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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你是老古董，他儿子不行，对我们来说，不就是一件大好事？” “啊？怎么算是好事？” “哎呦，你想想这集团这么大，股权又不是他姓卓一个人说了算的，也不是只有他姓卓的儿子可以继承。理所应当是谁能力强谁来。再说了，谁会指望一个没用的草包来接替公司大权？” 那两人的声音愈发地大，卓肖寒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了，直接冲上去破口道：“我说，我爸人还在呢，你们二位倒是挺会操心，连后继人都打算帮他张罗好了。” 两人一听，同时回头。在看到站在身后的曹操本人后，顿时哑了口。 半会儿，其中一个肚大腰圆的倒是很敢。他笑眯眯地站在卓肖寒的面前阴阳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肖寒啊……你离家出走这么久了，也是才知道老卓病倒的事情吧。” “当然了，沈伯伯。”卓肖寒在短时间内想起了这个一直跟自己家对着干的鬼见愁亲戚，丝毫不客气道，“而且，我也是才刚刚知道你这么觊觎我爸的位置呢……是不是钱不够给你外面的小老婆花了，所以开始打我们家公司股份权的算盘了啊。” “你——” 沈丘陵被戳了丑事，顿时脸涨脖子红，他正要跟卓肖寒来个开盘的“理论”，肖莉就过来了。 而同一时间，从楼道的另一端，走过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皮靴的男人，没等卓肖寒反应过来，一边的肖莉率先惊讶道：“沈哲？这么巧啊，你是在这家医院工作吗，前阵子刚见你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跟你多聊什么呢。” 沈哲笑了笑，一张嘴就是医生独树一帜的官方亲切感：“肖姨您好，不是的，我是临时接到这边医院的电话，说有个中风患者的情况比较棘手，所以让我来看看。” 肖莉“哦”了声，心下明了道：：“那个中风患者就是你卓叔叔吧。” 沈哲适时地点了点头，估计是来之前就知道了患者的基本信息，因此往外蹦出的安抚话术多少带了点个人温度。 而现下，只有卓肖寒一脸懵逼地夹在两人中间，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尤为熟络的两人。 他也实在是不明白，肖莉和沈哲又是怎么认识上的。 “哎，忘了介绍了，”肖莉后知后觉到被晾在一边很久的卓肖寒，赶忙拉过人道，“这是我儿子，卓肖寒，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随之，肖莉又对卓肖寒这边压低点声音，提示说，“这个是沈家的大儿子沈哲，你俩以前初中一个班的你还记得没，两个月多以前你还拒绝过和他的相亲。” 这当然—— 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毕竟从小学起，卓肖寒上的都是些普通学校，按照卓青扬低调的教学理念，他从未接受过任何私立贵族学校的教育模式。 而对于沈哲这号应该在私塾出身的人物，卓肖寒对他的印象只停留于，在医院里偶尔遇到的称职医生。 至于相亲对象的事情，他更是从来不关心，也从不查看肖莉发过来的任何人像信息。 卓肖寒：“沈医生，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没想起来我们初中认识这事。” 他想到之前去医院复诊时候，对方还特土味地问他，他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当时的他不以为然，甚至还戏谑回复。 但现在一看，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丢失记忆的小丑。 沈哲自然是一早看出了他的窘迫，适时微笑着给了卓肖寒个台阶道：“没关系。其实我当时也没有想起您是谁，只是觉得您的名字，还有您的脸，有些似曾相识，但也是不能确认。刚刚也是听肖姨说了，才慢慢反应过来的。” 卓肖寒听他一句一个“您”往外蹦，脸部维持表情的肌肉差点没收住。 好在，沈哲后面还有一大堆的检查工作要做，没过多久就被小护士请去忙了，而原本尬聊的话题也没有继续接下去。 - 鉴于卓青扬突发病倒，后面的大半年，他将不再适合高负荷的工作。 而当下公司里堆积的项目会议一刻不能容缓，肖莉又得在医院连同陪护，因此，只能由卓肖寒去扛理接管公司接下来的所有事务。 这天的下午两点，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群老古董眼巴巴看着他，坐在了卓青扬的董事位置上，不时窃窃私语着。 “这卓少不是跟家里闹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这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现在公司股价暴跌，资金缺口这么大，怎么让毛头小子来处理融资事情。” “公司现在需要的不该是个领头人吗，一个花花架子能起什么作用。” 卓肖寒真是谢谢他们，至少他们认可了他的英俊。 可是，公司说到底还是他们卓家的。等这帮老头子絮絮叨叨说得差不多了，卓肖寒感觉自己的心理建设也做得差不多。 他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 故作镇定，颇有威严地环视一周。 众人起先是没料到他的动作，安静了一秒钟。 很快，又继续乱成一锅粥一样，吵吵闹闹。 “我说肖寒，也不是我们对你有意见还是什么，是公司现在情况实在特殊，你要是不了解胡来，只会给公司添乱。” “是啊，情况复杂，你也不是常年在公司，一些项目，短时间内，你根本没办法接手。” 可以说是非常不想给他这个面子了。 卓肖寒右手往桌上一拍，正准备开口。 下一秒，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Alpha矜贵而优越的身形漫不经心走了进来，说道：“公司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 众人回头一看，同时站起道：“贺总！” 