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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同学

时间:2024-07-19 0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六九名为

  “我只求你一件事。”施龙转过头,浑浊的眼珠迟缓地转动着,轻飘飘落到施明明脸上:“等我不在了,把我和你妈埋一起。”

  施明明攥紧了拳头,“现在说这些未免也太早了。”脑子很乱,他还没接受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要不在的事实,更无法接受施龙这种淡漠的态度。

  “你必须按我说的做!”施龙大吼道:“算我做老子的求你,这辈子求你最后一次!”

  施明明的眼泪决堤而出,胸口涨痛,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他真的一分钟都不愿在这里待下去了。

  然而不听他亲口答应,施龙又怎么会放他走,颤颤巍巍地起身,不管不顾地冲到施明明跟前,拽着他胳膊道:“你答应我!快答应我!”

  “你放手!”施明明猛一瑟缩,无可避免的生理性恐惧,他想要后撤,却被施龙紧紧拽住。

  “今天你不答应我,就不要想出这个门!”

  “我答应!我答应!你放手!”

  施明明一松口,施龙便松了手,看着施明明慌忙离开的背影,他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施明明一路狂奔到大厅,眼泪模糊了视线,他低着头不想被人看到这幅狼狈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那种昏暗无边的负面情绪快要把他吞噬,那种感觉就像无数个被按在地上虐打却无人施救的瞬间...

  施明明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眼泪落在屏幕上,他极快地抹去,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对面几乎立刻接起。

  “怎么了?”

  “鸣许..”施明明再也压抑不住,“我需要你。”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施明明听见肖鸣许吩咐身边人取消下面的日程。

  “等我。”

  -

  施明明目光呆滞,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吴勉看到他的时候不免也吃了一惊。

  他在不远处观望了一会儿,终是走上前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明明。”吴勉坐到施明明身边,“是来看你父亲吗?”

  施明明回过神,看见吴勉,勉强挤出个笑道:“是啊。”

  “你这是...”远处看时只觉得施明明魂不守舍,近了看才发现这人眼睛通红,尽是血丝,“是你父亲的事吗?”

  施龙的情况吴勉再清楚不过,他等的就是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及时。

  那就怪不得命了。

  “我爸醒了。”施明明忍住泪意,“但他快死了。”

  这些消息他早就先于施明明知道,只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施明明应该会从他这知道这个消息,不过现在这样也刚好,情况有变,他也不得不提前行动。

  “节哀,你已经尽力了。”吴勉怕了拍施明明的肩膀,“他是不称职的父亲,但你作为他的儿子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

  “很可笑”施明明擦了擦眼角:“到了这个程度,我满脑子还是想着怎么救他。”

  无异于自讨苦吃,回望从前的自己,只觉得那个人可悲又懦弱,来的路上,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硬气一点、绝对不会再让施龙伤害他。

  他甚至想的是,施龙能惊讶于他的变化。

  “他根本不关心我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腰上那条十几厘米长的伤口才长好不久,张芸甚至还会不停的信息轰炸他要求他给李旭谅解...这些令人崩溃的瞬间他只能自己熬过去,因为他也不愿因此再给肖鸣许增添更多的麻烦。

  “没想到他竟然会道歉”施明明苦笑道:“他竟然会和我说对不起。”只是听到这声对不起后他并没有想象中惊喜,甚至不能激起他内心的波澜。

  “我带你去见个人吧”吴勉起身,看向施明明:“也许见过她后,你会明白一些事。”

  “不过在此之前,要麻烦你先等我一下,我得去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她需要的东西。”

  施明明跟着吴勉到了医院顶层,怕肖鸣许来了之后找不见他,于是发了条短讯过去。

  施明明从没到过顶层,刚来疗养院的时候听护士说过,顶层的通道不对外开放,跟着吴勉走过一次才知道,这么隐蔽的地方,不由熟人带着是断不可能进入的。

  “顶层的房间隐蔽性比较强,引进的是美国安德森的设计理念,最大限度保护患者隐私。”吴勉从西服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磁卡,刷在门禁上。

  走廊很空,连坐班的护士都没有,施明明停在门口,觉得哪里不对。

  “进来吧。”吴勉半个身子踏进房间,看着施明明道。

  施明明瞥过吴勉的眼睛,他觉得吴勉和平时不太一样,那种感觉就是...并不轻松。

  是想多了吧。

  施明明觉得自己是受了他爸的刺激,吴勉可是除了肖鸣许帮他最多的人。

  病房里光线很暗,遮光的窗帘隔绝了大部的光线,施明明眯了眯眼,大概能看清床上人形的轮廓。

  吴勉走到床头将灯的打亮了些,暗黄色的灯光亮起,病房里有了些温馨的氛围,施明明这才看清,病床上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头发已经全白了,面部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像是裹了人皮的树杈,透着一股糜烂的气息。是

  吴勉脱下西服挂在衣架上,挽起袖子,非常熟练地走进卫生间,打湿毛巾,调高床位,给床上的女人擦拭脸庞,动作非常熟练。

  “这是我母亲。”吴勉声音很温和,“我的家庭和你的很相似,其实这也是我最早找到你的理由。”

