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门打开,一直在隔壁的同事走了出来:“林组,今天可不像你平时的审讯风格啊。” 林羽笑了笑,这阵子在央斓身上学到了不少心理学的东西:“因‘材’施‘教’。” 央斓刚好在这时过来找林羽。 他望着两人相携而去,时不时转头交谈几句的背影。 难怪今天的林组看着熟悉又陌生,那股让人觉得仿佛看透人心的变态劲跟新来的央顾审人时给人的感觉可不就像了个九成九嘛。 ………… “现在凶手基本锁定,就是陈德口中的虹。” 林羽捧着央斓递给他的茶一口一口喝着,烫口的茶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冷得僵硬的身体一下暖了起来。 白翎:“虹是谁?” 空气静默,是啊,虹是谁,虹只是一个代号。 林羽打破沉寂:“方晨那边怎么回事?” 央斓看他喝得差不多了,伸手,林羽把喝剩一半的茶递给他,一来一回,动作无比自然。 央斓喝着茶,回道:“他说自己是去找人的。” 其他人看着央斓手里的茶杯,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利用开会的时间争分夺秒吃午餐了,现在的他们已经很饱。 白翎挠了挠头:“头儿,斓哥,茶水多着呢,我刚刚煮好的,你两不用这么相敬如宾。” 晓钦眼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无声地嘿嘿直笑,伸手进裤袋,想起来现在的场合,又克制地缩了回来。 白翎很热情地去拿一次性杯倒了两杯,塞给他们。 “这茶很好喝吧,嘿嘿,这可是我顺我家老头子的,他之前小气兮兮地藏起来,还不是被我给找出来了。” 这语气,好不骄傲。 所有人:“……” 林羽耳根渐渐升温,这动作在他和央斓之间是很正常的举动,他们做过无数回,但被他们这一搅和,他突然心生了点怪异之感,痒痒的。 央斓快速勾了勾他的手心,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阿茗看白痴似的看着他:“你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 相敬如宾是这么用的? 白翎不服道:“胡说,我们以前语文老师请假,明明都是英语老师来代课的。” 听说两人是夫妻来着。 晓钦这次决定不站在白翎这边,阻碍他磕cp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泡芙笑得意味深长,但还是好心把跑偏的内容拉回来:“方晨在找什么人?” 阿茗用手抬了抬眼镜,不理会那个白痴,“他在找杀害方俊的人。” 白翎皱眉:“他想干嘛?他不是挺恨他爸的吗?” 根据他们调查的资料来看,方晨对这个只会对他们撒气,不管他们死活的父亲,他恨不得将这个禽兽父亲剁碎。 央斓:“所以他想见见这个了结了他们痛苦根源的杀人凶手。” 长期待在压抑的暴力氛围下,方晨易燥易怒,如同一只没安全感的小兽,无力又焦躁地向世界龇牙低吼。 他母亲因为给方俊下毒也被抓了起来,看着母亲带上镣铐的样子,他觉得世界一片灰暗,现在的他如同扎不稳的无根浮木,浑沌漂浮。 还好,还好他还有个姥爷在身边。 白翎肃着脸:“他想干嘛?难不成他还想去拜师不成。” 就他那样,还没接近人家估计就没命了。 林羽想了想,摇摇头道:“他父亲是个人渣,但他母亲把他教得还不错,” 央斓:“嗯,他要跟他姥爷离开这个城市了,他想见那个凶手一面。” 至于见面后要干嘛,要说什么,方晨自己也说不清。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点沉默。 家|暴,一个在当今社会多么频繁,又罪恶的词。 敲门声打破压抑的沉默。 “林组,人我给你带来了。” 方晨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低着头也不看人。 林羽:“过来吧,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接你的人等一下就过来。” 泡芙作为女生,比较有亲和力,拖过椅子,过去跟方晨轻声细语说了几句。 方晨低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一会,他微不可察地轻点头,走到椅子前坐下。 捧着白翎塞给他的糕点和茶水,许是饿狠了,大口大口往里塞。 白翎拎着茶壶走过来:“你别吃得那么急,小心噎着,这里还有。” 阿茗突然轻声嘲讽地嗤笑了一声:“装。” 声音太小,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有离他最近的央斓看了他一眼。 林羽看着方晨,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恨我们吗?” 正吃着东西的方晨闻言停了停,良久,摇摇头。 不恨吧,林羽他们只是依法办事,怪只能怪……怪什么呢?怪他那个猪狗不如的父亲?怪他自己命不好? 林羽也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说:“无论如何,希望你今后好好生活,你妈出来后一定希望能够看见一个令她骄傲的儿子。” 方晨还没回话,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各位好,”许谦礼貌地问好,说明来因,“方晨他姥爷有点突发的急事,托我过来接他。” 林羽点点头,让方晨跟他回去。 方晨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我会回来接我妈回去的,回去重新开始。” 林羽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笑得温和,轻声但清晰道:“好。我相信你。” 