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没有下次了,你忘记你爸是怎么死的了吗?被酒精奴役,这不该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秦书瑶放下粥后,严肃道,“收拾好了出来,我在客厅等你。” 说完她带上门出去了。 靳桥叹了口气,他起身打开衣柜,看到秋颂的衣服后,他站在那儿沉默了许久。 衣柜里很多外套都是成双的,秋颂买衣服的时候会买两套,靳桥最开始还会将两个人的衣服分类放在不同的隔间里,但不久后顺序又乱了。他们身量相当,秋颂从来都是拿到哪件就穿哪件。 靳桥本来要取右手边的大衣,停顿片刻后又拿走了最左边的。 从卧室出来,秦书瑶看向他,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买了一件这样的衣服?蓝色显得人不够沉稳。” 靳桥理了理衣领,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您找我聊什么?” “坐。”秦书瑶用目光示意右边的位置,两手端放在膝盖上,“你跟秋颂之间虽然结束了,但我希望你永远能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别再犯了。” “秋颂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勺,有随意玩乐的资本,但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别被他毁了……” “妈,我不想跟你聊关于秋颂的事情。”靳桥眉心微沉。 明明他自己也说过和秋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这话从别人口中听见,他心底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滋味儿。 “怎么,跟秋颂离婚你还不舍得了?”秦书瑶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看向另一边,“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可比你的态度干脆。” 靳桥眼睫一颤,他连忙起身查看房间里的东西。 茶几上放着的那对手办不见了,他又快步走进卧室,抽屉里秋颂的那些证件也全都不在了。 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靳桥大脑空白了几秒,他冷着脸走出卧室,“是你叫他过来的?我说过,请你不要单独联系秋颂,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靳桥!”秦书瑶气愤地拍了下桌子,起身,指着靳桥的手都在颤抖,“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却要为了秋颂跟我闹!” “我没有跟您闹。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情,您不该插手。”靳桥摇了摇头,然后拿出手机,但下一刻手机就被秦书瑶夺过去了。 她拿着手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怎么,你是打算跟秋颂联系?靳桥你糊不糊涂!他当初拿钱羞辱你才有了这么一段荒唐的婚姻,人家玩完潇洒走了,你难道还当真了?!” 这些话就像是刀子似的刻在靳桥心上,他的呼吸似乎都没那么流畅了。 秦书瑶也渐渐平复了心情,她拿起包走到玄关,又回头说道:“靳桥,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尤其是对不值得的人。你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 说完,她深呼一口气,抬着慢悠悠的步子离开,门咔擦一声关上,独留客厅里的一片沉默。 靳桥微微勾着肩,脊背远远看去,似乎没那么挺拔了,无端显得落寞。 “你提的,还是靳桥提的?” 视频里,祖唤由衷佩服地竖了个大拇指。 秋颂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笑着:“我啊。” “我记得前几天你们才去了秦皇岛。”祖唤嘶了一口气,忍不住摇头感慨,“你变心够快的啊,彻底不爱了?” 秋颂没说话,表情淡淡的。 “你没事儿吧?”祖唤正色不少,好歹也从小一起玩到大,他对秋颂的了解比别人多。 秋颂对这份感情的投入,远远超出其他人的想象。 “我能有什么事儿。”秋颂说完却长长叹了口气。 “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啊?”祖唤问。 “你今天很八卦啊,带娃很闲吗?”秋颂乐了,祖唤却没有接话。 秋颂还没跟人聊过和靳桥离婚的事儿,他不算是很能装心事的人。 “还记得我跟林霖谈成合作的事儿吗?”他深陷在沙发里,回忆时目光渐渐不聚焦,“当时我跟靳桥都在忙各自的事情,他去里昂出差,要差不多两个月。” “中途他回来了一次。”想到两个人独处的五天时间,秋颂勾了勾嘴角。 他当时自恋地以为,靳桥是特意为他抽空回来了一趟。 “是我自作多情啊。”秋颂自嘲,啧啧道,眼里的笑容有些落寞,“可最后一天他要回里昂的时候,我看到了靳樊发的动态,那天是赵晴天的生日,他回来是为了给她过生日。”
