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就以为这孩子是假装坚强之类的,就劝他说节哀顺变,没想到顾景之可倒好,抬起头问周姐说,不就是人死了吗,为什么要难过?早晚大家都会死,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卧槽。”年轻跋扈的那位啧了一声:“那可是他爸,真特码的冷血。” “说的就是呢,哎虽说吧,咱们豪门家那个‘父慈子孝’传说比较多,但实际上我爸我可小心伺候着呢,万一哪天老头不高兴把我卡一停,我可受不了。 更何况是从一个孩子嘴里面,无表情给说出来的,当时给周姐都留下的心理阴影还真不小。他爸死了之后公司和财产被顾家家族委员会接管,他大学毕业之后第一时间就要拿回来,听说包括他妈的那部分都攥在他手里。” “你说…他爸的意外会不会也有问题……靠!换个角度,那岂不是像黑寡妇,带毒的花,摘起来更刺-激了!”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开口道:“不过似乎傅哥说他都没上过垒,最多摸了摸手,想必顾景之那么傲的人也不能让咱们白上。” 年轻跋扈的人接过话道:“给的不够多呗,给他的那个破公司,哪哪都缺钱,早晚有天他得求到我们这儿,咱们打个赌,看看谁先上了他。” “呵,来啊,谁怕谁!” 声线稍沉的那位嗤笑了一声:“大家一起来,不是更有趣。” 又是一阵哄笑,紧接着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重重关上,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你现在可以走了。”顾景之侧身让开门的位置,但姜策却没有动。 “走啊,干嘛?那群人都走了,我们也出去吧。”顾景之淡声对姜策说道,但姜策却依旧皱眉不动。 顾景之伸手,五指张开在姜策面前挥了挥。 “怎么,你也被我小时候的事儿吓着了?” 看着姜策死死攥紧的拳头,顾景之勾唇嗤笑了一声:“他们说的是我,你一脸苦大仇深的干什么?” 说着还拍了拍姜策的肩膀道:“放心,就算我是条毒蛇,也不会动你的。我走了。” 转身的瞬间,顾景之那挂在嘴角的一抹笑意敛去,眼底阴冷骇人,但只是一瞬间,感觉姜策拉住了自己,顾景之再次回头看向姜策时,那抹笑意重新挂在了嘴角上。 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顾景之背过去的手却用力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去。 “你……” 顾景之直接打断了姜策犹犹豫豫的话:“你拉我干什么?刚才不就要走……” “就这一次。”姜策看着顾景之红色的疹子似乎已经有些到了颈侧,就知道这人在硬挺着:“你不是难受么。”说着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可顾景之却不领情,直接再次转身一把拍开姜策拦住自己的手冷声道:“我用不着你同情心泛滥可怜我。赶紧滚开。” 可姜策却只用一只手就死死按住门板,不管顾景之怎么用力都拉不开一道门缝儿。 行!心里冷笑了一声,顾景之放弃挣扎,收起了冷意,转过身直接面对面看着姜策再次开口道:“不走是吧?” 一把拉过姜策的衣领,两个人的唇近在咫尺,随着呼吸渐浓上下起伏间,有意无意地若即若离。 “我不知道你真喜欢在这种地方……” 顾景之低声的话好像塞壬的歌声,虚无缥缈间勾着人往迷雾中越走越深:“难不成听见我小时候的事倒让你起了兴致?想在这里?” “行啊~”顾景之伸出食指压在姜策的下唇,随后又是那副嘴角勾笑、满不在乎的模样,甚至还对姜策挑了挑眉。 姜策好像能从顾景之繁星一般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现在正目光似烈火。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就好像,就好像被踩住尾巴,就好像拿着一根羽毛扫在心尖上,痒,痒得很,偏偏又挠不到!!! 气不成气,恨不成恨!! 可顾景之似乎铁了心要再进一步,大-腿摩-擦间欲探进他绝对不应该挑衅的危险地带。 被omega如此示威,逼得他想伸手掐住顾景之微微扬起的颈,一直到顾景之的眼角泛红落泪求饶,可手到了颈边却又根本不忍心再在那片雪白落下红痕。不,不是的! 红梅就应该落在雪上。 “你先脱衣服还是我帮你……” 偏偏这个时候,顾景之还在不知死活。 “你就不能……” 顾景之的脖子被姜策一把掐住,逼着他把脖子仰得更高,几乎是从喉咙间艰难捻出下半句话:“闭、一、次、嘴。” “你跟那些alpha也没什么不……唔!” 放过顾景之的脖颈,转而扣住顾景之的后脑,姜策倾身吻了上去,将顾景之所有乱七八糟的话都堵了回去,双唇触碰的瞬间,姜策的信息素喷涌而出,如海啸一般塞满了整个空间! 那一瞬,两个人都有没有再动。 对于姜策,是拼命压抑呼吸的粗-喘,对于顾景之,则是微微弓起身体的紧绷。 顾景之要把人推开,但却反被狠狠牵制住,逼得顾景之双手用力抠住姜策的肩膀,而姜策吃痛又把顾景之欺负得更狠。 突然间姜策闷哼了一声,唇齿间有一丝腥甜,两个人才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但那微乎其微的距离从旁看来依旧十分亲密。 只有这两个人知道,现在跟亲密,没有关系。 这是一场较量。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一场厮杀,一场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的较量。 “你是不是有病,咬我?”姜策用力捏住顾景之的脸颊。 “我就是有病!”顾景之被捏着也不示弱:“你不是知道么?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姜策倾身也咬破了顾景之的下唇,将血丝敛进两个人的口腔中,再次堵住了顾景之的嘴。 姜策和顾景之彼此较劲,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哪怕最后空气耗尽,窒息而亡,玉石俱焚。 一直到顾景之眼尾泛起红,眼中的晶莹湿润了眼角,用尽最后的力气捶打了两下姜策,身体要往下坠去,被姜策一把捞起。 一瞬间新鲜空气充斥进鼻腔,两个人都大口的呼吸着,狼狈至极。 顾景之伸手,拇指指腹抿了抿破了的嘴角,看着沾上的血迹瞪着姜策,而姜策也不不干示弱回应了一句:“彼此彼此。” “顾总?” 李巽的声音从隔间外传了出来。 “顾总,您在这儿吗?” 顾景之警告了一下姜策别出声,然后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有些用力的拉开门又一把摔门关上隔间走了出去。 “顾总,车在外边。” “嗯。” “您嘴怎么了?” “被狗咬了。”顾景之没好气地回道。 隔间里的姜策也气,等人走了之后从隔间里出来,心想自己以后再多管他的闲事自己就是狗!!
