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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没，有事？” “没事。”苏晚川继续讲电话，“他不回去，我给他量就好，晚点发给你。” 周旭仔细听了几句，明白过来。是苏母那边要自己的尺寸，看来新衣服的设计已经差不多完成，快到裁剪阶段，真是挺快的。 两人都在成长期，服装设计师需要的数据又多又细，因此每次做衣前都要量。有时碰到他们回家，苏母就亲自动手，要是人不回去，就相互帮着量。 之前放假时苏晚川和母亲在一块，现在就差周旭的。 挂掉电话，苏晚川翻出皮尺和记录本，对周旭一笑：“来吧旭哥，脱衣服。” 周旭身上就一件卫衣，扯下来便露出紧实的上身。 苏晚川拿着皮尺靠过来，先从脖围开始。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脚上有伤，本该是个熟练活，他这次动作却有些慢。量胸围和腰围时更是，尺子都打滑两三次。 周旭挑眉，玩笑道：“你在揩我油？” 苏晚川记完数据，抬头看看他，突然伸手贴到他胸口，再一路滑到腹肌。 周旭一个激灵，肌肉一下绷紧，汗毛纷纷起立。 苏晚川收回手，转转手掌，坏笑：“还挺干。要不，我给你买瓶神油擦擦？” 周旭：“……” “臭小子！” 周旭出手飞快，抓住苏晚川睡衣下摆往上一掀，双手压到他腰上挠痒。 苏晚川一下就腿软了，哈哈笑着往后躲，直逃到床上。 周旭没放过他，膝盖往床上一压，双手握住他的腰扯回来，继续挠。 苏晚川很快讨饶：“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好痒，哈哈哈……别挠了，再挠出事了啊……” 周旭看他笑得冒泪花，才总算收手直起身：“还敢质疑哥哥吗，小夕弟弟。” 苏晚川笑得瘫在床上喘气：“不敢不敢，旭哥龙精虎猛。” 周旭哼哼两声，目光突然停在他腰上：“怎么好像你腰变细了，没在减肥吧？” “没啊。”苏晚川低头看看，还捏捏腰侧，“可能体脂率又低了点？” 闹过一阵，周旭自己拿起皮尺量臀围和腿围。等苏晚川缓过劲，爬起来再给他把腿长量完，总算完成苏母给的任务。 * 周旭今天心情好，回宿舍前特意去给舍友们买奶茶。 刚把单车停好，转身就见到坐在店外座位上的时非。连带着，脑子里便浮起昨天时非发给苏晚川的微信。 周旭顿时感觉好心情飞了一半。他不可避免地联想到，等苏晚川追到男朋友，以后两人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挠痒玩闹，总得避避嫌。 那边时非可能感觉到了目光，抬头望望，见是周旭，就对他笑笑。 周旭礼貌地回以一笑。原想着直接进店，但腿却有点不听使唤，走到时非身边坐下来。 时非：“？” 周旭压低声音：“昨天，我看到你发给苏晚川的微信……” 时非：“哦……” 周旭犹豫一下，还是问了：“是出了什么事，需要你安慰他？” 时非面色有些古怪：“你没问他吗？” 周旭蹙着眉：“他说先不告诉我他目标是谁，我不好多问。” 时非情神越发怪异，像是思考着怎么说，好一会儿后才慢慢地道：“就是……他那个目标吧，昨天和个女孩子有点暧昧……我怕他伤心……” 周旭眉头立刻皱起更紧：“他看上的是直男？” 时非揉揉太阳穴：“呃……也不好说，那人没有交过女朋友……” 周旭不解：“总能知道对方是喜欢女的还是喜欢男的吧？” 时非盯着周旭看了几秒，直看得周旭莫名其妙，他才抬手拍拍周旭肩膀：“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其实不少人是双。” 周旭：“？” 时非靠近过来，小声说：“有些人，在遇到真命天子之前，一直察觉不到自己的属性，会以为自己只喜欢女的。” 周旭依旧皱着眉，想说“追这种目标是不是太冒险”。 但话没出口，后上方就传来两声咳嗽。 两人回头一看，是时非的男朋友盛严，手里拿着奶茶。 时非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奶茶，对周旭笑道：“晚晚很勇敢，你给他打打气吧。” 盛严也对周旭笑笑，就牵起时非的手，一同转身离开。 周旭看着两人手牵手走远的背影，不自觉地又想像起以后苏晚川也会这样和男朋友一起走，脑中一时乱糟糟的。
第9章 注孤生？ 周旭提着奶茶回宿舍，三个舍友欢呼着“谢谢大暖男旭哥”，高兴地上来分。 孟弘一边挑一边问周旭：“你看班级群了吗？” 周旭正拿衣服准备洗澡，摇头道：“没有，怎么了。” 他的班级群一直是免打扰，除非被圈，不然很少进去看。 孟弘：“班长没圈所有人，就知道你没看。班上团建，还在讨论地方，时间定在下周六，可以带家属，人数不限，去的到班长那里报名。” 谢文浩接上一句：“周六呢，带小夕同学去呗。阿志肯定会带茜茜吧？” 吕哲志点点头：“我问过她了，她说可以。” 周旭已经摸出手机进群看过，发现现在提名地点最多的，是周边的农家乐。又退出来，一边给苏晚川发消息一边说：“我问问小夕，看她方不方便。你们报了吗？” 舍长孟弘回他：“还没，等你消息，我统一报，方便班长统计。” 说话间，苏晚川回复同意，周旭便放下手机：“她说好，帮我们报吧。” 