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不自在,就是单纯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唉。”陈寐不知所措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哝道,“头疼啊,头疼。” “嗯?”睡梦中的沈银突然睁开了眼,仰头与他对视,含含糊糊地问,“是发烧了吗?” 沈银怎么这么好啊。 “你没睡?”下巴被他的头发蹭着,有些痒。 “好像没有。”沈银看着他,身子往上靠了靠。 “……!” 那岂不是他刚才肆无忌惮地行为都被他知道了! 陈寐强装淡定,他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倒是沈银占了自己这么大的便宜,故意装作睡着的模样欺骗自己。 “你知道你刚才叫我什么?”他先发制人。 “嗯,我知道。”沈银面色比他淡定,眸色深沉地盯着他,嘴巴上下动了动,“阿寐。” 耳朵没有红,脸颊没有红。 沈银这是出息了?陈寐啪地打开卧室的吊灯,直起身揉了揉眼睛又凑近看了看——确实没有任何红晕,倒是眼眶湿湿的,泛着水光。 “怎么了?”沈银头昏脑胀地问,此刻的身体像是灌注了铅难以动弹,脑子也涨得难受,根本睡不踏实。又或许是睡得断断续续,他没什么感觉。 隔着鼻尖的距离,陈寐闭眼蹭了蹭而后直视,轻声地说道,“你刚刚叫的不是这个。” 温热的气息缠绕在鼻尖,他感觉身子在发烫,与此同时下半身的某一处尤为强烈,似是火山口在汩汩冒着热意,若是一个稍不克制总觉得有岩浆会喷射出来。 不对,沈银湿漉漉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惊恐。 陈寐不解地用纤长的睫毛与他碰了碰,他的睫毛同样浓密卷翘,不一会儿就纠缠在了一起,掺杂着暧昧的热意他用额头贴了贴,“你好烫啊,阿银。” 他的气息从鼻尖顺到耳畔,酥酥麻麻的,简直就是不可抗拒的外力让某处的岩浆上下搅动了一番,再多一句估计就要…… 沈银不敢想,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来的都要强烈,最近的一次他仓皇地逃到卫生间自我解决,可是现在他难以动弹,连起身都费力,哪还有力气跑去浴室。 “额头烫。” “脸烫。” 手顺着往下摸。 “脖子烫。” 探入棉薄的短袖。 “心跳得快。” “胸口也烫。” 陈寐预感不妙地拧起眉,“你发烧了?” “……”沈银不答,抿着嘴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刚才淋了雨,伤口又发炎,眼下的黑眼圈还这么重,一定是发烧了。陈寐探身从抽屉里翻找温度计,没有。 “你等一下,我去客厅找一下。”说罢,连拖鞋都懒得穿,径直跑了出去。 “我……”难以启齿,沈银埋头想把手探入滚烫的火山口。 被陈寐这么摸过之后,他感觉自己比刚才要更热了。 怎么会这样,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过。艰难地撑起身子,头重脚轻地挪到浴室,拨开花洒整个身子靠在墙上,顾不得身上的衣物任由冷水浸湿周身的燥热。 “呼——”他瘫软双腿,照着之前的方法一点一点试图纾解,可头疼得厉害,他根本专注不了。 “靠。”看着全身湿透的沈银,陈寐把温度计一放快步冲进浴室把水关掉,“嘶——这是冷水啊?” 纵使是夏天,可冰凉的水还是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彻底脱力的沈银整个身子靠在了他的怀里,不禁让陈寐往后撤了一步,反手用腰抵住水池边缘将他扣住。 残留的沐浴香中带着点他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腥腥的? 好像在某天晚上他也闻到过。 陈寐转了转眼珠,视线不经意地向下瞥去——湿透的绵薄睡裤将他的内里衬得明显,棉柔的布料包裹着他凸起的部位,完美不留痕迹地展露在他面前。 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它自己似乎有意识地动了动。 “我……”沈银湿着眼睛,犹豫地动了动唇,“我…克制不住…对不起…我可不可以……” “不需要道歉。”陈寐勾唇笑了笑,摸摸他湿答答的发丝,打断道,“先换一下衣服,量一下体温。” 沈银沉闷地嗯了一声,塌下腰有点泄气,似乎不太情愿。 老实说,陈寐也不想这样,毕竟这湿漉漉粘哒哒的氛围再适合不过。再者,现在的他也不再满足于徒手之事。 但是理智告诫他,沈银一定是发烧了,他必须吃药然后好好休息。 含了五分钟的温度计,陈寐一连深呼吸了不下十次,他提醒自己要冷静,不可趁人之危。 “38.6。” 确实是发烧了。 “吃药。”陈寐找了退烧药喂给他。 这会儿的脸倒是红了,乖巧地张嘴喝水将药顺了下去。 “睡觉。”陈寐似是下达命令,不愿多说一个字。 生病的沈银柔弱了很多,比刚才淋雨的模样更为可怜无助——裹着被子两眼汪汪地盯着,恰似一汪春水要把他融化了。 “呼——”陈寐别开视线,闭上眼强行让自己想其他的。 想什么呢? 想想窗外的雨?还没真正见过沈银雨中打铁花的模样,但只要是他,就一定很好看……不对不对,怎么又是沈银? 陈寐拍拍脸颊,晃了晃脑袋,想想后天的拍摄?可是自己拍摄去了,沈银怎么办呢?他一个人?会不会很孤单,他都发烧了呢,他怎么忍心丢下他一个……不对不对,怎么还是沈银? 既然放空不了,要不就干点别的什么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吧。 手机,对,刚才他想看看是谁这么晚发消息来着。 睁开眼,沈银居然还盯着他,于是就下了最后通牒,“闭眼,睡觉。” “难受,睡不着。”沈银有点讨价还价之意,“我能再看一会儿吗?” 怎么感觉自己对待小狗有点严厉了呢? “……”陈寐愣愣瞥了眼沈银的下半身,这会倒是消停了,可是自己怎么也无缘无故地有感觉了,“靠。”低头轻骂一句,干脆一把拿走桌边的手机,三步并两步地往卫生间跑去。 不对,跑到一半,陈寐又折了回来,他忘了点东西。 忽而意识朦胧的沈银感到嘴唇一麻,撑不住地合上了眼。
