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沟通只靠猜,他们的关心只会更加恶化,即使只是形婚也不应该误会重重。 在商人的眼中,好的合作伙伴是互惠共赢,而不是抬头不见闭口不言。 谈之瑜站在门口,眼中被里面的那片红色花海的浪漫浸满双眼,他甚至有些发呆,刹那间回忆将他拉扯回年幼时自己被司机送上下学的年纪,春游里,父母答应好会带着他一起去游乐场,年幼的他兴奋的睡不着,前一天画好了一家三口的画像,准备明天当做全家出游的礼物送给他最爱的亲人。 在盛满的期待下,父亲开会,母亲出差,保姆阿姨带着几岁的他坐了无数遍旋转木马。 保姆阿姨替他将三口之家的画像收起,嘱咐他下次见到父亲母亲可以再送,小小一只的谈小朋友第一次见识到了失约的力量,他并没有哭,只是默默将画纸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失约的父母,才不是他画像中和自己幸福的三口之家。 后来的失约太多,谈之瑜早就习惯对承诺失望,所以当他看见准备下楼的邢老板第一反应便是他要失约,还未等失落到来,邢老板的红玫瑰却提前在他的家中赴约。 他下楼,是真的要去找人的。 是找自己的。 邢老板在乎他,非常在乎,谈之瑜的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暗暗得意起来,眼圈却不自觉的泛酸起来。 “有什么可谈的。”他走进门换鞋,绕过玫瑰坐在沙发上,动作小心生怕自己会碰坏了那些花。 他们两人家里的户型一样,整个客厅宽敞将近一百平,入户不远就是开放式厨房,在清晨和夕阳会有极美的光投射进来,那些红色的花瓣上还有细碎的亮片,闪烁着小而耀眼的光。 “你受伤了。”邢阳发现他眉宇上的伤,微不可查的蹙眉后转身翻找出棉签和消毒用品给他处理。 谈之瑜仰躺在沙发上,露出流畅性感的波脖颈线条,伸手摘到地上的一朵玫瑰摆弄,企图掩盖自己即将哭出来的事实:“又不严重,嘶——” “我轻一点,轻一点。”邢阳哄着他,瞧见他的眼圈红了,还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的缘故。 软软的沙发,还有.... 还有什么,谈之瑜还没想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是江成打来的电话。 接起来时还是免提,因为邢老板在忙着给他擦酒精。 “邢总,我的脸几乎都要破相了,要是我变丑了,将来你还能喜欢我吗?”江成在电话那头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你是不知道,谈之瑜打的我可疼了,我也没有得罪他吧...是不是因为我是新人,适应不了这样的拍摄强度呢?邢总,我好疼啊....” 邢阳:“....” 他默默的看着一样身边的谈之瑜,Alpha的脸上已经冷凝,甚至伴随压迫性的信息素倾泻而来。 江成不明所以的还在说:“今天你给我送的小蛋糕好好吃,邢总,明天你还会来探班吗?其实今天和谈哥打对手戏,也是我不对,毕竟我比他年轻好几岁,什么事都刚接触,不像他,已经是行业里的老油条了,邢总,你觉得呢?” 这两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插中谈之瑜的心心窝,他才二十八!怎么就老了? 而且什么叫给他送了小蛋糕? 空气莫名的寂静,谈之瑜推开他给自己上药的手,直直的注视着他。 邢阳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平日里和他开玩笑也是没有边界,在他还没有继续虎狼词说出之前来连忙将电话挂断。 “你给他送小蛋糕,今天特意是去探他的班。”谈之瑜平静的说,但眼神冷的有些阴。 他才是正宫啊!! 那个江成是什么东西,他算什么? 自己哪里老了? 谈之瑜在心中暗暗后悔,为什么今天下手的时候没能更重一些,直接将他的脸打到残废,免得让他在这里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个没有道德没有三观的小兔崽子,迟早有一天他会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喜欢年纪小的,是吧?”他冷笑一声:“看来一个alpha不能满足邢老板的日常需求。” “不是。”邢阳的太阳穴突突跳个没完,他知道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他有一种莫名的偷感,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惊慌失措的挂断了电话,像是出轨后被丈夫抓包现场似的心虚,他们的形婚不包含感情在内吧,大约是责任使然。 邢阳解释了一句,不知再说什么,刚要继续给他擦脸颊,却被谈之瑜忽然推开:“少在我面前装!” 他的音量徒然提高,里面的不悦和不耐已经明显至极。 “抱歉....”邢阳终究是低头,心中却是窒闷难当。 除了道歉,他真是不会哄人,和谈之瑜沟通困难,这是他处理过最难的合作,即使红玫瑰也没有办法为他求情。 “你还敢说你对江成没意思?明知我讨厌他!你特意把他弄进剧组,还给他送花,送蛋糕!他刚才那个电话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挂了?说我老?邢阳!” 他大喊一声,连手上的抱枕都一下子扔到了玫瑰花中,没有砸中邢老板。 邢阳:“.....” 他不想吵架,想着不如先回家,至于这段感情怎么会突然变的糟糕,回去他会慢慢复盘。 