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行眠只剩下两个选择,楼下干坐着和楼上和齐砚呆一块。 最后叶行眠选择拖张小凳子,寒冬腊月的呆院子里吹风,楼下太吵,四个大人做饭闹得很。 【叶子叶子:被赶出来,冻死我了。】 叶行眠给Q发照片,同人闲聊。 【Q:赶你干嘛?】 【叶子叶子:哎,说来话长,你现在忙不?】 【Q:还好。】 【叶子叶子:打游戏吗?】 ... 叶行眠打了两把游戏,手僵了,最后还是拖着椅子回了客厅,遇到齐砚楼上正好下来,四目相对,齐砚视线缓缓垂下,落在叶行眠冻得通红的手背,喉结滚动。 开口的话在叶行眠下秒动作扭头就往沙发上时消弭无声,默默地转身上楼。 脚步消失在楼梯口,叶行眠才从沙发后头悄悄咪咪转过脑袋,果然没了齐砚影子,心里琢磨着齐砚下来干嘛的,不会是监督他吧? 还是不想看到他,又上去了? 靠,他也不是很待见齐砚好吧。 叶行眠游戏打的可猛烈,把敌队个个当成齐砚按在地上摩擦。 天色渐暗,人也打的头昏眼花。 “小眠,去喊小砚下楼,准备吃饭了。” 叶妈妈出来客厅说了句,叶行眠不情不愿的只好上楼去寻人,齐砚的房间他快三年没来过,走到一半还是没上去,微信上给齐砚发了消息。 他在楼梯口等了一阵,收到个“好”字,转身下了楼。 - 年夜饭家家户户都有的年糕和鱼,冒着香味刺激着味蕾。 桌上的冷盘水果是齐砚和叶行眠帮着摆出来的,两人坐在桌前,等着一道又一道菜上来。 吃饭前的等待是最难熬的,叶行眠支着下巴,听他妈第三遍说“很快了”,口水一个劲咽。 “饿的话可以先吃点。”齐砚声音冷不丁响起。 叶行眠偏过脸,拒绝交流的姿态。 他又不是齐砚的狗,凭什么齐砚想搭理他的时候他就得主动凑过去,而且齐砚不是不待见他嘛,下午他在楼下都坐成木雕了,也没见齐砚邀请他上楼啊。 叶行眠越想越是郁闷,旧账翻到了一个月前,奶茶店里,齐砚的目光深情而温柔。 “可以追你吗?” 虚假,虚伪。 果然齐砚当初就是想拿他练手,现在有了新的下手对象,转眼就给他抛脑后了,还疏远他! 太不是人了,竹马情丁点不值钱。 叶行眠的怨念全写脸上了,低气压明显,椅子往边上挪了挪,拉开明显距离。 - 叶妈妈端上最后一道菜,两家人坐下来,客厅里电视放着,热热闹闹的景象。 “先敬今天辛苦做饭的两位妈妈。” 叶爸爸举了举手中杯子,和齐爸爸一道满上了酒,拉着叶行眠和齐砚一块和两个妈妈碰了碰杯。 “两个爸爸也很辛苦,打下手的活都是爸爸们做的。” 齐妈妈喝完饮料,笑着补上句,“也敬两个爸爸。” 六人又碰了一杯。 叶行眠在他妈看来时,很是自觉,“我什么没干,我自罚一杯,辛苦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才让我吃到这么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感谢。” 叶行眠一向是嘴巴甜,且有自知之明,把话堵死了一会就不会被说了,每次家里聚餐都是如此,很快他罚了一杯之后,齐砚同样的跟了句,也喝了一杯。 学人精,叶行眠小声嘀咕,离得齐砚更远点,烦。 - 年夜饭是得慢慢吃的,哪怕吃的快,那也不能立刻离桌,是吃饭的规矩。 