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不能再早了。”叶行眠起不来。 齐砚倒是没意见,“嗯”了声,掩上门倒是很自觉消失了,叶行眠看着桌上的月饼,心里有点怪异的滋味,又拆了个,清清淡淡的香味在口腔化开。 其实齐砚也不是很多时候都讨厌的?叶行眠心软的觉得,要是齐砚能解释清楚当初为什么背刺他的事,他不是不能跟人把这事“过去”,他没那么大的嫉妒心,女生喜欢齐砚不喜欢他,那是他没本事,不至于真怨恨齐砚。 不过,还是得问问齐砚是不是真在哪个山头庙里诅咒他,撤了神通吧,真的吓死。 - 叶行眠又在寝室躺了整天,第二天八点半的闹铃响,倒是迅速爬了起来。 阳台外头的天色雾蒙蒙的,是个阴天。 边哼着歌边洗漱,最后随便套了身T恤裤子,门就被敲响了。 寝室没人,加上昨天齐砚暗戳戳的示好,叶行眠毕竟是个心软的人,总算是没开门给人冷脸,“等会,穿个鞋。“ 但态度好不到哪去,套了双高帮的穿,齐砚在门口没进来,叶行眠掏了钥匙出去前,齐砚开口。 “会下雨,带把伞。” 叶行眠不信他,自己拿手机,倒真画着两滴雨,但寻思着大老远带过去真的很烦,他们得先坐大巴到市内轻轨站,他们这还是有些偏僻,然后乘轻轨,他最讨厌拎着东西。 又见齐砚手里拿着伞,果断说,“不带。” 上次他都给齐砚打伞,真下了齐砚也得给他打,叶行眠心想。 齐砚没多劝,叶行眠关了门下楼。 节假日这么早没人,两人上去校园内的观光车等了会,开车师傅载着往校门口去,正好大巴要开。 学校里人多眼杂,叶行眠不跟齐砚一块坐,自己找了一排,坐在外面,见齐砚和他隔着过道坐下,才从兜里掏出耳机,塞着开始睡觉。 半个多小时,总算是到达目的地,步行到轻轨站又花了十多分钟,叶行眠郁闷了,憋不住话,“有那么好吃吗?非得吃那家,还有多远啊?” 齐砚负责行程统筹,前边带路,报了时间,“四十分钟过去。” 叶行眠一句脏话卡在嗓子眼。 “要是我现在定一个十二点的电影,差不多两点半结束。”叶行眠蹦出一句,浓浓的暗示。 齐砚脚步停下,转过身,叶行眠眨眨眼。 为了达到目的,必要的和解低头他很熟悉。 “不行。”齐砚冷酷吐出两字,叶行眠笑容立马收了,“切,走就走。” 就知道齐砚没那么好心,但是他真不想动了,叶行眠心累绝望,总算挪到轻轨口,两人买票挤轻轨,最挤的三号线压根没位置,全程站着不说,身后大叔还一个劲时不时撞到叶行眠身上。 “大叔,您这伞柄麻烦收一收。” 叶行眠回头礼貌道,戳他屁股了谢谢。 轻轨站学生很多,假期出来玩的,叶行眠为了市容,文明用语。 大叔赶紧道歉,收了伞柄,叶行眠心底叹了口气,接着被大叔冲来撞去。 到前边终于有了个座位,就在齐砚跟头,叶行眠想着齐砚坐上去他就往那挪一挪,也好比被隐隐约约再次露出头的伞柄戳屁股要强,结果齐砚没坐,回头看他。 叶行眠不明所以,但本能的先对齐砚摆脸色,却被突兀的握住手腕,云里雾里顺着拉扯的力道以及齐砚侧过身的动作,丝滑的一屁股挨上了凳子。 手腕上的力道松开,连带着那股温热,叶行眠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齐砚给他让座了。 这人好心给他让座? 叶行眠觉得齐砚一定是长痔疮坐不了,痔疮很容易长,上火都能长,肯定是这样,所以这才顺水推舟,他才不领情,但坐的很舒服,靠着,松了大口气。 齐砚在他前边,腿卡在叶行眠敞开的大长腿里,随着车子的颠簸时不时往前,离叶行眠的裆越来越近,叶行眠眼皮直跳,要把腿并起来。 “你退点。”叶行眠说。 齐砚垂下眼,自上而下的眸光先是望着叶行眠,然后望向叶行眠的某个部位。 叶行眠:“...” 理解过来,齐砚一只腿迈出去,再两只腿,叶行眠总算并上了,后半程他又眯着眼,渐渐有些困意,看齐砚秋千似的在他跟前荡来荡去,竟然还做了短暂的梦。 梦里齐砚像猴子似的挂在他面前的枝干上荡秋千,嘴里还叼着月饼,只是这一晃一晃,越来越近,叶行眠有点不安了,然后齐砚嘴里的月饼掉了,脑袋越凑越近。 叶行眠撒腿就想跑,在齐砚马上荡过来亲到他时,脸上已经十足的惊恐,忽然他脑袋猛地一晃。 “嘶。” 叶行眠迷迷糊糊睁开眼,疼的下意识抬手捂额头,对上齐砚保持着体面的距离,收回在他肩上的手。 “到了。” 齐砚这腹肌到底什么时候练的啊,下车前,叶行眠还捂着脑袋,郁闷中。
