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房间身上真的冒出冷汗时,乔意洲意识到自己的感冒似乎有点严重。 这是要发烧的前兆。 但他没有带任何的药,只是出来住一周,乔意洲没想过自己还会生病。 将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后证实他的确没带。 不过没有药也不要紧,乔意洲想着等琪姐他们买食材回来,可以煮一点姜汤喝着驱寒出些汗。 眼下没什么事,乔意洲喝了杯热水,钻进被窝里,打算睡一觉养养精神。 乔意洲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但因为不怎么困,他在手机上点开一本国外名著读着催眠。 “把药吃了。”属于路繁的声线在头顶响起。 门和窗户都关得很严实,寂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到时钟秒针的脚步。 乔意洲闻声抬头,看到路繁已经回身坐在自己的床上。 注意到小柜上放着的药片和热水,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谢谢。”乔意洲的声音有点哑,他不确定路繁有没有听到。 于是清清嗓子,又说了一遍。 但这两声谢谢对于路繁来说,就像是猫被连揪了两把胡子,让人烦躁。 路繁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但一想到乔意洲那不爱麻烦别人的性格,怕是烧到快不省人事才会吱个声。 他告诉自己,毕竟之后要一起演剧本,乔意洲生病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就当助人为乐,日行一善。 弹幕: “救命,早上路哥在二楼找了那么久到底是在找任务卡还是找药啊?” “我用三台设备看的直播,这药就是刚才在二楼拿的!!” “把药吃了,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语气这么霸总啊” “他们俩的气氛好奇怪,不是关系差的那种奇怪,我说不上来” “他们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纠葛,比如情敌什么的哈哈哈哈哈” “楼上脑洞太大了吧,怎么不说他俩谈过呢” 吃了感冒药就犯困,乔意洲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两个多小时后,枕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他睡前定好的闹钟。 乔意洲凭借肌肉记忆将闹钟关掉,迷蒙地睁开眼,感觉头和嗓子都舒服了不少。 在药和热水的作用下,他发出了些汗,身上粘腻着,衣服也湿了。 防止二次受风着凉,乔意洲从行李箱取出干爽的衣服裤子,准备在被窝里换好。 路繁回来就看见乔意洲裹着被子,像只毛毛虫一样不老实地动着。 “你在干什么?” 折腾完把热乎气儿都散出去了,这人是还嫌病得不够严重? 闻声动作一顿,乔意洲抬起略显无辜的眼,老实回答:“衣服湿了,我换一件。” 他的刘海被汗打湿沾在额头上,脸也有些红,呼出的气息大抵都是灼人的。 路繁别开眼,没再说话。 采购小分队买完食材回来,选剧本环节即将开始。 乔意洲作为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拥有率先选择的权利。 前几季的节目他都有看,剧本的质量一直都不错,也算是一大卖点。 值得一提的是,节目中所有短剧的剧本都是新人作品,并会在节目播出时打出其名字。 今年得了奖的新秀编剧赵钦就是在这个节目初露的头角。 节目组安排的房间不大,三张小方桌上各放着剧本和一块小白板。 白板上写了对应剧本的角色名字,选哪个就在下面打对勾。 之后的人来就不能再选了。 每组有两个主要角色,一共三组。 乔意洲从第一本开始看,体味角色,浏览剧情,私下里演员选剧本差不多也是这样。 若是心仪的剧本和角色被人选了,也只好抱着遗憾另作他选。 经常性抱憾的乔意洲这回终于可以放心地选,心底忍不住浮起一点雀跃。 一部跌宕起伏的虐恋言情戏,一部聚焦底层生活的写实戏,还有一部年代谍战戏。 这次的剧本依旧很不错,乔意洲仔细看过后选择了年代谍战戏。 他很中意其中那个反派角色——敌方间谍许攀。 反派角色一向都是个不太讨好的选项,演的差被喷演技差,演的好了观众代入感太强还是会被骂。 但乔意洲喜欢挑战不同类型的角色,这个角色的成长弧光和悲剧色彩都让他很想尝试。 他没多做犹豫在许攀下边打上对勾,走出房间。 路繁第二个进来选。 他一眼就看到中间那张桌上白板上的符号,是乔意洲的选择。 他迈着长腿径直走过去,差点就要直接画了对勾走人。 瞥到周围架着的摄像头,路繁在心里啧了一声,翻开剧本看起来。 两个主要角色,除了乔意洲选的许攀,另一个是军官年颂。 一正一邪的两个角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 等一下。 兄弟?? 路繁眉心跳了下,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将剧本看完。 题材不算新颖,但其中很多情节设计都很有意思。 