只见贺周城手里拿了一堆文件，定定地走到卓肖寒的身边，完全忽视掉在场所有人错愕的眼神，说着：“卓董之前就跟我交代过，如果有一天他身体抱恙，需要继承人接管，而那个时候反对人过多，就让我来给大家做这个说明。” 手里的文件包被一个个拆开，里面的纸张被传到圆桌上的每个人手里。 贺周城：“上面是一些继承人接替方案的说明，底下是卓董的亲笔签字，如果各位有意见的话，也请等人醒来再议论。”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也会协助卓总推进公司当前没办法进行下去的几个项目，等到股市彻底回升以后，再做其他安排。” 话落，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细语地讨论了几声，这次倒没有太大的动静。 半会儿，某个老股东突然眉开眼笑地看向卓肖寒道：“我看可行，也只能先这么试着了，何况小卓总都请到了贺总来帮衬，我们这帮人再说下去，倒显得有些过火了。” 闻言，几个没主见的也跟着松口附和着。 好话坏话，都是他们说的。 卓肖寒看着这帮势利眼的老家伙，想出声怼几句，却被贺周城一把拦下，转而道：“那就谢谢各位董事的配合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请各位一起协助公司渡过难关。” 手腕被牢牢卡在Alpha的手掌里晃动了两下，是在有意提醒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卓肖寒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贺周城，他不紧不慢地交待着方案上的剩余事项，仅仅在一刻钟时间里，就顺利结束了这场水火交战的会议。 - 傍晚六点多。 卓肖寒从公司出来后，没立刻回到贺周城借给他的那要别墅，而是一路猛踩油门，开往了皇家花园街的富人B区。 别院的房门一开，他无所顾忌地投入对方滚烫的怀抱里。 舒服的温度让他瞬间断掉了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 “哥是怎么了，是不是公司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沙哑的声音从卓肖寒耳边响起，鼻腔间，弥漫着若隐若现的清凉薄荷味，就像是身处在酷暑沙漠中濒死之人的一抹清泉。 他知道，Alpha还处于发热当中。 但他就是闹情绪般，不想松手。 良久，还是晏夏阳主动轻轻拍了拍卓肖寒的已经僵化一天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公司那边的事我会和哥一起面对的，所以不要太担心。” 他松了松抱着卓肖寒的胳膊，眼底藏着的某种情绪一闪而过。 卓肖寒在他的颈窝里慢慢侧过头，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Alpha绯红的眼尾。 指腹下滚烫的皮肤宛如一把火，剧烈地烧进了他内心的某处。 半会儿，他半玩笑地也拍了拍Alpha的肩膀，故作轻松道：“你当然可以帮我了，身兼数职的神秘人。” 闻言，晏夏阳跟着笑了笑。他定定地看着怀里人，闻着鼻尖传来的竹叶清香，喉咙滚动下，低着头说：“我没在开玩笑。我会帮你的，就像你当时帮我一样。” 卓肖寒仰头，持续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Alpha估计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发展，又或者说，是按照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情线在一点点地推进。 卓肖寒突然发现，他已经可以接受他们在书里的这件事了。 但同时，他又在不断怀疑和不安着什么。 - 后天周一的一大早，卓肖寒特地打车回了自家的别墅换上了一身正装，又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他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车钥匙，选了一辆看上去稳重一些的黑色奔驰，开往了公司。 公司上班时间是九点，因为有早高峰，等卓肖寒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十分了。 卓肖寒乘坐专用电梯上楼，电梯门才刚开，原本闹哄哄的办公区忽然变得安静如鸡。 “小卓总好！”李天成见状，在一片诡异的寂静里起头说道。 其他员工一看，纷纷附和着，向卓肖寒问着好。 卓肖寒表情淡漠地冲所有人点点头，随即看向卓青扬的秘书李天成，说：“李叔，能不能把公司近几年的财务表给我拿过来一下，我想看看公司近几年的财务支出。” 他对自家公司的业务有所了解，虽然他只是个普本毕业，但从小耳濡目染这些东西长大的，即使没有接触过，他也会有点底子。 李天成应了声，麻利地叫了几个人把所有的财务报告，数据指数文件都给卓肖寒搬到了办公室。 卓肖寒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很快就沉浸在了这些杂乱的文件中，但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甚至有些头皮发麻。 他没想到，这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集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壳。 数据勘误、漏写丢失不说，有些财务支出还很频繁、大量地往同一家不知名的企业汇入。 卓肖寒脑海中控制不住地想到几个笑面虎，心中烦闷地准备去市场部那边再拿点资料查阅。 结果，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职员办公区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吵嚷，还有空中乱飞的文件纸张。 李天成是第一个注意到卓肖寒出来的，他看着争吵到面红耳赤的职员们，尴尬地向卓肖寒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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