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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后面笑得有些无奈, 正想让森雅换成中文跟燕晏交流，就见对方定了定神, 缓缓半蹲下身, 温言道：“你好森雅，我是燕晏, 是你的，哥哥。” 森雅震惊片刻, 瞬间露出一排像小月牙的牙齿，笑着喊道：“你居然听得懂我说话，你果然是我的哥哥！” 关于森雅的存在燕晏一直都知道。 自从妈妈离婚后，她就出国工作生活，并在国外结婚生子, 在森雅刚出生时她曾发了一张小小的森雅的睡颜照在朋友圈, 后续就不怎发动态了, 听说是密码忘记了，等找到后，朋友圈也大多都是去各地旅游时拍的照片。 原本他还有点忘记了森雅，现在一见面倒有点恍惚，他居然有个妹妹了？ 森雅虽然是混血，但粗粗看起来还是能从五官神态中明显看出妈妈的影子。 就比如眼睛形状和眉毛，就连笑起来都有一对一模一样的小梨窝。 妈妈走了过来，她颇为诧异道：“晏崽你居然会说德语啊？” 时隔这么多年的第一次见面，燕晏发现妈妈并没和印象中的模样有任何出入，仍旧爱笑开朗，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 燕晏站起身：“国外不是有选修课吗，我就选了德语。” “这样啊。”说完，妈妈忽然拉起了他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双眼含笑道：“这么久不见面，你长高不少，也越来越好看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一小个呢……” 或许是近乡情怯，燕晏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森雅晃动起了妈妈的衣摆，撒娇地问：“妈妈，我肚子好饿，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啊？你不是说国内有好多好吃的吗？快带我去吧！” 妈妈看了眼手表：“行啊宝贝，我刚好订了餐厅，正好你可以坐坐你燕晏哥哥的车。” “好啊好啊！”森雅又看向了比自己高上好多好多的哥哥，小声又甜糊糊地说：“哥哥你能不能抱我啊？” 燕晏还是第一次做哥哥，面对这个问题，他生疏地看向了妈妈，妈妈就无奈又好笑的叹了叹气说：“行吧，看你这么累就让你哥哥抱你一会儿。以后走路记得自己走。” 原来是站累了啊。 于是，在小森雅满怀期待的目光下，燕晏一举将她抱了起来。 比想象中要轻点。不由得，他也想起自己小时候出去旅游走不动道的时候，会耍无赖求抱抱，提倡独立的妈妈也就会一脸无奈地抱起自己回家。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没几下就能相熟起来，抱她的路上，燕晏就听小森雅小声喊了好几遍“哥哥”，燕晏问怎么了，她也没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脖子打瞌睡。 * 这段时间，燕晏特地练习了很久的车技，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 妈妈也对现在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不仅是成长为大人的燕晏，还有这整座城市这些年的变化更替。 车走走停停，她的目光浇筑在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上。 开到一半时，裴允辙忽然打来了电话，燕晏接通蓝牙耳机。 裴允辙问：“刚开完会，你已经接到阿姨了吗？” 燕晏说：“接到了，然后我现在和她们一起去吃饭，晚上可能晚点回去。” 像察觉到什么，妈妈忽然偏过头，饶有兴致地盯着燕晏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等红绿灯的时候，妈妈不由得笑弯了眼，问：“你应该不是和你裴阿姨打电话吧。” 小森雅还在后座熟睡着，燕晏的脸颊在后视镜中缓慢地爬上一层薄薄的绯红，躺在雪白的肤色上，日光下尤为明显。 他张了张嘴：“不是裴阿姨，刚才是在和裴大哥说话……就是裴阿姨的大儿子。” “允辙啊，他我认识，小的时候很乖，我还抱过他呢，好像听说他现在也是很有名的英年才俊。他现在怎么样？就是工作啊生活啊之类的，一定有女朋友了吧？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红灯转为绿灯，燕晏开车上路，他抿唇，“女朋友吗，他没有啊……” 妈妈：“居然没有吗？我以为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感情经历一定会很丰富的呢哈哈哈哈哈。” 燕晏的语气不自知的微妙起来：“没，他和我说他还没谈过恋爱。” 妈妈拉长了语调：“哦——那你和我说说他其他事吧。” 燕晏也没多想，妈妈好奇追问什么，他就下意识回答什么。 只是答完之后，他忽然在想：妈妈对裴老师的误会怎么这么多？ 了解完七七八八后，妈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你们现在是恋爱关系咯？” 燕晏被这问话猝不及防的给吓到了。 红灯踩刹车的时候也不小心用力过猛，把森雅都给弄醒了，小妹妹揉了揉眼睛问：“妈妈到了吗？” 妈妈笑盈盈地说：“亲爱的还没，等到了妈妈会和你说的。” 燕晏：“……” 妈妈转过头，看他这样，就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根据自己对燕晏的了解，八卦的猜测道：“是你先告白的吗？