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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刺

时间:2024-07-20 1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pasdechat

  孟昀舟笑着揉他的头:“写吧,我陪着你。”

  看他靠坐在窗边,陶挚深吸一口气,先是嘴巴然后是眼睛,笑起来像一颗饱满的水蜜桃。

  孟昀舟感觉自己来到了果园,水蜜桃熟成漂亮的嫩粉色,挂在树上,仰着头吸收阳光,甜蜜的香气在阳光下倾泻,竟然像是有了实质,金水一般缓缓流动。

  先是平稳的、流水般的旋律,是一如平常走在路上,预备过一个和往常一样的一天。接着音调往上,节奏快了,咯噔一下,是没带钥匙。音调向下,缓慢、游移……是回去拿呢,还是等别人来开门呢?再往下、坠到最底,没有办法啊,还是回去拿吧。平常的路再走一遍,但是因为是美丽的夏季心情愉悦,权当是上天的奖励,看美景应该是欢快的心情。陡然的加速,猝不及防的升调,惊惧、不安,那之中有一丝潜藏的绵长的依恋和不舍,是想到了那个人。

  虚惊一场,旋律的轻快之中有些黑色幽默的荒诞感。躲进琴房,警笛声鸣笛声尖叫声吵闹声仍在盘旋,旋律却伴随着内心的安定平静下来。

  再次升调,是惊喜,惊讶褪去那份喜悦反而越发深厚,在轻快的节奏中像是复刻了一颗心最原始的毫不掩饰的跳动。

  余音绕梁,陶挚已经站起来,屈膝谢幕。

  “《你来砸门的平凡一天》,感谢欣赏。”

  掌声和喝彩,孟昀舟喊了一串‘bravo’,然后以手作话筒假扮记者:“请问这个‘你’是有特定的对象吗?”

  陶挚摇摇头:“没有,就是一个虚指,大街上经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

  这位记者也太沉不住气,话筒一扔就把演奏者按在了墙上:“这样啊,那我们俩发生点什么,应该不会有人生气吧?”

  陶挚意思意思往后躲了一下:“还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又没对象,我也没对象,男欢男爱的,怎么不好了,嗯?”最后那一声已经变成了气声,孟昀舟咬着陶挚的下嘴唇,一只手从陶挚衣服下摆伸进去,往上一带,陶挚顺从地抬手,穿在身上的白色长袖衫就被拢到了头顶。

  “桃子……”

  “舅舅。”

  琴房的温度瞬间升了好几度,孟昀舟抱着怀里微微发凉的身体,在陶挚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把人按在大腿上。

  “这是怎么弄的?”

  陶挚猛地被惊醒,懵懂地看着孟昀舟,后者一只手还搭在自己解了一半的皮带上,另一只手虚虚指着陶挚手臂上那一串燎泡。

  陶挚都快把这茬忘了,这会儿倒不在意:“昨天在路上不小心烧的,没事,我都没感觉了。”

  “没感觉?”孟昀舟看着都疼,这傻孩子居然说没感觉。“陶挚,”孟昀舟危险地眯着眼,一如当年发现陶挚跟小黄毛上网吧一样:“我们俩得好好聊聊了。”

  上完了药,陶挚下午正好没课,孟昀舟下午也没安排,决定去吃一家陶挚种草很久的海鲜饭。这家店离他不远,但是因为分量太大,所以陶挚一直没机会去试试。

  还没到饭点,先是收拾收拾孟昀舟草草带来的行李,然后孟昀舟就去洗澡了,毕竟他坐了红眼航班冲过来,两天没洗漱了,说出去都能算是影帝的一个黑料了。

  洗完澡出来,陶挚正背对着他铺床,孟昀舟大剌剌把人一抱,湿乎乎一身的水就这么沾了陶挚一身:“宝贝,还专门给我换新床单?”

