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风峣瞥他一眼,“当然没有。” “那就好。”徐楚宁低下头。 “有信心吗?”郁风峣问。 徐楚宁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表现,也有几分自信,不再像以前那样软绵绵的一副温顺模样,反而咧嘴露出尖尖的犬齿,一字一顿: “十拿九稳。” 作者有话说 本文关于“音乐”的所有描写均不专业,详见第一章 作话。
第33章 旧疾难愈 等面试结果的这几天,郁风峣休了假,补偿他在澳洲被冷落的那段时间。 “十拿九稳。”郁风峣重复着他的话,“我的宁宁这么厉害,是要奖励的。” 于是,郁风峣带他旅行,去湖畔乐厅听演奏会,去坐直升机玩跳伞,去蹦极。 徐楚宁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极限运动,可站在山崖上的时候,郁风峣就站在也背后。 “我不想玩。”徐楚宁很害怕,想反悔,往下面走。 “别这么胆小,就当陪我。”郁风峣拦住他,不让他走。 “我有点恐高。” “真娇气,”郁风峣轻笑,“又怕蛇又怕狗又怕高,你就想我哄你吧?” 徐楚宁脸色通红,“没有。” “那你是不想陪我?”郁风峣反问。 “不是。我真的有点怕……” “多跳几次就不恐高了。”郁风峣不由分说,把人牢牢桎梏在怀中,直接跃下。 徐楚宁尖叫着抱紧他,眼睛都不敢睁开,耳边是风声和男人的低笑,心脏好像就在其间停跳一瞬,而后骤然喷发。 玩完蹦极,徐楚宁一下午没缓过神,抱着郁风峣的手臂不松,整个人都很难受。 郁风峣又心疼又好笑,抱着他轻哄,“好了,别闹脾气了。” 徐楚宁想说他没闹脾气,他真的不舒服,却又被郁风峣吻住。 后面的行程,郁风峣见他消受不了,只能改成了温和一些的,也不再逼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真是个小孩子,处处要人照顾着。”郁风峣轻叹,无奈地看着他,“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徐楚宁抿唇,低下头,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脆弱了。 郁风峣揉揉他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不喜欢玩以后就不玩了,别把你吓病了又怪我头上。” 旅行结束的那天,刚好收到面试接过,徐楚宁没有意外地入选了,下周就能开始工作。 他又想起来,租房的事情。 跟郁风峣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十分小心,也很内疚,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现在又因为他的缘故要分开。 郁风峣微微皱眉,“一定要搬出去吗?” 徐楚宁捏着筷子,垂下眼,“路上通勤很久……” “开车。” 又提起这个话题,徐楚宁眉心拧了一下,有些失望,但又想修复两个人的矛盾,便心里鼓了劲,轻声开口,“先生,我已经说过了,不用你送我车。” “那我让秦天接送你。” “……”徐楚宁心里叹气,微微咬唇,还是想争取一下,“一定要这样吗?” 郁风峣看着他,没有表情,许久,才点了一根烟,“你想出去住就出去吧。” 徐楚宁观察他的脸色,“先生,我周末可以……” “行了,不用多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郁风峣起身,进了书房,“我不想跟你吵架。” 徐楚宁睁大眼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正要跟过去解释,书房的门就在面前关上。 一整个下午,郁风峣都没有从书房出来,徐楚宁试着敲门,发消息,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被自己搞成这样,明明最近都好好的,郁先生对自己很温柔,很耐心,关怀备至,是真的在爱他,可短短几天,就又被自己搞砸了。 傍晚,徐楚宁出门买了菜,做了一桌子郁风峣爱吃的,然后才摘了围裙,又去书房敲门。 照例是没人回应。 徐楚宁鼻翼轻轻抖动,微微攥拳,小声说,“先生,我进来了。” 拧动把手,徐楚宁试探着推开书房的门,房间里烟雾缭绕,昏暗着,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 男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是开着的电脑,指尖是燃烧着的香烟,面庞隐晦难言,只能隐隐察觉出低气压的情绪。 徐楚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郁风峣抬眼看他,并未有反应,只是冷淡地扫过,又收回视线。 徐楚宁心里不安,见他没有让自己出去,便稍稍有了点勇气,走过去,靠近他。 他一走近,郁风峣就掐灭了烟,抬手拨散烟雾,起身开窗。 见他如此体贴的行为,徐楚宁也不再惴惴不安,大着胆子走近,抱住男人腰身,贴到他背上,低声喊他。 “先生,不要生气了。” 郁风峣还是没有说话。徐楚宁抿唇,更用力地抱紧他,企图用无限的包容和讨好来换回以前那个对他温柔和蔼的爱人。 “我不搬出去了,你别生气。”徐楚宁再次承诺。 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却是生硬地将他的手掰开。 徐楚宁呆呆地看着他,只见他转过身来,垂首俯视他。 “我只是想多点时间跟你相处。”郁风峣说。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徐楚宁愣了一下,而后抓紧他的手,点头,“我也是啊。”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又为什么要吵架呢? 郁风峣久久地凝视他,半晌,才移开视线,目光隐忍而克制,“我把你逼得太紧了吗?” “没有。”徐楚宁连忙解释。 郁风峣推开他,坐回到沙发上,手臂随意搭着,另一只手抬起,揉了揉额角,“我不该这么圈着你,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管不了你。” 