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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女生也帮着劝：“去吧去吧~就只是站着两个班的分界处！” 林知凡招架不住，被她们推到了草坪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伍嘉怡小心地朝苏槿年比了个“OK”的手势。 此刻，说好了不打球的苏槿年站着塑胶跑道上，充当场外指导。而随着一群女生的加入，战局愈加激烈。 “庞博带人往左过白行书！” 白行书绷紧神经，尽全力阻拦，庞博带着球一个假动作来到了三分线，纵身一跃。 “芜湖——漂亮！” 白行书怒道：“苏槿年你哪队的！怎么还帮别人？” 苏槿年边倒退边摆手：“我这个上帝视角肯定两边都帮啊，那不能苦了另一队的兄弟！” “你他妈闭嘴！再让我听到你说话，脑壳给你扬喽！” 趁着这个机会，苏槿年余光后瞥，注意到近在咫尺的人，他的计划是假装被林知凡绊倒，装骨折，随后厚着脸皮让他负责！就差那么一个契机，他就可以得逞了！ 单脚撑地，另一只腿虚悬的苏槿年急得抓心挠肝！就差一个球啊！来个球撞他一下啊！下一秒，突如其来的撞击袭向他的胸口，本就虚虚站着的苏槿年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力度，反应不过来的他重重地摔倒，随之被带下的，还有一个人。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苏槿年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头慢慢转向左边，他记得倒下的时候只听到一声闷哼，随后林知凡就没了声音。这一看，苏槿年只觉背后冷汗直流，恨不得穿越时空，狠狠地给十秒钟前的自己两拳！ 林知凡躺在地上，浮满虚汗的苍白小脸这下更没了血色，他紧咬着牙关，却发不出一声呻吟。苏槿年猛然回头，狠狠瞪了熊慕辛一眼。被瞪的人也没了方才的羞涩，苏槿年瞪大的双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带着杀意的恨！哪怕是从前，自己惹烦了他，都不曾见过的。几乎是瞬间，抹了红眼影的眼皮更红了，两行泪水随着重力而下，抵达红艳艳的嘴。 苏槿年不再看她，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人，他不敢随意动作，只焦急问道：“哪里疼，知凡，知凡，你说句话！” 钻心的疼从腿上蔓延至全身，他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抓住假草坪的手上，苏槿年将耳朵贴在他嘴上才听清那抽气的虚吟：“……左腿……” 听清之后，苏槿年飞速问道：“除了腿呢？身上还有什么地方疼吗？” “……没，没有……” 苏槿年瞬间松了口气，他脱掉校服外套，捡了两根树枝，紧紧系在他左腿上，随后将人捞起，飞速道：“估计是骨折了，现在没有工具，你先将就一下，我抱你去医院！” 林知凡只觉得自己要疼晕过去，根本没有力气挣扎，还未完全退去的暑热化成风打在他身上，他却觉得冷极了。 “别闭眼啊！知凡，再坚持一下！” 苏槿年很快来到保安室，他腾出一只手，重重敲着窗户：“叔！开一下门，急事儿，我是高一一班苏槿年！你放我出去！” 保安不紧不慢地从屋里出来，看了他们一眼。林知凡快要疼到没力气呼吸了，但是看在保安眼里，那就是装昏迷，想溜出校门。于是他无情拒绝：“没有假条不给出去！” 豆大的汗珠流进眼睛，洇得苏槿年双眼通红：“他受伤了，真的很急！这样，我们出去之后，出事儿了不算在您头上行吗？” 保安再次拒绝：“那也不行！我放你们出去了我得扣工资！” “如果扣工资了，我赔你一年的！我家有钱！”保安将他从头扫到尾，一身校服配上一双回力，根本看不出有钱的样子。保安还在犹豫着，那迟疑的目光落在苏槿年眼里就是滚烫的岩浆，不断炙烤着他的神智：“叔，你拿手机录下来行吗！我保证不骗你！” 那保安依旧不为所动，就在苏槿年准备和他打一架抢过钥匙开门时，门被打开了。另外一个保安从窗内探出头，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快点回来啊！” 苏槿年边跑着边道谢，那声音俨然染上了哭腔。此刻他无比庆幸华府星城旁边有一所三甲医院，五百米的距离并不算远，没一会儿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急诊部门就对着马路，万幸，此刻的人并不多，林知凡顺利地进了手术室。 苏槿年红着眼眶蹲在手术室门前，走廊里的阴冷包裹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气被逼出，笼在他身体上方，像是突然出窍的灵魂。如果他没想到这种损招，如果他再站得稳一点，如果他再警惕一点，观察一下周围！ 突然，他给自己来了一巴掌，懊悔之余，他甚至还庆幸自己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可以接近他了！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出来的医生看到这个人的瞬间，被吓了一大跳：“你是人是鬼啊？” “他怎么样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郭海光揶揄道：“就骨个折，死不了！” 郭海光继续问道：“这怎么弄得？被车撞了？” “被我撞的。”苏槿年诚实道。 “那这小孩儿骨头可真够脆的！” 郭海光见他不说话，扫视一番后又道：“你们父母呢？喊过来交个钱。” 苏槿年从校服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不用，我有钱，带了手机的。” “上学还带手机啊，行吧，那你去交钱吧，我马上给他开点滴。”先前他猜想是两个小孩儿闹了矛盾，现在看着又不像，他还是叮嘱，“不过，这小孩儿得好好养养，营养不良太严重了。” “我知道，谢谢医生！”眼见着郭海光就要离去，苏槿年忙叫住他：“医生！您多下点儿医嘱，就是要吃什么，用什么，您别替我省钱，都挑贵的来！” 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郭海光开了个小玩笑：“有钱烧得慌啊？不想要那给我呗，我喜欢钱。” “我……我怕他不肯收我的赔偿……” “你弄伤的肯定是你赔啊！”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少年仿佛被这句话打击地不轻，脊背都不那么挺了。郭海光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孩子别想那么多，先去交钱，回来我们再谈谈后续治疗。”
