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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春

时间:2024-07-08 0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莎哈哈哈

  齐颂这些天太忙,顾不上回公寓,江玉树便一直留在训练营,和其他选手待在一起等消息。大家无心训练,又没有摄像头,放下偶像包袱之后,干脆都释放了真实性格。想臭脸就臭脸,想拌嘴就拌嘴,吵吵闹闹过一天,还能在晚上开几瓶酒边喝边谈心。

  “没想到咱们这节目跟姓俞的捆绑那么死,这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连骋喝了口啤酒,叹气道,“来一趟啥也没捞着,就多了个霸凌咖的黑称。哦,以后估计还得多一个,史上最癫秀人的队友。”

  裴茗晃晃烧酒瓶子:“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在相声社打快板打得挺开心的。”

  “欸,来一段儿呗,我唱黑嗓给你捧哏。”徐宏迪忽然提议。两人对上频,嘿嘿笑了两声,把上次节目里被封为最佳幽默奖的表演片段又拿出来演了一遍。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碰翻了几个空酒罐,和他们一样醉醺醺地在练习室的地上乱滚。

  张途笑够了,勾着身边徐宏迪的脖子说:“来这一趟,也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吧,起码还收获了一群朋友,是不是啊小红豆?”

  徐宏迪翻他个白眼:“别叫这么亲昵,还朋友。你天天想当我姥,做个屁朋友。”

  “嚯,没良心,我不就开个玩笑吗?再说我带来的炖汤你少喝一口了?”张途气急败坏和他掐架,旁边的人边笑边劝。

  珈泽喝了酒像个大狗狗,挂在江玉树身上絮絮叨叨:“我也有收获……我收获了好多哥……志强哥,红豆哥,世界上最棒的江哥!还有润润哥……呜呜江哥,我想润润哥……”

  江玉树失笑,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嚎什么丧啊,你润润哥下午才打来过电话,说疗程结束了,要出去旅游呢。”

  “我!我也有收获!我看透了一个——渣男!然后把他甩啦!”凌远显然醉得不轻,笑着笑着,突然把手里的空罐子一丢,抱着膝盖呜呜哭了起来。

  江玉树听得瞳孔地震,好在现场的大家都醉了,压根没把凌远的话当回事。裴茗又去抱凌远,颠三倒四地说:“远儿,天涯何处无芳草,都不是事儿!我看志强哥就不错,要不你俩试试?”

  “呜呜呜不要……”凌远同样颠三倒四地回他,“志强哥打人,我害怕……”

  连骋抓狂:“我不打人!!!”

  ……

  酒瓶子散落一地,一帮少年人都醉倒了,酒量最好的江玉树非常清醒地看着大家撒酒疯,笑得无奈。收拾残局时,工作人员来帮忙把人送回宿舍,江玉树留到最后一个,打扫了卫生,然后关了训练室的灯,独自从绿荫小道走回宿舍楼。训练营在记者围堵事件后封闭了园区,此时路上冷冷清清,没有蹲守的粉丝,也没有跟拍的工作人员,安静得落针可闻。

  江玉树将要走进楼的时候,侧边忽然亮起一盏车灯,刺得江玉树微微闭眼。再缓过来睁开时,看见逆光的方向,两个人恭敬地搀着一位柱着手杖的老人,朝他慢慢走来。江玉树脸上轻松的神色如潮水般褪下,一言不发地看着来人。

  “小玉树,好久不见。”老人和蔼地看着他微笑,枯瘦的手握着手杖点在地上笃笃两声,指缝里露出幽蓝的光,像黑暗中偷窥的眼睛。

  江玉树默默合紧齿根,挤出一个微笑的弧度:“院长。”

  “小玉树长大了,有礼貌了。”江善伟慢悠悠走过来,坐在旁边小花园的石桌椅上,对他招招手,“别紧张,爸爸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来,坐下。”

  江玉树听到这个称呼,浑身一阵恶寒地震颤,强忍着走过去,但没有坐下,只站在几米开外,戒备地绷着身体。

  旁边助理模样的中年女人笑眯眯地拍了拍他:“怎么了,对江爸爸和老师们这么生疏?你还是我们带大的呢。”

  江玉树看到中年女人的脸,和记忆中拿教鞭把他打得爬不起来的某张脸重叠在一起,令他有些晕眩。他冷漠地别开眼,直视坐着的老人:“院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跟我绕弯子。”

  眼见怀柔政策一个都没用,旁边伪装慈眉善目的男男女女都挂了脸,像是想上来动手给他点教训。江善伟叫住他们,让几个人退远一点,直到谈话的空间里只剩他和江玉树两个人。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从八岁到二十岁,都是这么个倔脾气。”江善伟带着笑意,眼里的精光有如实质,在他周身从头到脚扫过,“我很好奇,在福利院的时候,你硬扛了十几年都不肯低头,怎么到姓齐的那儿,这骨头就软了?”

