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序深抽一口烟,仰头。 听见了。然后呢? 说在国外偷情的是你,说不在国内玩的人也是你。当他李章序人形抚慰器,随叫随到? ——谁他妈给的厚脸皮。 “你问谁听见了吗。”李天川左右看一圈,不知道汤柏林是问李章序,还以为他撞鬼,“神经病啊,哪有人。” 汤柏林笑了笑,指着他背后:“那不是一个人吗。” 他笑的特别渗人邪性,李天川回头,什么都没看见,更毛了。 “我操你妈的,不行去精神科挂个号治治吧。你他妈真吓出病来了,老子背后哪有人?” “不知道,可能没有吧。”汤柏林盘腿在床边坐着,笑的格外温柔,“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富二代,上学的时候总喜欢欺负别人,把别人的头往墙上撞,把他扔进垃圾桶,还撕掉他所有的书和作业,夜间把他拽到学校里的水池,剥光了衣服扔进去,让他裸泳,然后拍视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来他再也受不了,半夜偷偷爬进这个富二代家,想给他一点教训,结果天太黑他看不清,脚下踩滑,腰直接被欧式栏杆上的尖三角穿透了。他就那么在富二代家外面挂了一晚上,血一滴一滴流干,然后不甘心啊,就那么睁着眼珠子,脑袋充血成两三倍大,被挂死,” 李天川从他讲第一个字,头皮就开始发麻。 尤其汤柏林跟他讲这些的时候还在笑,笑的人畜无害,笑的温柔和煦。他根本不是在讲鬼故事,他本身就是一只鬼,可能死在了泰国或者怎么样,反正从他回来之后就变得不对劲。 故事而已。 照样能把李天川吓死。 “滚,少他妈拿这些吓老子。”李天川听不下去,“有病吧你。” 他愤怒离场,走出卧室才觉得背后那阴凉感一点点消失。 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用力拍掉,缓缓回头,看卧室。 汤柏林站在门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儿的,露着半张脸一只眼,对他笑吟吟散阴气:“老公,你找我?还想听故事?” “……”李天川喉咙滚动,心速一瞬间飙到200,吓得连滚带爬跑院子,开车飙走。 李广印听见动静出来,见李天川吓得屁股尿流,皱眉:“他发什么神经。” “我不知道啊叔叔。”汤柏林把手机还给李广印,“可能是他做贼心虚,所以害怕吧。” “什么做贼心虚。”李广印眉头皱着,呵斥他,“天川做什么了心虚?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尤其你俩要结婚,各方面都得注意,不能给他抹黑,知道吧?” “知道了。”汤柏林点头受教,等李广印把手机拿过去。 见他装进裤兜,才慢悠悠笑道,“啊,忘了告诉您,天川刚刚在和他叔叔打电话,还没来得及挂。” 李广印面色骤变,低头掏出手机,一看在通话,吓得咳嗽一声。 不接也得接,还得放缓语气:“章序,最近还好吧?” 嘟一声,李章序没理他,挂了机。 “喂?喂?!”李广印叫了好几声,一瞧李章序压根不跟他对话,气不打一处来,“混转东西,我看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大哥,真是赚点钱不知道天高地厚,忘了谁是长子!” 他破口大骂一通,问汤柏林:“于总那边怎么说?” “他跟您联系。”汤柏林笑道,“我想也就是这两天吧。这段时间证券所很忙,加上他可能刚从东南亚回来,一些事还没处理完,估摸着时间也就是今明两天,您听电话。” 李广印半信半疑,拿了手机要回屋。 转身功夫,于志平打来电话。 他一愣,又惊又喜接起来,“于总,哎哟是我是我啊,刚还和小汤提到你,盼你这通电话……” 这根线连上,李广印冲汤柏林竖起大拇指,去书房接电话。 偌大的客厅只剩汤柏林一人,他目送李广印进入书房关上门。这才转身,去卧室拔下李天川充电的手机,将他存储的所有视频以及罪证拷贝,进行备份。 时间线很长,他从上学时代翻到如今,猛然间,目光停留在最下面那个文件。 10个G的视频与照片,每一条每一张都触目惊心。烟头烫,圆规划,皮带勒脖子,往嘴巴里塞厕所的拖把木柄……一张又一张翻下去,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也听不见视频中的惨叫,只有一双被手机蓝光照的激进透明的玻璃眼珠散发着黑色的光,平静的像一个旁观者,以上帝视角,审判着李天川、田元龙、姚广、杨友四个刽子手的罪恶游戏。 赤裸而悲惨的凌辱视频播放到最后一帧,屏幕上出现三角标志。 他退回主页面。 手指抚摸过文件夹上的“唐庶”二字。 然后抬头,望向床头柜上的那面镜子。 他盯着里面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漂亮脸蛋,视线欣赏过天造之物的每一寸触目惊心的美。 须臾,他收起笑,手指抚摸向自己的下颌骨与耳廓。 “社会永远不是公平的。你要公平,要善恶有报,就得自己想办法,才是。” 田元龙是第一个。游戏一旦开始,不到结尾,根本不会结束。 只有他叫停的份。 他要这些人,一个一个,死。 眼里的光渐渐暗下去,汤柏林从抽屉最下面的一层中拿出一张一次性手机卡,一只老年机,打给派出所:“我匿名举报,紫荆市崇阳大街135号,那里有一幢二层别墅,地下一层修建了一个KTV室,里面还有一张台球案子,和两幅台球,一架的酒。” 