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每天忙完都已经很晚,我怕打扰你休息,没敢给你打电话。等我回海市,我马上去看你。” 江岫白怔怔盯着这几行字,反复阅读:“你去哪里出差了?” 隋宴:“我在云南。” 江岫白:“怎么跑那么远?” 隋宴:“这边有重点项目。” 今天已经是年初九,所有岗位已经陆陆续续开工。 江岫白没怀疑,叮嘱道:“那边位于边境,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人与你同行吗?” 隋宴:“有,你放心吧。对了,今天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应该会到,注意查收。” “谢谢。” 这是这几天江岫白脸上,为数不多地露出笑颜。 “这么快就到了。” 隋宴:“当然,我的速度你放心。” 江岫白:“好,那我…等你回来找我。” 隋宴:“我先忙了。” 吃早饭时,小新发现江岫白的胃口似乎恢复一些,能吃下东西了。 就连给江岫白上妆的小姑娘都瞧出江岫白心情不错:“江老师,昨晚是不是做美梦了?” 江岫白:“没,但不算差。” 小姑娘笑呵呵道:“今天我们要去深山里拍一整天,您注意多穿衣服。” 江岫白回以微笑:“谢谢。” 每次拍摄山里的戏份时,都会有剧组的大巴车专门负责接送。祁琛有房车,不用与大家同行,中午能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江岫白刚拒绝完与祁琛同行的邀请,就被不远处小新兴奋地喊道:“江哥!你的快递来了!” 江岫白回眸,发现一辆卡其色的两层房车缓缓驶来。 周围皆是羡慕的目光,他小跑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里面舒适宽敞的格局环境。 “江哥!这是隋总让人开过来的!” 江岫白已经踏上房车,对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盒精心包裹的草莓蛋糕。 上面有隋宴亲手写的便签——小岫岫,新年大吉,财源滚滚。 江岫白眼眶不着痕迹地湿了。 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他轻轻点头:“我知道是他送来的。” 房车里面,不光装有冰箱酒柜,还被划分为会客区、用餐区与休息区。 这辆车,和当年隋宴送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小新瞧出江岫白的高兴,嘴甜道:“隋总别太爱了!我沾哥的光,头一回坐这么高档的房车。” 江岫白指腹轻轻摸着沙发,眼尾的弧度微微弯起:“那我们能开着它去山里吗?” 小新:“当然可以,公司还给我们派了司机。” 江岫白将房车内的环境拍下,给隋宴发过去:“收到了,很漂亮。” 隋宴目前位于云南的一座村庄里,正与保镖一起追捕许实新。 这里位于边境,地势险峻,人烟稀少。 隋宴追了三天,长时间的奔波令他风尘仆仆,已经两天没仔细打理自己。 许实新非常狡猾,早在几天前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后,提前买好车票,准备偷渡去其他国家。 幸亏陈祠盯得紧,通知隋宴后,隋宴马不停蹄地带人追过来。 这件事,他必须亲自办。 收到江岫白的微信,瞬间驱散了他这些天的疲惫。 能看出,他的小岫岫很喜欢这辆房车。 [隋宴:既然喜欢,说句好听的?] 江岫白陷在柔软的沙发内,神色难得放松:“你想听什么?” [隋宴:叫哥哥。] 江岫白:“不叫。” [隋宴:委屈jpg。] 江岫白:“等你从云南回来。” [隋宴:真的?] 江岫白:“嗯。” [隋宴:等我。] 撂下手机,江岫白轻轻倚着抱枕,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手机,脑海里全是隋宴。 他过去不明白,为什么情侣之间非要每天联系?难道不能留给彼此足够的私人空间吗? 所以他出差在外,很少给隋宴发信息。 除非隋宴要求视频,一般他不会主动。 他好像突然明白恋人之间的思念有多浓。 他似乎体会到了什么叫思念成疾。 他现在很怕隋宴发现他的身份不再要他。 他根本不能做到刚重生时设想得那么洒脱。 他很想逃避这个问题,又无法做到。 所以他很矛盾。 享受爱情甜蜜的同时又万分折磨。 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 是福利院张院长打过来的。 “岫白。”张院长的声音依旧温柔,与江岫白年少时的记忆一样。 江岫白:“张姨。” 上一世他与隋宴结婚后,给福利院捐了很多钱,经常同张院长聊些近况,但通电话已经是很久前了。 张院长笑道:“最近过得怎么样?张姨最近总是梦见你,昨晚还梦到你带着男朋友来看我。” 江岫白眼底笑意分明:“张姨您这是想我了,拐着弯地想见我对不对?” 张院长:“我确实想你了,但也想知道你有没有对象。” 张院长知道江岫白喜欢男孩子,在当时同性婚姻还未合法时,也能理解他,帮他保守秘密。 江岫白:“还没有,不过快了。” 张院长这头突然沉默。 “岫白,我想跟你说件严肃的事。” 江岫白:“您说。” 张院长:“最近有一位叫隋宴的先生来福利院打听过你。他说他是你的爱人,要给福利院捐款。