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谭臣不是正常人,对于现在的林听,能停车说两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林听,我为什么要理你?”谭臣挑眉,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凉薄,“我们早就结束了。” 说这话时,他也没把目光投向林听。 口中淡淡的柠檬味已经快要散去。 这种用糖精和香精混合出来的味道,还挺独特。 “开车。”谭臣说。 口袋里就只有三四颗糖了,他不想现在就用掉。 林听还没放弃,追问道:“你觉得你真得爱的是沈迭心吗?你不过是他在身上找我的影子!我的确因为事业很少和你沟通,我以后渐渐放轻工作在我生活里的占比。如果你想,我也可以为你退出娱乐圈。” 且不说林听会不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事业,他的这个说法已经惹怒了谭臣。 “听着林听,这两年你做的事情我没有反对并不代表我同意,有些事情我不想计较,而有些事情我是希望你能早点自己明白,我已经和你分开。而你却丝毫没有醒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你现在说得话,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可笑吗? 沈迭心和你有什么可比性。 你过去吃得苦能有多少?就算林家破产,你爸妈也一直在帮你兜底。那个时候,我也一直在帮你,你所谓的苦,就是站在你过去富有生活而言的苦,沈迭心那种人的苦,你根本都想象不到!” 谭臣过去是认为林听在困境中的生命力很吸引人。 可是事到如今,他却觉得林听的无痛□□令人烦躁。 林听默默听着谭臣的反问,听到最后,他竟然笑了起来。 那笑意,无奈中还夹杂着愤怒。 “那是他的命!有些人从出生到死都不会为了钱发愁,有些人生来就是被惩罚的。况且他的可怜也成了他的武器,他到处博人同情寻求认可,你就是他最好的战利品。 我不需要想象他的苦楚,他的生活为什么要我来反思。 谭臣,你想清楚,他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和他在一起,谭家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你就是他的血包,他全家都会趴在你身上吸血,世世代代,永永远远!” 林听向谭臣诉说着他心里的沈迭心。 听他用三分钟表演出场费几十万的嗓音,充满残忍地贬低沈迭心过去的经历,谭臣心中的愤怒一刻也按捺不住。 谭臣走下车,下颌因为咬紧牙关崩得极紧。 “你说够了吗?” 林听握手成拳,眼神倔强,和谭臣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谭臣,他在意的爱的,是你的钱,而不是你——” “啪——!” 林听被谭臣打偏了脸。 他从小就娇生惯养出来的白皙脸侧,很快就浮现出清晰的红色印记。 林听隐忍地看着谭臣,眼圈里溢满委屈的眼泪。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是站在你的角度死牢,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那个和你在一起的人不能是沈迭心……” 谭臣冷冷地看着他。 “滚。” 林听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了。 “你以后就会后悔的。” 林听走前留下这样一句。 谭臣连回应的耐心都没有,咬紧牙关回到车上。 接连来临的愤怒反复刺激着他的神经,太阳穴内仿佛有千斤重的球正在对外砸者。 林听的话,再度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在意的爱的,是你的钱,而不是你。】 谭臣的手放进口袋,紧紧攥住糖果。 “谭先生,我们还是去华音吗?”司机礼貌询问。 透过后视镜,他发现谭臣的面色异常苍白。 谭臣深呼吸,忍着头疼,“目的地不变。” 无论沈迭心在意的是什么,他都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再度和沈迭心的辅导员见面,对方的态度没有上一次的敷衍和冷淡。 “三个学生都在这里了,你要是再晚找他们半年,他们就都要毕业了。” 沈迭心艳照在学校内四处张贴之事,在学校内部引起了剧烈的反应,但因为沈迭心离开学校,此事就这么搁置,没有一查到底。 但谭臣再度找到沈迭心的辅导员,却发现辅导员对沈迭心被害的事情比过去也要热情,后来多次交谈才知道,当年辅导员对自己冷嘲热讽都是为了帮沈迭心的离开善后。 辅导员和谭臣一样,都希望沈迭心能走得越远越好。 从一开始,辅导员就没有怀疑过沈迭心的人品。 哪怕沈迭心选择退学,他也坚持把自己照顾学生的责任做到最后一步。 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亦是,为人师长的担子,他一直没放下。 只是他人微言轻,无力在学院诺大的行政体系里以一敌百。 直到谭臣找到他…… 谭臣在多方协调之下,终于查到了仅剩在学校里仅剩的三个学生。 数量不多,而且根据这三个学生所说,他们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 但距离真凶推进了一厘米,也是近了。 谭臣问:“他们说什么了吗?” 辅导员摇了摇头,“他们嘴上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用了假身份的师哥叫去帮忙。但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就无从考证了……” 谭臣颔首,“交给我吧。” - 办公室里,三个男学生或坐或站或走,但每个人都焦躁不已。 