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两人在讨论哪种溜溜梅更好吃,身旁付炀靠在肩膀上呼呼大睡。 他们乘坐着高铁,穿越茫茫大地,来到一个陌生而神秘的城市,这里的建筑、风俗、人们的笑声都与他们所熟悉的城市完全不同。 上官尚光早在高铁上就看好了要住的酒店,就在市中心不远,离首都那些有名的景点都很近。 几人下了高铁直接打车到目的地,却在出示身份证的时候被前台告知只剩三间房了。 三间房,四个人,怎么分? 暑假期间几乎首都每个酒店都是爆满状态,能找到一家有空房间的实属不易,再绕着圈去找的话很可能酒店没找到回来之后这三间房也没了,不值当的。 这就是当特种兵的后果。 付炀当即就搂上周亦充的肩膀趁他没反应过来时大手一挥决定两个人住一间,还省了一间房的费用。 都是男生,又不怕被看,酒店床不小,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上官尚光和齐秋自然没异议,他们俩平时没少挤在齐秋家的那张小床上睡觉。 可是周亦充有异议! 不过在他反应过来要抗议时前台美女已经录入好了信息,改不了了。 没办法,他只好暗戳戳地狠拧付炀的侧腰表示不满,一言不发随着大家一起上了楼。 死绿茶! 付炀全程一脸云淡风轻,忽略掉腰间传来的剧痛,像个没事人一样。 旁边两人没发现这边的暗流涌动,一上楼就兴冲冲地进了屋子。 天气太热了,一路上出了不少汗,得赶紧洗个澡吹吹空调。 周亦充全程没说话,刷卡进屋就扔下背包换鞋,付炀以为他也就气一小会儿,现在已经没事了,毕竟以前也是这样。于是转头进洗手间去洗手。 可他没想到的是,擦干净手刚出洗手间的门就迎上站在门口的男生抬腿发了狠的一脚。 周亦充的力气在这个年纪的男生里不算大,酒店的拖鞋很干净,鞋底软软的,结结实实地挨一下也不算太疼。 付炀才反应过来,揉揉大腿抬头去看,对上周亦充阴沉着的脸。 “说了多少次不许耍小心思?” “哥哥…” “为什么不听话?”男生的脸黑得仿佛要打雷下雨。 “哥哥你踹得我好疼…”付炀抿紧嘴巴,垂着眼睛挤出几滴眼泪。 “…最后一次。” 周亦充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去收拾带来的东西不再理他。 付炀才看出来,他心情不好。 但是好像不全是因为他自己。 他不明白他的哥哥今天是怎么了。 “哥哥,身份证给我吧,我去帮你再开一间。”付炀叹口气,低声下气地走到男生身旁。 “不用了,麻烦。”周亦充说着,不去看他,只盯着手里拿着的洗漱用品。 付炀瘪瘪嘴,讨好地蹭到他面前说:“对不起哥哥,都是我不好。以后我真的不会再做违背你意愿的事了。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周亦充刚刚踹完那一脚就开始后悔了,心里现下又憋又闷烦得很。 其实他也没有很气付炀,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心情很不好,又恰好付炀成为了一个发泄口而已。 太冲动了。 “对不起,我没有讨厌你,”周亦充垂着眼睛看他,眉头微皱,最后终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对不起,你打回来吧。” 付炀连忙摇摇头,看向他的眼神发亮:“我不要,我舍不得,哥哥是宝贝儿。” 哥哥是宝贝,怎么舍得打呢?哥哥就算踹他那也是证明哥哥心里有他。 周亦充眼神微动,木着的脸上依然没有神情。 他替付炀觉得不值。 “可是我不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吊着你吗?” “不会,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强扭的瓜不甜,我明白。”付炀又摇头,“我这么年轻,不怕等。” 周亦充沉默着低头,净白的手指抚过男生好看的眉眼,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洗手间。 付炀也没再说话,从头到尾盯着男生的动作,微凉的指尖触碰眼皮的时候,他的心里发痒。 一捧凉水扑在脸上,周亦充抬头看着水池前墙上的大镜子。 镜子里的人同样盯着他,深棕色的眼睛会说话。 周亦充,你在想什么?你不想吗? 水珠从额角滑到下巴,最后滴进水中。 镜子的右上角出现一个人,笑眯眯地对着镜子说“嫂子早上好。” 周亦充回头看过去,身后没有任何人。 他想起来是那天早上的付炀。 他闭紧眼睛。 周涛是很喜欢雨潇潇的,小姑娘几乎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周亦充知道他为什么喜欢雨潇潇,两家关系好得不得了,周家又只有一个男孩。 在高铁上的那通电话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就算两个人现在已经处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他以后和雨潇潇走不到一起,世界上的女孩子又不是全死光了。 周亦充不敢想象周涛望向自己那双充满失望的眼睛。 一点都不敢想。 周家唯一的孩子无论怎么样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是一个同性恋。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和付炀开口,难道要说我确实喜欢上你了但我不是同性恋? 有人会信吗? 天大的笑话。
