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炀喜欢了沈逍十多年,人家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你能插足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要不是当初洛炀……” 盛泽有句话被易箫深深听进了心底,易箫猛地抬起一张满是眼泪的狼狈的脸,断断续续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十多年……是什么意思?” 盛泽被彭若宇用胳膊肘捅了捅,反应过来后忙刹住嘴,“你管我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你管的着吗?” 十多年…… 到底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盛泽口误还是……明明七年前他和滕洛炀还那样相爱…… 他们曾经那么好,阿炀对他是那么的好,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一定是盛泽口误。 即便认定是盛泽说错了,但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易箫还是心痛难忍。 “相信你也感觉出来了,滕少现在对你早就没有感情了,识相的就赶快滚把位置给沈逍腾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彭若宇拍了拍易箫的脸,和盛泽一块儿转身走了,“好好想想清楚吧。” 易箫背靠冰冷的墙壁,脱力一般地缓缓下滑,泪水干涸,眼神空洞。 “先生,你没事吧。”不远处的护士见状忙上前扶易箫,小护士哪见过刚才那场面啊,也被滕洛炀一伙人吓坏了。 易箫没说话。 易箫脸上的烫伤膏还没干,就浮出了五个清晰的指痕,右边脸高高地肿起。 “先生,你要不要再去上点药?医生也建议你再留院观察两天,你看……” 易箫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身上的存款有限,还不知道够不够撑到他彻底离开的那一天,绝对不能再随便浪费了。 就是不知道真到那一天,滕洛炀愿不愿意为他买块墓地。 护士觉得易箫有些不对劲,便道:“不住院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易箫喃喃自语:“回家?” 护士点点头,“对,回家。” 回家…… 他哪里还有家。 爸爸死了,他和滕洛炀的婚房被滕洛炀当成礼物送给了沈逍,就连他,也马上要被滕洛炀丢弃了。 他还哪有家? 回到几十公里开外的住宅楼,易箫就着冷水灌下一把药,便抱着双膝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珂珂摇着尾巴在他跟前晃,他竟也当做视而不见。 不过离开了短短几个小时,重新回来却恍如隔世。 易箫坐了一夜,也没等到滕洛炀回来。 后半夜病情发作,腹部绞痛不止,易箫被直接痛晕了过去,昏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滕洛炀还是没回家。 第三天第四天仍是如此。 几天下来滕洛炀一直悉心陪伴在沈逍的病床前不离不弃,沈逍像只小猫似的靠在他颈窝,柔软又乖巧,“你这几天就光守着我了,工作怎么办?” 滕洛炀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宠溺道:“傻瓜,工作哪有你重要。” “知道你对我最好啦。”沈逍舒服地在他身上蹭蹭,“对了洛炀,你去看过阿易吗,他怎么样了?” 滕洛炀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变了脸,“他能有什么事,在家好好待着呢。” “其实我总觉得咱们俩这样……很对不起阿易……”沈逍从滕洛炀怀里坐起,假装苦恼道:“洛炀,你说阿易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才会做出这种事啊?” “不会的,不会的。”滕洛炀拍着沈逍的背安慰他:“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知道去。” “洛炀,我不想当第三者的……”沈逍难受地捂住脸,眼泪一下就滚出来了。 “我也并不是……并不是一定要,要什么名分,只是……”沈逍委屈得说话都结结巴巴,“洛炀,我爱你,我想跟你堂堂正正的,不想……不想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骂成是小三……” “你怎么会是小三呢,谁敢这么说你?你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没,没人说什么,可是……”沈逍小声道:“可是我心里很有负罪感,我就是怕……怕有一天事发……”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滕洛炀再次将他搂紧,“一切有我,我会摆平一切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你放心。” “嗯,我相信你。”沈逍在滕洛炀怀中浮出一抹快意的笑,假惺惺道:“但是你一定要尊重阿易的想法,千万别伤害他。” “放心吧。”滕洛炀心软得一塌糊涂,“我知道我家逍逍最善良了。” 从十多年前沈逍把他从火海里抱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沈逍就是他心中永恒的天使,时光荏苒,而眼前人依旧美好如昨,让滕洛炀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好啦,我这儿没什么事了。”沈逍体贴地劝滕洛炀,“你赶紧回公司看看吧,再顺便替我看看阿易。” …… 滕洛炀走后不久,沈逍的手机便传出一串急促的铃声,沈逍慢悠悠地接通。 “喂,爸,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铃声浑厚低沉,“你怎么回事啊,一连几天都联系不上。”