  江玉树平静回答:“因为姓齐的比你年轻,比你帅。”

  江善伟眼角抽了一下,表情破裂了一瞬间,又迅速收敛回去:“小野种,真是翅膀硬了。”

  “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的么?”江善伟如愿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得意地勾起嘴角,“这些天,你的那位金主真是为你忙活不少啊。借江氏的刀先砍了极妍的臂膀,再揭发俞家小儿子的事,逼俞家孤注一掷去投他早就筹谋好的假盘。等彻底套住极妍,盘子该塌了,指控极妍的经济罪状也该准备好了,俞家上下一个都跑不了。别说俞家那对蠢货父子,连我都差点被他骗了。从来没见过哪个金主疼情人疼到这个份上,小玉树,姓齐那小子,对你很真心啊。”

  齐颂没有把所有事都告诉江玉树,因此江玉树也不知道,齐颂背地里为他做了这么多。酸涩的情绪满涨在胸口,让他微微晃神了一阵,又很快反应过来,江善伟不可能只是为了点破他们的关系来这一趟。

  江善伟说得累了,让人上来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慢悠悠地抽着休息了一会儿,才接着开口:“我打拼了一辈子,最恨被人利用。所有骗过我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江玉树眼神一颤,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是我要他这么做的,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冲你来?”江善伟仿佛听到了多好笑的笑话,笑着吸进嘴里的烟都呛出来了。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你这喂不熟的小野狗,原来也有护主的时候。”

  “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我不会再追究,甚至还会帮齐总一把,一起把极妍推进泥潭里永远翻不了身。”

  “你毕竟是我养大的孩子,我当然得疼你。只要你跟爸爸一心,我也不会为难你的情哥哥。”江善伟笑着看他,然后拄着手杖站起身,意有所指,“好好跟着人家吧,别辜负了人家齐总对你的一片真心。”

  车子从买通了的保安那里离开,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车上,旁边的助理按捺不住地开口问:“大哥,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怎么不干脆把人绑走好好敲打一顿?”

  江善伟抬起一边眼皮,凉凉看他一眼:“你们敲打他敲打了十几年,有半点用吗?”

  身边几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疲惫和烦躁。江玉树在江心福利院长大,知道内部所有掩藏的黑暗过往,又跟其他被驯服的小孩不一样。别人被教鞭吓得痛哭流涕,发誓自己会乖乖听话的时候,江玉树在严苛的体罚下从不落泪,总是睁着一双幽深的眼睛,冷静无声地看着施暴者,看得人心里发毛。他好像一只蛰伏待发的鹰,随时准备哪天攒足了力气,便冲破枷锁给他们致命一击。

  他们怕秘密泄露,本来打算把江玉树锁在院里一辈子,只当做偶尔带出去表演敛财的工具,却不知怎的被他自己抓到机会,一举赢得台下路过的艺校老师的青眼,坚持把他收作学生。之后他进入娱乐公司,甚至去选秀节目当练习生,全都脱离了他们的预想。等他们想要阻止时,却发现江玉树身边发展起来的人脉关系网,已经不能轻易拆解了。

  江善伟本来也很心烦,但当他查到了黑料背后的真正推手,以及今天亲眼证实了江玉树的反应之后,一颗心顿时平和下来,又重新回到了操盘手胜券在握的得意中。

  “还好,人有所求,就有弱点。”江善伟满意地笑起来,“小玉树这个油盐不进的硬骨头,也算是有软肋了。”

  江玉树是只不受控的鹰,但此时有了能困住他的笼子,叫齐颂。

  江玉树回到宿舍里,在关了灯的房间和伙伴们熟睡的鼾声中困意全无,拿着手机走出去,坐在昏暗楼道的台阶上,点开和齐颂的聊天窗口,几次点开输入界面,又犹豫着退出去。不知道反复了多少回,对面突然弹来了一个语音通话。

  江玉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接起来,听见那头一如往常沉稳带着笑意的声音:“干什么啊江小狗?大半夜不睡觉,跟主人玩捉迷藏?”

  “主人。”江玉树紧绷的心弦不自觉地松了下来,轻声喊道。

  齐颂嗯了一声,仿佛觉察到了他不太稳定的情绪,缓下语气对他说:“这几天顾不上你这边,你留在训练营里休息一阵,别乱想。赞助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是夏氏企业的一家娱乐公司,最迟这周末能敲定合同。”

  他本想直接用颂钰接手,但太过招摇容易让人怀疑江玉树的名次,所以打了个弯儿,对比出一家底细干净的新兴娱乐公司,又托人说服对方老总投资,稍微费了点功夫,才使节目拖延了几天。齐颂以为江玉树在因为这件事多想,所以办好便告诉了他,让他提早安心。

  江玉树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心口却很热,眼眶也是热的。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耐心地对待过,甚至连一点小情绪都被照顾得那么妥帖。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到根本不知如何回报的无所适从,再到现在,暖流包裹着他,哄得他心痛。他想跟齐颂说,别为他做这么多,也想说,不要得罪江氏,但所有话涌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江善伟说,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齐颂一马。其实只是在威胁他,如果他不乖的话,江氏报复的毒牙就会立刻咬在颂钰甚至齐颂本人身上。齐颂本来不必跟江善伟产生任何瓜葛,一切的源头都在于江玉树,今后会怎么样,也只在于江玉树的选择。

  江玉树突然很后悔,如果他没有任性地跟齐颂表白,让两个人的状态停留在钱货两讫的包养关系,齐颂是不是就不会对他那么上心,也不会为他惹到江善伟这样的人。再往前一点,如果他没有赖上齐颂,只是随便上了哪个金主的床,或者干脆什么都没做,当初就被俞忱赶出节目,也许会一辈子被雪藏,躲在阴沟里浑浑噩噩过一生,根本不必肖想站到如今令江善伟忌惮的位置上,齐颂也就不用掺和进这些事里来,完全可以安安心心过他的风流富贵人生。

  两个人早就模糊了包养关系的边界,只有沈延每月送来的支票在履行合同的固定章程。江玉树在想,是不是他把钱退回去,他们的关系就能退回到原点了?

  某个瞬间,他真想站起来去找藏在包里的支票,但那一瞬的冲动延伸出去的对未来的预演,也令他心口猛然一阵窒息般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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