两个妈妈脸上挂着笑,一刻不停地聊着天,说都说不完,两个爸爸话稍微少些,只偶尔说个两句,碰一碰酒杯喝两口。 叶行眠剥着皮皮虾,虾类里他最喜欢的就是皮皮虾,桌上的龙虾肉一口没动。 只是皮皮虾好吃却难剥,剥了一半叶行眠上火了,放弃网上学来的剥虾技巧,决定使用蛮力解决,他握住蒸熟的虾子两边身体,手指用力翘壳。 “嘶” 指尖被刺的地方瞬间红了大片,好在没出血。 叶行眠恼了,他就不信了,继续掰扯着,结果一只虾剥下来,肉少了一半不说,手上又痒又疼的,被刺了好几个地方,蘸着醋咽下虾肉,对着面前瓷盘里堆积的皮皮虾开始严肃思考。 吃还是不吃,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就在他两个念头脑子里正打架,视线里忽然多了修长干净的手,优雅的拎起一只皮皮虾。 “...” 齐砚不紧不慢动作娴熟的去除了虾尾,轻轻掀开虾子柔软的肚皮...然后残暴的一只筷子戳了进去,他动作放的很慢,跟叶行眠之前特地为了吃这玩意学的教学视频差不多。 一挑一翻,完完整整的虾肉裸露出来,肥嘟嘟胖乎乎。 虾肉在醋里滚了一圈,叶行眠咽了咽口水,刚觉得自己行了准备上手,蘸了醋的肥虾就到了自己碗里,一愣。 “会了吗?” “...” 叶妈妈喊叶行眠的时候,叶行眠正把虾子甩到了齐砚碗里,醋汁在齐砚纯色的羊绒衫上染上暗黄痕迹。 他也是愣了会,谁知道会飙汁啊,心虚的觑了眼齐砚脸色,齐砚低头,目光停在那道浅色痕迹上好一阵,拧眉,紧抿着唇,叶行眠就不爽了,又不是故意的,衣服也不是不能洗,生什么气啊。 他站不住脚的愤怒在他妈清咳了两声后,望过去,然后瞬间脸垮了。 叶妈妈眼神警告,叶行眠瞬间就委屈。 委屈跟发大水一样,止都止不住,他妈根本不知道齐砚对他做了什么,齐砚对他有多无情,就只被齐砚装出来的表面给欺骗,不管他怎么解释,他妈都觉得是他的问题。 “妈,阿姨。” 齐砚出了声,叶妈妈立刻笑靥如花。 “我上楼换件衣服,不小心弄到料汁了。” 齐砚有洁癖,齐妈妈也有,看到衣服上的醋汁也受不了让人去换了。 在齐砚丝毫没有抖出叶行眠,而叶妈妈目睹了发生的全过程,又一次眼神谴责叶行眠,叶行眠彻彻底底崩溃了,这个家太冰冷,待不下去了。 “爸,给我来点。” 叶行眠杯子碰了碰他爸的酒。 - 齐砚换好衣服下来,落座闻见很浓的酒味。 叶行眠杯子里冒出来的。 “小砚也得来点,男人不会喝酒那不行的。” 叶爸爸给齐砚直接满上,齐砚看清那是家里叔伯酿的白酒,纯的白酒,自家的比外头卖的还要烈几分。 “齐砚能喝的,小眠酒量肯定是比不过。” 齐爸爸对儿子的酒量还是知道点,叶行眠听了就不服。 “叔叔,这没喝可不一定。” 他字典里就没“输”这个字。 齐妈妈笑眯了眼,“那你们两比一个,反正是在家里,醉了也不怕。” 叶妈妈给奖励,“赢的那一方,我给额外包个红包。” 四个家长看热闹不嫌事大,齐砚推拒也推拒不了,只说把手头这半杯喝了就差不多。 叶行眠拍板,“我喝一杯,妈,倒!” - 叶行眠高估了自己,白酒半杯下去,他基本已经天旋地转,撑着表示那没问题。 尤其齐砚两次低声在他耳边,“别喝了。” 那更得喝了,叶行眠一口闷。 齐砚:“...” 八点整,春晚正式开始,一顿饭也吃到尾声。 东西明天再收拾,洗了些果盘开了花生果瓜子,叶行眠走的曲线到的沙发边。 