第67章 表的,不熟 从洗手间出来后,正巧上官尚光他们收拾好了正在门外叫,周亦充像没事人一样拉着付炀出去。 上官尚光兴致勃勃地给他们展示手机上搜索出来的几个最有名的景点。 下午太阳烈得很,几人一致同意先去那处被誉为皇家园林博物馆的园林景区。 被称为万园之园真不是盖的,地方大到惊人,要是单纯走路逛的话那一整天下来腿就别想要了。 “要不是大清亡了,老佛爷的后花园哪轮得到我来逛啊。”上官尚光坐在画舫里看着泛绿的湖水感叹人在画中游。 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难怪古人爱作诗,我这个土狗看到这么美的风景都想作诗了。”周亦充托着下巴说。 他来过首都,但没来过这里,就算来过也是十几年之前的事早记不清了。 那条最有名的长廊,真的像小学课本里写的那样,红漆的柱子,绿漆的栏杆,几千幅画望不到头。 上官尚光又觉得和自家饭店的装潢很配,拍了不少照片要发给老父亲研究研究。 夕阳西斜,几人走上十七孔桥。 不是冬至的时节,看不到有名的金光穿洞是一大遗憾。 一下午逛下来周亦充觉得自己的腿要废掉了后悔出来没换双运动鞋,偏偏付炀还很新奇地拉着他走,时不时这里拍一张那里拍一张。 齐秋体力一直不大行,中途走走停停地歇了好几回,上官尚光就陪着他歇。 晚上八点钟静园,想想也没什么好逛的了,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说明没缘分,于是几人慢悠悠地找出口出了园。 直到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上官尚光整个人都还是兴奋的,好像感觉不到脚底板在隐隐发痛。 “咱们去长安街夜骑吧!”他提议。 “大哥,你不要命了啊?”后座的周亦充接过付炀递过去的纸巾擦擦额角的汗,“出来玩你骑个屁的自行车啊?” “网上好多人都打卡呢!你们看嘛。”上官尚光从副驾驶把手机扔到后座。 屏幕上确实放着打卡长安街夜骑的视频,点赞量还特别高,有好几条弹幕都说来了首都一定要在长安街夜骑一趟才算完整。 不过周亦充没兴趣看,觉得弹幕都是骗傻子的,上官尚光就是那个被骗的傻子,关了机又扔回副驾驶。 骑个自行车说的跟要是不这么做就会抱憾终身一样,鬼才大晚上的没事去锻炼身体。 “累都累死了,我不去,”说罢又转头问付炀,“你想去吗?” 周亦充都说不去了付炀自然也连连摇头:“不想去,没意思,上官你不如问问齐秋愿不愿意陪你去。” 坐在一边的齐秋被突然点名,闻言连忙摆手:“我不愿意,别叫我。” 见三个人都不去,上官尚光的一腔热血哑了火,不过他还是不想就这么早回酒店。 来都来了,感受一下首都的夜生活不好吗? 灯红酒绿哎!纸醉金迷哎!共和国之都哎! 看着后座三个人也不像是很累的样子,一个念头慢慢浮上心头。 于是半个小时后四个人坐在ktv的包厢里面面相觑。 包厢不小,灯光昏暗,只有中间的大屏幕亮着,服务员端上来一些水果和度数不高的甜酒。 “上官尚光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嘴里说的带我们体验首都夜生活,还是素的。”付炀倒在沙发上起了杀心。 合着坐几百公里高铁是来ktv唱歌来的是吧? 上官尚光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拿着话筒站在点歌台前挑歌,闻言回头一脸不解地看他。 “素的?一屋子未成年高中生你想有多荤?犯法知不知道?” 周亦充也立马转头盯着坐没坐相的男生眉头微皱:“还是说你唱过荤的?” 话题逐渐偏向少儿不宜的地方… 齐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只觉得新奇,摸摸沙发又吃两块哈密瓜,也听不懂旁边几人嘴里说的荤的素的什么意思,只感觉付炀好像要完。 “没没没没有啊,我随口一说的,真的!”男生心中警铃大作打个激灵蹦起来,竖起双指发誓,“骗人我就被拐卖到山里给身高150家暴男人当媳妇,生八个超雄儿子。” “你最好是。”周亦充收回目光不再抓着他不放,“小同学,收起你那大胆的想法。” 上官尚光动动手指,点了首《护花使者》准备热热场。 半瓶气泡酒灌下去,他大大方方地开了口。 沙发上的人也不再纠结荤的素的问题,喝饮料的喝饮料吃水果的吃水果。 上官尚光粤语很标准,唱歌也不跑调,付炀朝齐秋那边坐坐,低头笑着看他。 “你家光子可以啊,推荐去参加校园十佳歌手比赛。”男生压低声音说。 摇晃的彩灯晃着齐秋的脸,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神情。 他定定地望着举着话筒的上官尚光,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付炀没听太清楚,不过没有在意,转身又坐回周亦充身边去了。 齐秋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吃水果的周亦充和他旁边笑嘻嘻的付炀,最后垂下眼睛。 他是个心思比较多的人,很多东西都会藏在心里不会说出来,包括被付炀戳破过的暗恋,包括5班的宁桑欺凌事件。 他的嘴巴像是浇了蜡的瓶口。 其实齐秋知道,自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上官尚光只能是他齐秋一个人最好的朋友,其他人都不允许,并且他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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