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一川本人就在一旁,戴着口罩,同温伏并肩而坐,用手撑着下巴,满眼笑意盯着温伏吃饭,活脱脱一老爷们儿盯黄花大闺女的眼神。 至于温伏,全程头都没抬一下。 吃完饭咕咚咚灌了一瓶水,把嘴一擦,戴上帽子上车回家了。 第二天狗仔放图倒是没明目张胆说什么,男明星搞同性恋这事儿,一般干偷拍这行的,都不敢像造谣女明星那样张嘴胡说,除非拍到确切的亲密照。 可手里拿着一线流量祁一川的照片,不搞事儿又觉得跟亏了似的,于是狗仔在标题旁敲侧击地暗示:祁一川夜会温伏,短暂相聚后二人为避嫌分开回家。 话题一发,广大路人群众毫无反应:祁一川大家都认识嘛。温伏?谁?男的女的?哦,前段时间上《声声入耳》翻红的那个。 俩人干了什么?夜会? 点进话题一看,就吃了个饭,祁一川的眼神在大晚上拍出来也不清不楚的,没什么好看的。 温伏的吃相更是跟闹了三年饥荒一般不堪入目。 遂又退出话题。 可是此起彼伏的双人超话沸腾了。 cp粉一口一个“我cp放饭了,放的是真饭”,硬生生把原本在热搜三十几位的话题刷到了前五,这下不管是真路人还是饭圈粉丝都难免点进去多看几眼。 磕cp这种事,旁人的目光就是cp粉的兴奋剂,眼瞧着话题的阅读量越来越高,cp大粉开始号召把两个人过去的所有糖点、互动、被扒出来的一些“同款”即所谓“小情侣偷偷藏不住的相爱证据”全部罗列成表格,铺满整个“此祁彼伏”的广场,力求让每位一头雾水的路人点进来,都能怀揣着“此祁彼伏白头到老”想法退出,最好能把cp粉圈做大做强,变成美帝。 甭管嗑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反正热搜挂了一天半,粉圈扩容的目的最终达到了。 “此祁彼伏”超话从最初的几千人,到这一年多以来有了十几万,偶尔新浪缺kpi了,往超话里塞点僵尸粉再推个热搜也变成了家常便饭。 对于这个cp,费薄林起先是没空管,等到想管的时候,已然无力回天了。 ——把人家超话炸了?可以是可以,但未免太过野蛮。何况嗑cp这种东西,越是压抑,粉丝就越来劲。上头越是恨不得举着喇叭告诉她们“你cp是假的!”,粉丝越会生出一种“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更足以证明我cp是真爱”的孤勇感。 堵不如疏,从长计议。 费薄林点击今天的热搜话题,看见热门上营销号蹭话题蹭得正起劲。 【@娱妲己:#此祁彼伏#网友拍到祁一川和温伏在肯德基聚会,祁一川一脸严肃喋喋不休,温伏始终低着头挨训,一个像家长一个像犯错的熊孩子,年上感十足,你们嗑到了吗? [来自@娱妲己的微博视频]】 费薄林没意识到自己冷笑了一声。他把手机调到静音,点开视频,画面里温伏显然不是像营销号所引导的“在挨训”,而是在垂头看桌上手机里的内容,并且即便带着口罩,也还是不难分辨温伏时不时有开口说话。 他再把视频放大了些,发觉温伏身上那件衣服既陌生又眼熟。 陌生在那明显不是温伏的衣服。费薄林刚才收拾衣柜没有整理到它,衣服的尺码也一看就能看出比温伏的略大。 可眼熟是因为…… 温伏确实穿过。 就在那天的母婴店门口。 费薄林关了手机,脸色不太好看。 原来那天温伏见了他就跑不是因为误会了他,而是急着去楼下找祁一川? - 温伏发现,费薄林站在玄关打完电话回来收碗去洗的时候,神色好像比之前变冷了很多。 他平时基本不做饭,就算要做,也顶多就是煮出一碗稀烂的面糊糊,所以家里也没舍得安洗碗机,吃完饭只能手动洗碗。 费薄林有洁癖,做饭时下意识一边做菜一边收拾,通常煮完面整个厨房还是整洁如新。温伏吃完,要再清理的也就是一个碗而已。 但是今天费薄林在水池前站了很久。 水龙头里的热水直刷刷往水池里冲,费薄林一手拿着碗,一手插在兜里,愣是一动不动,眼色乌沉沉的,盯着池子,像跟水柱有仇似的。 直到温伏绕过饭桌走到厨房门口,费薄林察觉到了动静,才抽出手,低头洗起碗来。 一个碗洗了整整五分钟,费薄林还没有停的意思。 温伏站在门后忽然开口:“薄哥?” 费薄林一副认真洗碗的样子:“嗯?” “我把碗吃得很脏吗?” “……” 作者有话说: 小伏:我是拉碗里了吗
第13章 费薄林不甚自在地收了碗,整理好神色转过身,温伏的视线跟着他亦步亦趋地动。 他走到餐桌边先擦了手,又抽出纸巾,走到温伏跟前,低头给温伏擦嘴,始终不肯跟温伏对视:“吃完饭十五分钟后睡午觉。” 温伏等他擦完,下意识抿了抿唇,见费薄林走到卧室去拿外套,估计是要走,于是跟在费薄林后头:“下午吃什么?” 费薄林飞快地低声问:“肯德基够不够?” 温伏说:“什么?” 费薄林在前方沉默了两秒:“没什么。” 他把卷到小臂的衬衫袖子放下去,拿起床尾的大衣,走到窗边关上窗帘,回头说:“睡觉吧,下午——” 费薄林话头一顿,想起下午的行程一直安排到了晚上,根本没时间赶过来。 “我会把饭准备好。”他拍拍被子,“过来睡觉。” 