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站着的人没有反应,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便双手撑在地上,趟过血泊爬到了李瑞锋的脚下,浅色和裤子还有衬衫的衣角都被浸上了黑红色的血。 下半身传来被拉扯的力量,李瑞锋惊恐地低下头,只见那个少年攀在自己的腿上,在血泊中仰起脑袋冲他温柔地笑着,“疯子,我们可以出去了。” 脑袋在这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嗡鸣声,李瑞锋猛然捂住耳朵,在极度的痛苦中又拼命睁开了双眼,他又看见了那张笑着的脸,只不过这一次的视角是在正上方,李瑞锋心头剧烈一跳,本能地伸出手冲着这张脸一拳砸了过去。 身上覆盖着的温热躯体被打得掀翻了过去,李瑞锋立刻起身走下了床,他惊恐地朝储物室中央看去,那里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突然耳边又传来铁链的响动,他回头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单薄的铁窗上幽幽地坐起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少年捂着脸,看向李瑞锋,他眼神惊惧满脸汗水,周梓瑛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被打的愤怒瞬间消散,“疯子,你做噩梦了?” 垂在身侧的拳头还不停地颤抖着,李瑞锋还没有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周梓瑛见状下了床走到他的面前,一只手包裹住他的拳头,额头轻柔地抵上他的,“疯子,没事了。”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李瑞锋盯着眼前的浅色眼眸深深地呼吸着,接着他突然蹲了下来,握住周梓瑛右边的小腿,把光裸着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接着双手开始在铐着铁链的脚踝上方抚摸,确定这里还好好地连接着,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周梓瑛被他全是冷汗的手摸得不怎么舒服,“疯子,你还有这种癖好吗?” “我梦见你砍断了这里。”李瑞锋道。 周梓瑛一愣,接着笑了起来,“两个星期前,你要是不进来,我说不定就会这么做。” 李瑞锋嗯了一声,放下他的脚站了起来,“我进来之前已经想过你可能会做些什么了。”他看着周梓瑛,“我不会让任何一件发生。” 周梓瑛闻言笑意更加浓厚,他看了看一眼墙上的钟,快到早晨十点了,于是他又退回了床边,坐在床沿上,冲李瑞锋道,“马上就要出去了,现在还有一些时间。”他朝李瑞锋抬起刚才的那条腿,眯眼笑着,“重新来一次吧疯子。” 李瑞锋看见他的动作目光冷淡地道:“死变态。” 可虽然他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是走了过去跪在了床下,把那只脚重新放在了膝盖上,接着把头凑过去张开嘴,沿着小腿肌肉的弧度往上tian过去,一路tian到内侧,他用牙齿咬着rou嫩的皮肤,那里很快就变得通红一片。 看着李瑞锋熟练的动作,周梓瑛逐渐兴奋起来,因为这些动作都是前两天周梓瑛对他的,如果现在去洗澡,绝对能在大腿内侧看见自己留下的大片大片的吻痕,甚至胸膛和腹肌上也有,并且有肌肉突出的地方格外密集。 明明李瑞锋对这种事一窍不通,经过这两个星期的调教,周梓瑛发现他会在他对他发出类似命令的时候兴奋起来,虽然总是骂他变态,但李瑞锋也照做不误,他的身体在李瑞锋嘴上的动作下越来越兴奋,脸颊和脖子都泛起潮红,周梓瑛伸出舌头轻微地舔了一下嘴唇,伸出手抓住李瑞锋的头发把他的头按得更近。 十一点的时候储物室的大门被打开,带着墨镜的金发外国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解开了周梓瑛的脚铐,并带着他先走了,而李瑞锋则被那个女秘书看着,十分钟以后才带着他从整个地下室里出去。 半个月没见过太阳,李瑞锋出来的时候眼睛适应了好一阵,从花园走进别墅的这一段距离里他都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女秘书往前走,看女秘书冷漠干练的样子也不是一个废话多的人,但路程走到一半,走在前面的女秘书突然开了口,“李同学。” 李瑞锋没有答话,女秘书也不在意,继续冷淡地说着,“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所以我现在就要提醒你一下。” 李瑞锋闻言,目光微微沉了下来,他在那个贴身保镖和这个贴身秘书眼前刺了他们的上司,李瑞锋大概能猜到她会说些什么,只见文秘书在这时停下了脚步,李瑞锋也跟着她停了下来,文秘书转身,李瑞锋看见她动作很小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朝他道:“性行为一定要等到十八岁。” 闻言,纵然冷静如李瑞锋,他也差点没绷住。文秘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颇有叮嘱的意思,“还有,一定要戴安全套,一定要戴安全套,一定要戴安全套。”说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在她严肃的目光下,李瑞锋第一次产生了类似于无措的感觉,沉默半天以后他才小声地回了一个好字。 等进到别墅,文秘书把他领到餐桌上,上面全都是保姆做的家常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说实话李瑞锋早就饿了,这些天全吃的速食食品都快吃吐了,于是即便看到桌子上还有一副碗筷他也没等,坐下就开始吃。 等吃完一碗之后,周梓瑛从楼上下来了,李瑞锋端着碗抬头看去,他换了一件黑色的印花短袖和跟李瑞锋一样的黑色长裤,盖过眼睛的头发也被修剪到了原来的长度,精致又漂亮,他脸上带着的微笑和以前如出一辙,仿佛那些痛苦和绝望从来没有经历过一般。 