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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竺䵠烈毫不意外，早在事发当天他就把所有的来龙去脉细盘过了。 “那又怎么样？就算你不这么做，他也有的是办法进去。堂堂Alpha协会会长夫人，想避开安检你以为普通人拦得住吗？”竺䵠烈据理力争道。 “但他的目标是我！！！为什么死的是小昀！！！”宫旸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他猩红的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能渗出血泪。 “太阳……”他过于激动的情绪让竺䵠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翼翼地唤着他的名字。 “你知道吗，我宁愿他捅的人是我，如果是我的心脏被刺中的话，我是Alpha，也许我还可以……”宫旸突然冷静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道。 “你疯了？！” 听到这句话的竺䵠烈情绪急转直下，他像一条疯狗一样窜出去拽着宫旸的衣领把人按在墙上。 “你知不知道那一刀直接刺破了心室，别说是你！就算那刀捅我身上，我也得死！”竺䵠烈揪着宫旸领口的手青筋暴起，他的脸紧贴着宫旸，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死？”宫旸直视着竺䵠烈的墨瞳，语气平静中透露着癫狂。 “你！好、好、好。”竺䵠烈无语至极下竟然笑了，他一反常态地松开了宫旸。 “太阳！蹲下！”随后他突然冲宫旸怒吼一声，语气带着急切。 宫旸下意识听从他的命令俯下身，下一秒竺䵠烈奋力一拳击中了他的头顶正上方。 “砰”的一声，墙体凹陷，墙皮被打出一个洞来，细碎的砂砾滚落在宫旸的衣服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黏腻的液体，滴落到了他的耳朵上。 宫旸伸手一摸，只见满手都是猩红的血液。 “烈……”他的心跳一滞，怔怔地抬头看向上方的竺䵠烈。 “妈的……”竺䵠烈收回因为重击而皮开肉绽的拳头，自言自语道：“打你吧，舍不得，不打你吧，又不甘心，我能怎么办啊？” 嘴里嘟囔着，他伸手将宫旸扶起来。 “你的手……”宫旸的视线落在他血肉模糊的右上手上，摸摸咬紧下唇。 “手什么手啊，你他妈连命都不要了，我还要什么手！”竺䵠烈嗤笑一声说道。 “我……”也许是被竺䵠烈疯狂的举动唤回了些许理智，宫旸痛苦地捂住了脸。 “烈，我真的好没用……小昀也好，我妈也好，吴阿姨也好，我一个都没有保住，为什么我的人生会那么糟糕？明明我已经拼尽全力了，做了所有我能做的啊……”止不住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他把头靠在竺䵠烈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竺䵠烈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他的头，将他死死压在怀里，似乎想要将所有宫旸无法负担的情绪承接下来。 “够了，宝贝，够了……你做得已经足够多了，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放下它们好不好？”他有节奏地拍打着宫旸的背，温柔地安慰道。 宫旸靠在竺䵠烈身上，无声地哭泣着，仿佛要将这一路压抑着的所有情绪宣泄出来。 竺䵠烈没有动，只要太阳愿意，他想靠多久靠多久，有陌生人从这边路过看他们的时候，他还用冷冽的眼神疯狂瞪别人。 不知过了多久，宫旸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吸了吸鼻子，撑着竺䵠烈的胳膊站直身子。 “烈，谢谢你，我没事了……”也许是因为从未如此失态过，宫旸此时的表情窘迫异常。 “哦。”竺䵠烈应了声，朝他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掌。 “谢礼呢？”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什么谢礼？”宫旸被问愣住了，眨巴着眼问道。 “啧，就会表面功夫。” 竺䵠烈不满地咂了咂嘴，主动拉起宫旸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 “走吧，回家了。”他牵着宫旸说道。 “那谢礼呢，究竟要什么？”宫旸不解地追问道。 “唉……”竺䵠烈忍不住叹了口气。 “等葬礼结束，带我去见你妈妈吧，你都见过我妈了，不觉得这样不公平吗？”他勾起唇笑道。 宫旸呆呆地望着他半晌，这才露出一个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 这章太阳伤不伤心我不知道，反正我伤心了！ 我伤心了半天没缓过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虚假的大结局 人生是一场漫长的旅途，再波涛汹涌的情绪也会随着时间慢慢稀释，无论是当下几乎将你摧毁的悲伤，还是那时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喜悦。 还原剂的发行上市比宫旸想象中要快，他知道这里面少不了竺䵠烈的推波助澜。 由于腺体还原剂不是普通的处方药，需要提取配偶Alpha的腺体液1进行先导剂调配，所以无法在药房进行售卖。上市后的一个月，实验室为了如同雪花碎片一般涌来的订单几乎忙疯了。 “唔——”在二楼休息室泡奶茶的唐诗缘看着申请表上的信息，腮帮子鼓得老大，一副气恼的模样。 “怎么了，唐教授？新药上市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你怎么一脸郁闷？”同样上来泡咖啡的霍郭疑惑地问道。 “真的好奇怪啊，为什么最近的申请人都是不足二十岁的小朋友？”把手里的申请名单递给霍郭看，唐诗缘用力嘬了一口奶茶，杯子被她吸得滋啦作响。 霍郭接过申请表翻阅了几页，沉思道：“嗯……可能是年轻人的接受度比较高？而且二十岁也不是小朋友了嘛。” 刚过25周岁生日的霍郭挠着头嘿嘿一笑。 “哼，二十岁就是很小啊！”29岁的唐诗缘女士瞪了他一眼，用鼻子哼着气说道。 