第34章 其实秋颂一直都明白,只是他一贯会装傻,但认清现实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说服自己,放过靳桥。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准备放手了。”秋颂的手搭在额头上,笑容一如既往的痞气。 沉默了片刻,祖唤真诚发问:“既然是四五月份下定的决心,为什么要十二月离婚?中途你都没有后悔?” “你居然这么一本正经地问我?”秋颂笑出声,然后认真思索起祖唤的问题。 “我也怕戒断反应啊。”他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离开,“最后一个月和靳桥的旅行,是我从他那儿要的生日礼物。” 今天又是一个阴雨天,庄子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烟雨当中。 视频里一阵石破天惊的孩子啼哭声给这个沉重的氛围增增添了几分黑色幽默。 秋颂回头看去,视频里的小孩儿粉雕玉琢,哭起来也张圆了嘴巴,攥紧了的小拳头可以料想她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在哭吼。 祖唤不紧不慢地哄着,虽说小孩儿的音量依然没有减小,但不妨碍他八卦。 “听着有点儿惨。”他轻拍着祖优的背,面向镜头,“要不别离了,我看你也没释怀。再说了,靳桥都没主动说离婚呢,说不定他也打算和你好好过日子了,否则以他现在的身家,何至于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秋颂总觉得自己跟身边人的频率不同,瞧吧,当初他一心一意栽在靳桥身上,大家都赌他迟早得离;现在如他们所想离了,又都来劝说。 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是认真的。 “你有空琢磨我的事儿,不如跟我解释一下和我小叔的事情。”他反客为主。 “那什么,公司最近就靠你盯着了,我还得在国外待几天。星空基金会晚宴的请柬你收到了吧,记得代表公司参加啊,正面形象得跟上,欸,听见了吗?” 祖唤一边推脱着网顿,一边就把视频掐断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像祖唤这样遮遮掩掩的。 不过秋颂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管他们的事儿。 他调出邮箱,的确有封来自星空主办方的邮件,这个基金会主要为山区贫困小孩提供帮助。 秋颂觉得很有必要参加,他造的孽太多,该做点儿功德了。 “靳总,明晚有星空的晚宴,不过跟林总约定吃饭的时间相冲了,您看要另外安排时间吗?” 国厦办,十七楼的朝南办公室里,赵晗正在跟靳桥汇报行程,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她老板的妹妹靳樊。这是个可爱的姑娘,偶尔会来办公室给她哥送吃的。 靳樊眯缝着眼睛冲她笑了笑,赵晗也悄悄地给她回了个笑容。 “晚宴你去吧,到时候让小何跟你一起。”靳桥头也不抬地说道。 赵晗做过五年秘书,期间换过三四个老板,但唯独靳桥是让她最佩服的。这不仅是因为他出色的工作能力,还有他的个人魅力。 靳桥是业内都认同的天才,他仅用一年的时间就组建了一支完备的团队,然后逐渐完善建筑业服务。 或许他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了这个项目,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天才毋庸置疑。 最重要的是,靳桥身上没有半点儿因为成功而沾染的骄矜和爹味。 赵晗见过对下属动手动脚的上司,也见过满口说教和pua语录的管理者,所以像靳桥这样的,才显得尤为可贵。 唯一不足的是,他在工作上太拼,这一周他几乎都在公司。 要是再多一些生活气就更好了。她看了眼靳桥无名指上的银戒,那上面好像还刻了字母。 或许是他爱人的名字缩写。 “什么晚宴啊,能让我也去瞧瞧吗?”靳樊凑上前来,眨着眼睛问道。 靳桥这才抬头,看了眼靳樊,问道:“如果医院没给你安排工作,你就跟他们一起去吧。” “没有没有,我连着加班一个月,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休假。”靳樊又看向赵晗,“晗晗姐,到时候我跟你一起。” “好。”赵晗笑着答应,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靳总,我就先出去了。”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靳樊和靳桥了,靳樊将保温桶拿过来,里面装着还冒热气的饺子,她推到靳桥面前, “哥,这是妈妈包的,芹菜猪肉馅儿,你最喜欢的!”她笑着夹起一个,“你们和好吧,别跟妈妈置气了。” 靳桥接过筷子,饺子很好吃,不过并不是他最喜欢吃的。 他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食物。 “我没有跟她置气。”靳桥一脸认真。 靳樊微微愣住,傻乎乎地挠了挠脑袋,“是么,可妈妈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我还以为……” “等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过去。”靳桥将饺子分成了两份,给靳樊递了一份过去。 “好啊!”靳樊拖了一把椅子坐到靳桥对面,胳膊搭在桌子上,“哥,你别这么拼了,身体最重要。” 靳桥眸光一闪,他没有回答。 对他来说,现在忙一点有好处,才不会想太多。 因为有靳樊在,这次靳桥没再像前几天似的加班到凌晨,他们一起回了家。 秦书瑶刚看到靳桥时脸上还有愠色,不过经靳樊一逗,她的脸色渐渐缓和,靳桥同她说话她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装作没有听见。 第二天上午,靳桥暂时在秦书瑶这儿休息,毕竟二人关系刚刚缓和些。 他们先是聊了会儿靳桥公司的事情,十点的时候她突然起身,脸上露出笑容。 “小周应该到楼下了。”她看向在阳台撸狗的靳樊,“樊樊,下楼接一下小周。” 靳桥正坐在桌旁择菜,听见这话,偏头看过来问道:“小周是谁?” “就是周奇啊,你们合作过,还记得吗?他家做建材生意,公司有些底蕴在的。”秦书瑶解释道。 靳桥点了点头,他们还是大学同学,因为知根知底,周奇就是他第一个大项目的合作人之一。 “您怎么认识他?”他疑惑这点。 “你向来不会维系关系,生意场上最讲究人情往来,我不帮你盯着些,还有谁帮你。”秦书瑶起身去泡茶,又继续说,“小周这孩子很踏实,虽说家里有钱,但身上可没有沾染纨绔的毛病,为人又谦逊,过节还经常给我发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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