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杨少威,程殊怔了怔,有些唏嘘,没想到这人威风了这么久,最后真的亲手把自己送进了监狱,接下来等着他的将会是法律审判,以及漫长的监狱时光。 他们这个年纪,大好的青春,哪怕考不上大学,但打工也好,回家种地也好,都会平稳地步入另一段人生,而不是坐牢。 教室里很安静,冬日的阳光从一面面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书本上,哪怕冬天很冷,唰唰唰的做题声也没有停下。 老师坐在讲座后,手里拿着保温杯,不时扶下眼镜,提醒大家注意答题时间。 而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正好一百八十天。 程殊轻微骨折的胳膊,养了一个多星期才彻底好。前面三天都得用夹板,后面就不用了,小心磕碰就行。 白天在学校他都快忘了胳膊骨折的事,但一回到家,芸豆炖猪蹄跟猪脑,时时刻刻都在给他复盘,提醒他胳膊的事。 吃了三天,他终于受不了提出抗议,另外两个掌握了家里厨房话语权的人,也吃得有点腻,大发慈悲地决定换菜。 今晚程三顺不在家,吃了饭就出去了,估摸着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谁家打牌了。 梁慎言正在洗澡,程殊趴在床上用一只手刷视频,顺便等他回来。 这两天都是他先去洗澡,等他随便冲好了,隔会儿水热了梁慎言再去洗。 其实他不怎么喜欢刷短视频,比起这个,他更愿意到山里摘野果,去河里摸鱼。 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连游戏都玩不了,又背不进去单词,只能刷视频,解解闷。, “程殊。” 外边忽然传来梁慎言叫自己的声音,程殊竖起耳朵,又听到第二声才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到门口。 “怎么了?忘拿衣服了?” 卫生间里水声停了,梁慎言答应了声,“抽屉里拿条内.裤,刚拿的掉地上,湿了。” 程殊“哦”了一声,回身去给他拿。 拉开衣柜旁边的抽屉,里面放的是他跟梁慎言的内.裤,上回给他买的几条也在里面。 随便拿了一条,刚要关上抽屉,就瞥见了里面的小盒子,程殊一懵,往里边再看,不止小盒子,还有小瓶子跟一管药。 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脸瞬间热了。 外边又喊了一声,他飞速关好抽屉,拿着内.裤走到卫生间门外,敲敲门,“开门。” 梁慎言打开门,一只手里拿着浴巾,正在擦身上的水,另一只手接过去,“外面冷,赶紧回去。” 他才洗完澡,一件衣服都没有,浴巾也挡不住什么,身上的肌肉看得分明。 程殊只瞟了一眼,“嗯”了声,转头飞快溜回房间。 那是属于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健康、有力、美好,透着长期锻炼留下的力量感。 和他的一样,又不一样。 关上房间门,程殊趴回床上,什么视频都看不进去了,伸手摸脸,脸都是热的。 情侣之间更亲密的事,他是好奇的,只是从那天之后,梁慎言都没碰碰他。 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程殊眨眨眼,眼睛亮亮的,做贼一样点开了搜索页面。 明明有感觉,所以是为什么? “在看什么?” 梁慎言进了房间,动静并不小,但趴在床上的程殊毫无反应,抱着个手机跟网瘾少年似的,比做题还专注。 叫了一声,没反应,他走到床边又喊了一遍,“看什么?” 程殊猛地回神,连忙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翻过身来看他,“没什么。” 磕磕巴巴地还反问一句,“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心虚两个字都快写他脸上了,没什么才怪了。 梁慎言挑了挑眉,把毛巾挂在暖气片旁边,“我动静再大点,隔壁家都能听到。” 闻言程殊低咳了一声,翻身滚到床里边,胡扯说:“我在学习呢。” 梁慎言不揭穿他,坐到床上后,关了大灯,不过这回没开夜灯。今天他忙着给他哥打工,这会儿洗完澡出来,都已经十一点了。 “那学完了吗?” 程殊等他躺下,就凑过去抱他,还继续编,“你都关灯了,我还怎么学,你故意的吧。” 程殊不是瘦小的身材,反而有着少年蓬勃的朝气,哪怕养得不精细,也长得很漂亮。 只是跟梁慎言一比,整个人小了一圈。 梁慎言侧过身,毫不费劲地把人完全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眉上那道几乎看不出来的细痕。 “那就不学了。”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轻轻在动。 靠在他颈窝的程殊,仰着脸,凑上去用牙齿碰了一下,然后又舔了舔,像小动物给舔毛。 梁慎言收紧胳膊,搂着他的手,在他后腰拍了拍,“原来在学这个?那关灯也可以学。” 分开了一点距离,手托着他的腰,把人提上来点,他们俩能够平视,“想要什么得自己说,不然我怎么知道。” 程殊不自在地吞咽了下,感觉到了来自梁慎言身上的危险因子,却并不害怕。 只是用膝盖碰了碰他,而后两只手圈在他脖子上,自投罗网地说:“你有反应了。” 梁慎言勾了勾唇角,去找他的嘴唇,然后贴着仔细地吻。程殊的嘴唇是软的,很好亲。 偶尔会用牙尖在上面咬出一个印子,一晚上过去就会消掉,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被发现了就说是自己咬的也行。 