霍郭知道年龄是敏感话题，刚想找个借口转移话题，唐诗缘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唐诗缘毫无防备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拿着手机的手突然一震，手机差点从手掌滑落。 “哎哎哎哎——”她手舞足蹈着去抓手机，手机跟烫手似的弹跳了好几圈才勉强被抓住，所幸对方还没有挂机。 唐诗缘按下接听键，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凑到耳边，她的双眼泛着感动的泪光，压低声音对那头说道：“好久没联系了，老师。” Alpha协会会长办公室里，宫旸端坐着，他对面是一脸疲惫的杭立华。 短短一个月时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他的眼窝下陷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头上爬满了灰白的头发，整个人呈现出来的颓丧气息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截然不同。 “宫旸，抱歉，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勇气找你。你弟弟的事情，就算说一千道一万也是我的责任，我真的没有那个脸面乞求你的原谅，更何况他一开始的目标是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几次置你于险境的人竟然是我身边最亲密的人。”双手捂着脸，杭立华的声音满是愧疚。 杭立华自诩和景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超过四十年，他以为景沐从始至终都跟他是一条心，没想到结果竟然会大出所料。 如今被几十年的朋友兼伴侣背刺，饶是杭立华也无遭受不住如此的冲击以及内心的折磨。 “我知道那不是您的错，杭会长。”宫旸垂下头，表情虽然悲伤，语气却很平静。 或许他也曾有过钻牛角尖的时候，多亏了爱人的陪伴，现在的他才能释然地面对一切。 “我弟弟的死，我们都有过错。但是斯人已去，生者已矣，我只希望景沐能接受法律的制裁，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会接受。” 宫旸是个极其顺应规则的人，他从未想过亲自杀了景沐为弟弟报仇，他相信法律会给予凶手应有的审判。 “你愿意这么想，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杭立华双手交握着，指节不停扭动着将手背按压变形，他对宫旸的愧疚，实在很难通过言语来表达。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您汇报还原剂的市场反馈。还原剂上市一个月了，我们陆续收到一些求助，但实际看下来，还原试验面对的问题，比我想象中的更多。”宫旸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是遇到什么困难吗？”杭立华一脸严肃地询问。 “不管是什么，我一定全力相助。”他郑重承诺道。 “是Alpha。”宫旸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 “如您所知，还原剂需要提取Alpha的腺体液制作先导剂，而我们的实验申请需要伴侣双方完全自愿，光是这一步就已经卡死了大部分的求助人，我们没有资格强迫伴侣Alpha签署同意书。”他将问题娓娓道来。 由Alpha主导的社会形态已经存在了千百年，想通过还原剂就彻底改变这一现状几乎不可能。 宫旸很清楚这一点，却无力改变。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还原剂上市了，相关的法律也要尽管跟上啊……”杭立华扶着下巴喃喃自语。 “但是我老了，从现在开始推动的话，也许很难撑到愿望实现的那一天。”他说着，侧过头看着宫旸，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宫旸从协会办公室离开的时候，竺䵠烈正靠在车门上等他，他的身旁还站着另一个人。 “凌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宫旸看到对方，客气地打着招呼。 “阿束说有事找你，刚好我来接你，就把他一起带来了。”竺䵠烈笑眯眯地解释道。 “凌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宫旸好奇地望向他。 “不要叫我凌先生，叫我阿束就好，什么先生先生听起来怪生疏的。”凌束快步上前，在宫旸面前站定。 “至于事情么，自然是有。”他说着，忽然伸手揽住宫旸，用力抱紧。 “这是……？”宫旸吃了一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反倒是一旁的竺䵠烈原地起跳，一个滑铲过来疯狂把两人扒拉开。 “我操！阿束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绿我！”他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神金，我也是有伴侣的人好吗？”被拽开的凌束瞪了他一眼，无语地说道。 “所以刚刚那个是？”宫旸不解地追问。 “我妈说她最近行程很满，没空亲自飞过来找你，所以让我把这个拥抱转达给你。”凌束轻笑着说道。 “你的母亲？”宫旸陷入沉思，记忆里他并不认识凌束的妈妈。 “别想了，你们没见过，不过我想你应该有听过沈慧珠这个名字吧。”凌束说着，语气里带着些许自豪。 “沈慧珠……”宫旸默念着，突然如梦初醒般地问道：“是联合国Omega协会委员长沈慧珠女士吗？” “没错，她是我妈。”凌束爽朗一笑。 宫旸这会儿才意识到，也许是因为母亲的关系，凌束才执着于扳倒竺翰飞，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竺䵠烈，一切可能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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