第8章 争吵不断 将一切处理妥当，苏槿年走到病房门口，却不敢进去了。他磨蹭着来到小窗前，朝里面张望，看见了一个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林知凡。此刻，名为后悔的情绪占据了他整颗心脏，酸涩的同时，也逼得他将手放到门把手上。 木门转动的声音惊动了半躺的林知凡，那人转头盯住他，近乎恳求道：“苏槿年，我不能住院！” 本做好了被责怪被怒骂被讨厌的准备的苏槿年愕然止步，又很快走到病床前，坐在陪护椅上，与林知凡对视，咧出一个难堪的笑：“听医生的话啊，我跟你保证，不会住很久的。” 林知凡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自然也捕捉到了愧疚。他急道：“我不怪你的，但是我得去学校，我不能缺课的！” 苏槿年摇了摇头，大胆地包住林知凡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的手：“我已经拜托别人帮你收拾好书包了，这两天先住在医院里好吗？”见他默然不语，苏槿年又道，“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你要你问，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学霸一对一辅导，这样的条件听起来很诱人，事实上也是，可林知凡并不能接受：“我知道你懂得很多，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得回家。妈妈下班晚，她已经很累了，我得做饭给她吃……” 一听此话，苏槿年的眉皱紧了：“你家里没有大人吗？怎么需要你一个高中生来做饭？况且你的腿都这样了，根本没法长时间站立，你要怎么做？” 林知凡被吼的一抖，又很快控制住不断堕入黑暗的思绪，小声嗫嚅：“我爸和哥哥都不会……而且我还有一条腿是好的……” “不行。”苏槿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腿不能下地的这段时间，他们的饭我包了。” 林知凡就怕他这样，无缘无故就要给他花钱。但是板起脸来的苏槿年看起来实在可怖，而且很是无法沟通，他只能小声抗议着：“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再次被拒绝的苏槿年只好搬起救兵：“医生没跟你说过吗？你严重营养不良，这才一碰就断了腿。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内就得好好补充能量，不能劳作。”见林知凡面露难色，苏槿年又继续吓唬人，“你要是不听话，没有按照医生说的来，那骨折长时间不愈合，轻则成小瘸子被人笑话，重则感染发炎了，你整条腿都得锯掉！” 林知凡又打了个寒战，看看自己被石膏包裹的腿，又看看苏槿年，神色惊恐地重复：“整条腿都要锯掉？” “是啊。”见他实在害怕，苏槿年又忙不迭得哄，“好了，你只要乖乖听医生的话，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他要自己听医生的话，实则是听他的话，一想到他要欠苏槿年那么多，林知凡的恐惧就消了大半：“苏槿年，你不用替我做那么多……” “你不用觉得受之有愧。这件事儿说到底就是我的错，我把你弄伤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伤了就是伤了，我必须对你负责。”眼见那张好看的唇动了动，苏槿年迅速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把你的腿弄骨折了，就该赔你一条腿。” 说我这句，他蹭的起身，眼神也四处乱瞟，似乎要找一件趁手的工具，看的林知凡胆战心惊。他攥住苏槿年的校服一角，大声道：“我不要你赔，请你不要伤害自己！” 于是苏槿年又坐了回去，嘴角抽搐着：“那不赔腿，我就只能赔钱了。” 林知凡不知该点头还是再说些拒绝的话，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阵铃声响起。苏槿年看也不看，当着他的面儿接通了电话，手机里是一道愤怒的男声：“滚出来拿书包！” 林知凡立刻扭过头去，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而苏槿年则是看着被挂断的界面，略一失神，随后转头叮嘱：“我出去一趟，要是止疼药的劲儿过了，你就喊医生，千万别硬挨着。” 嘱咐完，苏槿年快跑走出病房，奔向医院门口，看见了手上挂着两个包的白行书，他的脚步慢下来了，却还是磨蹭到已将书包放到地上的白行书身边。 他刚要开口，就觉脸上灼痛。白行书给了他一拳。 那一拳白行书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将苏槿年掼倒在地，净白的嘴角现出一道血痕。 可白行书仍不放过他，他抓住苏槿年的衣领，吼道： “你不是说你知道分寸的吗？！你的分寸就是这样？！”围观的人群谈论不止，二人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白行书一把将他拽起，怒道：“苏槿年！今天之前，我从没想到过你他妈是这种人！你什么时候变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你他妈说话啊！装什么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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