他脚步很快,怕被后头爸妈看出醉了。 到沙发前还是没忍住左脚绊右脚,齐砚后头去拉也来不及,看人垂直扑在他家沙发上。 沙发柔软,也抵不住脸下去。 疼的叶行眠“嗷”一声爬起来,捂着鼻子,眼里湿漉漉的水汽,浅色的瞳仁水洗过更加的通透。 齐砚心里悸动,眸光闪了下。 春晚的节目还是那么些,小品唱歌,画面在叶行眠眼前越来越模糊,归于黑沉的一片。 齐砚肩膀一沉,叶行眠靠了过来,闭着眼,呼吸带着酒气。 客厅中心时钟走了两圈,已经十点了。 “小砚。”齐妈妈轻声喊他,“带小眠上去睡吧。” 叶行眠醉了,很明显,被扶起来的时候眼睫颤了下,好半天也没睁开。 齐砚一手搂着他腰,拉他胳膊搭身上,才总算把叶行眠架住,大概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怀里的人侧过身,埋进齐砚颈窝,发丝扫过齐砚喉结。 所有的动作便瞬间止住。 齐砚更紧的搂住了他,带回了房间。 - 身体碰到柔软的被褥,叶行眠鼻尖嗅了嗅,把脸埋进了被子里,不动了。 齐妈妈端着蜂蜜水敲了门,和叶妈妈一道。 “这孩子又逞强。”叶妈妈无奈,“麻烦你照顾他了,小砚,一会我和他爸爸带他回去。” “没事的,阿姨。”齐砚把自己的那份蜂蜜水喝完,叶行眠的放在床头,“晚上他就睡我这吧,来来去去的也不方便。” 毕竟不是个几岁的小朋友,挪动叶行眠还挺困难,沉的要命。 叶妈妈自然答应,和齐妈妈一道下楼。 齐砚呼出口气,缓了缓酒劲,才转回注意力在床上的人身上,叶行眠缩进被子里,一动不动了。 他思考了两秒,还是放弃把叶行眠喊醒的打算,喊不醒是其一,也怕喊醒了,人就跑了。 叶行眠侧脸在枕巾映衬下格外白皙,齐砚关了顶灯,只开了床头的阅读灯,让叶行眠舒服些,看人跟猫咪似的,往枕头上又拱了拱,眉头蹙起,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他才试图把人扶起,手臂枕在叶行眠脑后,齐砚坐上床头,叶行眠就一个侧身滚了进来。 大概是怀抱舒服,叶行眠脑袋在齐砚胸口蹭了两下,一时间,齐砚只能听见自己擂鼓似闹腾不止的心跳声。 “眠眠。”他温柔也情难自禁的小声喊着叶行眠,知道叶行眠听不见,还是自顾自的哄他,“喝点蜂蜜水好不好,头就不疼了。” 喝这么多,明天起来又该难受了。 叶行眠却像是沉沉睡去,齐砚只好动作轻柔的把他扶起来,扇子似的眼睫用力颤动,睁开了缝隙,露出浅棕的眸子。 抵至唇边的水温温凉凉,舌尖舔过沾了水的唇瓣,意识混沌中品到了淡甜,才没那么排斥。 齐砚把整杯水给叶行眠喂下去后,叶行眠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呼吸重新平稳起来。 叶行眠少有的这么粘人,也少有的同他这么亲近,齐砚一时间舍不得放下他,视线停留许久,在叶行眠撑着身体从开始的舒服到后来腰酸背疼,主动要下去,才不舍地放手。 叶行眠重新挨着被子,鼻尖再次嗅了嗅,在雪松的冷香中彻底沉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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