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乔怔了一下,看看方强,没说话,低头把茶水一饮而尽。 方强看着他皱了眉头:“在酒吧那天晚上我说经常碰到他是真的,想让你叫他来玩是故意的。” “怎么讲?”徐伯乔面色严肃问。 “你……没有觉得他不大一样了吗?”方强说。 徐伯乔看着他脸色阴沉。 “我也不卖关子了,上次我在酒吧问你,其实是因为我看到和听到一些事。”方强抬眼看看徐伯乔,得到对方的眼神,似乎在让他继续说下去。 “昝锋在业内风评不大正面,我之所以问你们关系,是想着,他毕竟是你枕边人,有什么应该最早知道,但今天看来你似乎也感到不大对劲了吧。”方强抿唇,叹口气道:“我也不兜圈子,昝锋在外面有人了。我亲眼所见。” 在这家海市普通的饭店里,一间普通的包间。 方强描述了这些年他所认识的,并不普通的昝锋。 “昝锋,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尤其来到海市,他的聪明有了用武之地。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领域?”方强问。 徐伯乔快速摇摇头,他已经很久没和昝锋坐下来聊聊天了。不要说感情,工作都懒得谈。 “你一天天瞎忙。昝锋升职你知道吗?”方强问。 徐伯乔低垂目光。 显然他不知道。方强一脸恨铁不成钢。 “他们公司一直有个明星靶向药的项目,在业内很出名了,已经筹备了很久,这个项目是校企合作,他们公司接触过几所医学院校,最终和山南医科大合作。” 徐伯乔抬眼看方强。 “这个项目,原本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负责的,但突然换了昝锋,而我认识的人被内部举报有违规行为。 我并不是不信任,或者质疑昝锋的实力,只是那个时间的内部举报出现的很微妙,项目上马,立刻换人。” 徐伯乔不是那种愚昧的人,他不可能在当下去说一句:不可能,昝锋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他很了解昝锋,他从来都是非常努力,不放过任何可以进步的机会。 正如方强所说,廉松节高中的同学如今可能性格大变,那么昝锋呢?前几年他和昝锋还谈论过这工作方面的问题,但近几年,他们已经没有在谈论未来了。如今看来,他们已然没有了未来。 “和昝锋在一起的那个人,是我们行业的一个大佬,是个混血,从国外回来的。业内传的很难听,有鼻有眼。传闻的版本有很多,但无出其外都是说昝锋升职并不光彩。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又或者只能在道德层面谴责。” 徐伯乔又开始心悸,整个人在晃。 “老徐你……你怎么了这是?”方强看到徐伯乔在费力地呼吸吓了一跳,都开始解开衬衫袖口要抢救徐伯乔。 而徐伯乔用力地深呼吸,同时和方强摆手。 “我没事就是有点心慌……之前有次重感冒之后,就出现这些症状,神经官能症,焦虑……抑郁。” 方强扶着徐伯乔的肩头:“精神科或者心理科要去看看!” 徐伯乔点点头:“看过了,在吃药。” “看开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断的趁早断了吧。别和我一样当大冤种,况且,如今你还能给昝锋提供什么呢?情绪价值么?” 徐伯乔明白,他现在连情绪价值都不能给昝锋提供,人家压根不回家,而他的问题是,没有和年初一样试图挽留昝锋。 方强用力拍了拍徐伯乔的肩,但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劝人很苍白,给徐伯乔倒了杯热水,慢慢陪着他平静下来。 …… 杜若本以为自己在海市与廉松节相遇是姻缘一线牵。可谁承想回到山南就被对方拒绝了。他甚至都没有表白…… 表哥边重楼说要请客,叫他和廉松节一起吃饭。 杜若精心打扮一番前去赴约。 廉松节的衣品、外貌都长在杜若的审美上,唯独一点就是话太少了点。尤其吃饭期间,基本都不怎么说话。 杜若其人,最害怕冷场,别人不说话的时候,他总憋不住要说上几句缓解尴尬,至于这个尴尬是谁的,他搞不清楚,但沉默之中,他自己就觉得浑身刺挠。 之前的种种缘分,让杜若急于在餐桌上表现。 恰好当时有一对男性情侣从他们的桌边经过,杜若下意识便说:“那一对好坚定啊!” 但他接下来看到他哥极力阻拦他继续说话,而廉松节让他:“想吃什么再点些。” 杜若登时就挺委屈的,此刻他身边坐着两个gay,彼此不知道对方是gay的gay,全靠他在中间帮着相互隐瞒。理由是他哥和廉松节都担心对方知道自己是gay。 杜若简直是又难又苦。 好不容易等到吃了饭回家,他就想趁机让廉松节送他回学校,而廉松节似乎也并不排斥,很痛快就答应了。 坐在廉松节的车上,杜若尴尬症又犯了,因为廉松节真的一个字都不说。 他只好没话找话。 他夸廉松节车上的音乐好听,对方直接把音乐关了。 他说对方的口语好听,对方笑而不语。 杜若很慌,他真不知道廉松节这样的表现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不礼貌,还是他本人就这样的性格。 如果真是这样的性格,那杜若就要考虑一下,自己能不能吃得消跟廉松节这样的人在一起。 很快车子到达了山南医科大。 杜若尴尬地下车,却被廉松节叫住。 他问杜若:“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明确表示出来吗?” “会的吧。”杜若隐隐觉得今晚要收到好人卡,同时他震惊于廉松节的敏锐,自己明明还没有表示、没有表白,对方就先看出来了? “那你对一个人没兴趣会表现出来吗?”