听着男人苦闷又压抑的声音,徐楚宁的心揪疼,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紧紧抱着男人的腰,闷声道,“先生,你没有管着我,我知道你是想多跟我待在一起。” 郁风峣沉默着,而后突然笑了,笑容苦涩,“以前,小铭也是这样的。” 徐楚宁抬头,正好撞入男人隐隐痛楚的眼眸中,顿时哑然。 他的脑袋靠在郁风峣的胸膛上,眷恋而依赖,郁风峣低头,满含柔情地看着他,轻轻抚摸他的脑袋,动作缱绻。 “他读高中的时候叛逆,让他出国去找我姐姐,他不肯放弃国内的朋友,跟我对着干,吵了很多次架。” 听着男人缓缓开口,徐楚宁心中一片葳蕤,不动声色将他抱紧,用实际行动给他温暖,告诉他:我还在。 郁风峣修长手指插进他的发丛里,指腹轻轻地揉,“后来有一次吵得很厉害,他说……” 话到一半,男人戛然而止,表情也变得阴郁深沉。徐楚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痛苦,心里疼痛万分,仰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男人嘴唇轻颤,向来不形于色的眼眸中带上酸楚,而后低声道,“你又不是我爸,有什么资格管我?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第34章 心上刺 话音落下,连徐楚宁都听呆了,这样刻薄伤人的话语,竟然真是自己曾经教过的那个散漫少爷说出来的。 而郁风峣时隔多年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定也被伤得很深。 郁风峣说完,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遮掩眼中的血丝,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对徐楚宁说,“我一直都忘了,你并不是小孩子,你跟小铭一样,总有长大的那一天。” 徐楚宁鼻子酸酸的,自责不已,为自己的自私,竟然会伤害到面前的男人。 郁风峣淡淡笑着,笑容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如果真的很不方便,就在公司旁边租房子吧,你也不用跑来跑去。” 曾经郁风峣想要送他车,让他能时常回家,如今却放他走,只想着予他安稳。 徐楚宁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心里的愧疚和不舍又多了一分。 “其实……我就是中午不在家,早餐和晚餐都能回来吃。” “别说傻话。”郁风峣愣了,而后又说,“地铁单程一个半小时,你就算九点上班,七点半也要上地铁,早上哪有时间吃早餐?” “早上早点起来就好了。”徐楚宁嗫嚅。 郁风峣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每天睡眠不足,你这么年轻,还在长身体,这可怎么行?” 看这人,一会儿说他不是小孩子了,一会儿又说他还在长身体,徐楚宁都不好意思拆穿他的逻辑漏洞。 可男人亲昵动作,带着溺爱和宠惯,无奈表情,让徐楚宁想起第一次见到郁风峣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作为叔父教育郁时铭。 那时徐楚宁说不出的羡慕,羡慕郁时铭有一个这样宅心仁厚,英俊优雅又如此宠爱他的“父亲”。 后来跟了郁风峣,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把他当父亲当兄长一样去依赖。 思及此,徐楚宁趴在他怀里,搂紧他的腰身,小声说,“先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郁风峣“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徐楚宁仰起头,看着他,眼底和脸颊都是绯红, “先生,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特别羡慕小铭。” “嗯?这是为什么?” 徐楚宁望着他,眼神慢慢失焦。 这是为什么…… 徐楚宁眼眶温热,苦笑,“我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我甚至不记得他长什么样,我从小就没爸爸,所以一直受欺负……” 提起往事,徐楚宁总是心中委屈难言,即便那些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却仍然如一道无法痊愈的疤痕,留在那里,稍微碰一碰没事,一旦撕开,就又痛彻心扉。 徐楚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说话也断断续续,“我当时做家教,好羡慕小铭,羡慕他有完整的家庭,羡慕他有你这样的父亲,会哄他,会爱他,会保护他教育他……” 他家庭支离破碎,没有父亲,叔父也都是好吃懒做的货色,光是徐楚宁亲自撞见,不下三次,他的叔叔们死皮赖脸地来找母亲要钱,一口一个大嫂,眼里却全是算计。 他深爱着郁风峣,也依赖他,在他身上投射了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对父亲的爱,对叔父的爱,对兄长的爱,对情人的爱。 他在郁风峣身上找安全感,找独属于叔父辈的那种仁慈宽厚的感觉。 他越说越难过,哭得稀里哗啦,又觉得丢人,便埋在男人怀中不起来。 郁风峣胸膛的衣料很快浸湿,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怀中孩子单薄脊背,若有所思,“宁宁把我当成父亲吗?” 徐楚宁哽咽点头,又觉得不对,连忙红着脸解释,“不是,不是,我爱你的,先生,我父亲如果健在,年纪还是很大的……” 他慌里慌张地解释,深怕郁风峣误以为他对他的感情不纯粹,掺杂着什么恋父情结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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