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alpha呢,简单粗暴点说,只要管好自己的信息素就行了。 宋争自然而然地将脑子里的omega对号入座,代到许竟身上,这么比较着,他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当初分化成alpha时那种隐隐高人一等的感觉都悉数变成了罪恶。 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宋争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生怕吵醒许竟,却不料对方压根还没睡着。 屋子里光线昏暗,只留了门廊顶上的一盏灯,许竟蜷缩在床上,神色严肃,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听到声音后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见宋争,他又缓缓躺了回去,恢复成放空休息的表情。 “还没睡?” 宋争关上门,来到床边,将装着抑制剂的塑料袋放在许竟面前。 走近才看见,许竟把他留下来的那件衣服拿到了被子里面,紧紧抱在怀里,只剩一个袖角在外面。 应该是为了嗅残留在衣服上的信息素吧。 “楼下那边还不知道多久能消杀干净,估计一时半刻回不去,明天应该就会有人把你的行李箱拿出来了,但我想着,怕你半夜难受起来,所以就出去给你买了几支抑制剂,”宋争解释道,“放心,我问过药店的人了,不会很刺激身体的。” 从包装也能看出来这几支药剂的价格,许竟怔怔盯着面前的东西,半晌才应道:“嗯。” 若放在之前,他肯定会道谢,这会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变化了。 宋争局促地搓搓手,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 他指指自己的脖子,意思是指临时标记的事儿。 许竟抿着嘴不说话,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头。 确实有这个原因,但责任不全在宋争,他生气的是已然无可改变的结果,和宋争刚才在车里说过的所有内容。 宋争拿出一支抑制剂,再“哗啦”几下系好袋子,将东西往前推了推,他说:“标记到底不比……咳、互慰有用,还是多加防范吧,免得咱俩再干出什么让彼此后悔的事情。虽然我喜欢你,但也不能拿这个当借口,趁人之危,害你做出什么不够清醒的决定。” 许竟在被子里偷偷攥紧手心。 刚才做过的事情已经很不够清醒了,可宋争说得有道理,不能从此一错再错,两人要是就这么滚了床单,才真的是前功尽弃,没法相处下去了。 离电影上架还远着呢,如果走到了一拍两散的地步,他什么好处都得不着,只剩白白被人…… 想到这儿,许竟撑着身子坐好,拆开抑制剂的包装。 宋争见状赶紧站起来,扭过脸道:“你弄吧,我去刷牙。” 注射式抑制剂通常会非常快地起效,药液进入身体,差不多五分钟之内,就能让一个极度燥动的omega冷静下来,恢复理智。 许竟已经得到了临时标记的安慰,在此基础上,抑制剂见效就更快了。 宋争还没刷完牙,他就披好衣服下床,弯腰从盥洗台底下拿了一支新的牙刷,挨着宋争在镜子前站定。 “好点了吗?” 嘴里都是牙膏泡沫,宋争口齿模糊地问道。 “嗯。” 贵的药果然厉害,许竟的声音听起来都很接近回到发-情期之前的感觉了。 只是没了那几分可爱,令宋争不由觉得惋惜。 剧组是短期连续租住的,大家都会自带洗漱用品,酒店就不需要每天补齐那些一次性小牙膏,只是偶尔在打扫的时候随机放几个。宋争房间里的刚好没了,许竟没有过多纠结,在不刷牙和稍微有点嫌弃他之间想了想,便拿过台子上那只已经用掉半管的牙膏,挤了一些出来。 透亮的橙色膏体,里面有细碎的闪光,许竟把牙刷放进嘴里,很快尝出了橘子的味道。 好幼稚,小朋友才会用这种牙膏吧。 薄荷味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了,能刷干净牙齿吗? 许竟暗暗琢磨着,指尖都不自觉多加了几分力气。 目光飘忽,他随便打量着周围,又忍不住想起了前几天在宋争房间里看到的那些邋遢画面。 渐渐,许竟发现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不是明确决定好拒绝宋争了吗,而且也已经说出口了呀,又没什么难以抉择的,为何还下意识地、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去挑剔人家,像是必须要说服自己千万不能同意…… 宋争完全不知道许竟在想什么,先刷好了牙,他漱干净嘴里的泡沫:“我跟秦淏商量完了,明晚拍大夜,前后两个白天都让你们休息。” 许竟没有含着东西说话的习惯,便轻轻点点头,示意宋争他知道了。 洗漱完毕,两人回到床上,宋争无端又想起那瓶跌打药酒,借着许竟正要脱衣服的动作,他脑子一热,不小心把想法给说了出来:“我再帮你揉揉后背的伤吧,刚才好像没揉开,别明天牵连到筋骨都跟着疼。” 都是成年人,一点带了颜色的小心思,很容易听出来。 打完抑制剂,有了保障,许竟就不那么害怕擦枪走火了。他觉着,反正身体是自己的,该珍惜还得多珍惜,后背那种够不着的地方,宋争愿意充当免费按摩师,何乐不为,于是他就点点头:“好。” 前一秒还像个羞耻心很灵敏、初次开黄腔的小孩一般感到惭愧,听到许竟没有反对,宋争立马没了那些情绪,扯过一条干净的浴巾,殷勤地铺在床上。 看着许竟趴上去,他将药酒倒在手心搓热,轻轻覆到红肿的皮肤表面,先是慢慢揉着,再一点点加大力度。 