  第一次见到施明明的时候,他身上那些陈旧的伤疤、那种处在长期被虐待的境遇下呈现出的恐慌,无不昭示着他在看不见的地方,正承受着暴力。

  “我比你运气好一些,那个所谓的父亲早早猝死,这么多年里都是我和我妈相依为命。”每个失格的父亲好像都有着差不多的画像,抽烟、酗酒、好赌、家暴...在这些恶习里排列组合,以欺辱自己的亲人找到那点可怜的存在感。

  “这些我都没有听你说过。”施明明有些惊讶,他以为像吴勉这样优秀充满着善意的人,应该和肖鸣许一样,在十分优渥的环境中成长起来,而不是像他一样,在阴沟中挣扎。

  “这些我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吴勉笑笑:“我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家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个小村庄。”只是现在想来,不离开或许会有更好的结局。

  “她努力的做好一个妻子,却遇上一个渣子。”吴勉眼中的凶狠一闪而过。如果没有他妈,那施明明所遭遇的一切, 都将施加在他身上,所以第一次见到施明明的时候,他的怜悯无可抑制,好像对施明明好一些,就是对当年的他妈好一些。

  “这些年,她活得很艰辛,别看她瘦瘦小小,去工地扛过泥、去下水道掏过垃圾。”少年时期每当他试图分担一点的时候,他妈总会很强硬的阻拦,她说自己不会因为没有男人而苦了孩子,如果他想分担,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了。

  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地学习,从初中开始一路报送,八年本硕博连读进入省里面最好的三甲医院规培,又受导师提携成为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技术入股这家顶级疗养院...金钱、名誉、地位他什么都有了,但他却要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在意他的人了。

  “我妈两年前查出尿毒症,一直靠透析维持生命,某种程度上,我们的情况比较类似。”

  施明明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在床上的女人和吴勉之间转换。他不敢想象吴勉现在有多难过。毕竟就算是他面对他爸,得知他要死的时候,自己也是...

  “我能理解”施明明走进吴勉,“当年我妈要离开的时候,我也痛恨自己为什么留不住她。”

  那种痛楚无法言喻。

  “我们能做的就是陪他们度过最好的时光。”当年他放弃学业陪护在他妈身边,因为他知道,什么都可以重来,唯独陪他妈的时光,以后不会再有了。

  “你不懂”吴勉摇头,“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什么?”施明明惊喜道:“还有治疗的机会吗?”

  “当然,只是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施明明不明所以,“我能帮你什么吗?”

  吴勉转过身,没等施明明反应过来,侧颈一阵刺痛,细长的针头推进去,他想张嘴却感觉意识在流失。

  “你能帮我妈妈换肾。”

  -

  施明明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酸软,头顶的三个大灯非常刺目,即便是背朝上也亮的他睁不开眼睛。使出浑身力气却只动得了手指头,脑袋里昏昏沉沉,一时间想去起刚才发生的事。

  远远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带着手套,他极力回想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但大脑一片空白。

  吴勉走进施明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叫了声他的名字:“施明明。”

  施明明抬头看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吴医生。”施明明声音微弱。

  吴勉皱了一下眉,施明明还认得出他。

  “我...欠你的钱...还没有还完...”施明明感觉浑身无力,说一句便要歇一会儿。

  “这次之后,你可以不用还了。”

  “不...不行,欠了..就要还。”

  吴勉捏紧了手术刀,他的内心很煎熬。

  自从他妈确诊尿毒症后,他就开始给每一个经手的病人作配型,配到施明明的施明明的他

  大喜若狂,尤其后面知道施明明的生存环境艰难时,他已经有五成的把握能说服施明明捐肾。

  他在医院看过太多这种事,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家属,为了筹钱可以干出任何事。

  后来他试图以心理实验的名义接近施明明,逐渐了解他,却越来越下不了手。他已经很少见到这么纯粹的人了,纯粹到被陌生人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收买。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现如今施明明的日子终于好过一些了,却又要雪上加霜。无论他怎么自欺欺人只有一个肾脏也能活下来,施明明的生命长度和生活质量必然受到无可逆转的损耗。即便他把自己在国内所有的资产留给施明明也不够弥补。

  但他没有办法,他妈的病已经到了不换肾无法弥补的地步了,

  “吴医生...为什么 要拿着手术刀...”施明明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团浆糊,“是又要动手术吗?”施明明极力回想之前的事。

  “是的,你的伤口裂了,要重新缝合。”

  “是吗?”他不是已经从医院出来了吗?还是肖鸣许带他回去的呢...不对,不应该是在家里吗?怎么会来医院...

  施明明感觉腰上一凉,有什么东西顺着腰侧滑落。

  “很快就好。”吴勉将碘伏洒在施明明腰背上,那个要下刀的地方还长着粉红色的疤,一看便是刚愈合不久,这样的伤口被破开后,恢复的时长至少是之前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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