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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充小幅度地扭着肩膀，站一上午军姿，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还只是一上午，剩下六天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而且，在操场晒上这么几天肯定要黑好几个度吧？早知道防晒就多涂点了。 “身上痒？我帮你挠挠？”身边传来男生刻意压低的声音。 “神经。”周亦充不动了，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 渴死了！ 晒了半天教官也不让休息会喝口水，他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 隔壁班有几个中暑晕倒的学生都去了墙根阴凉处的病号区，瞅一眼那边同学披着外套聊天，周亦充羡慕死了。 不过这么到处看着时间倒是消磨得很快。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之后他晚饭都没吃就回了教室吹空调。 教室里这么舒服，周亦充发誓要好好学习，突然就没有那么想毕业之后去摆摊炸油条了。 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新发的课本扇着风，吃完晚饭的同学们也陆陆续续回了教室准备上晚自习。 “给你，”面前放下了一个肉夹馍，雨潇潇细细的声音响起来“老娘就知道你没去吃饭！” 周亦充眨眼，欢天喜地拿起肉夹馍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我累都累死了，去食堂还要爬三楼哎！我不想去了，喝点水得了。” 上官尚光搂着齐秋的脖子进了教室看见两个人讲话:“有这么累吗？你是不是气血不足容易乏啊？” 雨潇潇哼了一声转头往前排走:“谁知道他？” 周亦充咬着肉夹馍比心:“潇潇美女有你是我的福气【笔芯】！” 雨潇潇翻了个白眼没理。 “雨潇潇是你女朋友吗？”一直不说话的齐秋忽然问。 周亦充闻言差点把嘴里吃的都吐出来，连忙摆手:“可不兴瞎说啊！我俩是发小，潇潇大美女喜欢的是帅哥，在她眼里我长得像屎。” 上官尚光笑点很低，又哈哈哈地笑起来。 付炀回了教室看见上官尚光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手指挠挠头:“又有什么新梗我没赶上吗？” “你同桌哈哈哈…说他自己哈哈哈哈嗝…长得像屎！” 周亦充抬头看着刚回来的男生，男生从校服兜里拎出来一袋奶一个橘子扔给他。 “晚上没去吃饭？”男生看了看他手中的肉夹馍“别光吃这个，把奶喝了。” “我不…”周亦充刚说出两个字就被男生打断了。 “我乳糖不耐受，让你喝就喝。在食堂买错了。” “哦…”周亦充捧着奶嘬起来。 果然人吃饱喝足过一会就犯困，教室里把灯关了，只留着前面多媒体正在放电影。 周亦充觉得这是个睡觉的好时候，于是趴在桌子上闭眼准备入睡。 什么都好，就是前面多媒体的光还是有点亮啊… 前座的上官尚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直了，替他微微的挡着一些光线。 他做了个梦，梦见他跑操的时候把腿摔骨折了，新同桌就每天不辞辛苦地背着他爬三楼去食堂吃饭。 真是中国好同桌啊…周亦充想。 同桌不仅背着他来回跑，还帮他洗脚叠被子穿衣服…等等？穿衣服？ 教室开灯了，旁边人推了他两下把他叫醒:“哎，醒醒，该回宿舍了，回宿舍再睡！” 周亦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旁边人，然后缓缓在脸上浮现出一个“？” “上官？你坐我旁边干嘛？”他揉着眼睛。 “你同桌说他看不清，和我换的位置。”上官尚光说。 周亦充闻言看向前座坐得笔直的付炀，付炀也回头看他:“同桌你知道的，我近视。” 我啥时候又知道你近视了？ “你这得赶紧配眼镜啊我说，”上官尚光拉着齐秋的袖子往教室外走“再不配眼镜眼睛会坏掉的。”齐秋跟着点点头。 “走啦同桌。”付炀站起身顺带着把他也一把拉起。 周亦充由着他拉着自己，慢慢地走在学校的马路上，道路两旁种满了小树，抬头看了看天上大大的月亮，又看了看路旁的池塘，然后感受到了夏天的晚风吹过来，清醒了很多。 两个女生手拉手小跑过来拦住单手插兜拉着他的付炀，似乎有事要说。 “同学你好，我们是16班的，可以认识一下吗？我们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小声说。 “我？”付炀指了指自己，表示有点不可思议“那太不巧了两位美女，我家里管的严没有手机，小天才电话手表行不行？” 两个女生咬着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另一个短发女生说:“那你谈恋爱吗？” 闻言付炀手指抵着嘴角好像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回头瞅了一眼周亦充:“不好意思哦，我不谈恋爱。” 接下来的几天周亦充已经稍微适应了军训的生活，休息的时候上官尚光还在绿茵操场上跳求雨舞，不过好像不太管用，一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就更毒了。 