孟弘：“得嘞。” 周旭洗好澡出来，四人例行周末游戏活动。打到熄灯时间，各自上床躺好，继续在黑暗中用电子设备。 渐渐地，另三人的手机都按灭了，就周旭的平板还一直亮着。 周旭在查一些双性恋、直掰弯的资料，不过网上的信息太过杂乱，看得他有点头疼。 深更半夜的，他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气息声：“旭啊……” 周旭眉头跳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是孟弘，连忙小声说：“影响你睡觉了？我这就关。” 孟弘：“不是，我听着广播剧呢，没睡，你想看就看。” 周旭还是按灭平板：“也看得差不多了。” 宿舍里完全暗下来。 孟弘停了一会儿，用更轻的气息声说：“我感觉，你今晚有心事。” 周旭：“我感觉，你以后合适当狗仔。” 孟弘笑：“我可是有道德的新闻人。你要不想说，我当然不会问。你如果想说，我很乐意听，出不了主意也能当个树洞。” 周旭想了想，试探着问：“你说过，你铁直？” 孟弘：“嗯呀。” 周旭：“完全没有被掰弯的可能吗？如果有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生向你表白……” 孟弘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愣了片刻，突然闷声笑起来：“哎呀，又有哪个小学弟向你表白了吗？难道你心动了？” 没错，大学三年，周旭也有过几次被男生表白的经验。 周旭：“……不是我。” “好好，不是你。”孟弘憋住笑，把话头转回来，“要说我的话，我不敢说死，但是我会弯的可能性，大概不到千分之一吧。不过这种事，每个人都不一样啊。不是有种说法，双性恋才是大多数，现在的人对性别已经没有卡得那么死了。” 周旭想了想，再问：“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被掰弯的可能性大？” 孟弘立答：“你这样的。” 周旭：“啊？” 孟弘给他分析：“你看，你条件这么好，可是大学三年都不谈女朋友。别说谈，你连个看上的都没有，还没个理想型啥的，我们偶尔讨论女生你也不参与。讲真，你要是哪天弯了，我真是一点不吃惊。就因为你这样，旭晚CP群才会越来越壮大。” 周旭沉默了好一会儿：“原来我在别人眼里是这种形象吗……” “啊，不过，”孟弘又补充，“苏美人在你身边这么久，你都没主动弯下来，我其实更怀疑你是无性恋。” 周旭：“……” 周旭：“谢谢，给你说困了。” 孟弘：“那多好，睡吧。有什么烦恼，睡一觉，时间会帮你解决。” 周旭闭上眼睛。 找人说说话，的确舒服不少。其实他也没什么烦恼……好吧，他就是自寻烦恼。 ◇◆ 一周时间平平淡淡地过去。 周旭和苏晚川的生活都和以前没什么差别，除了晚上一起晚自习。 自从周日那天夜里和孟弘东拉西扯过后，周旭奇异地渐渐放平心态。他反思了一下，发现自己可能是这么多年习惯性操心苏晚川，才一下子有点反应过度。 其实就像时非说的，苏晚川决定去追那样的人，的确是很勇敢。自己作为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是该给他打打气……打个鬼的气！ 能不去打探对方是谁，不去搞破坏，周旭自认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好涵养。 他仔细观察了苏晚川好几天。苏晚川大概是打算瞒到底，完全没提那事，上自习还上得挺开心，丝毫看不出在试探追人的状态。 周旭干脆当作不知道。说不定苏晚川追不上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就在这种微妙的逃避心理下，迎来了周六的班级团建。 新闻传播学院的每个班人数都不多，周旭他们班将将三十个，加上“家属”，一辆五十座的大巴就能坐完。 出发时间是一大早，众人顶着晨间微凉的秋风在停车场集合。 当周旭带着小夕一同过来，嘈杂声顿时掀起一波小高潮。 小夕在女生当中算是少有的高个子，今天是拉直的马尾，上身长袖T恤配短款运动外套，下身铅笔牛仔裤和小白鞋，相当地英姿飒爽。 周旭跟在她身后半步，仿佛护卫的姿态，身上不仅斜背摄影包，一边肩膀上还挂着一只明显是女款的运动背包。 谢文浩暗暗曲肘撞下孟弘，偏过头低声说：“可真配。等今天团建结束，你们那CP群大概真要解散了。” 孟弘摸着下巴：“嗯——但我掐指一算……” 谢文浩：“什么？” 孟弘：“咱们旭好像有点命犯孤煞。” 谢文浩扭头看他：“一瓶可乐？” 孟弘点头：“行啊。” 吕哲志突然凑上来，也小声说：“我跟文浩。” 他身旁的茜茜：“那我跟孟弘。” 周旭走过来：“嘀咕什么？” 孟弘笑：“讨论一下农家乐有什么好吃的。” 没一会儿大巴抵达，班长招呼众人赶紧上车坐好。 周旭他们四个加俩家属，正好分三排坐了。 车子很快开出校园，平稳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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