还问我——” 她犹豫了一瞬:“问我你为什么被送到福利院,在舅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江岫白指尖顿时被抽了力,脸上血色褪去。 “他瞧着挺关心你的,而且非常想知道你的往事。岫白,这位隋先生,究竟是不是坏人?” 无尽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江岫白的手机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第30章 “岫白?” “岫白你没事吧?” 张院长焦急担忧的声音不断传来,江岫白仿佛听不到,脸色苍白得仿佛要倒下去。 “江哥,你没事吧。” 小新见苗头不对,帮他把手机捡起来:“你状态好差,是不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江岫白僵硬地望着地面,缓缓摇头。 小新小心翼翼提醒:“江哥,电话里的人还在说话。” 江岫白回过神,浅色瞳孔带着些憔悴:“谢谢张姨,这件事我知道了。” 张院长知道江岫白的病情,生怕刺激到他:“那位先生应该没有恶意,张姨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心里清楚这件事,如果你们俩有感情,还是要耐心沟通,千万别因为这件事生了间隙。” 江岫白:“我知道。” 张院长:“你注意身体,有空再聊。” 山路本就崎岖,眼下经过盘山路,江岫白身体越来越乏,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地向上涌。 小新帮他接了杯温水,坐在一旁问:“要不然你躺着歇歇,还有一小时的车程呢。” 江岫白双眸黯淡:“嗯。” 躺在房车里侧的床上,江岫白手脚凉得可怕,不断被张院长的消息折磨。 上一世,他瞒得很好,隋宴与他相熟后,病情已经基本稳定。 乔治医生曾对他进行过病情分析,隋宴追他的前两年,虽然他始终保持疏远,在生活的点滴中也在被慢慢治愈。 隋宴能提供给他很强的情绪价值,基本上一周出现一次,每次都会给他惊喜。 这是头一次,他体会到被爱的滋味。 两人确定关系后,他的治疗频率慢慢减弱,与隋宴的日常交流中,除了有些不善言辞,抵触亲密,基本没有其他异常行为。 隋宴尊重他,结婚前最多就是牵他的手,或者抱着他一起聊天看电影。 婚后半年,他不再吃药,复查时经过专业评估,医生宣告了他的痊愈。 乔治医生让他放心,婚后只要避免压力和刺激,就不会再复发。 如果复发,再治愈难度会增强。 按照隋宴的能力,想查他易如反掌。所以他在婚后一段时间,一度谨慎小心。 他不是不愿意告诉隋宴自己的病情,只是隋宴问他病情的诱发原因,他无法说出口。 那件事,也是他最耻辱的经历。 许实新对他进行长达一年的监视和猥亵。在他的视角中,慈爱的舅舅只是心疼他,对他的肢体接触和拥抱,他并不反感。 到后来,他发现房间内的监控后,既恶心又害怕,连夜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许实新那晚没睡觉,发现他的计划后,冲进房间要强.暴他。幸亏家里浴室漏水,许实新被楼下的邻居敲门打断,他才得以报警。 后面,警察将他送到当地福利院暂时住了两年,并接受正规的心理治疗。 镇上的医生说,他大概从十四岁患上的抑郁症,其中表现为情感冷漠,如果想治好,需要很长的时间与金钱。 他不知道隋宴为什么要突然查他。 隋宴不是容易放弃的人。 在张院长那里没得到消息,对方一定会通过其他途径追查,查出许实新对他做了什么,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他最难以启齿的肮脏回忆将被暴露。 隋宴会怎么想呢? 江岫白两眼无神,如死寂般宁静。 隋宴会怨他瞒着对方吗? 毕竟前世他瞒了三年。 头部的抽痛阵阵袭来,江岫白抱着手臂,脊背后仿佛有一根针,紧紧地钻着他的心脏。 他疼得快要喘不过气,甚至想藏在盒子里,就这样过一辈子。 他精神发空,视线也随之混乱。 等他拼尽力气想要保持清醒时,他面前逐渐模糊,闪烁着无形的身影,让人狂躁,几乎失去理智。 脑袋抽痛欲裂。 他再也撑不住,渐渐闭上了眼。 ... 江岫白醒来时,面前一片雪白。 浅色的瞳孔微微失焦,映入眼帘的是张臣与祁琛焦急的脸。 “岫白,你怎么样?小新说你没有征兆地突然晕厥,把我们吓死了。”张臣帮他倒杯水,担忧地盯着他孱弱的状态,“你需要休息,剧组的事就先别惦记了。” “不,我不用。”江岫白比谁都了解自己,如果让他闲下,他的病只会更严重。“张导,我只是胃有些痛,现在没事了。” 祁琛轻轻拧着眉:“岫白,身体要紧,你的戏份可以往后排。” “不用,谢谢大家。”江岫白坐起来,“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 见劝不动,张臣摇头叹息,帮着小新给他买了些容易消化的饭菜,带他回到剧组。 不过为了照顾江岫白的身体,张臣将每日的安排稍微缩短,保证江岫白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回去的车上,祁琛问江岫白:“需不需要帮你叫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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