你和允辙在一起很久了吗？你知道吗其实小的时候我原本是想给你和他定娃娃亲来着，可是看你太喜欢裴灏了，就换给你和他定了。” 妈妈越说下去，燕晏脸就烫的越不像话，他说：“小时候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妈妈啧啧称奇：“没想到命运这么有缘分。” 在妈妈面前，燕晏就还是小孩子，他感觉自己好扭捏，问：“……妈妈，我本来是打算后面找机会和你说的，但你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她回答的很干脆：“拜托，你妈年轻的时候追求者可多了，看你打电话时的语气和样子，我一猜就知道了，后面我又问你允辙的事，你又了如指掌的，这一点也不想单纯朋友之间的关系吧。” 燕晏：“嗯……” 上套了。 妈妈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害羞啦，我猜猜看，小潘，哦就是你裴阿姨是不是对你们这份感情也很满意？” 燕晏像一只呆头呆脑的小鸡，只会点头。 妈妈：“我就知道，她从很久以前就很喜欢你，巴不得你是他亲生儿子呢。” 说着说着，或许是忽然意识到物是人非，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妈妈开始有点语重心长：“你和他在一起也蛮好的。裴阿姨和裴叔叔的人品我都信得过，裴允辙虽然我还没接触过，但妈妈相信你的眼光。” “之后让我和他见见面吧。” 燕晏说：“明天升学宴的时候他也会来。” * 后座的小森雅或许是对食物有什么敏感的雷达，这才刚到停车场还没停车呢，她就醒了过来，开开心心期待起来。 餐厅有专供儿童游玩的区域，在菜上之前，森雅就被妈妈丢到那打发时间。燕晏的座位好，一抬头就能看见儿童区那边森雅正在和人社交，虽然她说着一口外语，但小孩子嘛，就算语言不通也能玩到一块去。 燕晏收回目光。 妈妈问了很多这些年有关他的事，就像是在弥补这些年的空缺，“你已经决定好读什么大学了是吧。” 燕晏：“嗯，之后就再去考设计师相关的研究生。” “很好啊。”妈妈笑了笑，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的作品我看过了，其实我以前也没想过你居然会和我一样这么有设计天赋，晏崽啊，设计师门道深似海啊，可得做好准备，之后头发掉的可厉害了呢。” 燕晏：“放心，我基因好，熬夜背书的时候都不掉头发的。” 之后。 他想起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件包装精美的深蓝色礼物盒，推到了妈妈面前，说：“送给你。” 妈妈眼前一亮：“胸针？是你设计的吗？” 燕晏点头：“之前暑假的时候给裴阿姨准备生日礼物，也就顺便给你做了一个。” “谢谢，我好喜欢！” 妈妈对他准备的礼物简直能用爱不释手来形容，不过她衣服向来穿的很休闲，总不能一套运动休闲装佩戴上一只翡翠胸针吧，她也就只能笑嘻嘻地收好，放回到礼物盒里，好好珍藏起来。 妈妈：“点菜吧，我看你也快饿了。” 找了侍应生过来，妈妈点了几道菜。 燕晏随口问：“我记得你不是芒果过敏吗？” 妈妈：“对啊，森雅她也对芒果过敏，不过你不是喜欢吃芒果吗？放心，我作为成年人还是能控制自己的嘴巴的。” 燕晏笑了笑。 过程中他们聊了很多。 听妈妈说，这次她带森雅回国，除了参加升学宴之外，就是在国内多玩几天，甚至旅行计划都已经规划好了。 不过明天升学宴，森雅就没参加、 妈妈在国内有房，但长时间没整理打扫，没法住人，所以这些天他们就在酒店歇脚，吃完饭燕晏就把他们送回酒店休息。 等他到家后，也已经九点了。 他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刚坐电梯上楼，就看见屋内的光亮着，裴允辙坐在椅子上看书，坐姿端正舒展。 “回来了。”裴允辙抬眸，灯光混杂着落地窗外的夜色笼罩在他身上，分割出两片明暗。他放下书，站起身，走过来，温声问：“累了吗？” 燕晏确实是一脸疲态，他拽着裴允辙的手，顺势靠在他身上，半开玩笑笑了起来：“我开车的时候特别认真，生怕开出交通事故。” 裴允辙笑意浅淡：“多练练就好了。喝牛奶吗，还是酸奶。” 燕晏：“酸奶。” 裴允辙已经提前把冰箱里的酸奶拿出来化冰，他回来的时间点也正好。 “我已经和妈妈说我们俩个在一起的事了，明天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表现得好一点！” 两人面对面坐在吧台边上，燕晏一边喝酸奶一边问：“对了裴老师，你说，五六岁的小女孩会喜欢什么礼物？” 裴允辙：“礼物？” 提到这件事，燕晏就笑得有点憨：“我不是有个妹妹吗，今天和她见面了，发现她还蛮可爱的。原本我不知道她也有回来，就没给她准备礼物。” 然后当她从儿童游乐区回来后，妈妈当场给她炫耀显摆了燕晏送她的胸针礼物，闹得森雅十分委屈，也可怜巴巴的表示想要礼物。 燕晏没准备，森雅就委屈的撅起了嘴，忍住泪水没掉下来。 虽然作为哥哥的都这么坏了，但森雅后面还是不记仇的送了个棒棒糖给燕晏。 想起森雅那副老实巴交的小团子模样，燕晏还有点忍俊不禁，他随手摸了摸路过的大树，继续道：“突然当哥哥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虽然安静听完了燕晏说话，但裴允辙脸色微妙的有些不一样，他沉吟片刻，仿佛这才回过神般，“明天我把东西发到你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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