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在这一阵激烈的撕咬之中尝到了血的腥味,但他并不在意,在这一阵钝痛之中他只难以置信地、无端地想要笑出声,那一阵笑意过后,蔓延进四肢百骸的既是慰藉,又是酸涩。 真是狼狈,席秉渊。 原来你也有在我面前这么狼狈的一天? 你也对我有所求?我也是你渴求的对象吗? 或许他们早该接受疯狂,而不是拘泥那些该死的道义与世俗。 本就是波涛湍急的短暂一生罢了,既然都已经坚定了对彼此的偏执与执着,那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走到底吧。 既然那么需要我,那就他妈的来爱我啊! 也许那就是破罐子破摔吧。 江然猛地抬眸,望进对方因易感期而充血的眼,忽而很突兀地笑了一声。 这么想着,江然在喘息的间隙略微动了动身体试图让自己在对方大力的钳制之下寻一个稍微舒适一些的姿势与他说上两句话。 “你……” 然而他刚一开口,他的身体就被一道更大的力道拥住。 “江然……” 席秉渊嘶哑地开口,环着江然腰部的力道越发加重,似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江然一怔。 “江然。” 吻骤雨般落下来,杂乱无章,却又像裹挟着欲望的深渊,浓稠深重地几乎化不开来。 “阿然……” Alpha的声音饱含深沉的情欲且夹杂着无奈的叹息之意。 其中的深重如重锤凿心一般令江然心头一滞。 他的手颤了又颤,最终一寸寸地覆上席秉渊的后背,死死攥住了对方的衣角,用力回抱住了处于易感期的Alpha。 感受到江然的动作,Alpha眸色一暗,他圈着江然的动作愈发加重,他深深把自己埋进江然的脖颈之间,如野兽一般猛地嗅着对方皮肤上残留的温度和气味。 “……你不是……Omega……” 他在欲念的深渊之处挣扎,神智不清地嘶哑呢喃,如同在念晦涩不清的古老咒语。 “……” 江然浑身一僵。 他周身不可自制地开始颤抖,附在席秉渊肩上的双手在一瞬间猛地收紧。 Omega…… 我不是Omega? 什么意思…… 席秉渊他妈在说什么?! 最终强忍着怒气抿了抿用力到颤抖的嘴唇,猩红了一双眼欲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席秉渊……” 如暴风骤雨一般落下的吻将他的话尽数堵回口中,江然被猛地按回床上,双手被大力抓住,举过头顶,钉死在床上。 江然带着委屈与愤恨屈膝向身上的Alpha狠狠一击,对方没有躲闪,闷哼了一声,但他压制Beta的动作并没因此停下,反而愈演愈烈。 混蛋! 他就该一拳挥在席秉渊脸上的,这是那个混蛋应得的。 然而。 然而,他在面对席秉渊的时候,那一阵如潮般的暴怒在涌起不过几瞬之后,便如退潮一般变为沉默的妥协。 江然咬紧了牙,最终只是加重了推拒的力道而非挥出了那一拳。 裤子被粗暴地扯开,在江然的挣扎与抗击中,一场随意又简单的扩一张草草地完成。 江然在爆发的Alpha信息素之中死死地咬着唇角试图觅得最后一丝清明与尊严,在身体被Alpha破开的那一瞬间,他红着眼用力咬住Alpha的侧颈。 Omega…… 我去你妈的Omega! ---- 不是渣男!! 不是在说Beta不好的意思 他只是话没说完 替老席先滑跪一个
第67章 距离 席秉渊再度清醒时,入眼便是江然一片斑驳凄惨的后脖颈。 触目惊心。 那些咬痕、指痕、淤痕,各种刺眼的颜色在那一处原本白净细腻的皮肤上层层叠叠地累出骇人的痕迹。 他深深地闭上眼,眉心蹙起,昨夜里那些疯狂的画面开始混乱地充斥他的脑海,如海绵吸水一般,缓慢、绵长,信息的强势席卷让他无法抗力。 他与江然之间的每一次似乎都是这样的,开始得不明不白,却以酣畅淋漓作结——这就是他们身体不可否认的默契。 只是……席秉渊微微蹙眉。 他记得昨晚,他们两人之间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的那种模样,即使他的意识不够清醒,他也记得自己好像对江然用了强。 他们之间所做的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爱,更像是恨。 思及此,他神色复杂地望向依旧还在沉睡的江然。 江然。 这两个字无声地流淌过他的舌尖,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究竟带有几多复杂的柔情。这种复杂的感情是从何时开始,又是从何时变得浓烈。 江然垂眸闭着眼,格外安静。窗外打进来的光透过碎发在他的脸上留下明暗交织的光影,他瘦削尖锐的下半张脸埋没在那一半的昏暗里,更显得他单薄又消瘦。 其实江然的轮廓并不温和,在微蹙着眉时,他的五官甚至还会透出一股冷冷的艳丽,有种让人不敢接近的距离感。但是他会惯于把笑挂在脸上,做那个处事圆滑、风趣幽默的小江总。而熟睡时,他整个人却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和虚委,只在白净之中透出些最真实的、柔软的易碎感来。 好像多用力几分就要碎掉一般。 而就是这样脆弱的白净,却义无反顾地几度向他飞蛾扑火。 可他分明是一丛无根的煞星野火,只会伤害靠近他的人。 江然。 江然…… 我该拿你怎么办? 席秉渊深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感到了身体久违的神清气爽。 