他走到李瑞锋旁边坐下,和他一样端着碗就开始吃饭,利欧在旁边看着这俩高中生狼吞虎咽干饭的样子寻思自己这些天没少给小黑屋里投放食物,怎么搞得像饿了好几天一样,满满五盘菜很快就被吃空了,保姆又去煮了两大碗馄饨端给这两个饭桶,又给满脸嫌弃的利欧语重心长地解释说高中生正在长身体,两个孩子个子又高吃这么多很正常。 吃完以后,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利欧在一旁听着都是些没头没尾没有营养的屁话,李瑞锋背靠着沙发,周梓瑛紧挨着他靠在他的肩膀上,像只勾人的狐狸一样笑着,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本来都很不习惯很抗拒肢体接触的两个人慢慢地都能稍微接受对方的触碰了。 从地下室出来到吃完饭,周臻焱始终都没有出现,半个小时以后文秘书从外面走进来说车已经准备好了,周梓瑛便站了起来,李瑞锋问他要去哪儿,周梓瑛把他也拉了起来,笑着道:“去看我妈。”
第0104章 头顶的无影灯在静止的目光中熄灭,浅色的瞳孔瞬间变暗,撕心裂肺的疼痛在结束时逐渐变得绵长,意识逐渐回笼,片刻后,展辰玉用余光瞥见了身边走过来的人。 “放回去。” 沙哑的声音从苍白的嘴唇里发出,助产士的脚步一顿,面前躺着的女人已经把头偏向了另一面,于是认为是她生产后身体还没恢复,就又把怀中刚出生的婴儿放了回去,走到她身边要为她检查身体,但展辰玉说她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不想看见她手中抱着的。 助产士听后身体微微一滞,随即便告诉她这是产后必须要做的,接着便开始了检查。她在那一瞬的停滞后笑了起来,虽然带着口罩和头套,但那眉眼弯弯的,很是慈蔼。 二十四岁的展辰玉比到中年的她冷硬得多,年轻人多的就是一份执着和无畏,也许是麻药作祟,她开始对陌生人说起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护士。”她道,“我不明白我的人生中为什么非要有一个孩子。” “你们原本是不打算要孩子的吗?”助产士道,“你丈夫似乎也有很急的工作。” 产房的灯很明亮,外面等着的只有展如芳一个人,那个已经当了父亲的人签过字就消失在了医院里,不是助产士说的那样有很急的工作,他只是不在意。展辰玉也一样,她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到过这件事上。 “不是这样。”她看着灰白的天花板,“这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事,我想要没有任何束缚的完成我的人生规划,得到没有任何人能干涉我的自由。” 这时,助产士的检查做完了,她一边轻缓地收拾着用具一边回应道:“妹妹,很多时候自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以为那是自由但其实是另一种束缚。”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没当着展辰玉的面,回身之后依然笑着,“这个你不想要的孩子说不定以后会变成你的唯一。” 收拾完以后护士扶着展辰玉坐了起来,接着她又去旁边抱来了那个刚出生的婴儿,这一次,展辰玉没有拒绝,护士便把包裹着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臂弯里。 怀中的东西在放下后不停地乱动着,不过总的来说没有超过臂弯的范围,展辰玉看着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这样堪堪抱着,但生命真的很神奇,这一个从她身体里出来的肉团仿佛有魔力,只要看见了便移不开眼睛。 良久之后,她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闪动着的光亮,“唯一吗。” “这不是去公墓的路。” 身后的座位传来冷淡的声音,文秘书握着方向盘,脸上面无表情,“嗯,我们要去殡仪馆。” 车窗两旁是不断倒退着的树木,从宁城郊外的宅邸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导航温柔的女声,但直到车开进了另一个郊区,坐在后座的周梓瑛发现这不是去宁城公墓的路。 “我妈不是已经下葬了吗?” “那是周总为了刺激你才这么说的。”文秘书道,“那天晚宴之后,你外婆晕倒在了手术室外,你情绪不稳定被周总关了起来,你妈妈唯一的两个直系亲属都不在,遗体就从医院转移到了殡仪馆,一直保存到现在。” 周梓瑛没有说话,后视镜里只能看见他淡漠的脸,而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少年从出发到现在一直都盯着窗外,对他们谈论的事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是前妻,但周总秉持着人道精神,主持了你妈妈出车祸之后的所有事。去警局配合调查,安排你外婆住进医院治疗,联系学校,和所有人解释你那天在晚宴里异常的行为,还有接下来我们要去的你妈妈的葬礼,她的朋友、学校的同事,还有你已经出院的外婆都在。” 意料中的毫无反应,文秘书这次没有停留,接着道:“那场车祸鉴定为意外,货车司机超速行驶,你妈妈在行驶中突然拐向了超速行驶的货车,警察调查后发现你妈妈最近疑似有精神恍惚,头痛,焦虑心悸等症状。” “市区里红路灯多,车辆也拥堵,超速并不常见。”周梓瑛开口道。 “只是不常见而已。”文秘书紧握着方向盘叹了一口气,脸上憔悴得快死了,“梓瑛,我知道你最关心什么,你妈妈的死跟周总有没有关系我并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一个牛马,就算跟周总有关系也不是我这种喽啰能知道的事,或者这其实就是一场意外,关键是看你怎么想。你觉得周总有问题那你就要有证据,不能光凭想象,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就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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