一抬头,对面坐着的谈之瑜眼泪吧嗒掉进布艺沙发中,满脸泪痕,眼中沁润的泪像一颗颗断线的珍珠:“邢阳,你这是婚内出轨!你个畜生,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哪里老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你,你下午给我送向日葵,现在还送玫瑰,脚踏两条船,你——呜呜呜呜——你滚啊!” “我烦死你了!再也不要见你了,呜呜呜你根本就是石头,我和他打架为什么?我是你alpha,凭什么我没有小蛋糕,呜呜呜呜邢阳你!” 邢阳:“?” 空中难以捕捉的alpha信息素迅速攀升。谈之瑜抱着另一个抱枕,可怜巴巴的爆哭,整个人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垂落下的长发以及他一直捂着眼蹭来蹭去的手,似乎都在说着他很委屈。 “我没有出轨,也没有喜欢他,想给你送的蛋糕..出了点意外。”邢阳被这种场面震到。 谈之瑜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就这样蜷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痛哭的场面,实在难得,美人落泪他也心疼。 “真的?”他委屈巴巴的抬起脑袋,嘴角仍旧向下。 “是的。” “那你要不要哄哄我,和我解释一下。”谈之瑜吸了吸鼻尖,不开心的盯着他擦泪:“不然,明天就要离婚。” “即使是形婚,我也是有洁癖的。”他傲娇的转头:“而且我只是泪失禁,和你没关系。” 邢阳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轻笑。 他忽然觉得谈之瑜真的好幼稚。 可转念一想,谈先生心里似乎真的在住着一个没有长大的小朋友。 小朋友长大,也是可以哭的。 “我讨厌你,邢阳,你让我不高兴了。” “好吧,我和你道歉,好不好?嗯?”邢阳用纸巾凑近过去给他擦眼泪,低声问。
第24章 谈之瑜最后一滴泪是琥珀水晶,蹭在邢老板抚摸过来的掌心中。 他委屈的抬头,嘴角尽然是不爽利,像是一只想要主人摸摸但又不肯翻肚皮的小猫,倔强的将自己的背转过去。哼了一声。 好可爱。 这么大个人,心眼却连芝麻大都没有。 邢老板想。 他凑近了些坐,双手捞起埋在枕头里湿漉漉的谈之瑜,轻柔的摸摸他的脸问:“我想和你说对不起。” 谈之瑜定睛而认真的看着他:“那你说吧。” 邢老板这辈子低过很多次头,但大多都是为了在商场上打拼,用尊严换利益的丑事,后来生意做大了,他便只需要坐直身体,自然会有人为了和他说话附身,可若说真心放低自己身份的时候,从未有过。 但此刻他看着谈之瑜这张脸,美丽的面容和断线的珍珠,只让他有一种想法在脑海中闪现而出,他恨不得想要将心肝捧了去,在他面前让他看看为他跳动的有多么快。 “对不起。” 谈之瑜:“不够认真,你是不是想要敷衍我。” 邢老板又说:“我很不敷衍的和谈先生道歉,对不起。” “错在哪里了?” 谈之瑜的话让邢老板噎住,对啊,他错在哪里了? 他们的形婚不就是互不打扰,怎么会到此刻自己坐在他家里和他面对面道歉的地步呢? 在他思考的时间里,谈之瑜的心又在阴暗的角落里悄悄碎掉,他噙着泪低头:“你走吧,我还要生气一会。” 邢老板倒不觉得他作,反而觉得他耍脾气的时候有些可爱,似乎这样的谈之瑜只有他见过。 谈之瑜的长相和他的年纪极不符,更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俊美少年,穿着一席白衣都可以伪装成从天而降的加百利,邢阳记得很清楚,他作第一笔生意的时候那年二十二岁,那时候的谈之瑜已经在荧幕上成为一线,粉丝追捧。 原以为大明星的日常是纸醉金迷,但谈大美人不是。 他只会在受委屈后埋在枕头里爆哭,还不许人笑话他,霸道的很。 “江成他没有恶意,只是开玩笑没有边界,我和他之间只是朋友,你放心,在我们形婚的过程中,我不会接触任何alpha,诚信这两个字我邢阳还是给的起。” 那又怎样,谈之瑜还是生气, 信息素在客厅中越来越浓,分不清究竟是花朵的香,还是他的味道。 “是吗?那最好了。”谈之瑜哼哼的吸着鼻尖:“单纯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你知道alpha对omega都有占有欲的吧,这种事换了任何一个omega都一样,只不过偏偏是你罢了。” 说完这样违心的话,谈之瑜的心中就在后悔。 他很怕邢阳失落随即离开的表情,他想要的是.... "好的,那我们以后可以不要因为江成生气了吗?"邢阳简单回想:“这周因为他,你和我闹别扭两次,说实话,上班我都在想要如何哄好你,无法工作。” 这就是他想要的,如果邢老板能顺便过来求他抱抱就更好了。 他想闻一闻邢老板身上的乌木香。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邢老板蹙眉,很坦然的说:“不是。” 他是怕谈之瑜对他不满意而离婚,短时间内他很难找到匹配度这样高的alpha。 omega的腺体在三十岁后才会机能消退,不再成长,在三十岁之前不能做摘除腺体的手术,腺体本就是人体器官,要是提前摘除,腺体会像是一种癌症一样,很容易在三十岁前重新长出,而一个人是无法承受摘除两次腺体的痛苦,因此邢阳才要熬。 对于喜欢谈之瑜,他不知怎样解释,他也不会和谈之瑜解释。 这是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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