他们总是接吻,这段时间来都是。 程殊已经没了一开始那么生疏,他懂得怎么换气,也懂得怎么学以致用,将梁慎言无师自通的那些技巧,悉数回敬在他身上。 手指头勾在一起,他被亲得有点喘,腰和脚背都不自觉的绷紧。 错开了距离,他伸手在梁慎言后颈捏了捏,贴着他耳朵小声说:“想你碰碰我。” 说完,放下一条胳膊,去握他的手。 梁慎言握住他的手,亲了一下嘴唇,然后是耳朵、脸颊,直到程殊仰起脖子,伸手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他才掀起眼往上看。 低笑了声,安抚似的低头又亲了一下眼前的肿起,“胳膊好了?” 程殊一条腿支着,碰了碰他,眼里蒙着一层水汽,“好了。” 又亲亲他的头发,“你帮帮我。” 梁慎言对程殊一向都很包容,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再重新吻上他嘴唇的时候,贴着他唇面说:“记住步骤,以后我会检查学习成果。” 后边的话,程殊一句都听不进去,什么学习成果,他更不知道了,大脑糊成了一团,比发烧的时候还要严重。 他只能用手在梁慎言的肩上按着,然后留下一排指印,再讨好的去亲他。 明明躺在暖和的被子里,他却没办法,像一艘摇摇欲坠的船,不由自主地靠近梁慎言,试图找到一处可以停靠的港口。 梁慎言将人困在自己怀里,手心的温度一点点攀高,探进程殊口中的手指被他咬住,指节变得濡.湿,上面有一个很明显的牙印。 “这节复习课,学了多少?” 程殊闭着眼,睫毛都是湿的,胳膊软软地搭在他肩上,“……学会了。” 感觉到梁慎言在帮自己擦.腿,他一愣,想起自己刚才偷摸的“学习”,缓缓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梁慎言。 想问什么,又觉得不重要了。 更亲密的事,应该水到渠成,他好像不用急。 梁慎言擦了擦手,盖住程殊的眼睛后,一直沉静、温柔的眼神,多了些暗色,他吸了口气,目光扫过程殊的脖颈,手指微动,喉结咽动了下,手背的青筋一点点凸起。 待到身体里的躁动平息了点,才拿开手,伸出胳膊去搂程殊,声音克制而沙哑,“睡觉。” 床太小了,这么贴在一块,什么都感觉得到。 梁慎言感觉到怀里程殊动了下,抬手正想拍他,让他别折腾了睡觉,下一秒,程殊就像一条鱼似的,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他伸手想抓,人已经钻到了被子里。 他们俩是亲密的,从第一次见面,就天生契合一样,一点点地变得更亲密。 所以梁慎言没有让程殊从被子里出来,只是垂着眼,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头发,感受着肌肉在程殊的影响下,变得紧绷。 程殊是个好学生,学习能力很强。 哪怕从来没有接触过。除却最开始的生疏,后面渐渐知道了章法,一点点地将他推向了浪尖。 被子里太热了。 程殊探出头来,脸是红的、嘴唇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 他靠在梁慎言怀里,又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个字,令梁慎言收紧了胳膊,然后用指腹在他唇边蹭了蹭。 “老实了?”梁慎言把纸巾丢到一边,笑着问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就琢磨这个了。” 程殊刚才用水漱了口,舔了舔嘴角,“才不是。” “嗯,不是,是我琢磨。”梁慎言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肉,“那实践完,可以睡了?” 程殊不太好意思,可一想到他们俩都恋爱了,又好意思了,不害臊地贴贴他的脸,“睡吧睡吧。” 小情侣的关系又进一步了,程殊又能自己骑车,每天去学校都可精神了,学得比之前还有劲。 群里几个学霸都受不了他了,问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聚会,得放松一下,免得他走火入魔。 学生热爱放假,也热爱吃吃喝喝,尤其是跟朋友一起。 去不了远的地方,他们就想在镇上找个地方玩,可找了一圈,也没有定下来哪里好玩,从小就住在这里,看都看腻了。 然后庄悦提议,要不去谁家烧烤,这样在家里还能喝点小酒,醉了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问题是,要去谁家。 “他们想一起出去玩,可我不想出门。”程殊坐在床边,腿就搭在梁慎言膝盖上。 梁慎言正在用笔记本,扭头看他一眼,扫过他手里的单词本,半个小时了就翻两页,手打了一下他乱动的小腿,“高三生还这么闲?” 程殊吃痛的吸了口气,撇撇嘴,“你不懂,这叫劳逸结合。” “嗯,我不懂。”梁慎言不看他了,“单词不背,字也不练,作文六十分,能因为写字太丑被扣五分。” 程殊:“……” 想到那张语文卷子,他没脸反驳,叹了一声,胳膊支在床尾,托着脸看梁慎言,“我有练字,但这不是得要时间嘛。” “不想出门想做什么?”梁慎言学习一直都很好,自然抓重点的能力也不会差。 程殊耳濡目染,这段时间一对一辅导了这么久,一听就知道他想什么,拿单词本挡住脸,“跟你待在家好。” 梁慎言听完,笑了笑,“只会说好话。” “那我还会做好事。”程殊反驳他,动了动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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