第08章 雪松 磁里古镇是F市打卡标志景点,到站的基本下了半个车厢,叶行眠和齐砚是后头出去的,齐砚本来性子慢,叶行眠睡得迷迷糊糊,在拥挤的人堆里慢慢悠悠,倒是也不松不挤的出了轻轨站。 轻轨站出来正好是天桥,往下瞧,人是真多真热闹,他们学校所在的位置不是热闹地,哪能见到这么多人,叶行眠有点乡下人进城的意思,正好没吃早饭,这会也饿。 两人找了个口子进去,商业街基本都是小吃一条街,没一会手上就堆满了吃的。 叶行眠啃着牛肉串,上头的孜然烤的香喷喷,他手里总共十串,齐砚手上空空荡荡。 “那个谁。” 叶行眠嘟囔着。 齐砚偏过头,眸光淡淡,询问的意思。 “你跟我道歉,我分你一串。“叶行眠说。 “...因为什么?”齐砚思考了两秒,问。 叶行眠一口咬掉牛肉,气愤,说那么过分的话不记得了,一串都别想吃,叶行眠脸冷下来,自然也不会给齐砚解释,就要赶紧找店铺完事,手腕又被抓住了。 “你..”要炸毛。 “对不起。”齐砚说。 叶行眠:“..” 两人这才停了几秒,后头人挤上来,被推着往前。 叶行眠费劲扭过脑袋,好在是和齐砚两人都高,在人堆里那也是有优势的,他把手里牛肉串分了几串过去,这才扭回头接着走。 这么多年,叶行眠和齐砚之间的关系一向如此。 说断断不干净,讨厌的时候叶行眠真觉得齐砚碰他他都难受,但有时候吧,竹马情时不时冒上来,两人能有短暂的和谐,但通常这和谐维持不了一天半天。 终归还是八字不合,叶行眠小时候也想要个兄弟姐妹,其实有时候会想,虽然没有血缘,但是他们父母的关系也应该弥补这个遗憾才对,为什么齐砚偏偏这么对他? 只是很多时候叶行眠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叶行眠在群里和荀嵩几人说了来磁镇的事,那几个嘴馋的,纷纷报上想吃这想吃那的,于是在人堆里,叶行眠还得留心着周围的店,好半天费劲挪一点。 两人吃过东西,挤出小吃街,左拐右拐的,拐到整条街都是咖啡店工艺品,倒是人少了许多。 来都来了,叶行眠顺道进去看看,他挺喜欢这些小玩意,路过一家“气味香水”店,叶行眠想到什么,睨了眼边上的齐砚,抬脚跨进去。 店里有些人,在门口就能闻到香水味,进去更是浓。 香水已经分好类别,果香,花香大自然香味,雪松属于自然香味,但也占了很大的分类,叶行眠开始嗅,齐砚就在门口等着,他以前不知道叶行眠对香水感兴趣,但他不是很喜欢,浓的不太舒服。 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两点,再抬头时,叶行眠在看他。 齐砚觉得,叶行眠很多时候像猫,高冷傲娇有个性的猫咪,那双眼睛总是狡黠的,他总能在里头看见很多情绪,这会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勾了勾手,让他过去。 漂亮疏离又傲娇的猫。 齐砚压下心底勾起的情绪,几步路到人跟前时,叶行眠贴近的动作很突然,在他脖颈间嗅了嗅。 “...闻什么?”齐砚话语卡了会,问他。 叶行眠不回答,扭回头去,拿起架子上的香水,手扇了两下,味道差点啊。 一连又闻了好几瓶,齐砚站在原地,也成了个香水架子,叶行眠时不时凑过来,眉头皱起很是严肃,似乎是觉得齐砚脖子上味道淡,指尖勾住齐砚T恤领口,拉了下,凑进去,额前的头发碰到齐砚喉结。 条件反射的,齐砚后退一步,攥紧叶行眠的手。 “在闻什么?”开口的嗓音艰涩,齐砚眸底不自然一闪而过。 叶行眠虽然嘴巴上讨厌齐砚,但毕竟是竹马,小时候光屁股洗澡抱着一起睡,压根不会对对方的身体避嫌,再者男的跟男的有什么好避嫌,他的思想里没这个意识。 可即使如此,齐砚还是觉得热意往下蹿,心潮波动的涟漪不止。 可惜,叶行眠不会懂。 叶行眠抽回手不情不愿,“你那香水到底哪买的?” 他就是想要齐砚那个味,那个高贵冷艳点,这些香水都俗了。 齐砚顿了两秒,表情有些古怪,“学校超市,XX牌迷雾雪松。” 叶行眠:“...” 叶行眠不信,狐疑的眼神在齐砚无坦然的模样下败下阵来,转过身,不管,反正他不信,这种普通牌子怎么可能这么高级的香味,总不能齐砚把它衬托的高级?那绝对不可能,一定是香水自己很优越。 但齐砚明摆着不告诉他,叶行眠只能选了个勉强还算淡的味道,拿去付款。 - 两人出了店,一阵大风刮过,天色又阴沉几分,齐砚抬头看了眼,“去找糕点店吧。” 买完早点回去,晚上还得点名。 叶行眠难得没回怼,只是这巷子不好走,甚至于越绕越冷清似的,风一阵阵刮得开始冷了,天色暗下来,到雨滴砸了一滴在叶行眠脸上,愣了两秒。 夏季的暴雨来的迅猛又急,一分钟地面全湿透,好在齐砚带了伞,两人不至于成落汤鸡,但两个男的一把伞,实在行走不便,周围的人潮都散了,有些在店门口躲雨。 两人也只能找个地方避一避,齐砚收了伞,叶行眠第一件事整理发型。 额前的头发都湿了,被他撩起来。 这雨一时半会没停的意思,越砸越大,叶行眠站的有点冷,主要半边衣服都湿了,附近也没卖伞的。 “冷吗?” 齐砚恰好问了句,叶行眠注意到齐砚半边肩膀也湿了。 “没那么虚。”叶行眠撑着。 今天是个阴天本来气温不算高,这雨一下,真就有点秋风萧瑟的意思,齐砚往身后店面看了眼,说,“进去坐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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