里交谈了一阵,昆明遇一开始在门口遇见了管家,知道里面那位是什么人之后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很快昆熙平就出来了,甚至他这次外出都没有带秘书,只有司机一人陪同。 等到他的车离开昆家的时候,昆明遇才走进去。 昆父问昆明遇看没看见门口刚刚出去的人,昆明遇笑容温切,回答说看见了,自己在外面等了一会才进来,昆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今天晚上其他孩子都不在,只有昆明遇一人。 昆父在饭桌上感慨道,“人老了,其实都是会盼望着子女承欢膝下围在自己身边,但有很多事都没办法。” 他很少饮酒,但今天却想喝点,昆明遇给他倒了一杯,他一次喝了一半。 “爸,慢点喝,不急。” “我知道知仁一直都怪我,但他这个性子,确实不适合做昆家的继承人,这样也是对他的一种束缚让他活的不快活,如果没有祖训,可以给女孩或者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我相信这个家的矛盾都会少一些。” 在昆明遇的眼中,昆父的语气里透露出了深深的无奈。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一种从内而外的无力感。 昆明遇此刻竟然发现,自己从这个只接触了几天的父亲身上看到了沉重的压力和无奈。 让他想到这或许是每一个老人经过岁月的沉淀,生活的重压,都会有这种感受。 “小遇,在众多子女中,我对你的亏欠是最多的,这种亏欠,用再多的钱都无法弥补,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墨迹,你真的很像我年轻的时候,无论是长相或者其他。” 那一晚昆父拉着昆明遇说了好多话,可是再怎么做,昆明遇的心里只有同情却无法共情,在他看来这个父亲还是陌生的,他的心里只能有敬重,别的感情在短时间内很难很难出现。 后来,昆父还去书房找出了一本相册,那张相册很久都没有打开了,上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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