温伏脱了拖鞋上床,钻进被子里,费薄林倾身过去给他把背角掖紧,免得有风灌进空隙:“午觉不要超过一个小时,闹钟响了就起床——定闹钟了吗?” 温伏看着费薄林西装马甲上被洗碗时溅到的水迹,又顺着往上看见对方下巴上那条伤疤,很想伸手摸一下,最终只是摇摇头。 这会儿他躺着,费薄林把他全身上下的被子都掖紧了,直挺挺地像个蚕蛹,再要伸手出来就又得把被角掖一遍。 费薄林拿起温伏的手机,是三年前的款——当时温伏刚火起来,Stella跟活动时发现温伏这么多年一直没换手机,全面屏都普及了他那老机子还不能指纹解锁,合着当初火遍全网的唱歌视频那股子模糊感不是用了怀旧滤镜,而是温伏手机摄像头像素太差造成的,遂逼着温伏换了新款。 转眼这手机又用了两三年,好在是面部解锁,费薄林把黑黑的屏幕举到温伏面前,温伏眨眨眼,屏幕亮开,费薄林拿回眼下,看见温伏手机壁纸时愣了愣,随即佯装无事地点开闹钟设置时间。 正设置着,温伏小声问:“你要走了吗?” 费薄林说:“等你睡着我再走。” 温伏把眼睛睁大了点。 费薄林像是知道他打哪门子主意,看都没看,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着,毫无感情地说:“闭上眼睛好好睡觉。” 温伏:“……” 温伏闭上眼,听费薄林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接着起身离开房间。 房间门关上后,温伏耳边静得出奇。 他睁开眼,瞪着满屋子的黑暗,坚守着睡眠。 房外的声音变得朦胧,先是响起了楼下的门铃,很快被挂断后,费薄林似乎开门拿了外卖,随后去到厨房,关上厨房的门,用外卖点来的食材开始做饭。 温伏最终在那阵熟悉又模糊的做饭声里睡着了。 这场午觉深沉而绵长,梦里他像是回到很多年前出租屋的小床上,听着厨房传来的动静,一边安心地睡着,一边期待醒来后费薄林又会出做什么好吃的。 直到闹钟将他激醒,房间里不再是窗帘都遮不住的刺眼日光,身边也没有老旧的电风扇吱嘎作响,温伏摸黑坐在床头,看向房门,试着喊道:“薄哥?” 只有八年后的寂静像钟声一样在回荡。 温伏独自发了会儿呆,等梦境的遗留感渐渐褪去,他掀开被子下床,客厅里空无一人,饭桌上放着一个全新的保温盒,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是费薄林的字迹:六点半之前吃晚饭,水果在冰箱里,吃之前半小时拿出来。饭吃不完可以留着晚上饿了吃,隔夜不要再吃。吃完饭先洗碗,洗完明天让助理检查,没洗干净就让助理帮忙,不要把脏碗放回去。 看起来费薄林想写的还没写完,碍于便利贴的大小,后面写了两个字又涂掉了。 温伏心灵福至地撕下便利贴再翻面,果然看见后头还有几个笔锋凌厉的大字:少吃肯德基。 他垂下眼沉思片刻,把“少吃肯德基”那一页“啪”地拍在墙上,看着字多的那面叮嘱默默点了点头。 - 次日温伏飞北京参加微博之夜,凌晨出发,趁天还没亮,在日出的时候去户外拍摄出发图。 Stella叫人给他换上第一套高定,一边在安排场务时一边忙里抽闲,指着温伏对化妆师嘱咐:“把他手腕那个纹身拿遮瑕遮了,免得后期加工P图。” 温伏手腕左手内侧有一个非常显眼的蝴蝶纹身,是一个振翅欲飞的姿态,那个纹身没有大片填色,只用艳丽的血色染料勾勒了轮廓与花纹,风格简约而妖艳。凑近些看,能发现那片纹身下有一块崎岖不平的伤疤。 这纹身是他当年在国外的某个晚上脑子一抽,背着Stella摸到一个街头纹身店纹的,纹完以后他跑去自己当初下飞机的机场门口坐了整整一夜,中国飞往这个异国他乡的航班降落了一拨又一拨,温伏一眼不眨地盯着从出口出来的每一个东方面孔,终于在清晨时分被轻车熟路找到他的经纪人抓了回去。 化妆师上妆的当头,温伏闭着眼睛打盹。 周纪递了瓶插着吸管的水过来:“要不要吃点东西?待会儿活动开始了就没吃的了。” 温伏就着吸管喝了口水,想到Stella在这儿,要吃也只能啃些菜叶子,干脆摇头。 这时候Stella又指挥着过来,瞅见周纪给他喂水,命令道:“不要再给他喝水了,要喝就喝黑咖,免得上镜水肿。” 众所周知温伏不是易胖易水肿体质,只是以前Stella手下的艺人都要控制饮食,温伏的身体再“众所周知”也拗不过Stella的固执,周纪只能赶紧收了水:“好的黛姐。” 服化道准备完毕,城市天际线出现第一抹日光,团队开始了拍摄。 温伏平时不怎么爱笑,可以说脸上多数时候没什么表情,纵然在交际场这样是不受欢迎的,但偶尔也有一些小小的好处——比如硬照十分容易出片。 一个天台,一场日出,温伏站在那里,腿长腰细,随便摆两个姿势摄影师都能一顿咔擦。 Elie saab的礼服出挑点不在特别的款式设计,而是昂贵的面料与礼服上繁复的刺绣工艺,礼服外简内繁,高定的剪裁一向挺阔大气,刺绣的材质与手工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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