第三十四章 阿炀没有回来 沈逍用勺子搅着滕洛炀送来的粥,语气随便,“我受了点小伤,滕洛炀这几天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哪敢联系你啊。” “你在滕洛炀身边倒是逍遥了,你知道沈氏这边都成什么样子了吗?”男人用命令的口吻道:“这节骨眼上,只有滕氏能解燃眉之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爬到滕洛炀正宫的位置上,给咱们输出滕家的资源。” 沈逍翻了个白眼,讽刺道:“哪有这么简单?你行你来啊。” 男人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骂道:“别是你不行吧,都回国在滕洛炀身边待这么久了也没翻出点风浪来。听说滕洛炀的正宫娘娘是当初的易家小少爷,他还能看得上你吗?” “看不看的上我心里有数,爸爸,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男人冷哼了一声,“希望真能有你说的那么一天,集团已经耗不起了。” “放心,滕洛炀对我是什么心思我心里有数。”沈逍想想滕洛炀对易箫那个抗拒厌恶的样子,胸有成竹道:“易箫那个蠢货,早就被我比下去十万八千里,就等滕洛炀给他一纸离婚协议了。” 沈逍当然知道家里情况危急,否则他也不会冒险设计出今天这档子事儿,他要让易箫滚得越远越好。 挂断电话之前,男人又提醒了一句,“对了,你之前那个废物前男友,叫什么庾……啊,叫庾舒棠的,他回国去找你了。” 沈逍脸色一下就变了,慌张道:“我对这边的事有分寸,你把他弄来干什么?” 男人的笑声极其猥琐,“这小子迷恋你迷恋得不行,应该能给你派上用场。” 沈逍皱眉:“……” 易箫病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精神时好时不好,不好的时候说昏倒就昏倒,然后几个小时后又自己默默爬起来。 一开始珂珂还被吓了好几次,反反复复见识过几次之后,珂珂还当易箫是在跟自己玩游戏,也绷直了身体跟易箫躺在一起玩儿。 几天过去,滕洛炀一次都没回来过,易箫发出去的一条条消息也全部石沉大海。 冰冷的房子内除了珂珂,就只有一堆花花绿绿的药陪伴着他。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阿炀是不是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突然,沉寂了好几天的手机,突然传出了一串悠扬的视频通话提示音。 阿炀…… 是阿炀给他回电话了吗? 易箫就像在无边黑暗中突然看见了一束光,整个人由身到心似乎都得到了一丝希望的救赎。 但手机屏上硕大的郁宁珩三个字,让他一颗心又重新跌落谷底,说不出的酸楚和悲伤。 打开手机易箫才发现这几天郁宁珩一直有给他发消息关心他,只是他一颗心全扑在滕洛炀身上,沉浸在悲伤中没注意到。 易箫对郁宁珩很是愧疚,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绪,才故作轻松地挤出一丝笑容接通视频电话。 “宁珩,怎么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视频那头的郁宁珩看到他安然无恙,仿佛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我都给你打好多个了,只是你没有理我,易哥,你到底怎么了?” 易箫目光闪烁着,“没什么,最近比较忙,没来得及看手机。” “易哥,你未免太不会撒谎了。安宁杉说你最近课很少,你究竟在忙什么忙到连手机都不看?”郁宁珩看着视频中易箫消瘦憔悴的脸,心疼不已,“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对你说些什么,但只要你愿意,我会很乐意做你最忠实的倾听者。” 易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真的……没什么。” 父亲死后,和滕洛炀结婚,滕洛炀隔断他的全部交际圈。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真正关心他的人,这么多年下来,易箫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扛下所有,独自舔舐伤口。 面对郁宁珩突如其来的关心和爱护,易箫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郁宁珩看着他逞强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易哥,你就别瞒着我了,我看了这几天的娱乐新闻。直播截取的视频里,你把沈逍推到了池塘里……” 易箫:“……” 易箫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郁宁珩了,干脆低下了头。 “你不是故意推他的对吗?”郁宁珩见他缩得跟只鸵鸟似的,便又重复了一遍,“易哥,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推他,对吗。” 虽是问句,语气中却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仿佛笃定了易箫这件事从头到尾并不是易箫的错。 事情发生到现在为止,郁宁珩是第一个站出来无条件相信他的人。 这段时候所有的隐忍和委屈,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压制不住,在郁宁珩温柔的神情和耐心的言语中全部爆发。 易箫鼻子发酸,断断续续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没有蓄意推沈逍……” “我知道,我都相信你。”易箫乖得跟小猫似的,平时看到陌生的小孩儿哭鼻子都会给颗糖哄一哄,这么温柔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郁宁珩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哄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你愿意跟我说一说吗?” “那天……” 易箫何尝不想解释,只是从来没有人相信他,他的解释便全部成了狡辩。 郁宁珩听完后瞬间黑了脸,虽然一早就看出那姓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下作的事来陷害易箫。 “易哥,上回你还说他是你的大学同学,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为什么要对你下这种手呢?”郁宁珩想问明缘由,内里已经在琢磨报复沈逍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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