做戏做全套,路繁又去翻看另外两本,但用的却是一目几十行的速度。 全部浏览完,毫无意外地,路繁在年颂下方打上对勾。 弹幕: “我怀疑你在演我。” “扫描机也没这么快啊,路哥你想和洲洲一组就直说!!” “路繁:我愿意翻开另外两本就已经是给面子了好吗” …… 乔意洲不知道房间里是什么情况,他从pd那要来准备好的剧本,去了一楼的排练室。 排练室还挺宽敞,装修别致,地上是红木黑细纹的地板,有一面墙安了落地的大镜子。 乔意洲想起大学时上表演课,有一项训练就是对着镜子演,教室和这里差不多。 人要表达角色的情绪时,心里想着要表现出来的,和实际表现出来的,很大可能会有出入。 这个时候就需要对着镜子去调整表情,并牢记于心。 但也有一种人,他们能把握人物情绪,并用自己的表情和语言节奏表达出来,准确无误。 这是一种天赋,演戏的天赋。 路繁就是这样的人。 记得大二那会儿,他被表演课老师拉去当助教,带的就是路繁所在的大一新生班。 初级教学的固定情景主题,二十几个人演得五花八门。 在一众生瓜蛋子里,路繁的表现十分惹眼。 既不用力过猛,也没有不到位的地方,是那样的刚刚好。 被老师点名表扬时,路繁站得倍儿直,嘴角噙着笑意,头顶细碎的灯光溺在眼睛里,看向的却是站在老师身边的他。 那时乔意洲想,要是路繁有犬类的毛绒尾巴,怕是会摇个不停。 排练室内桌椅笔本样样俱全,乔意洲坐下来细致地读起剧本,并在上面标注些什么。 认真到有人推门进来了都浑然不觉。 临近黄昏的阳光醇厚深沉,经玻璃折射出不规则的形状,映在书桌旁男人白皙的脸上,泛着不真实的莹光。 路繁站在阴影处,没有出声,他觉得这场景好像由万千个熟悉的画面堆叠而成。 在教室,在图书馆,在他们家客厅。 “这间果然被你们占了。”叶言和张岚语推门进来,“你们是在排练吗?怎么离这么远?” 乔意洲闻声抬头,这才看到和他几乎隔了整个房间的路繁。 他努力扬起嘴角,转移话题:“你们一组啊。” “是的,演一对苦大情深的情侣。”两人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那我们先去对台词了。” 空气再次凝固,乔意洲将剧本翻到第一页:“我们也对台词吧。” 《密语》中的年颂和许攀是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境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年家是那个时代赫赫有名的世家,长子年颂自出生起就享尽风光,后来顺理成章接替父亲成为地方军官。 而作为私生子的许攀不被承认,身份低贱的舞女母亲去世后他被敌国人收养,多年后带任务归来。 许攀初回年家便开始扮猪吃老虎,假意和年颂交好,借此寻机会进入警局。 乔意洲:“哥哥,这么早便要去警局了吗?” 乔意洲的角色比路繁角色年纪小,还要喊他一声哥哥。 被连叫了好几声的路繁使劲压了压想要翘起的嘴角,之前只有他叫学长和哥的份儿,这次轮到乔意洲这样叫他。 而且相比之下,“哥哥”总有点撒娇卖萌的意味。 围读顺了一遍词后,他们打算先排一下整篇最有难度的一幕戏。 前几季包括这一季有一个硬规定,为保证公平性,六位嘉宾拍摄时没有NG的机会。 一条拍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老师打分和后期剪辑播出也都是根据这个来。 若是出现大失误需要重拍一条,则要预支一定的旅行经费来兑换机会。 所以只能在平时的排练上下功夫,节目组配了一位资深表演老师,可供随时请教。 这场戏是许攀行动失败,间谍的身份败露,他用枪挟持年颂向年家谈判。 乔意洲站在路繁身后,要用手掐扣着他的咽喉。 但路繁比他高出将近一个头,这个姿势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太好。 路繁:“这场到时候可以在楼梯上拍,现在的话找个东西垫一下。” 话音刚落,乔意洲灵光一闪,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过来,垫在脚下刚刚好。 乔意洲扣上路繁的脖子,没有用力。这里他有一大段台词要说,情绪也很激动。 而路繁多是细微的眼神和表情戏,但他此时有点心猿意马。 搭在脖子上的手有点凉,触碰着他凸出的喉结。 酥痒感顺着接触到的部位渗进皮肤血液,不断向内蔓延。 头顶响起乔意洲说台词的声音,他记台词很快,几乎是过目就能记个大概。 路繁看不见乔意洲,但紧贴在背后的身体和覆在脖子上的手都存在感极强。 喉结在乔意洲的手掌上下滑动了下,大概是空调开大了,路繁觉得有些热。 文戏走完,接下来就是许攀被抓的动作戏,这里需要到现场再和群演配合排一下。 乔意洲从行李箱上下来,路繁暗自舒了口气。 时间不早,该准备晚饭了。 乔意洲本来想着晚饭还是由他来做,但被路繁以不想把感冒病毒传染给其他人为由拒绝。 横竖没什么事做,他留在排练室接着练习。 饭桌上,大家讨论着各自的剧本内容。 虽然某种意义上他们可以算是竞争对手,但并没有藏着掖着。 中间顺便提了两句明天会来的飞行嘉宾,都还挺好奇会是谁。 饭后,乔意洲又一头扎进排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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