他们昨天就被叫到这个办公室里,本以为说了该说的,这件事情就该结束。 却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正值毕业季,他们都不想扯上麻烦。 门外传来稳而重的脚步声,隔着门就能感受到气势。 三个人立刻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门外从打开,先进来的,是个面容深邃冷峻的男人,冷淡的眼眸一瞥,没说一个字,就已经让最左边的胡西建满背是汗。 他身后跟着两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黑衣保镖,全身饱满的肌肉,连西装都掩盖不住健硕的轮廓。 他迈着长腿,态度随性地坐在办公桌前。 双手交叉着,姿态是上位者的淡然沉着。 坐在最右边的涂禹建梗着脖子说:“你带这两个人来是要干嘛,是准备把我们屈打成招吗?我知道的都说过了,剩下的,我不知道。” 中间的李鑫也跟着出声,“我们也是被骗了,根本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找,就去找当年骗我们的那个人好了。” 胡西建沉默着,飘忽的眼四处看着,但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攥着裤子。 涂禹建和李鑫似乎从大声说话里找到了些许底气,反复又叫嚷了几句,但内容还是撇清自己。 但这种嚣张在谭臣携带的两个保镖上前迈步的瞬间就消失了。 “诶,别着急。”谭臣抬起手,轻轻向后摆了摆,两个保镖就立刻归位。 “别激动,我呢,出门习惯带着人,不是针对你们的。”谭臣挑眉,“你们不会怕了吧?” 从刚才开始,谭臣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激怒了涂禹建。 涂禹建咬着牙说:“我们才不怕!” “那就好。”谭臣笑了笑,目光落在涂禹建的腿上,“我看你抖个不停,还以为你是怕了。估计是等了太久,有点冷了。” 这一番讥讽恭维,涂禹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可以确定,他们三个加起来,都未必能和眼前这个男人打几个回合。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谭臣,却等到谭臣递来一包烟。 “来一颗?” 这盒烟,涂禹建只在网上见过,单包就要花掉他半个月的生活费。 而从谭臣衣袖下露出的那块表,更是涂禹建想也不敢想的名贵。 这等财力的人要是抓着事情不放,涂禹建不敢想象以后会出现什么事情。 “没人抽烟啊,那还都是好学生,怎么当年就遇人不淑呢。” 谭臣淡淡地收回烟,看不出情绪。 李鑫硬着头皮说:“对,我们都是被哄骗过去的。” 谭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给自己点燃一根烟。 “既然都是被骗过去的,怎么不把这可恶的骗子供出来呢?” 白烟萦绕中,更显得谭臣的眼神凌厉凶狠。 李鑫的气势完全被压倒,转过头说:“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给的信息都是假的。而且当初他拿了上面给的钱,自己全部昧了。” “这么贪啊……那这样一个人,也得给些钱吧。”谭臣吞吐着口中烟雾,随意地给出猜测:“一万?两万?” 坐在他对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涂禹建:“肯、肯定没那么多钱啊。” 李鑫也跟着说:“最多也就几百块吧。” 这种小事,要是有那么多钱就好了。 谭臣没有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抽着烟。 门窗紧闭的办公室内,烟雾刺鼻久久不能散去。 但更让人心慌的是接下来的未知。 在谭臣抽完一根,又准备去点第二根的时候,涂禹建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说:“你们现在是在限制人身自由,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他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被身边的李鑫一把拽住。 “不要轻举妄动。”李鑫咬紧牙关,额头已经满是汗珠。 涂禹建的神经已经徘徊在崩溃边缘,瞪着谭臣说:“你就算再神通广大,也得讲法律,你既然这样想知道,那报警去抓人啊,找我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用?!” 他的脖子和脸都涨得通红,像个快要爆炸的红色胡萝卜。 谭臣的目光冷冷扫过他,轻轻叫出他的名字。 “你是S市人,爸妈都是双职工,还有个正在上初中的弟弟,对吧。” “李鑫,你是c城人,爸爸在日化公司做总经理,妈妈是c城高中的老师……啊,我忘记了,你还有个关系很好的女朋友,是隔壁学校大三的学生。” “胡西建,你是D县出来的,爸爸去世早,跟着妈妈改嫁,后爸是一个水泥工,你们家能把你供出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谭臣的语气像是在和他们聊着家常。 可和蔼之下,却藏着深深地危机。 谭臣挑眉,“李鑫,怎么看起来不太舒服?生病了?” 李鑫喉结上下翻滚,被涂禹建一把捏住了大腿。 “你要做什么?!”涂禹建高声喝问。 但他已是强弩之末,除了语气之外,再无任何底气。 这个男人出现了多久? 有没有十分钟? 可是他们三个的心理防线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面对涂禹建的激动,谭臣还是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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