  “想让你睡得好一点,我才洗的,太阳底下晒过,很舒服的。”

  孟昀舟咬他的耳朵,用舌头舔他的纹身。胶带已经撕掉了,青涩的云朵和小舟,在他耳朵后面漂浮。

  “我睡你最舒服。”

  拿了两座影帝奖杯的男人天生一副好嗓子,这会儿故意开了低音炮,加上口水音,简直是在强制颅内高潮,陶挚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孟昀舟把人一搂,没忍心破坏小桃子才洗干净的床单,抱着人去了客厅,放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至上而下凝视着他,从上到下地看,要把之前在屏幕里看过的全部复课一遍、把屏幕里看不到的全补回来。

  “想我吗,宝贝?”

  “我写了十八首曲子。”

  “有十六首都关于你……”

  “还有两首是想……”

  念字被一口咬掉,吞进了孟昀舟的肚子里。


第45章 45

  塞伦堡电影节,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每年的提名、红毯和颁奖典礼自然是万众瞩目,但最受期待且悬念最大的,必然是其独创的红毯互采环节。

  让来自不同国家、说不同语言、认识的不认识的演员随机互相采访,即兴色彩十足,悬年拉满。

  孟昀舟对此很有话说。

  那年《悬崖》被提名最佳外语片,让孟昀舟第一次走进国际视角,并凭借其极具侵略性的东方面孔成为了当年红毯上的焦点之一。国内外媒体毫不吝啬对他的溢美之词,什么‘来自东方国度的优雅猛兽’啊,什么‘有着美丽眼瞳的扬子鳄啊’......孟昀舟是个不要脸的都被整得不好意思了。本就面红耳赤,结果互采环节遇到的还是一个日本导演,日本人的形容词那是真的惊世骇俗,一口一个‘孟桑,你的双眼简直就像是中国古诗中描述的夜明珠一样,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孟桑,见到你我仿佛听到了传说中的高山流水之乐,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孟昀舟恨不得捂他的嘴。

  临出门前,孟昀舟看见了当晚的嘉宾名单,看见那位日本导演的名字,没忍住抖了一下。

  这会儿坐在车上,面前坐着彭程,孟昀舟一张脸臭得能建甲烷厂了。

  “老彭,你是不是故意膈应我?我怎么就不能和小桃子一辆车了?”

  彭程一脸的委屈:“孟昀舟你小子演完就不认人了是吧?你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明明是主办方安排的车不够,你倒好,算在我头上。怎么,吃里扒外啊?”

  孟昀舟是个不要脸的,大剌剌伸着腿:“本来就是,音乐总监怎么就不能跟咱们一车了?配乐可是一部电影的灵魂,配乐对于一部电影来说……”

  “行了行了明白了,那这样,你的最佳男主就给小陶和小贺吧,你没意见吧?”

  孟昀舟爽快地笑:“没意见啊,我肯定没意见。不过导演,你是不是给委员会塞钱了啊?这么确定我拿最佳男主啊?”

  彭程知道他给点颜色就能造彩虹,给点阳光就能炸地球,白他一眼:“我还真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

  叽里呱啦一路聊,时间过得可太快了。孟昀舟下了车,耳边听到几声中文的‘舟哥’,他转头看过去,看见几个小云朵,拉着手绘横幅,冲他笑红了脸。

  他走过去一一签名合影,然后嘱咐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舟哥,你有信心拿最佳男主吗?”

  孟昀舟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没有。”

  “哎呀!”

  孟昀舟笑笑:“我没信心,但是保不住评委会就想给我呢?”

  这不要脸的味儿,总算是对了。

  小云朵知道他的意思,笑着安抚他:“没事的舟哥,东西方文化有差异,没拿奖也没事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塞伦堡长久以来是中国电影人的共同滑铁卢,往年有哪部国内影片能获提名就已经是值得在热搜上大吹特吹的壮举,孟昀舟这次能获得最佳男主的提名已经是牛逼大发,大家嘴上开玩笑说什么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但也确实都知道,现在火候还不够。

  孟昀舟飞了个眼儿,笑道:“知道知道,看完早点回去啊,别蹲我,晚了不安全记住没?”