警察一愣,以为他是要告发对方扰民:“这个事情建议你先联系物业,进行私下协调,如果他们协商不了,再给我们打电话,我派人过去,好吧?” “KTV室是紫荆市富二代的吸毒聚集场所,台球总共有两套,一套供人正常打斯诺克,另一套外面镀了金,每一只里面都有毒品。那些酒里面也有药,每一瓶都特殊加工过,被别墅房主用来右肩那些网红和模特,顺便拍下他们的视频,进行高价非法销售。” 情况惊悚紧急,警察记下地址,立马前往崇阳大道,进行搜查抓捕。 汤柏林挂掉电话,手机卡销毁,老年机重新卡回抽屉最上面的暗层。 他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机,静静等待。 两个小时后,李广印从书房下来,神清气爽告诉他今晚和于总见面:“这事多亏你啊小汤,要不是你在中间连线,恐怕我还见不到于总。哎,你这是看什么呢?” 李广印在沙发另一侧坐下,没等汤柏林给他答案,瞧见上头的新闻,他面色一下子变了:“这,这怎么回事?这不是姚广?他怎么被抓了,这好端端的——” “是啊,伯父也觉得奇怪吧,好端端的怎么摇滚就被抓了?”汤柏林露出疑惑的神色,盯着李广印又黑又红的脸,“新闻上说他藏了大量毒品,警察已经把那些全都缴获。听说啊,他们在地下室查到了不少人的指纹,大部分都是紫荆市有头有脸的富二代,个个不好惹,全是天川这个圈子的人,这下估计紫荆市是真的要变天了,不知什么结局。” 李广印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第一时间给李天川打电话。 那边根本没接。 也不会接,李天川带了新手机走,李广印打的这个号是主机,给了汤柏林,正在卧室充电,李广印毫无所知。 汤柏林静静观察他一张脸从白转绿,嘴角上扬,心情舒适。 在李广印察觉他视线转头瞬间,他风平浪静,又一脸担心地看电视。 就像,导演着一场已经拉开序幕的杀人马戏。
第16章 16 【-】 这个事情不小,转了好几个频道,几乎都在播送这件事。 “他妈的,这个混小子!”新闻播放完了,李广印暴跳如雷,“我就告诉他不要跟这些个不学无术的东西玩!玩到现在把自己都要玩进去了,真当他老子一辈子年轻,能给他收拾一万年烂摊子?!” 汤柏林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安慰李广印:“伯父,你别着急,天川肯定不会受牵连,只是姚广被抓而已。” “他不受牵连,谁受牵连?我自己生的儿子我可太清楚了,跟他没关系才怪!” “您别气坏身子。”汤柏林从他下来就打开了录音,此刻趁李广印没有防备,柔声引诱他,“如果真查出来和天川有关,我……”一定亲手送他进监狱。 李广印会错意,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肯定爱我儿子!如果警察侦查出来,你就去替天川顶罪,到时候我去司法部门找人,只要你认罪,他们怎么写都无所谓;实在不行你就说是你引诱天川吸毒,他这么爱你,一切都听你的,到时候伯父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汤柏林差点被李广印的话逗笑。 强忍着心绪起伏,他半真半假问:“您觉得这样他们会信吗?” “不管他们信不信,只要我肯砸钱,哪一次没帮田川脱罪?”李广印真是冲昏了头,也怕姚广牵连到李天川,跟汤柏林保证,“你可以放心,紫荆市的审判长是我干兄弟,之前天川那个强奸案就是我给他送了礼压下去。别看这些当官的,只要礼送够,扭转乾坤都不成问题。” “是吗?”汤柏林假意深呼吸,“可这件事太大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确定。对了伯父,除了紫荆市的审判长,您还认识谁?给谁送过礼?” “那些个司法部门工程部门都有。”李广印说了一连串的名字,告诉汤柏林,“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想勾搭上华美,如今珠宝行业不赚钱,经济一年比一年不景气,这些个行业没一个能吃100年饭的,也就李章序的华美越高越大,屹立在紫荆不成问题。他的华美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靠的不光是技术,还有人脉,他自己建立起来的上流圈子……可惜啊,李章序太倔,太独,我是他大哥,可他哪有一次真正尊重我?联系证券所的于总也是迫不得已,我想好了,只要能拿到华美股份,就算那个人的名字从于总那买也可以。就是没想到啊,这节骨眼姚广出这一档子事,还有那个田元龙,他大半夜被送去医院,怎么回事?” “他给我下药还要伤害我,我正当防卫不小心弄伤了他。”汤柏林低下头,似乎是愧疚,“伯父,天川和他一起玩到大,如果他父母真因为这个不让我们结婚,您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他田家算个屁。”李广印唾骂一口,利益当前,哪有什么亲朋好友,“那老田家的儿子我早看他不顺眼。什么东西?天天就围着男女模特转,恨不能屁股露在外头,当野狗见一个上一个。你放心,你帮我们李家跟于总牵上线,伯父肯定不会亏待你。到时候拿到华美股份,我一退休,人家里外外这些事业全是你和天川的,你们就等着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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