第29章 姜策请了半天假,早上五点起来,坐了十三站地铁,到了宁江市长途公交枢纽站,买了一张城际巴士的票,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到了宁江临市泸水,下了车又换乘地铁,九点之前,终于赶到泸水第二人民医院下了车。 这个时间,医院大门外摆摊买早餐的还没有撤,姜策找了个地方坐下,要了一碗八宝粥还有两个油条。 他有些不敢进去。 因为在姜策的印象中,医院的味道,是消毒水混合着悲伤的味道。 他在这里见过很多人,不,应该说他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线上抢不到专家号,只能去现场抢,可排了几个通宵却连号的影子都看不见,又去找黄牛,结果被黄牛骗… 好不容易弄到个号,进到医院之后,就等于进了钞票粉碎机,有时候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或者医生需要确定是哪个部位的问题,光是检查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如果需要手术,还要为手术费发愁。 病人承受身体上的煎熬的时候,家人也在经历一场浩劫。 想起母亲还没有恶化到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病房里一共挤了八个病人,家属们来来往往,有时候会故意说说笑笑想缓解一下焦灼悲伤的气氛,但是等人都走了之后反而显得更加悲伤。 病友之间有时候聊聊天,有些人就忍不住掉眼泪,有些是因为舍不得亲人,有些则是因为费用心疼。 悲、欢、离、合在这里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可能一个转身就是永别。 姜策记得有一次深夜他被电话震醒,医院通知他母亲状态不好,姜策半夜打车到了医院,在急诊室外等了一夜,最后医生出来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人抢救了回来,只不过以后需要在重症隔离病房,姜策一瞬间瘫倒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走出了急诊室。 刚开门就撞上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穿着又脏又旧的破棉袄跪在地上,拽着医生的衣角,使劲磕头求他想办法救救她的儿子…… 姜策不敢多看,那个时候的他想伸手去把人扶起来,但他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在酒吧打工的时候,有个服务员给自己看过一个视频,是两个家属因为争夺个床位打起来了,那个服务员笑着说是摆拍吧,怎么会因为个床就打架,那么多医院呢,就不能换一家,那么多床,怎么就没有他家的份儿。 是啊,那么多医院,那么多床呢…… 姜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走开了。 很荒唐、很无奈、甚至是很好笑,怎么就不能体面地解决呢?抢什么,多丢人啊。 可没看过病,不知道看病有多难,有时候啊,生活没办法让你体面。 姜策忘记到底在哪里听过谁说这生命如歌,可在姜策看来,生命就是一出荒诞剧,而在这场从生到死的荒诞剧里,谁都可能是主角。 “大夫,这个病要是不治…会怎么样?” “手术能不能……晚几天做?” 这些话姜策在医院听过不止一次,得是有多绝望,才想放弃自己或者爱的人? “油条好了。”早餐摊上的大爷把刚炸好的油条给姜策放到盘子里让姜策从痛苦的回忆中暂时剥离了出来。 姜策咬了一口,金黄酥脆。 “小伙子,过来看人啊?”大爷似乎看出来姜策的表情不太好,也是,医院附近的病人或者家属表情轻松的能有几个呢。 “尝尝我们家自己做的小咸菜。” “嗯,我妈妈在这里住院。”姜策看着那一小盘咸菜对着大爷说道:“谢谢。” “没事儿。”大爷拍了拍姜策的肩膀,就自己忙活去了。 姜策快速吃完,看着街对面的水果店终于开了门,买了一兜苹果,看起来红彤彤的,应该味道不错。 拎着苹果,姜策进了中心医院。 “呦,姜策啊,来得这么早啊?” 护士站的王姐看到他,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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