  几个小云朵拉长了声音:“记——住——啦——”

  临上红毯了,陶挚还没来,孟昀舟一边配合媒体拍照,脚步越来越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司设计的什么新的在红毯上拖延时间抢占热点的公关策略。

  “还没被闪光灯晃够啊,快走,得去前头互采了。”

  没办法,只得往前走。到了采访区域,孟昀舟正配合一位国内记者的要求‘跟国内观众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旁边一个极其拘谨礼貌的声音响起:“孟昀舟先生,现在可以采访您吗?”

  孟昀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反骨仔、刺儿头,当然不可以啊。

  “不可以。”

  “但是主办方抽签是由我和您互采,要不然您采访我?”

  对方笑眯了眼睛:“好哇。”

  “说出塞伦堡的三个优点。”

  “一,有塞伦堡音乐学院;二,有塞伦堡电影节;三……”

  孟昀舟眯起眼睛,笑得有点暧昧:“这想蒙混过关?算了放你一马,还有一条啊,小朋友。”

  对方的脸像饱满的水蜜桃,眼睛一完,全都是甜蜜的汁水:“三,此时,此刻,塞伦堡有孟昀舟。”

  面前的人是桃子,而孟昀舟是颗开了口的开心果。开心果这东西,没开口的时候得费些力气才能让他开口,开了口了就是费尽力气也不可能让他把嘴闭上。

  “咦,舟哥,您一直张着嘴,是下巴脱臼了吗?需要我帮您接回去吗?”

  闪光灯打在贺盏的眉钉上,晃得孟昀舟眼睛疼,即便如此他还是笑得一副下巴脱臼的样儿,甚至心情很好地拍贺盏肩膀:“塞伦堡,真是个好地方啊!”

  贺盏勾起一侧嘴角:“是啊,塞伦堡好,塞伦堡的桃子,更好啊。”

  陶挚眼疾手快拉住了孟昀舟,没让他给媒体放‘惊!《君子》剧组同室操戈,主演与音乐团队红毯翻脸为哪般’这样题目的机会。

  灯光闪烁如繁星,塞伦堡的夜幕降临,天上人间都是星空,睁眼闭眼都在梦境。

  大屏幕上,更是梦的延续。许小山揣着手臂佝偻着,那弯曲的背仿佛这一生都未挺直过。他说话永远是那副含着东西一般的呢喃和低声,不像在说话,像是一辈子都在嘀咕。他看人也是,低着头,眼神向上瞟着看,于是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有下半张脸。对面递来一个东西,塞进他怀里,很沉,压得他手往下坠,身子就自然而然挺直。

  “家里都好,亲人们都好,大好河山,哪哪儿都好,等到那一天,还会更好的。”

  画面一转,是日本人的刺刀,和年轻歌女高昂的脖颈。她无法瞑目的双眼里,她的孩子正在哭泣。孩子别哭,抓住点什么,然后活下去。

  炮火连天,瘸了腿的年轻人在暗巷中踽踽前行,有一个乞丐,在噩梦中呻吟。母亲、父亲、满目疮痍的故乡、伤痕累累的祖国,年轻人蹲下,乞丐醒来,说你受伤了,你看,这有些钱,不多,很少,你拿去吧,能治腿就治腿,不能治腿就喝酒,就吃饭,吃饱喝足总就还有些盼头。

  留声机里女星唱腔婉转,夜上海灯火不熄。年迈的舞厅大班前年在轰炸中失去了双腿,时兴的玻璃丝袜漂亮得一触就破,她把它搁在膝盖上,冰凉的触感像乐曲在琴键上流淌。夜很好、很静,那个在黄昏时分撞上她的黄包车的流浪儿跟着乐曲轻哼,她曼妙地笑,问你也曾听过?流浪儿懵懂地望,说儿时,高高的门廊,檀香熏着蒲扇,摇椅摇着祖母,祖母轻轻地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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