不过到了下午天空上就覆满了一层厚厚的云，风也凉嗖嗖地吹了起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看吧，快下雨了，”上官尚光抬头望着天空“我都说了我的求雨舞是祖传的你们还不信。” 云层遮蔽了太阳，风吹起来也没有那么热，凉飕飕地吹进衣服里，感觉很舒服。 过了一会儿开始有不大不小的雨点从空中落下，接着变成了细细的小雨，还有正在变大的趋势。 教官看看天空决定放他们去自由活动，等雨停了再训练。 有几个班依然没有解散，教官带着他们进了室内操场，周亦充活动一下身体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 上官尚光跟在他的后面去病号区找齐秋。 齐秋白着一张小脸被上官尚光从草地上拉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也往教室走。 “让我看看你今天又画了什么？”上官尚光拉着他。 身后的男生没有说话。 “嗯？”上官尚光声音大了些“我想看看你今天的画。” 身后男生还是没有回应他。 他微微皱着眉向后看过去，男生一脸茫然地对上他的视线。 随即男生恍然大悟般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摆摆手，用有点奇怪发音的普通话说:“没电了，我听不见了。” “又没电了？”上官尚光脚步慢了些“那走吧，正好回教室换电池。” 齐秋看着面前男生的口型，随即点点头。 周亦充已经在教室里喝了一杯水，正要去再接一杯，看见两人回来随口问:“你俩喝不喝水？我帮你俩接。” 上官尚光笑起来，还没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小周同学你怎么不问问我渴不渴呀？人家也想喝水嘛～” 周亦充抬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突然挂上来的大物件揉揉太阳穴:“好恶心，我没开玩笑。” 付炀不闹了，转身拿了上官齐秋两个人的杯子:“走，帮他俩也接上。” 周亦充已经抬脚走了，付炀快两步跟上去。 “小哥哥…” “闭嘴！” 上官尚光没再看他们，从桌子里拿出来一板电池看着齐秋从耳朵上摘下来助听器放手心里握了握。 然后小男生伸手管他要电池。 他抠下来两颗放进男生的手心里，看着他扒开助听器的电池仓换电池。 齐秋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看看他又专心地低头去弄自己的助听器了。 “能听见了吗？”上官尚光凑在他耳边说。 齐秋重新戴上助听器，被他凑在旁边说话的气吹得耳朵痒痒的，捂住耳朵眨着眼睛看他。 “听得见了吗？嗯？” “有电了，能听见了。”齐秋说。 付炀接水回来把两人的杯子递给上官尚光，随口夸了一句:“齐秋你这口语可以啊，没少练吧。” 齐秋咯咯地笑起来:“我不是先天的。” “我五岁才听不见的。” 周亦充点头说:“那你也很厉害了啊，我看网上很多人都做不到像你这样吐字清晰的。” 齐秋很容易害羞，耳尖上开始泛红。 “齐秋可厉害了，”上官尚光说“你们都不知道，他在我们学校可有名呢，学习一点都不比别人差，而且齐秋画画可好了！军训这几天他没事就画画。” “我们可以看看你画的画吗？”付炀好奇。 齐秋咬着下唇有点羞涩地从桌子里拿出了他的画本递给他。 付炀接过画本小心翼翼地翻开和周亦充一起看。 上官尚光说得没错，齐秋确实画画很好。 第一张是画的上官尚光，寸头的活泼小男孩在绿茵操场上跳求雨舞。 第二张是周亦充，黑黑的头发趴在额头上，高挺的鼻梁和优越的下颌线，大大的眼睛低垂着，显得非常乖。 “蛮像的嘛。”付炀对比着周亦充和画里的小人。 继续往后翻，第三张是付炀，丹凤眼的男孩站在操场上面对太阳，额角流下细汗。 后面就没有了。 付炀合上画本，准备还给齐秋。 教室的窗户全都大开着，雨小了，风大了，一阵穿堂风吹过，教室里的书哗啦啦地响，发下来的资料满天飞。 “我去我去，赶紧关窗户啊马朝阳！”上官尚光站起身眯着眼睛朝窗户边上的男生大喊。 风把画本也吹得哗啦啦响，周亦充低头忽然看见画本的最后几页画了点什么，还写了点小字。 齐秋已经匆匆忙忙把画本收进桌子里了，他什么也没看清。
第5章 喂？有麦吗？ 第二天是军训最后一天，所有班级都在操场送别教官，周亦充坐在地上拔着草，付炀在旁边悠哉悠哉躺着闭目养神。 他听见有女生小小的啜泣声，回头看过去是班级里一个比较内向的女生看着教官离开的方向独自感伤，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其他班级里也有这种情况。 周亦充不解地拨拨头发，身边响起付炀的声音:“不用理她们，待会吃啥？” 周亦充想了想说:“吃板面吧，我还想吃一个鸡腿。” “那我等会去买鸡腿，你自己去买板面，顺便帮我带碗炒饭。”付炀坐起来靠在他身上。 “行。” 军训过后各科老师们也都忙了起来，前几天一直没露面的老师也都匆匆地在同学面前刷了个脸。 王子秦是1班和10班的体育老师，平常也没有什么课需要备，就天天在教室后面盯着班里的学生们上课。 真正开课之后周亦充才发现高中比初中累了好多。光语数英就应付不过来，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看理综文综。 数学老师是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是刚步入教师行业两年的新人，但是教学方法非常好，周亦充很喜欢她。一到她的课上周亦充都不发呆了，可惜还是跟不上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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