不得不承认,捱过前头那一部分没法避免的疼痛,后面就很舒服了。 许竟渐渐眯起眼睛,疲惫争相涌入身心。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拍了一整天的戏,体力早就归零了,晚上又被蛇吓到,在电梯里遭遇攻击,还经历了提前发-情和临时标记,再算上刚刚思考了那么多东西所耗费的精神,即使不吃治疗失眠的药,他估计也能睡得很沉了。 感受到手掌底下的皮肉都越来越放松,宋争得意洋洋地翘起了自己不存在的尾巴。 他探着脖子,想得到许竟一句好评,正巧看到对方脸上的困倦,便把讨赏的内容吞回去,只说:“睡觉吧。” 两人各自盖着被子,除了脖颈以上,身边的空气互不流通。 宋争想让许竟睡得更安稳,但又怕说出来会遭到拒绝,便悄悄往他那边拱了拱,然后对住他腺体的方向,试探着释放了一丢丢信息素。 提心吊胆地等了好半天,许竟那边也没什么异样的反应,只有愈发匀称的呼吸。 似是受到了什么鼓舞,宋争再次挪动身躯。 随着细微的动作,跌打药酒的气味钻进鼻子,白净的后背恍在眼前,那种揉搓时产生的温度也仿佛回到手掌心里,他忍不住越靠越近,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凑过去,亲在许竟的腺体上。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过后,宋争“惊醒”,连刚刚靠近许竟的初衷都忘了,只顾着赶紧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床的另一边不再安静,一股淡淡的橘子味随着开口说话的动作飘了过来。 “宋争。” 许竟声音里带着愠怒,却又不免还有几分无奈与好笑。 “你、你、你没睡啊!”宋争活像一只被狠狠下压再猛然松开手的弹簧玩具,“砰”地从床上坐起来,“我、我、我对不起!” 熄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两人都适应过自然的昏暗颜色,因而差不多能够看清彼此的脸。 许竟将整个身子都转过来,面对着宋争,表情阴晴难定。 “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没有恶意……”宋争语无伦次道,“我、我以为你睡着了,不是,我……” 亲就亲了,哪有什么故意不故意、恶意不恶意的,以为人家睡着了,也不是什么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 怎么解释都不对。 宋争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可怜巴巴地垂下头,一副任凭审判的模样。 睁开眼睛之前,许竟是后悔让宋争到床上睡的,想骂他,叫他抱着被子滚下去。 可看到他这副耷拉着耳朵的小狗模样,说不好怎么回事,许竟心软了。 事实是,即便打过抑制剂,omega也没有办法抵抗对其施行标记的alpha,许竟知道,宋争其实完全可以仗着这一点,强行对他做什么,但人家并没有这样,还非常惶恐地向他道歉,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的行为欠妥。 好像就……也没有那么不可原谅。 连之前那些让他非常不高兴的话语,都因此暂时显得不是特别的罪大恶极了。 他叹了口气,翻回平躺的姿势:“行了,老实睡觉,再毛手毛脚,我真的会揍你。”
第27章 欺负 许竟久违地睡了懒觉,直到上午十点多才悠悠睁开眼。 宋争比他早醒了一个来小时,不过怕影响到他,就没敢乱动,趴在被窝里玩手机。 收拾完就差不多快中午了,两人索性直接把早午饭合成一顿吃。宋争想起上次许竟一口都没沾的披萨,就问:“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啊,炸鸡、披萨之类的?” 发-情期会使身体产生大量消耗,所以适当吃一些平时不敢吃的高热量食物也没有关系,完全能够代谢掉,不会造成负担。 艺人刻意控制饮食是常态,但不代表对好吃的食物没有渴望,相反,他们也很希望遇到能够放肆吃喝的机会。 许竟同样是肉体凡胎,自然也不免落俗。 “披萨吧。”他说。 宋争在心里攥拳,暗道一句“yes”,随后打开手机找起外卖。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有菠萝和烤鸡块的都可以,”许竟回答,“麻烦帮我备注不要洋葱。” 宋争先是“哦”了一声,下好单才猛地抬起头:“你不喜欢吃洋葱啊?” 他回忆起开拍之前让许竟过来的那个晚上,将那些莫名的情绪对号入座,得出了结论。 许竟点点头:“嗯。” 宋争赶紧记在脑子里,又说:“还有别的忌口吗?” 还有姜。 但是眼前这顿饭不涉及姜的出现,许竟骨子里还是不想让宋争太过了解他的喜恶,便否认道:“没了。” 吃过饭,打了一支抑制剂,许竟又回到床上,钻进被窝。 知道他是在为熬夜拍戏做准备,宋争便没有多嘴,麻利收拾好餐盒跟垃圾,放去门外,然后也扯过被子,躺在另外半张床上,给他释放了一些信息素。 许竟表面上默不作声,实际却被身体出卖得很彻底——甫一感受到信息素,他就不自觉往缓缓往宋争那边靠近,直到两具身体隔着各自的被子抵在了一起才停住。 宋争偏过头,朝他的方向看了看,见他闭着眼装作无事发生,便也不想嘴欠戳穿,而是静静地躺好,又多追送了一些信息素,以此安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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