他自然知道这种清爽与江然昨晚的遭罪呈正比,那是在他的信息素的诱导下,江然被动承受的、他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他们之间这种基于生理与病理的关系并不公平,尤其是对江然而言。他对江然的依赖会随着接触的加深而越发深重,他会变得越发不知足,他会在江然身上留下更加深重的痕迹、他会给江然更多未知的伤害——对于他而言,这些都是无害的。 而江然…… 他不是一个生而被信息素束缚的Omega——即使是Omega也不需要坦然接受这样被人支配的命运,更何况他是个不受拘束、为自由而生的Beta,他本不该经历这些的。 他该是望江最骄傲的继承人。 即便这样的身份让他一直以来过得太累太苦,周身的Alpha们对他傲睨轻慢,父母的不理解也令他茕茕无援,他就身处在四面楚歌的困境里戴着虚伪的半永久面具长成了如今的刀刻斧凿一般的模样,深陷暗无天日的泥沼。 但是……日后就不必再陷入更深的泥沼了。 江然。 你该向光里走去的。 …… …… 席秉渊最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给自己胡乱披了一件浴袍,抓了一把额前垂下的碎发,打开窗吹了一会儿冷风,试图让自己在这个混乱的早晨更加清醒几分。 他刻意走到远处压着声音给前台打了电话,他不想惊扰尚在沉睡的江然,但也不会就此放任不管。 他让前台送些伤药上来,江然身上那些痕迹——他无法放任不管,他是肇事者,不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怜惜,他都该为江然做一些善后的处理——何况他心疼他。 当他轻轻捋开江然脖颈后微长的碎发,在那几道极深的咬痕上涂抹药剂的时候,江然似乎是感受到了后脖颈处药剂冰凉的触感而有几分转醒。 他半阂着眼,艰难地挣扎,试图转身,却被席秉渊微微施力压住了动作:“别动……” 凝视着对方尖削的下巴和苍白的唇角,席秉渊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在上药。” 此时江然眼中还带着几分独属于梦醒时分的懵懂,他迟迟地意识到席秉渊在给他上药的动作,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继而像是才回过神一般卸下了身上防御与警惕的动作,懒懒地躺下去,再度闭上了疲倦的眼。 像是一只嗜睡的兽类,在心安处的安眠。 “……有点凉。” 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显得不甚明晰,夹杂着几分嗓音过度使用后的沙哑。 “……嗯,你忍忍。”席秉渊没有反驳,只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一切尽在无声之中。 谁也没有先开口。 其实席秉渊几度想要开口,他昨晚处于忽而到来的易感期,头脑是不够清醒的,他依稀记得一开始好像是江然主动的,但他不明白—— 或许他也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明明深知江然对他的的心意,也在那时做出了此生仅此一次的不理智决定——把戒指交给了江然。 他是那个自作主张给江然许诺未来的人,又是那个事到如今率先想要后悔的人。 他知道他如今临阵脱逃一般的退却很可耻——但他们两个之中总该有一个清醒的人吧? 总要有一个站出来及时止损的人吧…… 江然向他走了九十九步。 他也在感性的控制下无法自制地爱上了江然,但他明明应该向后退一步的。 而不是向前一步,让这个错误延续,让一场感性的碰撞最终无法收场,让江然在余生里还要受这些本与他无关的痛苦。 席秉渊手上动作一顿。 半梦半醒的江然看起来异常柔软,看着这样的江然,席秉渊感到自己心里好像陷下去了一块。 “席秉渊……”江然忽而微微仰头轻唤一声。 清洌的嗓音伴着低哑,如添了冰薄荷的温酒,如江然清润如雪的气质。 但席秉渊此刻无暇顾及。 “席秉渊?”见他没反应,江然皱起眉头,又叫他一声。 “?”席秉渊回过神。 “你……”抬眸见席秉渊面上复杂的表情,江然张开的口顿住,欲言又止。 他现在倒是完全没了昨日的怒气。 像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 “怎么了?”席秉渊却以为是他不舒服,面上一转关切的神情,主动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江然望着他面上不似有假的关切,犹豫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舒服。 虽然昨晚是他主动招惹的席秉渊,但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一场令他身心俱痛的性事——自己和席秉渊在这事上似乎永远合不了拍……不论做多少次,他都觉得尺寸不合。席秉渊是个顶级Alpha,在这方面的需求应当比起普通Alpha更加旺盛,但是自己身为一个硬邦邦的Beta的确无法很好满足他…… 而且那一句神智不清之际吐露的“你不是Omega”,真的横亘在他的心头,如一根刺,稍微一动就会牵连出锥心刺骨的痛。 “……没有不舒服。”江然垂眸,微微抿唇忍下身体处传来的阵阵钝痛,勉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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