廉松节又问。 杜若皱眉:“也会的吧,毕竟不能吊着人家、耽误人家。” 廉松节认真盯住杜若的眼睛:“我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会明确告诉对方。杜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杜若尴尬极了,对方正在当面拒绝自己,怎么办?他该怎么表现? “杜若,你永远可以放心地把我定位在和你哥哥同样的位置上。” 漫步在夜晚的校园里,有学生路过和杜若打招呼。他礼貌点点头,心里觉得很荒诞。 杜若想,他和他的crush这算是彻底BE了……都还没来得及表白,就被发了好人卡。 想他当年在国外,从来都是被人追的份儿。回国来第一次遇到心仪的对象,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啊,太丢人了。好想把这一页从自己的人生记忆里删去,删去! 杜若刚到教师公寓,就接到了海市同学周千钧的电话。 “阿若,你那天不是说在酒吧里遇见的三个人帅哥有一个海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吗?能不能找他帮个忙?” “你怎么了?”杜若一听以为对方生病,不由紧张起来。 “不是我,是萧海洋,他健身房撸铁抻着了,海市人民医院运动医学科最好,想打听个靠谱的医生,我一下想起你说的了。你给问问呗。” 杜若想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徐伯乔。 他对这个人印象不赖,说话亲切又有气质,最主要杜若这种“颜控”眼里,徐伯乔的颜值算是能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杜若总有一种“这人给他头上插根儿稻草卖了,自己还得帮着数钱的感觉。” 况且,自己没人家联系方式。 这怎么办,要想知道他联系方式,就得问廉松节。 可自己刚被拒绝啊…… “阿若,这事儿你上个心啊,我还有事儿先不说了,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周千钧说话着急忙慌。 杜若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电话就断了。 他现在知道了,他和廉松节的确是缘分匪浅,孽缘的缘。
第4章 特别 杜若琢磨了一晚上,无论如何也不想跟廉松节要徐伯乔的联系方式。毕竟自己刚被拒绝,简直不想和他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可朋友的忙又不好不帮。 他急得实在没办法,开始通过搜索引擎搜徐伯乔,但愿能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杜若在搜索引擎里输入:海市人民医院运动医学徐伯乔。 果然,立刻出现了很多新闻和信息,有些是新闻宣传照片。杜若从中直接点击了医院官网。 运动医学科医生的免冠彩照在页面排开。 杜若一眼就看到了徐伯乔,因为他是里面颜值最高的男医生。 杜若点开他的履历看。 徐伯乔,男,33岁,副主任医师,山南医科大学八年制临床医学博士毕业,运动医学科髋膝关节损伤学科带头人…… 杜若一边看一边感叹,为什么最近遇到的人都这么优秀?先是廉松节,现在又是徐伯乔。那晚在酒吧,他们的另一个朋友好像说话的意思是徐伯乔并非单身。哎,好男人要么有主儿了,要么看不上自己,果然,学霸的世界,他是真的没资格跻身。 感叹了半天帅哥优秀如斯,他差点忘了自己要找联系方式,于是他返回科室菜单,找到了运动医学科的电话。 第二天早八点,杜若就拨打了运动医学科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女声:“你好,运动医学科。” “你好,那个……我想找徐伯乔主任,他在吗?”杜若心虚地问。 “徐主任?我刚来接班,不太清楚他在不在。要不,您打他手机?” “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他的手机号码?”杜若还想说一句:我是徐伯乔的朋友。可是哪个朋友会大清早打电话到人家工作单位去问电话号? “我……” 杜若还没想到应对措施,就听对面的女生说:“哎?徐主任,早啊,座机电话有人找你。” 电话里很快出现了徐伯乔的声音:“你好,我是徐伯乔。” 杜若压根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突然一下听到对方的声音,自己反倒是慌乱得不得了:“啊,徐主任,你好,我是杜若。” “杜若?” “呃,就是上次我和廉松节主任一起到海市,你还送我到海大……” 徐伯乔笑了下:“我记得。你怎么了?” 杜若听到对面的笑声,放松了不少:“我一个朋友运动的时候受伤了,想找你……” “很严重吗?严重的话可以先到急诊科……”徐伯乔问。 杜若忙道:“啊,不不,他是想找你咨询一下。” “如果不紧急的话,我要先查个房,你手机号多少,现在告诉我。”徐伯乔很干脆地说。 杜若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很快手机就响了,是一个来自海市的电话号码。 只听徐伯乔说:“稍等下,我一会给你回电话。” “好的好的。打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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