第72章 寐神 “超话签到…提醒?” “寐神求追更?” “寐神何时出手?” “寐神……” 盘腿坐在马桶盖上的陈寐眉头紧锁解读着这类似二次元的加密通讯。 明明字都认的,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 方才亲得太过匆忙,一不小心就拿错了手机,导致他对着沈银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 手机一明一暗不断地有消息弹出来,嗡嗡地震动声驱使着他的好奇心。 虽然说自己有分寸感,对他人手机这些比较私密的东西并不想过多干涉,可是,这会儿干坐着也是干坐着,何况沈银又不是外人……稍微看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没什么不可吧。 他自我安慰道。 要不看一下?万一是什么重要的消息,错过了的话那岂不是很可惜?而且对方现在还在发呢。 看一下?陈寐心想,试图说服自己降低内心的负罪感。 看一下吧,这消息再弹下去他手都要麻了。 沈银的手机依旧是没有密码,轻轻一滑就进入了主界面,然后陈寐就看到了上述一条条奇怪的消息聊天框。 都是临时发起的会话,多达数百条,一打眼望去全是各种“大大”、“寐神”、“更新”等的字眼,看不明白,陈寐不解地读着一条条的私信,更是好奇沈银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首先,为什么他们要称呼沈银为寐神? 其次,更新什么?打铁花的视频? 再者,这些ID用户的头像怎么都是自己? 越是好奇,就越是难以控制,陈寐换了个姿势,屈腿用双手环住,然后下巴抵在膝盖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在即将自动熄屏的瞬间,他灵光一现,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那个熟悉的ID名,它出现了。 ——所以,寐事是沈银,沈银是寐神?! 沈银是那个一直站在他这边,一直都维护他的人。 沈银是那个永远在评论的最前排,第一时间出现的人。 沈银还是那个叫他老婆的人…… 天呐,不可思议。 陈寐拍拍脸,点进了他的主页——全是关于自己的,甚至有那么几条小如也曾给他看过。 当时只是随手比了个大拇指,没想到竟全是沈银剪辑的。 陈寐慢慢地往下滑着,年初的红毯,去年的影视剧,这些年的作品……一个不落地在他的主页当中,有点恍惚,有点心疼。 或许这就是沈银口中“有时甚至觉得,得到你的评论回复要比当面的说话要更快乐”、“我想和你离得近一些”。 …… 回屋的陈寐步子迈得很轻,生怕惊扰睡觉的沈银。小心翼翼地扯开被子,被窝被他捂得格外热,细看枕头上还有汗渍,倒也算得上好的征兆——他在一点点退烧了。 盯了会儿沈银,陈寐收回视线,他决定了,他要对老婆好,对老婆要好一辈子的那种。 翌日清晨,沈银还在睡梦之中就隐隐听到了像是饭碗类似的陶瓷碰撞声响,下一秒他又被刺耳的一声啪惊醒。 “吵到你了?”陈寐穿着围裙小跑到门缝边,尴尬地笑了笑,“要不再睡会儿?” 他还没准备好呢。 沈银:…… 茫然地看着他,退烧的他反应稍许迟钝地点了点头。 “怎么粥这么难煮?”陈寐懊恼地看着跟清水似的还夹生的米,妥协地还是打开了某蓝色软件。 他分明就是照着步骤来的啊,为此他还特地翻箱倒柜找出了砂锅。 这些厨房用具是小如擅作主张替他买的,说是点外卖不卫生也不健康,身为助理她有职责和义务保证他的饮食品质。只是他常年在外拍戏,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来得及拆开就被丢进了储藏室。 也因此,陈寐除了会煮泡面加香肠,其他一窍不通。 也总不可能让生病的沈银跟他一起吃泡面吧,这太不像话。所以,陈寐自以为能行的在某书上搜了教程开始煲粥。 早上七点到现在,将近三小时,竟还是一锅水。有种越努力越心酸的赶脚。 陈寐泄气地靠着储物柜,自我反思。 “你在煮粥?” 沈银突然从身后走了上来,掀开盖子看了看,简明扼要地指出,“水加多了,米加晚了。” “……”陈寐点点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没那么烫了。 “还难受吗?”他问。 “好多了。”说罢,沈银靠到他身后紧紧地伸手抱住,头抵在他肩膀上,闭眼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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