人走后,白翎动了动鼻子:“许谦身上的药香味还蛮好闻的。” 林羽卷着手上刚传来还热乎着的资料,抬手捏了捏鼻梁。 ………… 停车场。 方晨:“许谦哥,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许倩抬手轻敲一下方晨的头:“小子,今天是星期天,你一个学生居然还不知道。要不是我离开……” 说到这里,许谦声音低了下去,有点愧疚又有点无力。 方晨看着远处天际:“哥,别那么说,这是没办法的事。” 说着,他终于露出了点笑意:“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和我姥爷会好好生活的,等我妈出来,我们一家会真正告别过去的。” 许谦揉揉他的头:“好,一切……” “许先生,留步。” 许谦转身,林羽和央斓走了过来。 林羽道:“你有些东西没拿,我们现在有点急事,所以没给你带过来,你有空尽快过来拿一下。” 许谦定定地看着林羽,一时之间没说话。 林羽平静地回望,看了看方晨道:“许先生,我们想问问点关于一些地下草药的事情,毕竟药草方面,你是专家。” 地下,传闻中的黑市,各种交易肆行。 据新到手的资料,许谦曾在地下购入过一定量的**,减去各种客观时间,刚好跟方俊中药时间对的上。 许谦神情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后,他露出抱歉的神色道:“抱歉,走神了,我送小晨回去后就来拿。” 林羽点点头,“好,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林羽拉着央斓快速离开。 他们是真有急事,又出现一位死者。
第十一章 彩虹消杀案(十一) 这次发生命案的地点离市中心非常远,在郊外一个已经荒废很久的寺庙,那里偏远到都不用再走多久就可以离开c市进入另一个城市了。 连续发生两起命案后,c市各大小寺庙早就被勒令暂时关门,香客们得知消息后自然也不敢再去作死,一次两次都死了人,难保下次不是自己。 谁知道,一个荒废已久,早已无人祭拜的寺庙居然也有人来,还成了凶手的目标。 林羽他们赶到现场才知道,破落寺庙前的空地被人修成了一个迷你U型极限轮滑场,整个轮滑场黄灿灿的,在冬日的阳光下都显得有些刺目。 不远处有些吵闹,林羽走了过去。 两个青年正在接受询问,一个一脸忐忑,一个浑身上下写着大大的不耐烦。 林羽:“怎么回事?” “林组,这两个刚才鬼鬼祟祟藏在那棵树下。” 同事说着,指向不远处一棵枝干粗大的古老榕树。 那个不耐烦的青年顿时更不高兴了:“喂,说话客气点,去nm的鬼鬼祟祟,老子...老子是从那边正大光明走过来的好吗?” 林羽:“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有瞬间的凝滞,但依旧梗着脖子道:“怎么,想抓我回去啊,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知道我爸……” 他张着嘴,像是被噎着的呆头鹅,最后只是虚张声势地重复道:“反正我不怕你,人死了跟我没关系,我行得正坐得端。” 另一个顶着满头彩发,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的青年正一脸忐忑地站在那里,缩了缩脑袋,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相比之下,林羽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虽然中二气息满满,但穿着打扮,尤其是那顶黑发,格外顺眼。 林羽好笑又好气地抬手拍了对方一巴掌:“上过学吧,这只是正常流程,别脑补太多。” 黑发青年瞪大眼睛怒视林羽,不敢相信自己堂堂七尺,不,八尺男儿,居然被除他家老头子之外的人打了头。 但…… “陶孜。” 他混是混了点,然而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懂,他可是正经上过学的。 林羽看着他脸上突如其来诡异的自豪有点不解,转而看向旁边的彩虹头。 彩虹头见林羽看过来,乌黑温润的眼眸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就是让他莫名地瑟缩了一下,哆哆嗦嗦道:“陶彩。” 陶孜给了他一下:“出息!” 林羽看着他那顶头发,心想这头发跟名字倒是契合。 “……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陶孜:“别用拷问罪犯的口气……” 央斓因为陶孜的聒噪有点不耐,锐利的眼刀过去,陶孜声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输人不输阵,但他作为俊杰,自然不需要拘小节,咬牙开口回道:“来给那s|b添堵的……” s|b,不是,死者季茂,陶孜口中人傻钱多的暴发户,轮滑发烧友,一年前在这里修了个小型轮滑场,还把这里给圈起来,占为己有。 跟个土皇帝似的,嚣张至极,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 没他有钱的搞不过他,有钱有势的懒得理他。说到底,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基本不会有人来,连跨市的车辆走的都是另一条道,结果还真就让他独占了这里。 对此,陶孜表示那是因为他这一年没在,不然一定揍得季茂那个溺爱儿子的妈都不认识他。 这不,昨天刚回国,听说这事就让陶彩带路寻了过来。 “事先说明,我们到的时候他可都已经凉透了,你们都封锁现场了。” 陶孜一脸别拿我顶包的模样戒备地看着林羽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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